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0章 远行前的告别

当秋风吹过，落叶缤纷时，陈姑娘已经冷静下来了，她看着慧蓝的天空，思绪莫名。
陈平平带着笑意，再次来到她的身旁，轻笑着：“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你不是有事要说么？”陈姑娘开口：“我真的不能看你的眼睛，我怕会笑……”
这一点，她倒是没有说谎。
“走一段？”陈平平抬起头。
“往哪走？”
“随便。”
两人并肩而行，越过重重大山，来到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迎着秋风，迎着不大的太阳。
草原上的草，没有春季那样绿油油，显得有些枯黄，缺乏生气。
谁也没有说话，氛围逐渐微妙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天空之上一声长鸣传了下来，那是一只雄鹰，它振翅而飞，正在寻找猎物。
陈姑娘见状，便说道：“你说，雄鹰知道自己天有多高吗？”
陈平平摇头：“应该不知道。”
“你知道么？”她突然话锋一转。
天？
陈平平敏锐的察觉到这个问题，不同寻常，肯定不是询问天，他微微张口，终于鼓起了勇气：“你愿意与小雨作姐妹吗？”
她笑了。
她停下步伐，明眸动人，笑意很浓。
而她的内心也仅仅是荡漾出一丝波澜，情绪稍微的起伏，很快，所有的一切归于平静。
“雄鹰不知道天有多高，你也不知道，我更加不知道，或许……诸天万界有答案。”陈姑娘轻笑道。
“所以？”
“等你远行归来，等你安定落霞，等人族无风雨，也等我……”她的声音越说越小。
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美眸蒙上一层淡淡的浑浊，整个人突然间就落寞了下来，如同这场秋风中的落叶，充满了孤独与苍茫。
天，有多高？
谁也不知道。
你陈平平即将远行，横跨虚神界，杀入诸天。
她实在不愿苦苦等候，那样将会是煎熬的，或许……不给予希望，不确定答案，心就没有那么多的念想。
至少不会太痛苦。
陈平平黯然：“小雨不能同行，她的道不在诸天，但你可以。”
陈诗仙摇头：“我是太古神体。”
若是寻常的修者，她也就去了，可她是太古神体啊！
一尊高高在上的神体。
她怎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她怎能跟随在一个，如同旭日般灿烂的人的身边？那样她的光芒也将黯然失色。
她又怎能自私自利的，分散陈平平的注意力，影响到他前行的速度，以及成长的速度。
一位当世大帝要做的事情，远不止于此，要走的路也很漫长。
并非是她能不能共患难，而是不能影响他。
言语间，淡淡的苦涩之意。
陈平平没有说话，默默的给了她一个拥抱，时间有些长，不舍放手，也不愿离去。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作孽？
还是遗憾？无奈，愤懑？
相反他很平静，内心深处居然有一种松弛，不，并不是这样。
可能在陈平平的心里，也觉得前行的路过于危险，既然他不选择带上小雨，又何必带上陈姑娘呢？
这样很不公平。
倒是他着相了。
良久……
陈姑娘笑着推开他，非常的洒脱：“你去吧！你是人族大帝，当世无敌者，你应当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去走你要走的路。”
“我会在人间看着你，虽然看不到，但我可以看着天空。”
“旭日升起时，你就在天边，周边都是神芒。”
“星空降临时，你是明月，不用担心夜空会太黑，你这轮明月会一直挂在我的心头上。”
“你去吧！”
“我会默默祝福你，愿你归来仍然是混蛋。”她笑着挥手，渐渐倒退。
就此别过。
她怕纠缠下去，自己真的忍不住，情绪也不好控制。
身影渐行渐远，笑容也开始凝固，挥动告别的手慢慢的停滞下来，悄然无声，唯有秋风。
寒冷不经意的划过心间。
直到距离很远很远，双方的影子开始模糊，她才无声落泪：“我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了，大成太古神体，我没办法突破，我看不到希望，我又怎么能与你同行？”
“你是那样的优秀，如同旭日与明月，高高在上……”
“平平，我爱你。”
“多年以后，你回到这里，而我还活着，我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奔赴你。”
“而现在，我们就此别过。”低声呢喃，忍不住的心痛，她开始颤抖，泪眼模糊。
慢慢的，彼此间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她消失在草原的尽头。
而他还在原地怔怔出神，整个人如遭雷劈，眼神呆滞，空洞，迷茫，好似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他的心一下子空荡起来。
就这样走了么？
刚才那句话还没有说完呢!等你干嘛？
陈平平苦涩：“你这丫头，莫不是还在记仇？”
定定的站了很久很久，夜幕降临，黎明浮出……
也不知道多久了，他才木木的离开这里。
也罢！
或许，这是最好的局面。
彼此已经表达过了。
足矣。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你放心，我一定会很快回来。”陈平平目光坚定。
离开草原后，他来到南疆。
白帝看见他，一脸的不善，甚至还想动用帝兵镇压他：“你来干嘛？”
嘿嘿！
陈平平厚着脸皮笑：“大哥呢？”
“她走了。”白帝没好气的说道。
“啊？”
“你啊什么？战斗结束这么久的时间，都没有来找她，那天……大战当天，你也没有与她问候，你小子莫不是在寻本帝开心？”白帝怒。
“……”
“她是为你而出战的，兴高采烈的去了，结果一脸伤心的回来，本帝他妈想弄死你。”白帝气急败坏，脏话都骂出来了。
“这不是忙嘛？”陈平平心虚。
的确很忙。
但不至于一个问候都没有。
白帝沉着脸：“你给我滚，她去了虚神界，已经有三天了，你若是没有找回她，本帝天涯海角都要砍死你。”
她从未见过夏儿如此的伤心，闷闷不乐，郁郁寡欢，且回来以后一言不发。
事后白帝打听了一下，这才知晓，动乱结束以后，陈平平连一个问候都没有。
白帝那叫一个气啊！
忙？
这是理由？
瞅瞅这是人说的话？
彭！
白帝转身离去，大手一挥，重重的关上门城门。
来往的妖族一脸懵。
陈平平无奈，大声喊道：“前辈放心，有我在，她必然是安全的。”
“滚……”
唯有一个字传出，听得出，白帝真的很生气。
陈平平不再多言，又是一声轻叹，最后离开南疆。
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该叮嘱的也七七八八，接下来，他将远赴虚神界。
当然了，在此间，他还需要去见道门的那位老前辈，或许，还会闭关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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