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外面是林出野？

“殿下今日请我回来所为何事，就只是为了一起用晚膳？”陆晓忍不住道。

        湮墨泽唇角勾起，一副清微淡远的神色，他握住酒壶，徐徐替陆晓斟了一杯酒，晶莹剔透的液体“汩汩”流入杯中。

        “要不然呢？”湮墨泽一挑眉，抬眸细细打量着陆晓，看得陆晓有些发憷。

        “你觉得还能发生什么？”

        湮墨泽脸上是玩味的神情，他看过来的眼神直接而且大胆，似乎要将自己看穿一般。

        陆晓本来就有三分醉意，听到这句话，耳朵一热，不觉呼吸乱了方寸。

        “我觉得就算有心，殿下有伤在身，此时也无力。”陆晓明显感觉到自己回答得很没有底气。

        “有没有力，全凭本王说了算。”湮墨泽哂笑一声，目光摄人，他肆无忌惮地用目光在陆晓面颊上辗转流连。

        仿佛四周的空气要被抽干了一般，陆晓面红耳赤，双颊绯红，饱满的红唇像是涂了一层口脂一般，晶亮鲜红，惹人意动。

        她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下那甘醇的琼浆，竭力掩饰自己的慌乱和心猿意马。

        湮墨泽毕竟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又不是枯木朽株，有那种念头也很正常。

        陆晓脑子里飞速旋转，湮墨泽说得没错，他只是伤了，而不是萎了。

        陆晓感觉自己的脸红得要滴血一般，她喝光壶中的最后一滴酒，干脆整个人趴在桌上，把脸埋在手肘里面。

        “怎么，你怕什么？”

        掩住了面孔，却挡不住湮墨泽的声音。

        陆晓咬唇，扬起头来，眼饧骨软地看着湮墨泽，双目含情。

        “我能怕什么？”她嘴硬，脱口而出：“怕你沉迷女色不能自拔？”

        话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了，陆晓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湮墨泽没有急着接话，好整以暇地欣赏着陆晓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变化。

        一阵凉风从帐帘外吹了进来，烛光摇曳，等看够了，他的心突然冷静了下来，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久的女人，居然还惦记着另外一个男人。

        一想到在她豆蔻年华时，居然爱慕着别的男人，就算林出野曾经背弃过她，她依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几次三番地跟他发生纠葛。

        一股无名之火袭上了湮墨泽的心头，他收起那副逗弄的语气，只是淡淡地解释道：“你那营帐中冷，到本王这里来暖和暖和。”

        陆晓：“……”

        ——撩骚了半天，就这？

        她知道湮墨泽一定是故意的，干笑了两声。

        晓恼羞成怒站起来便要走，谁知道那桂花酿喝起来柔和，却易让人放松警惕不自觉喝多，站起来只觉得头晕目眩，双腿无力。

        陆晓撑着身子走了几步，一个头重脚轻，身子在倾倒之际，一个结实的肩膀靠了过来。

        她意识迷糊，借着这股力，歪了过去，靠在一个人怀里，那人身上除了淡淡的药香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沉香，那香气盈满陆晓鼻尖，勾得她浮想联翩心旌摇曳。

        -

        月色如钩，北辰在账外候了好几个时辰，左等右等，亥时已到。

        军医已经来了好几遍了，等着给湮墨泽的伤口上药。

        “北辰大人，劳烦您进去问一声，殿下可忙完了？”军医尤大夫斟酌了片刻道，这已经是他提着药箱第三回过来了。

        “殿下的伤口还未彻底痊愈，这药可耽误不得。”尤大夫若有所思。

        北辰挣扎了片刻，帘子起初还有两人说话的声音，隔得远也听不真切，这会儿里面一片安静，灯火还通明着，他又不便进去叨扰。

        只是尤大夫一脸忧心忡忡，又不好再让尤大夫在雪地里多跑一趟，北辰咬咬牙，下了决心走到帐帘前，轻声道：“殿下，尤大夫来给您换药来了，可让他进来。”

        隔了半晌，里面传来湮墨泽的声音。

        “请他进来。”

        北辰先走进内帐来，只见桌边已没有陆晓的身影，他顺着五殿下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陆姑娘身上仅着嫩黄色中衣，斜靠在五殿下的塌上。

        一袭如同乌云般的秀发从歪斜戴着的平巾帻下全部漏了出来，似在床榻上打翻了墨水一般披散开来，墨发下面的皎洁的面孔泛着一层淡淡的红晕，似蜜桃初熟时候的酡红，双目阖上，浓眉纤长的睫毛颤颤巍巍，红唇微微张着，口中呢喃有声。

        中衣被扯开了衣领，露出隐隐可见的脖颈，白皙的锁骨上也染了些薄红。

        气氛有些异样，北辰脸一红，赶紧收回视线。

        他这副模样被湮墨泽看在眼中，湮墨泽不慌不忙地走到塌前，挡住榻上那潋滟的一幕。

        “殿下，可要卑职送陆姑娘回营帐歇息？”北辰把头埋得低低的。

        “不必。”湮墨泽回过身去，将榻上皎月纱从银勾上放下来。

        北辰：“……”

        随即，他立马醒悟过来，他们家五殿下一身伤，就算想做什么，现在也不是时机。

        恰逢此时，尤大夫踱步进来，先是跪地行礼：“参见五殿下，殿下现在可方便，微臣为您上药？”

        等尤大夫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内帐中异样的气氛，那皎月纱轻薄，里面的女子波澜起伏的身段隐隐可见。

        这尤大夫跟随湮墨泽多年，是攀军中的老人了，颇得信任，也见惯了各种场面，因此见怪不怪，只是老脸一红，本着避嫌的态度立马扭开脸去。

        湮墨泽并未将尤大夫的那一瞬间的慌乱放在眼里，他回头看了眼踏上熟睡的可人儿，起身往外账走去。

        “来外面换药。”

        尤大夫和北辰恨不得立马逃离这里，得了令立马起身，逃也似地前后脚来了外帐。

        好在外帐同样搁着好几盆铜火炉，一点也不比里面冷，北辰帮湮墨泽脱去衣衫，一层一层解开包扎的绑带，露出结实的肩膀和狰狞的伤口。

        尤大夫仔细端详了伤口道：“五殿下年轻，恢复得快，臣这就给殿下上药，殿下忍着点儿。”

        铜炉里的香燃尽，尤大夫换上最后一副药，擦了擦头上细密的汗。

        “老臣回去把殿下的药方调几位药，一日三服，殿下按时服用即可。”尤大夫一边收药箱，动作慢吞吞的，似乎有话要说。

        湮墨泽洞若观火，他抿着薄唇，清越的侧颜在烛火中面色沉静：“尤大人有何话，但讲无妨。”

        尤大夫朝帘子里面看了一眼，面露窘态道：“恕老臣直言，殿下旧伤未愈，怕是不能……，不能有床帏之事，以免用力不当，挣破了伤口。”

        湮墨泽眉眼清冷，抬了抬手平静地道：“尤大人多虑了，本王自有分寸，早些回去歇息罢，北辰，多派两个人送大人回去。”

        尤大夫唯唯诺诺地谢恩退下，北辰也找了个借口出了营帐，亲自守在帐前，不让任何人靠近。

        -

        漫漫长夜里，营帐里的灯暗了下去，等东方天际开始泛起了鱼肚白，熹微的晨光透过厚厚的帐帘洒进了营帐内。

        陆晓惺忪醒来，昨夜酒醉得太厉害，她头痛不已，也不记得最后跟湮墨泽说了些什么。

        她抬起胳膊，想揉揉眼睛，不料手肘碰到一个东西，好像是人的胸膛一般。

        床上还有一个人！

        陆晓酒醒了一大半，猛然睁大眼，这帐中的布置华丽繁复，并不是自己的营帐，只见自己头下枕的是一个男人的胳膊，湮墨泽安静地睡在自己对面。

        陆晓心里暗叫不好，不知道是自己睡着了过分奔放，还是湮墨泽趁虚而入，她摸了摸自己，中衣还在，只不过领口松了些，再仔细查看了身上，倒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松了一口气，陆晓回头看了看湮墨泽，睡着的他卸下了平日里一身的防备，面孔俊雅挺秀，煞是好看。

        陆晓脸红了起来，两人面对面睡了一夜，鼻息交织耳鬓厮磨，虽然都是和衣而睡，但这其中的暧昧不言而喻。

        湮墨泽被身边的动静惊醒，他睁开眼，看到陆晓已经坐起来了，乌发如瀑布一般从肩头泄下，中衣下面漂亮的蝴蝶骨隐约可见。

        陆晓看到他那副饶有兴味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五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湮墨泽支起肘，用掌心撑住面颊，眼角眉梢中透着一股慵懒。

        “我还要问你这是怎么回事，昨夜本王好心好意地请你过来赴宴，你不回你的营帐，非要爬上我的床，你说我该找谁讲理去？”湮墨泽一脸正色道。

        陆晓气得咬牙，但昨夜的事她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张口结舌，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相撞，对峙之际，只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喧闹声，这内帐和外帐仅仅只有一帘之隔，外面的脚步声传了进来，外账里北辰的声音响起。

        “世子，林世子——，殿下昨夜睡得沉，此时还未醒，世子不如先回营帐，等一会儿殿下起身后，再去世子营帐中商议要事。”

        ——外面是林出野？

        ——卧槽！

        陆晓仿佛灵魂出窍一般，浑身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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