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杀戮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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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觉醒了月影瞳，就一定会被杀戮之心控制吗？”
卫问天抛出了这个疑问。
从村长的话中，卫霆明显听出，他对卫子寒似乎抱有一种侥幸心理，忙说道：“一千年来，能够掌握月影瞳的力量而不被杀戮之心控制的人，仅龙皇一人而已。”
“就连卫灵枫那样的天才都做不到的事情，族长难道以为那个孩子能做到吗？”
卫问天沉默了，没有回答，半晌，方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卫霆斩截地说道：“必须马上把卫子寒驱逐出龙石村，并且永远禁止他踏入我们的领地！”
卫问天摇了摇头，“把他驱逐出龙石村就能解决问题吗？如果有朝一日他真的被杀戮之心控制了，龙石村能够幸免于难吗？”
“这……”
卫霆有些答不上来了，他似乎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一点。
卫问天叹了口气，“如果卫子寒真的如你所说，是个隐患，那只有把他杀了，才能消除这个隐患。”
“你能动手把他杀了吗？”
卫问天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卫霆，问道。
在这逼人的目光下，卫霆退却了。
卫子寒毕竟也是卫氏一族的人，何况还是个年未及冠的少年，他实在下不了手。
卫问天道：“世人出于恐惧，总会做一些愚蠢的事情。”
“我相信月影瞳既然是先祖龙皇的血脉传承，就一定具有非比寻常的意义。当年龙皇如果没有月影瞳，如何能降伏灭世魔神？”
“我们后人如果仅仅因为无知和恐惧，就把这高贵的血脉传承除去，到时，世间如果再出现灭世魔神这般的人物，谁还能站出来拯救众生？”
“这……”
卫问天一连串的追问把卫霆说得哑口无言。
“您的意思是，那孩子将来可能成为拯救苍生的救世主？”
卫问天摇了摇头，“这个无法断定，不过既然月影瞳在这孩子身上觉醒了，那他就必然肩负着一个特殊的使命！”
“可那孩子明显对我们怀揣着一股恨意，如果让他掌握了强大的力量，我怕对村子不利。”
卫霆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这就是他不肯教卫子寒武功的原因。
卫问天道：“那都是被村民们逼的，那孩子本质不坏。在一个饱受歧视的环境里长大，谁心里不会产生仇恨和怨念呢？你忘了你小时候的经历吗？”
卫霆羞愧地低下了头，卫问天的一番话彻底点醒了他，他发现自己先入为主地就对卫子寒持有一种强烈的偏见，总觉得他会给村子带来灾难，却无视了村子给他造成的伤害。
他小时候因为相貌丑陋，受到了其他孩子的排挤。心怀仇恨的他经常会用一些阴招来报复那些嘲笑他的人。
有一次，他竟然把一个女孩子推下陡崖，对方差点丢了性命。
原本他的处境只会越来越独立，是当时还是他师傅的卫问天帮他解开了心结，让他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到了阳光下。
没想到曾经饱受歧视的他，现在竟然也成了一个歧视别人的人。
想到这里，卫霆真是羞愧难当。
“村长，我错了！”
卫问天没有责怪他，反而欣慰地点了点头，“去吧，你应该更加理解那个孩子的心情。”
卫霆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卫问天望了一眼辽阔的星空，又望向不远处的幽泉山，叹道：“看来我得想办法找到控制杀戮之心的方法了！”
……
卫子寒悄悄地推开了房门，探出头四下查看了一番，发现没有人之后，忙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朝大门走去。
经过一番苦思，他决定还是离开这龙石村。
天下之大，总有他的容身之所。
跨出大门后，卫子寒恋恋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虽然只在这里住了几天，但毕竟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村长，青青还有小茵茵，对不起了，原谅我不辞而别。
卫子寒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正要离去，背后突然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决定走了吗？”
卫子寒心里咯噔一响，慢慢转过身去，就看到卫问天正背着手，站在大门后，目光定定的凝望着他。
“村长……”
卫子寒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是轻轻地叫了一声。
他这种不辞而别的行为很像白眼狼，一定寒了老人的心。
但是卫问天眼中却没有丝毫责怪，反而亲切地问道：“东西都收拾齐整了吗？天马上就要变冷了，有没有带冬衣？”
这种关切的语气反而让卫子寒更加难受，他深深地埋下了头。
卫问天踱步走到他身旁，缓缓道：“人的偏见就像一座大山，没有坚如磐石的决心，是很难移开它的。”
卫子寒抬起头，迷惘地望着村长，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卫问天自顾自地说道：“大家把你看成怪物，如果你躲起来或者是报复大家，他们对你的偏见只会越来越深。”
“你要改变这种偏见，就必须站出来，证明他们是错的！这需要非凡的勇气和忍耐力！”
“当然，你也可以一走了之，去找一个对你没有偏见的地方。”
“子寒，你要怎么选择呢？离开还是留下？”
老人那睿智的目光紧紧盯着卫子寒。
在老人的凝视下，卫子寒觉得自己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要怎么选择呢？
离开吗？可是自己孤身一人，又毫无本领，在这个弱肉强食，实力为尊的世界上真的能找到容身之所吗？
他望了望遥远的天际，目光有些迷茫起来。
这里毕竟是他的故乡，父母就葬在这里，虽然绝大部分人都讨厌他，但也遇到了村长一家人。
他们像亲人一样对待自己，到了外面，还能遇到这么善良的人吗？
卫子寒愈发得犹疑起来。
你到底在惧怕什么？卫子寒！难道仅仅因为今天的困难，就要逃走吗？
你不是想要成为强者吗？
可恶！我绝不甘心！
卫子寒咬紧了牙关，明亮的目光投向卫问天，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要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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