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剧场重置

听完江佳缘的讲述，其余三人遍体生寒。

        他们原以为【一日】之门背后被控制着自杀已经非常恐怖，没想到还会有互相残杀的场景……

        林子怡搂着吴煊秀，沉默好一会儿才哑声开口：“那个警告里说了什么？能再重复一遍吗？”

        江佳缘深吸一口气，竭力避免回忆那些恐怖的场面，思索片刻后说道：“警告里提到了‘潜灵’。”

        “潜灵？”林子怡重复一遍，没有在记忆中找到有用的知识。

        陈景涛和王锐也一样，都不明白“潜灵”指的是什么。

        “难道是那两个控制你们的影子？”陈景涛开始猜测，“潜灵潜灵，是不是指潜伏的幽灵？”

        “或许是，”江佳缘的情绪彻底平静，跟着开始商讨，“但我不清楚潜灵出现的诱因是什么，还有秀秀的台词为什么会被屏蔽。”

        其实不止这两点。

        他们所有人对这个【十日】剧场都一无所知。

        为什么会被选中？

        为什么要扮演角色？

        为什么说是演员却在门后成为提线木偶？

        为什么没有一个明确的指示告诉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本就沉闷的气氛更加压抑。

        吴煊秀回过神后便捂着肚子沉默不语，拒绝和任何人沟通。

        江佳缘只能和林子怡、陈景涛一起寻找各种细节，再进行分析。

        王锐害怕被排斥在外，努力挤了进来。

        只可惜哪怕江佳缘确信自己没有遗漏任何细节，都没让几人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林子怡问：“【一日】门后的房间你熟悉吗？还是完全陌生的？”

        江佳缘：“完全陌生，我从来没见过。”

        陈景涛：“角色的行为和你性格不一样？”

        江佳缘：“可以说是完全相反。”

        林子怡又问：“你在门后的最大活动限度是多少？”

        江佳缘正要摇头，动作却猛地一顿，随后陷入沉思状态。

        王锐：“诶你说话……”

        林子怡：“别吵！”

        王锐悻悻闭嘴。

        “有变化，”江佳缘抬头，“【一日】门后我连自己的视线都无法控制，看手机时只能看到那条遗言，再往下的任意一栏都看不到；但是【二日】门后，我应该是可以控制视线的。”

        陈景涛：“应该？”

        “对，我没有尝试，因为我下意识以为和【一日】门一样无法移开视线，就没有尝试。”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控制？”

        “因为下意识，”江佳缘神色认真，“我有个习惯，放空的时候眼睛会下意识看向右下方。在等待煮牛奶的时间我放空了，也看到右下角的橱柜。我甚至还记得橱柜的门板歪斜，应该是合页坏了。”

        虽然只是细枝末节，但证明他们在门后并不会永远被控制。

        江佳缘推测，随着门的数字增长，他们的自主权就会越来越大。

        其余人也和她看法一样，不禁开始幻想【三日】门后自己会遇到什么，又能不能躲避那个“潜灵”的存在……

        黑房子内再度安静，所有人都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

        就在他们等待神秘声音通知【三日】门开启时，本来平静的吴煊秀突然发出小小的惊呼声。

        林子怡离得最近，以为她还没有从刚才的痛苦中走出，连忙搂住对方准备安慰。

        可吴煊秀的目光却紧紧盯着她身后的墙面，伸手指道：“门，不见了。”

        众人同时看向她手指的发现，惊恐地发现【一日】【二日】门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光洁漆黑的墙面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好似刚才那两扇门是他们五人同时产生的幻觉。

        而就在他们寻找门的功夫，王锐又指着江佳缘的脸说：“你的衣服怎么换了？”

        众人循声看去，发现江佳缘在【一日】门后换好的裙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她刚进来时穿的t恤、牛仔裤。

        她脸上的红痕也不见踪影，回归本来的光洁滑嫩，连化妆品都不留一丝。

        吴煊秀也一样，所有外表状态都变回原样。

        就在众人摸不着头脑时，神秘声音终于响起——

        “表演失败，【十日剧场】开启重置。

        现已重置完成，请演员重新进行演出。”

        “一日之门即将开启，请演员就位。”

        话音落下，【一日】之门重新出现。

        江佳缘看着那门上的两个字，忍不住抖了一下脸色也逐渐苍白。

        她不想再一次承受那种痛苦。

        她会疯的。

        可她没有资本拒绝，光线再度集中在她身上炙烤理智。

        红圈消失，她想要逃跑，却也知道无处可逃，只能站在原地与【一日】门无声对峙。

        除了之前让他们进入红线外，黑房子里一直没有出现任何控制他们的外力。

        哪怕她一直站着不进去，都不会被控制着走向门。

        而江佳缘正是仗着这一点，用沉默拒绝演出。

        随着时间的推移，灯光越来越亮，最终把整个黑房子照得灯火通明，其他人都被烧得嘴唇干裂。

        王锐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还不走……”

        声音虽小，但在寂静的环境中尤为刺耳。

        也刺心。

        江佳缘手指抖了一下，最终深吸一口气对林子怡和吴煊秀说：“我去了。”

        林子怡点头，陈景涛也主动说了句“加油”，只有吴煊秀移开视线低头不语。

        她还没办法从刚刚的潜灵场景中走出。

        江佳缘也不怪她，迈步走向【一日】门，然后推开……

        滴、

        滴、

        滴……

        床头柜上的金属时钟正在走动，清脆声响在静谧的卧室中回荡，缓慢而稳定地拖动时间流逝。

        此时应该是深夜，厚重的窗帘外没有一丝光亮，黑暗模糊了墙壁的存在，使得整个房间看上去成为了无边无际的虚空般的存在。

        黑暗当中，江佳缘倏地睁开双眼，待双眼习惯黑暗之后便看到天花板上有蓝色光斑——她的手机屏幕亮了。

        这一次，她睁眼要比之前早，也就是说她的猜测部门正确——身体自主权确实会随提高，只不过影响因素不是门的数字，而是进门的次数。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还没等她行动实验下自主权有多高时，视野范围内就亮起一行字。

        【三秒后，打开手机查看信息。】

        这是上一次的剧本。

        江佳缘思索两秒后决定暂时照做。

        她反手拿起枕头边正在充电的手机，拔掉充电器后解开锁屏。然后视线先停留在时间看到熟悉的“02:57”，再点开挂着红点的微信图标。

        置顶行还是秀秀的那句遗言——“佳佳姐，再见。”

        就在她看完的瞬间，视野中的剧本更新：【三秒后，起床拿出衣物。】

        还有三秒时间，江佳缘快速扫一眼微信界面想要从中寻找有用的线索。

        可是时间太短，她来不及点进任意一个聊天框中，只能看到各式各样的群名和好友名字。

        其中有一个群聊名称让她有些奇怪：【沃汶影院交流群】

        影院交流群？

        怎么从没听说过有这种？

        虽然有些奇怪，但江佳缘没有想太多，在三秒后准时放下手机，起床开始收拾衣物。

        在收拾的时候她试了试，发现只要按照剧情演出，行为就不会受到任何限制。趁此机会，她好好打量了这个房间的布置，从柔和的装潢，精致的装饰，满柜的裙装中分析出她所扮演人该是和她完全相反的人。

        她自己喜欢简洁的事物，房子装修极简风，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服装也都是简单的衬衫长裤，很少化妆，大多数时间都素面朝天。

        她浑身上下最麻烦的，也就是那一头长卷发了。

        但她不准备减掉。

        很快，衣物收拾完毕，剧本更新，她前去浴室洗漱。

        热水能够放松神经，缓解她前两次入门的崩溃情绪。

        洗完后，她坐到梳妆台开始化妆。

        她记性很好，按照上一次的妆容化了个八九不离十。

        终于，到了最后的环节——【三秒后前往厨房，喝下牛奶。】

        江佳缘眼皮颤动，放下手中的散粉扑没有动作。

        经历过那一次死亡折磨，她可以确定牛奶中被放入了大量研磨后的安眠药。

        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3、

        2、

        1！

        倒计时完毕，江佳缘却还坐在梳妆台前没有动作。

        她选择违背剧本。

        而就在她用行动拒绝的瞬间，视野中的文字陡然变得血红！

        【演员行为与剧本不同，现收回演员自主权！】

        下一秒，江佳缘便感觉四肢变得僵硬，不再属于自己。

        她又变回了提线木偶，只能恐惧而无力地看着自己走向厨房。

        拿出牛奶，加热，回房，喝光，躺下，然后闭上双眼。

        江佳缘被封印在床上等待痛苦死亡的降临，眼角忍不住滑下绝望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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