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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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 落到布满树影的地上,形成一个个的光斑,微风轻轻拂过, 树叶婆娑,连着光斑也摇动了起来。
“……你在这里,是想干什么。”
说完这句话后,安室透就看见了前面的黑发少年僵硬着身体转过来, 脸上掩不住的慌乱。
安室透的神情缓和下来, 他刚过来, 就看见这个少年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似乎是在和电话的另一边聊天,眼神还止不住地看向对面的咖啡厅, 像是在挂念什么。
“如果想要去那家咖啡厅里乘凉,现在就可以,哪怕不点东西也能进去的。”他好心提醒道。
吉野顺平慌乱地回应“谢、谢谢。”
只是。
黑发少年垂眸失落。
舞殿同学现在不在那里,他过去也是无用之功了,都怪他没有把握好真人先生给他的时机。
“吉野顺平。”
有着冷淡昳丽面容的少年映入他的眼帘, 倏尔露出一个仿若春暖花开的微笑,吉野顺平呆了一下, 才发现那笑容是对着自己, 而并非是身边的金发青年。
“我听星见提到过你,”他简略道, “如果你不介意, 可以和我聊一聊。”
这句话当然是骗人的, 和舞殿星见的聊天完全是逢场作戏, 自己和自己进行一场没有第二个人的对话是非常无聊的事情, 何况后面聊天的对象变成了木原唯一, 更加无从谈起从舞殿星见那里听说吉野顺平的存在了。
神里非垂下眼眸,这双眼睛里蕴含的不仅是宛若宝石般的稠丽碧绿,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的个子比舞殿星见高一些,看到的吉野顺平和以舞殿星见视角看到的并不太一样,这时候的心境也并不相同。
在舞殿星见的眼中,吉野顺平是雨夜里湿透了的小猫,瑟瑟发抖,咪咪地叫唤着,想要得到路人的帮助,把它直接抱回家,再用自己毛茸茸的头蹭蹭路人的手掌,展示着自己的无害与甜蜜。
而以现在的视角来看,却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
湿漉漉的小猫将爪牙露出来,凶的像是要毫不畏惧地咬下筋皮血肉。
——那滴眼泪失效了?还是由于对象的不同,效果也因此分开了呢。
闪现的第一反应让神里非自己都愣了一下。
……眼泪,那是什么。
并非是对「眼泪」感到好奇与探究,而是对「眼泪」所带来的效果,在神里非的潜意识里,流下来的眼泪会带着某种奇妙的效果,没人能够逃脱这种影响,哪怕是神。
停顿只是不到一微秒的时间,神里非面无异色地给安室透打了个招呼“安室先生。”
“既然神里君认识他,那我就不打扰了。”金发黑皮的青年看起来有些意外,但还是这样说道。
吉野顺平想要寻求真人意见的时候,却陡然发现应该坐在他身边的灰蓝色中长发的咒灵已经不在了,只有落下的绿叶孤零零落在长椅上,又被吹落到地上,滚了好几圈,覆上一层灰扑扑的颜色。
……什么、时候的事。
黑色短发的少年惊讶了一瞬。
神里非倒是毫不在意那个特级咒灵的出现与否,他现在完全被自己心里的另一个想法攫取了几乎全部的注意力。
神里非坐在长椅上,树叶交错,斑斑点点的光影打在他身上,看不清楚他脸上具体的神色,只觉得散发着放松的气息,仿佛坐在他身边就是一种惬意。
他长久不发话,吉野顺平用余光瞥着神里非,出于莫名的情感,他也没有出声。
两个人这样沉默着,只有沙沙的声音作响,温热寂静的空气渐渐浇灭了心中无名的怒火。
最终还是吉野顺平打破了沉默。
“舞殿同学,是怎样描述我的。”他偏过头,注视着神里非过于柔和的侧脸,心里很害怕听到负面的评价。
他没有办法听到关于负面的评价,如果、如果真的是那样……
只要是想想,吉野顺平就就感觉自己的心抽动了几下,像是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从中流出黄色的脂肪和鲜红的血液一般。
“你不觉得——”
神里非的话宛若云雾中飘渺的风,找不到具体的方向,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像是根本没有发出过声音,只是在臆想一样。
“你对舞殿星见的情感,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了吗。”
一分变成十分,原本只是应该君子之交淡如水,现在变得款款深深、关情脉脉。
即便有着在陌路之时伸以援手的加持,也不足以这么快地让吉野顺平敞开心扉,露出自己真正空虚柔弱的内心,让人看的一清二楚。
“不觉得,奇怪吗。”
神里非引导着吉野顺平,试图让他回想起真相。
神里非并不是所谓的好人,他不屑于去做那些该做的善事,只有看到有趣的事情才会横插一脚。
但吉野顺平是个例外。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个用碎发遮挡住额头上被烟烧伤伤疤的黑发少年,是真人用于激怒舞殿星见、甚至用于杀死她的牺牲品,而吉野顺平自己也会在这个过程中死去。
——就像是,真人曾经对虎杖悠仁那样做的一样。
发生在其他世界的事情,清楚地铭刻在神里非的记忆里,被压缩成「相位」的世界们也许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彰显着自己的存在,像墓志铭一样,一笔一划地刻着曾经发生的过去。
就在刚刚,他「望见」了相位里的过去。
同样,也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是个相当不得了的人物。
在世界之外,层层叠叠的「相位」的更外侧,有东西在呼唤着自己,在他更加意识到自己的、世界的异常后,这种呼唤变得更加强烈。
像是新生的婴儿哭喊着想要自己的母亲,缺失的灵魂呼唤着另一半的存在。
「圣日耳曼病毒」一直在失效,这种「失效」是缓慢的、蚕食的,只是因为病毒存在于自己的身上而自然而然地褪去。
如果他本人渴望着恢复原来的身份,那么「圣日耳曼病毒」则会势不可挡地剥去,显露出真正的自我。
可他并没有这种意愿,在刚刚也只是出于「想要保护吉野顺平不作为牺牲品存在」这个想法,而产生了细微的颤动。
……他又为什么想要保护吉野顺平呢。
假若现在有个人把吉野顺平推到一个疾驰的汽车面前,即将会被碾死,那他也不会有任何触动,或许还能当成一场笑话来看。
但唯独将这种死亡当成必要牺牲的行为,他无法容忍。
神里非是矛盾的。
不,「神里非」本身是木原唯一捏造出来的名字,存在于这个宇宙、这颗星球上的他是矛盾的他,并没有准确的、能够描述他的「名字」。
他偶尔温柔如风,偶尔冷酷像是刑场上的刽子手;
有时会为爱情电影感动地流下眼泪,有时对面前血腥命案的发生视而不见。
他没有感到过被「神」眷顾般的幸运,也没有不幸到要向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神」抱怨的程度。
说到底,他为什么而存在以及他是谁,这些毛茸茸的问题并不妨碍他的步伐,甚至不足以让他有所停顿。
只是前进就可以。
为了自己想要做成的事情,一往直前,无所畏惧。
构成他的万千意识在他的身体里叫嚣着,他们不想要再让别人遭受自己曾经经受过的苦难,因此愿意为此奉献出一份心力。
……啊啊。
这样的事情,很久没有发生过了。
一百年前,有着银色长发、碧色眼眸的男人来到「黑暗大陆」,企图寻找到一份答案,来拯救自己因为魔法而逝去的女儿,再对那些致使女儿离开的因素致以惩罚。
当时,他就注视这个男人,一直如此。
注视着他不断遭受着难以想象的挫折与失败,注视着他在失败后从不气馁,注视着他在黑夜里流下没能好好对待女儿的悔恨眼泪,注视着他终于找到了足以杀死他的方法,注视着他离开这片大陆,然后将整个世界一分为二,成为科学一侧的王。
他从未出手过,只是一直在注视,满含热泪地注视着。
亚雷斯塔·克劳利。
身为科学侧的一员,木原唯一也应该是为了报复那个男人而不断做着准备,亚雷斯塔在科学侧制造出了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的悲剧与惨案,连他最为自豪的学生也筹划着如何痛苦地杀死他。
顺理成章地推测出木原唯一的动机,也就变成了一件相当简单的事情。
喂给他弱性「圣日耳曼病毒」,编造出一个子虚乌有的名字,现在恐怕也在引着亚雷斯塔前来找到他复仇。
正如他对吉野顺平说的那样,只是初初遇见,怎么会有这么深的感情。
这样的话也可以奉还到他自己身上。
不过是弱性「圣日耳曼病毒」而已,怎么可能在他身上起了这么久的作用,甚至没有让他察觉出来。
这件事只是说出来,就能让别人笑掉大牙,成为一年,或者几百年的笑话。
……为什么。
他在心中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
当然是因为,他在被喂下弱性「圣日耳曼病毒」的时候,从眼角溢出了一滴眼泪。
没有人知道那到底是硬挤出的生理性泪水,还是发自内心的悔恨与忏悔。
总之这滴眼泪就这样生效了。
让他忘记了自己的过去、现在、未来,以一个虚假的名字度过还算平静的日子,然后直到现在才想起来在弱性「圣日耳曼病毒」生效后被遗忘的一切。
直到手上出现潮湿而温暖的感觉后,神里非才意识到自己在不自觉间落下了眼泪。
顺着脸颊,一直滴落到手上。
恍若在过去的几千年间,他一直在如此哭泣一般。
“……神里君?”
吉野顺平用安室透使用过的称呼来叫他,他看上去很慌乱,像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问出一个问题,身旁的少年就几乎要哭出来了。
对于他来说,应该很困扰吧。
然而在神里非偏过头注视着他的时候,吉野顺平真真切切地看到了。
神里非原本稠丽如同宝石一般的碧绿色眼眸,变成了一蓝一橙的颜色。
宛若大海最澄澈处的绝美风光,又像是被洗过的天空完全呈现折射出的美丽;是比宇宙中的恒星更加持久的坚韧,又像是金色加深、再加深后的层层叠叠。
神里非没有回答吉野顺平的问题。
他望着天空,目光专注,仿佛是透过层层叠叠的相位,看向真正的世界之外。
“……”
“目标世界——激增。”
最后,他只是这样简单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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