第7章 寒江的自私

牧云陆的伤一天天好起来，寒江眼睁睁看着，心里高兴。他给牧云陆做了一副拐杖，想想又折断扔了——有他寒江在，要拐杖做什么。

        可他从外面回来，听见牧云陆和苏语凝不知在说什么严肃的事，便无意停下了脚步。

        他从斜缝里看见牧云陆给了苏语凝一样东西，他听见牧云陆说：“这是我贴身的玉珏，宫里人人认得，见珏如见我。”

        寒江的心裂了一道口子，血哗哗地往外流。

        屋内两人并未发现寒江回来过，自然也不知他何时离开。

        苏语凝说她救了牧云陆和寒江两人的性命，求牧云陆帮她一个忙。牧云陆隐约知道她要做什么，他说：“你不必说了，你要说的这件事，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帮到你。你可以换别的要求，这是我的玉珏，将来你想好了要如何用掉这个人情，可以带着它来找我。”

        苏语凝收了玉珏，向牧云陆行了大礼。牧云陆问她：“你从地下城逃出来，就意味着我们暂时是安全的，对么？”

        苏语凝沉默了很久，终于点头。

        “我不知道你和姬昀璁之间发生了什么，既然你不愿说，那我也不问了。”

        “谢殿下。”

        “但你要清楚，世事从无两全。”

        寒江再回来的时候，牧云陆正和苏语凝说笑。苏语凝眼尖：“寒江，你可回来了，陆殿下等你换药等半天了。”

        “没有。”牧云陆不看他。

        寒江没有表情。他走进来放下短剑，跪坐在牧云陆跟前帮他换药，一言不发。

        另二人对视一眼，牧云陆低声问他：“怎么了？”

        寒江抬眼看他，又垂了眸替他擦拭伤口流出的血迹，好一会儿才应声：“城里有很多狮牙卫，他们在找你。”

        牧云陆眉头一提：“我们得快些离开……”

        “来不及了，”寒江埋头做事，没看他的眼睛，“我已经给了他们消息，他们很快就会到这儿来，带你们回天启。”

        “你什么意思？”

        苏语凝手里的瓦罐一下子摔在席上。

        “说话，为什么这么做？！”

        “你父皇大病初愈，你就不想回去看看他？再说，你是皇子，天启城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你胡说！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寒江心里嘀咕，没错，只有回到天启，你和苏语凝才不可能在一起。

        他明白苏语凝一旦回到天启城，便会继续走上她星命皇后的路途，而这恰恰是苏语凝最不愿走的一条路。他自私了一回，为了自己的心，狠狠自私了一回——揣着难以掩饰的愧疚和倔强，想要“拆散”两个无辜的人。

        寒江觉得很多道目光灼在他身上，他觉得这屋子没法儿待，站起来就要走。

        “站住！”牧云陆握着他的寒彻指着他。

        他的心皱缩成一团，脑子都是懵的。他僵硬转身，牧云陆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他不敢看牧云陆的眼睛。

        半晌，牧云陆放下短剑：“找不到传国玉玺，我是不会回去的。”

        传国玉玺，又是传国玉玺！

        寒江火气上头，一掌劈在牧云陆颈后。牧云陆倒下去，寒江接着他。寒江小心翼翼捧着他的脑袋放在自己胸口，只是一小会儿，又将他轻轻平放在席上。

        “替我照顾好他。”

        寒江丢下这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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