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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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入宫
人间三月是芳菲,微风带着一丝凉意,带着一丝轻柔,抚过盛开的海棠,掠过青青的草地,穿过了长长的走廊,并着一缕阳光,透过镂空的窗,和着花的芬芳,草的清新,来到了文贞殿中。
一排排的女子,娉婷而立,殿堂上首分别坐着三个女子,中间那个穿着藏青色织锦衣,戴着九尾凤冠的就是当今陈皇后,只见她肤若凝脂,柳眉凤目,脸上的表情冷漠,薄唇轻启道:“众位都是通过层层刷选留下来的,必定都是知书达理,惠质兰心,今后望诸位能和和睦睦的,圣上才能安心前朝之事,宫中规矩,想必嬷嬷们也说过了,我也就不多说了,今儿个大家也累了,就先安置了吧!”说完便起身往殿外走去。
左手边的女子便也说到:”也是累了,一下来了那么多的姐妹,可是真的要热闹喽”说完也扶着旁边丫鬟的手,袅袅而去。
右手的女子倒是什么也没说,跟随俩人而去。
这三位女子一走,整个殿内的空气似乎活了过来,只见一满脸和气的内监拿着名册念道:“内阁首辅范允之女,范仪婷,封四品美人,入住紫微苑。安国公曾哲光之女曾诗韵,封四品美人,入住漪兰殿。护国将军傅茂华之女,傅清云,封四品美人,入住秋华殿~~~~”长长的一串下来,张世容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封了个末等的宝林,入住紫薇苑落雨轩。
对于这个结果,张世容很淡然,自己父亲官职不高,只是个小知府能有个宝林不错了,倒是对能和范仪婷一处有些开心,当今天子之师,先皇最看重的臣子,皇上对于她肯定不会过于冷落的。同住的还有洛阳知府的女儿林尔兰,淮阳县令之女杨婉秋。
张世容和杨婉秋到是旧识,还是秀女的时候就是她们和另两个女子一间房,还记得初时,另两个女子因为看不起杨婉秋的出身,对她冷嘲热讽的,张世容没有侠义心肠,也没有和她们一起嘲讽她,毕竟自己出身也不高,何况,母亲在自己入宫时一再的交待自己要谨言慎行。但是有次晚上,杨婉秋箱笼里的衣服竟被那两人装做不小心将一杯水倒进去,全给弄湿了,老天爷也很配合的第二天即速转冷。冻得发抖的杨婉秋找到了这个没有欺负过她的室友,鬼使神差的,张世容一看着嘴唇发紫的杨婉秋,想着等下教引嬷嬷要来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借了件小袄给她,然后,她两个就被分成了一派。结下来的日子里,张世容很无语的多了两个敌人和一个朋友。随着几次接触下来,张世容觉得杨婉秋这人还是不错的,心细,体贴,而且还聪明,这样的人最好是朋友,反正不能是敌人。而另两个室友也被留了下来,还也都被分在了曾诗韵的漪兰殿,这真的是延续了之前的孽缘,缘分这东西有时就是这么微妙。
大周朝如今的的第三任帝王刘玄刚登基一年,由于先皇在时对他并不器重,所以处处小心谨慎,之前王府留下的老人只有已逝先皇后的侄女当今陈皇后陈凝霜,明威将军之女现在的皇贵妃徐若锦;还有一位淑妃,是当今圣上的表妹如今太后的亲侄女,叶吟珊,也是现在皇上唯一的血脉,永安长公主的母妃。所以这次大选选上的人会多些,瞬即,整个后宫似乎活了过来,不在安静的让人窒息。
张世容被安排在了紫微苑的落雨轩,院子里种了棵枙子花,下面还例着一排排的花架子,上面摆着各色花草,旁边还摆着一张小摇椅,不知道以前住这的是何人,应该是很懂得生活的人,张世容对于这个小院是非常的满意。
大选下来,绷了几天的神经终于松泄下来,等张世容安置好一切已是晚膳时分,今天刘玄一般是不会来她这的,张世容用过膳后便由听书帮忙梳洗。听书拿着篦子,轻轻的梳理着张世容的头发,小主的头发乌黑柔顺,铜镜中的小主肤若凝脂,唇若点朱,目似星辰,宫中美人虽多,但是像自家小主这般颜色的还是不多的。何况自家小主身上就是有一股说不明的温婉,这个是极少女子有的。听书从小就和小主一起长大,小主对什么都很淡然,极好相处,也从没把她当婢女看,吃的用的也都和小姐一样,听书总觉得这辈子最好的事就是碰上了小姐。娘亲是小姐的奶妈,从小就叫她要对小姐忠心,这次进宫,小姐是不想让她来的,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但是她不放心小姐一个人来,硬是要来,她的小姐这么好怎么可能会不受宠?就是不受宠,她也要陪着她的小姐。
张世容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睡不着,宫中的生活不可能一直这么的风平浪静的,之前同住的苏筱筱和郑丽华美则美矣,没什么大脑,并不可怕。但是像淑妃和曾诗韵这些的,不仅家世好,容貌才华更是一等一,最主要的是这么久的观察下来,自己竟找不出她们的喜好弱点,还好自己安排在了范仪婷这。范仪婷容貌倾城,第一次入宫时,那么多的女子站在那里,张世容却一下被她的外貌给惊艳了,更难得的是此人还有股干净剔透气质,外面传言,范首辅夫妇惊才绝艳,更是刚正不阿,清政廉洁,其子女个个青出于蓝胜于蓝。几次观察下来,范仪婷为人确是坦荡,正直,和她一处,即使不受宠,日子应该也不会太难。自己必竟身份不高,可以的话应该尽量不显山露水,先看看再做定夺。想到此处,顿觉拉紧的弦松了下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2姐妹
翌日一大早,卯时初,张世容便被听书叫起来梳洗了,按例要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张世容这个人睡得早,一向起得也早,也没有多大的不习惯才出院子就碰上了也是去请安的杨婉秋。各自行了平礼,杨婉秋就热络的挽起了张世容的手臂;:“张姐姐,真好!我们又分在了一起,以后可以在一处了。”
“是呀!没想到咱们还真是有缘呢!有时间来我那,我那有些个花草被照顾的真不错,我们一起在那个葡萄架子下绣花”
两人聊得热络,不一会便到了凤藻宫,俩人来的早,就由着宫女引着,按位份落座了。此刻的殿内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一些人,都是些位份不高的,大家都安静的坐着,现场竟落针可闻。不过一刻钟,范仪婷和林尔兰也相携而来,范仪婷今日穿着一件宝石蓝长袍,头上簪着一支海碧玉簪,清新淡雅,脸上有着淡淡的娇羞,却脊背挺直,脚步从容,目若星辰,唇似点漆,本身安静的厅内,所有的女子都似乎忘记了呼吸,目光不禁的随着她移动。范仪婷对这种注目礼大概习已为常了,从容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姿态优雅。半盏茶的功夫,贵妃徐若锦,淑妃叶呤霜等都来了,皇后携着贴身陈嬷嬷而来。如果说宫内众多女子,定要分个高下来,除了范仪婷外,还有就是陈皇后和如今的贵妃徐若锦。范仪婷是皎皎月光,顾盼生辉,陈皇后就是冰,高洁冷漠,加上一丝上位者的威压,使得众女子不能抬头直视,而那位徐贵妃就是一朵玫玫瑰,带着些许的高傲的冷艳。跟此三人的颜色相比,叶吟珊如今太后娘家最出色的女子只可算是中上之姿了。
众人忙起身行了礼,陈皇后轻呷了口茶,神色清淡,:“众位妹妹,平身”
众女子又依次给徐贵妃和淑妃行礼后才施施然坐下来。陈皇后又问了些住得是否习惯之类的话,众女子也客套的回了话。陈皇后似乎并不愿多说什么:就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散了吧。”徐贵妃和叶淑妃竟一声都不吭。
回到了紫微殿,听闻昨日是范仪婷侍寝,出于礼节,张世容,杨婉秋和林尔兰都来到了正殿,行礼过后,正不知道该说些啥时,只见牚事太监齐福来走了进来,手上拿着明黄圣卷,众女子忙下跪行礼,齐福来用他那特有的尖锐噪音念到:“圣旨到,范氏仪婷,娴良淑德,典雅端方,品性纯良,晋三品婕妤,赐红梅碧玉瓶一对,紫檀木雕花海棠屏风一扇,莲纹青花瓷一套,梅纹碧玉簪一对,月华锦三匹钦此”长长的一串下来,竟脸不红气不喘,张世容不由的喑自佩服。众人谢过恩后,范仪婷便忙叫人上茶,齐福来能有今日,眼力自非一般,见张世容等在这,便没有停留,告辞走了。
范仪婷的贴身宫女扶柳指挥着众多的婢子,清点赏赐入库。张世容等又忙着给范仪婷道贺,一阵客套后,张世容等告辞出来,范仪婷也确实事多,挽留一阵后,就由着众人走了,约下次一起用膳。
许是回去也是无聊,杨婉秋从范仪婷那出来就向张世容道:“姐姐,你回去有事吗?不如和尔兰妹妹一起到我那坐坐?”
张世容也是没啥事,就应了好,仨人携手来到了杨婉秋那。杨婉秋的院子和林尔兰的院子只隔了一道长长的抄手游廊,都在南宛这边。院子门前种了棵些四季海棠,此时正是海棠花开的时候,阵阵芬芳传来,让人心旷神怡。一进院子是一排的萄葡架子,下面还有一张石桌子,也是小巧精致。进了内院,杨婉秋携着俩人在靠窗的榻上坐了下来,听书和林尔兰的侍女青桔,都被杨婉秋的侍女夏荷带到旁边的偏房去喝茶了。三人坐下一会儿,杨婉秋的侍女便上了茶,是普通的六安瓜片,不过对于她们这个等级的妃子来说可能算是最好的了。通过这小半天的相处,三人也算是熟识了许多,林尔兰一看就是活沷性子,打量了下四处说道:“姐姐,你这可真精致,我初到我院子的时候,觉得我那挺好的,可是见了你和范姐姐那,就觉得,皇宫真好,到处都那么漂亮,张姐姐,下次我也到你那看一下是不是也是这么漂亮!”说完两只大大的眼睛充满希冀的望着张世容,长长的睫毛呼闪呼闪的,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杨婉秋被逗乐了,问:“那你是觉得你的院子好,还是我的院子好?”
“都挺好的,要是真让我挑我还真不知道挑哪个院子好,姐姐,要是哪天我想来你这边住一晚了,你就让我住上一晚好不好?”
杨婉秋宠溺的拉着她的手:“好得很,姐姐在家时就想要一个妹妹做伴可是我娘就我一个女儿,如今可好了,多了个妹妹陪我。不过张姐姐,你看我们兰妹妹,你要是怕吵的话可不能让她去你院子了。”
张世容笑着道:“就许你们情如姐妹,还不许和我好了?兰妹妹什么时候想去我那都行,我也想要一个这么可人的妹妹。”
林尔兰一听就来劲了:“真的?你们不讨厌我?我娘在家的时候就叫我到了宫里不像家里,不能乱说话,不然大家会不喜欢我,害我这么久来一句话都不敢乱说,可憋死我了。”
“你这个样子谁会舍得讨厌你?你娘说的也没错,咱们在这深宫之中有些话确实不能说,但是我们姐妹私下里你倒是可以放心”。杨婉秋也是被逗的满脸笑意。
有了这个开心果,一上午一愰就过去了,杨宛秋又留二人用了午膳,仨人才又各自回屋。
张世容有小憩的习惯,听书轻轻的帮张世容梳着头发,乌黑的头发,似瀑布帮的漂散着,散发着淡淡的芬芳,听书的心情很好,像往常似的和张世容说着今天在杨婉秋那交的两个好姐妹:“小姐,夏荷姐姐绣的荷包可真好看,我和青桔都托她绣了一个荷包,青桔说林小主是个很好的主子,就是比较喜欢吃,小姐,你知道吗?林小主的丫头都是水果,青桔,荔枝,橙儿,果儿,梨儿,小姐,你说林小主是不是很可爱呀?”
“听书,和别人一起时要多听少说,特别不要说到我,无论好坏,人家说到我的时候能稍稍带过时就无需多言,记住了吗?”张世容似乎对听书说的并不感兴趣,淡淡的说道。
听书知道自己的小姐一向寡言,但是从不干涉自己和别人聊天,像今天这样吩咐自己还是头一次,顿时愣了一下,但也不是傻的,知道小姐是不高兴了,于是忙道:“好的小姐,奴婢下次一定注意了。”
“嗯,你也去歇一下,换听雪过来守着。”语气清淡,听书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生气,告退出来了,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张世容回了房间,想了下上午的事情,陈皇后和徐贵妃她们之间似乎太冷淡了些,还有淑妃,也是太过低调了些,而且她们在圣上身边有5年了,目前只有淑妃有一个长公主,永安长公主,未免也太薄了些,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范仪婷,杨婉秋,还有林尔兰是否真如表面这样?张世容随便想了想便睡着了。
此时凤藻宫内,陈皇后倚在床上正看着一本《九洲大陆志》。千水在一旁说道:“主子,如今宫里多了那么多的人,您和皇上这样,皇上可能就真的忘了这边了。”
陈凝霜的脸上一闪而逝的哀伤,:“千水,你觉得我还能像以前那样对他吗?千水,为了家族,我不能犯错,可是千水,我不要老是想着别人怎么想的,有时候我想着任性一些,就多想想自己是怎么想的。千水,我顾不了那么多,我累了她们要争便争吧,我不想过那种日子”
千水的心也疼了起来,还记得小姐第一次见到圣上,当时的安王时,开心的睡不着觉,:“千水,五表哥也看到我了,他对我笑,还送了我这个,千水,五表哥是不是很好?比姑姑的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哥都好?千水,你说我还要多久才能见到他?千水,我明日去见姑姑好不好,那样说不定就能见到五表哥了,是不是?”那时的小姐是个多么开朗的女孩呀!可如今真的回不去了,就是可怜了她的小姐,那么好的小姐。当初还是安王的圣上送她的玉坠也被小姐和那个还没出世的小皇子葬在了一起,也许那时候起,小姐就不一样了吧。可怜的小姐这一年来该是有多苦啊!千水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把陈皇后手上的书轻轻的抽了出来:“主子,歇一下吧,等会起来再看,我去做煎饼,等会儿您睡醒就有得吃了。”
陈凝霜其实睡不着,只要一闭眼就会想起多年前温润如玉的大表哥站在她面前,满眼宠溺的看着她:“凝凝,你要快点长大呀,你看,表哥过几天就16岁生日啦。”一会儿是一向跳脱的三表哥,他的身上都是血,他眼里满是不解和失望:“这就是你的选择吗?这样你开心了吗?你以后就能幸福了吗?母后和大哥就是瞎了眼!”是呀,都是瞎了眼才会有今天,可她还得好好的过下去,为了爹爹,为了兄长,还有那个跟在她后面,粘着她叫表姑的小团子。如今的他再不会粘她了吧?心里大概也是恨她的吧?可是她又该恨谁呢?恨刘玄?恨叶红袖?不,她最恨的是自己,怎么就那么的傻,会觉得他们都是安份的人,自古皇家无父子,为什么要到了这种地步才觉醒?
3秋霜院
春天慢慢的走了过去,夏天悄悄的来了,春天来不及带走的百花还在欣然绽放。但是阳光更明媚了,宫中的女子们换下了厚重的冬衣,穿上各式的纱裙,千娇百媚,争奇斗艳,一点也不比百花逊色。进宫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里,刘玄除了范仪婷外,还先后宠幸了,曾诗韵和傅清云,俩人也升了婕妤,只是相对来说还是范仪婷会受宠得多。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范仪婷,张世容,杨婉秋,林尔兰几人已经非赏的要好了,相互间的走动也多了起来。这日请完安,林尔兰不知是从哪听来的,秋霜院的旁边有片桃林,如今满树的蜜桃,因为是在冷宫旁边,都没人去摘,于是就磨着众人去摘。
范仪婷向来不爱这些的,不大想去:“妹妹要是爱吃桃儿,叫下人去弄些来就是,何必自己去摘”
杨婉秋也是不大想去:“是呀,那地方人人都避着,我们也别去了吧?”
“那不一样的,我以前去家里的庄子上摘过枇杷,李子可好吃了,比任何时候买的好吃,好姐姐,我们去吧,就一下子,一下子就回来,你看我们天天在这院里,都会闷死了,走嘛,走嘛!”林尔兰一副娇娇软软的样子。
众人拗不过她,于是一伙人带着丫鬟婆子出发了。
秋霜院位于整个宫殿的最北面,从紫微殿去要经过御花园,再穿过碧水轩,然后是一大片的果园,再过去才是秋霜院。果园的位置相对的偏远,所以很少宫妃会过去。最主要的是它邻近冷宫,大家都觉得秽气,缺少人气,果树又茂盛,即使是大白天也显得有些阴森。众人都专注着脚下,都没有听得吭声。四月的阳光,偶尔穿过树叶的缝隙透了进来,细细碎碎的在青苔上留下斑驳的倒影,整个林子安静极了,众人脚踩到干树枝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传入耳膜。终于穿过大片的梅林和竹林后,一片桃林出现在众人面前。
“桃,好多桃,好多桃呀!姐姐,你看,那棵树上的桃好大,我要去摘。”林尔兰瞬间像打了鸡血,冲向一棵桃树。众人哭笑不得,也都摘起了桃子。
范仪婷不喜欢摘桃,她会来完全是因为大家都来了,自己一人留在院子无聊。她延着桃林慢慢的往里走,不知不觉来到了一扇墙根下,密密麻麻的爬山虎从高高的墙内弯延而下,遍布了整扇城墙,茂密的桃林,高高的城墙,挡住了所有的阳光,阵阵凉意渗透肌肤,还有一股树叶腐烂的味道扑鼻而来范仪婷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这时只见一个内侍提着一个食盒走到前面一点停了下来,蹲下来,掏了把钥匙,正在开一扇小门。范仪婷走了过去,那内侍之前可能没注意到她,突然看到前面有个人影,吓了一跳,见是一个贵人打扮的小主,和一个嬷嬷,忙行礼道:“奴才眼拙,没看到贵人,贵人恕罪!”
范仪婷有些疑惑:“这里面有人吗?怎的这时送饭?是早饭还是午饭?”
内侍的岁数有些大了,但是看着面容和善,恭敬的答道:“回贵人,这里住的是先皇时的曾庶人,这边不比别处,一日只送一次吃食。”说着就打开了食盒。
范仪婷看了下,里面是一碗发硬的冷饭,应该是昨日剩的,还有两个馒头,看着倒不错,该是早上剩的。但是一日只吃这些,未免有些不够,想着里面的人以前可能也是过得不错的,便动了侧影之心,忙把刚摘的两个桃给了那内侍:“这个也给了她吧!”
“主子恕罪,奴才不敢,里面虽是罪人,但是如果有事,奴才吃罪不起!”那内侍又跪了下来。
“哦,那没事,我只是看着吃食如此的少,不合规矩便罢了。”范仪婷收回了手上的桃。
“劳烦桂公公把东西拿进来吧,不可伤了贵人一片好心,生死由命,我这种人死了,没人会追你责任的。”声音粗哑难听,竟似夜凫哭啼,让人浑身不自在。
那宫人闻言,就接了桃,递了进去,里面的人大概是接了桃后,似乎满是感慨:“从我来这以后,已经三年不曾和人说过话了,如今能与你遇上也是缘份,想你也是个良善之人,可是这宫中,唯独不能有的便是善心。这个地方下次不要来了,有可能的话,希望你永远不要来这了。”
桂公公也忙行了礼道:“恭送小主!”态度得体,谦卑。
范嬷嬷忙扶着范仪婷往来路走:“小主,下次我们是不该来这了,回去咱们用柚子水洗个澡。”
“哪就有那些忌了,咱们又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没必要如此的”范仪婷倒是无所谓。
“小主,里面那位的事我多少听了些,但是她说的话却是都没错的,老爷夫人叫我进来陪您,别的我帮不上忙,但老奴是一定要小姐平安的。”范嬷嬷自小就是在范府长大的,无儿无女,被赐了家姓,本可脱了奴籍的,但是一听范仪婷进宫,便跟了进来。
“嗯,我记住了,回去就洗澡,嬷嬷您别想太多啦。”
等二人过去的时候,大家都聚在了一起,林尔兰还抬着头叫着:“小李子,快,你左手有个大的,对对,上面一些”
张世容和林婉秋满脸无奈的笑着看她,一见范仪婷过来,张世容笑道:“范姐姐,我们还正要找你呢,是不是有大桃子,一个人躲着摘呢?”
范仪婷还来不及回,林尔兰一听大桃子顿时两眼放光:“哪里哪里!我们过去!”
杨婉秋有些无奈道:“没有大桃子了,大的一见你呀都躲起来了,你摘了那么多也够了,我们要回去了,再不走我们可把你一人留这了哈。”
几人做势要走,林尔兰有些急了,招呼着树上的小顺子下来,恋恋不舍的和范仪婷她们走了。
4蜜饯
张世容回到了院子,把摘的桃都洗了干净,晒干,指挥着听书做蜜饯果子,自己用了膳便歇下了。张世容在家时,母亲是个能干的,做得一手好绣花和好吃食,张世容心灵手巧的,做的吃食比之母亲还要好些。听书按张世容的吩咐,洗完桃子,切小片,大概半个时辰后,张世容醒了,又亲手腌了,俩人弄了半天,总算好了,不一会天就黑了下来。
听书看着灯下绣花的张世容,想着这阵子范婕妤对自家小姐的照顾,开口道:“小姐,我们的蜜饯好了,要送些过去给范婕妤她们吗?”
“不用了,杨妹妹和林妹妹来了可以拿来待客,但是范姐姐来最好是不要拿出来。”
听书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张世容好像不想多说,便忍住了。
张世容绣了一会,感觉眼睛有些疼了,便放下绣花,让听雪替了听书,服侍自己歇下了。听书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更衣的张世容,小姐最近对自己冷淡了许多,尽管小姐不说什么,但是自己从小和小姐一起长大,怎么会看不出来,小姐有些不喜自己了。听书不太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可是小姐没有明说自己又不能问。小姐身边就自己是和小姐一起从宫外来的,听雪原先就是落雨轩的,想找个人知心人诉诉都找不到,心里一阵酸涩,忍不住流下泪来,又怕被人看到了多想,强忍着,用子抺了把脸,低着头回房间了。
听书回到房间简单的洗漱后就躺上了炕,她看着床顶的纹帐,在黑暗中似乎是一张网,包裹着自己,让自己和外界隔离了开来。这个小小的世界是孤单的,没有风,没有雨,没有冷,也没有热,只有一片的死寂,不管自己在这有多么的孤独,外面的人进不来,也无法看进来,仿佛是个隐形的牢笼,有只无形的手,掐着自己的喉咙,自己在这里无力的挣扎扭曲着面容,困难的呼吸着。小姐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一定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她不喜自己了。无论自己怎么做,只要是没做到小姐恨自己,小姐是一定不会出声谴责她的,但是这样的不声不响让自己更是难。在这个宫里,自己只能有小姐一个主子,小姐却可以有很多的下人就这样带着丝无法言喻的伤感沉沉的睡了过去。
张世容此刻也还没有睡着,听书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在外面的时候觉得不错,单纯,善良,也忠诚,但是入宫后几次和别人接触下来,就显得话多且太过单纯。听雪长个几岁,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倒是稳重可用之人。自己身份不高,如今进宫一月有余,紫薇宛除了范仪婷,别人连圣上的面还没见过,自己也只能步步小心,必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宫内送吃食是禁忌,万一吃出个好歹来,到时候长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如今宫内情况不明,自己根基还浅倒是也不急着争宠。心里有些打算后,就闭上眼睡了过去。
宫里的日子虽是漫长无聊的,但是时间还是按着它特定的脚步不紧不慢的走着,半个月后,已经是五月初了,碧水轩的荷花也开了许多,范仪婷,张世容和杨婉秋,林尔兰约着一起去碧水轩赏荷。张世容的蜜饯也好了,转手送人是不行,但是从做到现在都是自己和听书俩人在弄的,拿出来大家一起吃,只要不过别人的手倒是可以的。于是她带上了一小罐,顺带叫听雪泡了一壶茶便出发了。
御花园与果园中间是一片池塘,一条河水从西往东从高高的城墙底下的暗流流向城墙外的护城河,西面池塘的入口处是一条小河,碧水轩是连接御花园与果园的一道长长的走廊,两边有木制的椅凳,在走廊的中间部分,做了一个弧形的外扩亭子,中间摆了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此时清澈见底的池塘里,一群群的鱼儿穿梭着游来游去,碧绿的荷叶高低错落的铺张开来,挡住了所有的光线,鱼儿一旦游入深处便都不见了踪影。一株株的荷花婷婷而立,在金色的阳光下散发着圣洁的光芒。阵阵的花香铺鼻而来,初夏的微风,带着沁人心脾的凉意徐徐吹来,几个女子在凉亭里面笑语晏晏。
陈凝霜远远的看着眼前一幕,不由的一阵愰惚,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觉得岁月如此静好,呆呆的立了一阵子,幽幽的对千水说道:“回吧。”
千水见主子难得出来,却又要回去,不由劝道:“主子不想去碧水轩了,咱们去别处吧?”
“不了,回吧,我们下次再来吧。”说着扶着千水的手,刚转身却见刘玄站和刘福来站在自己身后一丈的位置,静静的看着自己,眼里是毫不隐藏的愧疚与伤痛,麻木的心里是又是一股钝刀割肉般的疼痛,行了大礼:“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千水也跟着跪了下去。
刘玄似乎回到了几年前,这个女子穿着大红的嫁衣对着自己满脸娇羞的说:“能嫁给五表哥,凝儿这辈子就知足了。”那时的她目若秋水,唇似点漆,边说边羞怯的低垂着头,那一头的青丝就似瀑布帮的滑落下来
身后的齐福来见刘玄在发愣,忙轻声道:“圣上,娘娘还行着礼呢?”
回过神来的刘玄赶忙说了声免礼,正要伸手去扶她,陈凝霜似有所觉的后退一步:“谢谢圣上,奴告退。”说完不待刘玄说话就扶着千水往回走了。
刘玄的脸阴沉了下来,她自称奴,如今,她再也不会想做他的妻了吧?目送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很久以前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他还是想着,或许有一天她会心软,念着他对她的好,她会回头,可是今天这瞬间,他知道了,她就像此刻的背影,终将在他的后半生不留痕迹
5陈皇后
陈凝霜直接回了凤藻宫,若大的殿内只有几个她的陪嫁嬷嬷和丫鬟,冷清的可怕。当初刘玄登基,她心灰意冷自请落发前往影梅庵,她的父亲,抱着大表哥的遗子,俊哥儿来到她的面前似乎才在昨天,没想已经入宫一年了。她呆呆的坐在象牙椅上,这个金色的牢笼,那个人一心一意的编织,就只为了困住她吗?
御花园的这一幕,张世容正好看到了,一看到刘玄和陈凝霜,她就叫听雪摆好蜜饯和茶水,招呼着众人:“昨儿个摘的桃儿,我做了些蜜饯,姐妹们来尝尝,看一下可还行。”自己不动声色的选了正对御花园的位置坐了下来。
一听到有吃的,林尔兰立马来了精神,她快速的走了过来,还没等坐下,就捏了一个放嘴里,整张脸舒展开来,一脸陶醉的道:“张姐姐,你为什么现下才拿来大家吃?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范仪婷向来不爱甜食,听了也拈了一个吃了,也不由道:“是不错,清爽可口,一点不像市面上的那样甜得腻死人了”。
杨婉秋也道:“味道着实好,不知道是不是祖传秘方,如若不是的话,我可是叫我家夏荷来找你家的听书偷师了哦!”
“对对,我也叫我家青桔来学!”林尔兰就差举双手赞成,嘴里也没闲着。
张世容对这个倒是没想着藏着掖着,便笑着应承了。众人闲聊了一圈便都散了去。
6吴嬷嬷
张世容回到落雨轩,便摒退了众人,只留下了听雪。听雪帮张世容沏了壶茶便问道:“主子是否有事要交待奴婢?”
听雪原先叫书雨,听雪是张世容为她取的,一般的宫娥只会服侍一位主子,有意外更换主子的情况下都会更由新主子赐名。听雪是前两年入的宫,那时个先皇还在,对于宫里的事,应该多少也知道一些。而且,通过那么久来的观察,听雪这人还是可信的,稳重也不多话。先皇才去一年,新皇登基不久,除了各宫主殿,这些偏殿住的位份都不高,还不至于有别人的手伸进来,这也是张世容放心听雪的原因之一。
张世容呷了一口茶,轻道:“御花园的那事你看到了吗?除了我们还有谁看到了?”听雪一直站在张世容的身后服侍,所以张世容知道她肯定也是看到了的。
“是的,奴婢看到了,除了小主和婢子,应该没人看到了。”
张世容挑了挑眉毛,问道:“哦,你不觉得圣上和皇后娘娘之间很是奇怪吗?虽然我没听到他们说什么,但是看样子是皇后娘娘不理圣上,你对她们的事情知道多少?”
“奴婢之前是在别苑那边的,先皇仙逝,宫中宫女大多外放出去了,如今宫里的多是新人,原先分到各各院子的大多是各个别苑过来的,送来学了规矩,接替旧人,如今整个宫中除了圣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淑妃娘娘的贴身宫人,都是些新近的人,对于这些旧事都不知道。”
“就没有一些老人吗?”张世容有些奇怪,那么多的宫人,要全部换掉是没那么容易的,为什么要那么大费周章呢?
“有的,一个是专门给冷宫送饭的桂公公,还有一个是冷宫的那位,听说是先皇的时的一位宠妃,还有一个老嬷嬷就是我们院子粗使婆子的吴嬷嬷,本来吴嬷嫲也是要出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太后娘娘特地把她留了下来。”
“哦,你去把她叫过来吧,我见见她。”
不一会儿,听雪就领着一个老嬷嬷走了进来。只见她满头青丝竟皆白色,脸上疤痕错落,没有疤处的皮肤竟是肤若凝脂,背脊挺直,身材匀称,一种诡异的不协调,却依稀可见如果没毁容前必是一位美人。她走到离张世容一丈远的地方行了宫礼,举止优雅,高贵。
张世容的心里不由的一阵纳闷,这样一个人太后娘娘留她下来做粗使婆子?但还是开口道:“嬷嬷,请起,是这样的,我原先的家中并非什么高门大族,初来这,很多事情不是很懂,不知道宫中是否有什么忌讳是不为人知的,烦请嬷嬷相告,教导之恩,世容必当厚报。”
吴嬷嬷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声音粗哑难听:“小主是想知道宫中往事吧?奴婢别的不知,但是这个倒是知道的不少,但是奴才和小主说了,有的人就不会放过小主了,小主还要听吗?”
张世容心里一惊,想着这个深宫之中处处是眼睛,确实如果自己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也许就真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忙道:“既是不可说,世容也不多为难嬷嬷了,这样,嬷嬷是宫中难得的老人了,世容这儿活也不多,您看,我这院子的花就辛苦嬷嬷打理了,打扫的活就让别人去做吧。”
吴嬷嬷谢过之后就出去了。张世容带着满心的疑惑吃了午饭就小憩去了。
张世容知道不能再问吴嬷嬷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肚子饿得要死了,有人捧着美食在你面前,还告诉你说不能吃,有毒,对一个肚子饿着的吃货来说真心是一种折磨。但是张世容并不是很怕死,但是为了这个死觉得很没必要,于是变收起了所有的好奇心。
张世容一直以为只有她看到了御花园的一幕,并不知道皇宫里到处都是眼睛。
瑶华宫内,此刻的徐若锦听完阿诺的话后,不由得冷哼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好好的嫡亲表哥不嫁,硬要嫁个外人,伤了心,又能怪谁?”
阿诺听了忙上前小声劝道:“娘娘慎言,这话传出去可是不好”
“你也无需如此,我现下的处境还能更差吗?只要她一天不和圣上合好,我还背着那个黑锅锅,我就只能这样守着这个华丽的冷宫了。说来也好笑,我和她倒是殊途同归了。”说着竟有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又有些掩饰般的急忙擦了去。
阿诺垂着头,只当没有看见,走到她的身后帮她捏起了背来:“娘娘多心了,圣上只是刚登基,前朝的事情多,等缓了过来,他一定会来看您的”
“阿诺,你就别骗我了,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不懂的,狡兔死,走狗烹,现在是还用得上我家,等哪天用不上了,我就是第二个陈凝霜。”
阿诺吓得赶紧跪了下来:“娘娘,您可不能再说了,夫人可就您一个女儿,您可不能给夫人招祸啊!”
一听到母亲,徐若锦满腔的委屈不由的平缓了下来:“好了我不说了,我不是就有些不平吗我从懂事起,人家就和我说我是安王妃,满腔心思都在他的身上,好不容易及笄,他却说和她俩情相悦要娶平妻,当时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你也知道,当时父亲是准备要退婚的,还是我以死相逼得来的。听说她那时家里也是准备让她嫁给当时的太子的,必竟前陈皇后是她亲姑姑,当时太子是多么喜欢她呀,为了她不顾先皇的威压,硬是留着正妃的位置,娶了个身份不高的侧妃,生了个儿子来挡住群臣之口。今天的下场都是我们以死相逼得来的,阿诺,你不觉得好笑吗?不过就冲她现在这样,我就觉得值了。走吧,去叫俩歌姬来,我想听曲。”一时竟给人股意气风发的错觉来。
阿诺见她不再说些离经叛道的话,也是舒了口气,转身去宣歌姬了。
慈宁宫内,淑妃叶吟珊正带着牙牙学语的永安小公主给当朝太后叶红请安。太后叶红容貌在这美人环绕的后宫来说并不出众,现下才四十几岁的年纪,并没有因为养尊处优而显得年轻,相对来说还显得有些的发福,穿着普通的棉布衣裳,有些像普通的小老太太,但是却跟显得敦厚,慈蔼。
叶吟珊拿了一小块西瓜给服侍永安公主的小桃,便说道;“带小公主去园子里走走,消消食。”
太后也没说什么,此刻宫内只剩下初夏和自己贴身的叶嬷嬷,这个侄女不知道又有什么小心思了。她只是喝着茶并不吭声,自己这个侄女还真的是一个好苗子,叶家的女子要是能出一个皇后,大概只能靠她了。
“姑母,今儿御花园里,圣上和皇后娘娘相遇了。”
太后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等了会儿,见她似乎只是陈述这个事情给自己听,才缓缓开口:“哦,夫妻见面不是很正常的吗?你呀,整天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你们仨从王府开始跟了玄儿有三年了吧?目前却玄儿膝下只有永安一人,未免薄了些,这样,新入宫的妃子们选秀时哀家病了好些都没有见着人,再过几天就是端午了,哀家好好办一下,整个后宫也该热闹热闹了。一朵花开败了,总得有别的花儿开着,这才是欣欣向荣的气象,这个宴会你好生筹划一下。好了我有些疲了,你带永安先回了吧,明儿个再来。”
叶吟霜一回到昭月宫就派发了端午太后有宫宴的消息。
听到消息的陈凝霜无波无澜,对着千水说道:“有什么要我做的,你和陈嬷嬷安排下去,不必和我说了”。她不想管这些,但是父亲劝她进宫时那一句话却烙在她的心上“即使很多事情不是你所想,但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我已经辞官了,明天离京,你想着家里安稳,俊儿平安,你就好好过你的日子,这是你欠下的。”是的,这是她欠下的,永远也还不清了。
千水没有接话,娘娘的伤这一辈子是好不了了,只希望有一天娘娘能忘记那些过去,必竟这一切娘娘也不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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