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擎天白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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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中军帅帐。
桓齮正在听着麾下右军裨将：骞盾的汇报。
“上将军，李牧已经从北境赶回来了，他还连同春平君赵佾在橑杨以南，预先屯驻了五万之众，外加橑杨城内的三万守军，共计八万大军！”
骞盾拱手道：“末将以为，橑杨城必会成为阻碍我大军前行的一块硬骨头！”
桓齮闻言依旧望着地图沉思着。
在赵王偃与秦王联盟以后，前者便派遣老将庞煖攻燕……
按理说，事后赵王偃已经在邺城、涉城，瘀与布下了六万军，不可能还在橑杨又屯驻八万军……
毕竟赵王偃真正的战略目标乃是全力拿下燕国！
那么当前的情况便只有一个解释。
即！
李牧与春平君赵佾瞒着赵王偃，在橑杨擅自留守了五万军……
想到这里。
桓齮立即询问道：“查到橑杨以南的五万赵军，是哪个部曲了么？”
骞盾拱手道：“探马来报，说是庞煖攻燕的五万预备军。”
“哦？看来李牧与春平君赵佾的胆子确实相当大啊！”
桓齮饶有兴致，赵国君臣不和，对于他来说绝对是好消息！
赵王偃想要全力攻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燕地！
偏偏李牧和春平君赵佾却把五万预备军强行留在了橑杨以南，防范秦国……
毫无疑问。
李牧的决策没有问题。
问题在于李牧不仅违背了赵王偃的战略布局，并且还瞒着赵王偃私自屯驻军队！
这是极其严重的越权行为！
赵王偃肯定会对李牧心生顾忌和不满！
“上将军，依末将来看，李牧不死，赵国难灭！”
骞盾面色凝重的道：“据顿弱所报，赵王偃与我大秦盟约之后，李牧便立即南下回到邯郸，力劝赵王不能轻信结盟之誓。”
“但赵王偃向来刚愎雄猜，他从来只相信自己的判断，所以强行驳斥了李牧与春平君赵佾的劝谏，并将李牧重新赶回了北境雁门关。”
“结果当我军兵锋从楚国边境急转之际，李牧在未得赵王偃传命的情况下，便又私自赶回了邯郸。”
……
秦使顿弱把李牧的行动轨迹查了个八九不离十，所以大秦将领高层才会知晓这些细节！
从而也让骞盾对于李牧变得更加忌惮，后者不愧是赵国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预先把秦国的每一步都算到了，并且还做出了非常完备的防范！
大秦一方的突破口，则始终都在于赵王偃的攻燕之心……
“这个李牧，确实很棘手！”
桓齮皱眉沉声道：“可赵国毕竟还是赵王偃说的算，李牧即便及时赶回了邯郸，没有那十五万边军，他一个人也改变不了大局！”
李牧两度不得诏令，私自赶回都城邯郸，由于没有赵王偃的诏令和虎符，十五万边军仍旧在雁门预防匈奴来犯。
另外！
边塞上将，若是贸然领军回往都城，很容易被君王猜忌成逼宫谋反……
所以，李牧虽说有些失了君臣之礼，但其明显知晓赵王偃的底线在哪里。
对于身为臣子的李牧来说，他不仅要想方设法的预防秦国的虎狼之师，还得北抵匈奴，最后便是必须拿捏好君臣之间那尴尬的分寸！
三件事！
无论哪件没做好！
赵国立时就会变了天！
“依上将军的意思，不管李牧……我军依旧按照原计划速攻？”
骞盾沉吟了一下，道：“可如果我军给赵王偃施加的压力太大，那么李牧和春平君赵佾必将顺势劝谏赵王偃召回庞煖。届时，我们即便拿下了瘀与三城，又攻下了橑杨，却很难再威胁到赵国的都城邯郸。”
桓齮漠然道：“那就不打邯郸，只要李牧的边军一日尚在北境雁门关，进攻的主动权就牢牢的握在我们手中！”
桓齮这话说明他的心中已有谋划。
骞盾还想多问两句。
这时。
卫士进来说副校尉何季同求见。
桓齮：“传。”
骞盾退向一侧。
何季同进去帅帐，拱手一礼道：“参见上将军！”
“嗯！”
桓齮点了点头，他随口施压道：“何季同，我不管你找什么理由把案审往下拖，反正本将军只要真相，如若逾期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本将军唯你是问！”
桓齮身为三军将帅，在何季同前来参见之时，他本能的预估了后者的所有意图！
只可惜！
这回桓齮预估错了……
“咳咳！”
何季同连忙解释道：“上将军，末将已经查清了，刑徒吕青松无罪，有人在布局陷害于他。这是案审记录，请上将军阅览。”
说完。
何季同立即用双手把案审竹简呈交了上去。
桓齮接过迅速看了一遍。
随即！
“以毒刃置换糙肉饼，此事核实了么？”
桓齮见到这种上报，也感觉有些小离谱！
世上竟有如此贪吃之人？
“末将已经核实，罪人胖东置换肉饼的时候，以为那只是个普通匕首，他受不了肉香，一冲动就换了。”
何季同顿了顿，请示道：“末将想请命，严查一下副军侯许利的几名近卫。”
桓齮应声道：“准！”
从案审记录来看，许利处处欲定死吕青松的罪，倾向性过于明显！
如今吕青松无罪，又牵扯出了幕后黑手，那许利自然得好好查一查！
“对了！”
桓齮又补充道：“何季同，你不用顾及庙堂诸公，用心查你的案，出了事自有我这个上将军顶着。而本将军的要求也很简单，把军中的那些蛀虫，全部剔除干净，无论牵扯到谁，只要查证属实……斩！！！”
何季同拱手：“诺！！”
何季同等的就是上将军的这句话！
大秦的军队，从来不是派系争斗之地！
有些人的手，伸得确实有些过长了！
何季同退下。
骞盾出声道：“刑徒吕青松，据报，汾谷道他可是立下了陷阵斩将之功，着实有些出人意料！”
“这个案子的发展才是真的出人意料！”
桓齮把案情竹简递了出去。
骞盾接过迅速扫视了一遍，道：“这……此案有两个要点，其一是前军宋令史的证词。其二便是证人胖东曝出了以毒刃置换糙肉饼，使得吕青松的斩杀袍泽抢功一案，彻底洗清嫌疑，盖棺定论！”
桓齮接话道：“说起来也巧，昨夜本将军刚睡着，前军的宋令史便来自荐辅助查清吕氏刑徒一案，再瞧他今日的验尸证词，似乎有些太巧了……”
骞盾想了想，道：“无非两个可能，要么是陛下提前做了安排，不准有人擅自对吕氏族人下手，要么就是文信侯曾经的旧情尚在。”
吕不韦执政十二年，曾经门客三千，门生故吏更是数不胜数！
还有那些承了吕不韦人情的，同样不知凡几！
固然吕不韦现今已经死了。
可总归还是有人会念着旧情，保吕氏族人一命。
“或者……”
骞盾话风轻转道：“或者我们都想多了，也许吕青松就是清清白白，宋令史同样属于秉公办理。”
桓齮点头道：“是这样自然最好，另外吕青松的确做到了陷阵斩将，尔后本将军就难办了，这功要怎么论啊？”
骞盾拱手：“简单，秉公办理！”
论功行赏！
重在公平二字！
其他都是次要的！
“好！骞盾将军，这话可是你说的，回头丞相昌平君若是发难起来，本将军就把你往前顶……”
“啊这，末将刚刚的胡话，现在收回还来得及嘛？”
“军中无戏言，你还想收回？”
桓齮打趣了几声。
随即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正色道：“骞盾将军，传我将令，右军拔旗前往庞煖回师的必经之路，他敢回我们就敢打，攻不下邯郸，本将军就把庞煖的首级献给王上！”
骞盾拱手行礼：“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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