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闭关·出关

梁锦笙在原地发了好一会的愣，抬眸望向攻伐门的修炼场，眼中模糊了。

        那天九熄下了一场小雪，梁锦笙和萧容容还有李叶辰和姜醉欢坐在九熄主阁的屋顶上，看雪，也是看月。

        几杯酒下肚，梁锦笙的眼眶红了，酒意上头，梁锦笙一句一句地喊着“声棠”。到最后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哽咽。

        梁锦笙的心很痛，痛到他想把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怎么了，一想到陈声棠就控制不住地难受。

        李叶辰细细摸索着酒杯的纹络，突然说“各位，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个相聚了，虽然大师姐不在场，但我想她一定会理解我的决定”

        萧容容猛的抬起头，心中有不好的预感道：“你要如何？”

        李叶辰环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幽幽的声音在静得可怕的房间里响起，“此后我将不再是九熄的弟子，我已修炼到该离开九熄的境界了，我很舍不得打家，可无法。”

        “我以后应该会游历江湖，行侠仗义，救死扶伤，也有可能隐居深林”

        最后，李叶辰盈盈起身，腰上的流苏发出细微的碰撞之声清脆而优雅，长身玉立。

        李叶辰懒懒一笑拢一拢青丝，对着三人行了鞠躬礼说“我们从此别过，江湖再见”

        三人赶忙起身，一脸惊慌地看着李叶辰。

        姜醉欢攥紧了手中的衣角，不让自己哭出来，却拙劣得不行。

        萧容容不停地往后退，直到身后就是屋檐。

        梁锦笙含着泪，锤了锤李叶辰的肩膀，苦笑道“兄弟，虽然万分不舍，但是还是祝你一路顺风！”

        李叶辰声音颤抖着道谢，眼中泛着泪花，扭头看着萧容容不敢置信的脸庞，笑了，笑得那么灿烂。

        风吹过，李叶辰的眼神似乎要把一袭红衣身穿攻伐服装的萧容容刻在脑海里，永远铭记。

        李叶辰当晚就走了，留给萧容容的只有一对玉翠耳环，那是李叶辰特意挑的，准备了很久，最后也只是让梁锦笙转交给萧容容。

        萧容容也是到之后才知道耳环代表了一生相伴。

        李叶辰走后，萧容容几乎天天带着这幅耳环，这样过了好多好多年。

        又是一年初春。

        梁锦笙于竹林中静坐，玄原却突然出现。

        梁锦笙慌忙下跪，言语中透露着无尽的感激，如果不是玄原当初的细心教导，他现在也不会有如此成就。

        玄原闭关多年，突然出关也只是思念山下的昆戏了，刚好看到梁锦笙，就过来看看。

        听完梁锦笙讲述过去的这几年发生的事，玄原摇摇头，他也从未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玄原最终还是看不下去梁锦笙这样颓废的样子。

        玄原道“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我不妨告诉你，当年她刚刚经历过天劫，还是带着昏迷的你来到了九熄”

        “你欠她一条命。”

        “不，不止一条。以身试毒为你求来了引渡草，保你灵魂完整。”

        梁锦笙心痛不已，死死咬着嘴唇，猩红的双眼不甘地落下几滴泪。

        可梁锦笙不知道的又何止这些。

        此后，梁锦笙开始刻苦修炼，只为陈声棠出关后有能力保护她。

        四年后，蜀山比武，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伙子得榜首。

        比赛场外，萧容容蓝色长袍，衣襟和袖口处都用极细致的银丝线绣着云海翱翔仙鹤图，配上镂空金缕腰带，更引人注目的是她一头飘逸的银白发。

        朝着萧容容走来的是这次蜀山比武的榜首——梁锦笙。

        梁锦笙素爱黑衣，骑在骏马上，黑发以镶碧金冠束着，修长的身躯挺直如松，丰神俊貌中透露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优雅，一阵微风拂过，带着他的一缕长发，增添几抹风流倜傥的气息。

        萧容容翻身上马，两边的人纷纷起哄，毕竟从表面上来看，两人确实是郎才女貌。

        梁锦笙微微皱了眉头，骑着马就跑到了城外。

        这里是整个蜀中最繁荣的地方，不远处便是九熄。两人下了马，开始闲逛。

        路边的小贩看两人穿的不错，都加大了叫卖的声音。

        “上元佳节献艺天神，福泽万代啊！”

        梁锦笙被吸引了目光，今天是上元节，传说中上元节献艺天神，就可以得到福气。以前梁锦笙是一点也不信的，后来他总是跑到寺庙里上香为陈声棠祈福。

        萧容容也看了过去，推了一下梁锦笙，道“想去就去。”

        梁锦笙把手中给陈声棠挑的一堆礼物递给萧容容，就往那边跑去，萧容容无奈跟上。

        梁锦笙一个大男人，自然拿不出什么精美的节目，萧容容把手中的凌渡笛丢到他手中。

        梁锦笙结果凌渡笛，吹奏了一首《祝竹若》，一首很轻柔的曲子。

        刚刚吹响，一个令梁锦笙心惊动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阿笙，我给你伴舞吧。”

        陈声棠嗓音清单犹如空谷山涧的溪流。两人同时往声音的方向看去。

        看清来人后，梁锦笙双手都在颤抖“声棠……”

        来人就是闭关四年的陈声棠，她道“怎么？四年不见，认不出来我了？”

        确实，眼前的陈声棠与四年前的陈声棠的确有些不同，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成熟和温柔。

        陈声棠一头墨锦似的黑发垂在肩头，仅在发顶束了一支紫玉钗，明珠生晕，美玉盼兮，秀眉之间，隐约有一股清冷的气息。身着黑色的衣裙，袖口处有金丝绣的朵朵牡丹，银丝勾起几片祥云，一举一动带动着银丝闪烁成一种流动之感，衬着白玉无瑕的肌肤，嘴唇含笑，风华绝代。

        待梁锦笙回过神来，使劲擦了一下模糊的双眼，对陈声棠一笑，“那是极好的。”

        《祝竹若》再响起，陈声棠站在梁锦身后三米处，翩翩起舞。

        陈声棠是会跳舞的，是微言教她的。

        陈声棠的舞姿很美，宛若天上的仙女，萧容容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损失李叶辰还在，现在该多好呢？

        萧容容的头发是遗传的，她的生父生母都是银白发，可她生下来的时候是一头乌黑的头发。

        李叶辰离开的那天，她戴上他送的耳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夜白头。

        一曲完毕，梁锦笙回头看陈声棠，突然觉得那场天魔大战就在昨天，一切都会好的的。

        梁锦笙笑着说“好久不见啊，声棠”

        陈声棠走到他身边“好久不见，不错嘛，听说比武拿了榜首？”

        “是。”梁锦笙把比武榜首赢来的漠泊珠拿给陈声棠看。

        “漠泊珠？大漠几千年孕育出一颗，听说它能治百病提修为，就被你这么轻而易举地赢来了”陈声棠道

        梁锦笙笑道“确实，我赢来送你的”

        陈声棠抬头对上梁锦笙的目光，那一刻，梁锦笙觉得陈声棠胜过世间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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