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长老会议

吕建平和卜春回去后的第10天，吴三桂召集长老会议，陶淑平收到传讯后，御剑来到弟子们的灵舟上，连续御剑飞行这么多天，不间断释放精神力探查，她早已憔悴不堪，满脸疲倦之色，秀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但眼神依然坚毅，并无悲痛之色，令穆倩云放心不少。四人这20日也是紧张万分，驾着灵舟日夜在广袤的山脉上低空飞行，轮流通过灵舟的探测阵法搜寻汪伟，如果不是离开灵舟效率反而更低，四人肯定早已弃舟进山分开搜寻。

陶淑平手托汪伟命石，“初收到你们传讯时，小伟的命石也是这样，暗淡无光，恍如凡石，到二长老四长老离开时，却变得莹亮如初，豪光润润，说明起初确实受了重创，但又恢复了，现在再次暗淡，说明你们小师弟正在和根妖殊死缠斗。为师相信以小伟的智慧，即便是曾经历劫飞升的大妖，但它远未恢复到巅峰，甚至结丹都没有，因此小伟应该会全身而退的。”这些话，是给弟子们打气的，又何尝不是给自己打气？

见弟子们神色稍雯，又道:“所有，你们要继续搜寻，把范围在往西、往南扩大到2000里，3000里。为师需回去参加长老会议，也许半个月才能结束。”

穆倩云问：“可是又要讨论立掌门之事？”

陶淑平点点头，眼里浮现一丝厌烦，不愿讨论这个内容，便问田清源，“大比排名可出来了？”田清源于是将大比排名结果，筑基三镜前十名情况汇报给陶淑平。

得知田清源和鲍青雷还是第三名，笑道：“保住了第三名的位置没被别人抢走，已经不错了，三长老的弟子得第三名，好像也是应该的。”

鲍青雷瘪着嘴，“师父呀，你这听着不像是在夸我们。”

陶淑平收起笑脸，正色道：“这10年来，你们努力修炼，为师是知道的，但是到了你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姐这个境界，再往前一名都是很难的，除非有别的机遇，否则就看谁修炼的时间长，所以，首先守好自己的地盘，然后才能窥视别人的领地。”

赫连月和穆倩云没进前五，悻悻的等着师父说教，却见师父目光落在小师弟的命石上，师父是在想如果小师弟不出意外，可以得第几名吧？穆倩云心想，想到小师弟出了意外，那些人还污蔑小师弟故意放走根妖，长老会上必定要讨论小师弟之事，便道：“师父，根妖不是没有恢复灵智吗？怎么会逃走，小师弟又怎么会失踪呢？师父让我们来之前，沐英杰一伙人没有任何证据，就说根妖是小师弟放走的，还说根妖救走小师弟。”

鲍青雷也一起补充，把牟平安可能死于颜渊剑下，杨某的态度说了一遍。

陶淑平沉吟道：“根妖必是已然觉醒，又通过传送阵法离开，仅凭这一点，就可确定小伟无法放走根妖，所以你们勿用担心。想是根妖悄悄觉醒灵魄，小伟适逢其会，被根妖寄生，借用了身体，只是小伟为何妖去到内圈，又为何要杀牟平安，这须得调查清楚。”

“弟子回去后就着手调查，“田清源道。

陶淑平点点头，”若有任何发现，随时传讯，“然后御剑离开。

仙霞峰上一个普通的小楼里，此刻挤满了三十多人，都是年轻而又资质上乘之人，曾平一人高坐，卫子明、沐英杰分列左右，贾多钱，季无疆也在人群之中，按照此前‘振兴社’规划，曾平将是下一任掌门人选，卫子明，沐英杰将是掌门之下地位最高的左、右大长老。曾平朗声道：”长老会议在即，各位即刻召集我振兴社的所有成员，在各部、各堂大肆宣扬立掌门的益处，如果晋升二等宗门，所有人的修炼份额至少翻倍，要争取更多舆论，将大家的心声传达到长老门耳中。“

卫子明道：“让心存怀疑的人也勿用担心，大长老八十多岁高龄穿越到樟星，还能顺利结丹，成为我派大长老，你们认他会无法结成元婴吗？”

贾多钱来到厅中，对曾平作揖，然后道：”我们是否可以组织连名上书？“曾平挥挥手，”不妥，时机未到，二长老，三长老实力还很强大。“

季无疆上前道：”汪伟这次放走根妖，我们只要大肆宣传，一定可以减少三长老的威信，认为她识人不明。“

白洁蹙眉问道：”这个可行吗？师父回来说是根妖觉醒，寄居汪伟身体，借传送阵离开的，汪伟再如何天才，也没人相信他能布置出传送阵来。“

沐英杰呵呵笑道：”这个无妨，世人多愚，不管什么说法，总是有人会站在自己立场，按照有利于自己想法去想，因此总有人会相信的，我们不妨多说几种观点，比如，季师弟说过的汪伟和妖族早有勾结，或者说汪伟回派之时已然被大妖夺舍，所以他才能布置传送阵，又或者他杀了牟平安，担心要杀人偿命，因此入魔，主动和根妖勾结。“

长老议事殿，坐落在比陶然居等长老们的洞府更高一层的山坡上，大殿占地很广，古朴庄严，高百尺，飞檐斗拱，12异兽雕像分立六角八檐，木墙，金色琉璃瓦，檐下有蓝色彩绘，黑色符文，大门前9阶青木台阶，一条兽皮地毯，从台阶上一直延伸到大殿深处。大殿里面空阔异常，祖师画像下，历代长老们的牌位占了三分之一区域，长命灯火光摇曳，中间12个蒲团围着一个圆形祭坛摆放，两侧，挂有历代做出巨大贡献的长老画像和事迹碑画，十万年来，上千位长老，但有资格挂在两侧的，只有区区二十位。在两侧画像前，又各有6个蒲团，这是六部长史和副长史列席会议时的位置。整个议事殿，看着更像一个祠堂，但是这里又是仙霞主峰阵眼所在和阵法控制中枢，除了牌位和蒲团，每一样构成大殿的材料，都是法宝，乃是祖师天恒真人找玉矶门长老所建，此后仙霞派屡经危机，但山门未破，阵法虽有损伤，经过后来不断修补，大殿阵法还是非常完整。一群雪白仙鹤在殿前广场和空中息戏，丝丝阵法威压在周围流淌，这才是仙霞派最像仙家洞府的地方。

陶淑平入坐后，正在打坐的四位长老睁开眼来，大长老吴三桂首先发言，”师妹辛苦了，是否休息半日再开始？“

陶淑平摇摇头，“不用，情况紧急，会议结束还需下山找寻小伟。”吴三桂点头道：”正式议事之前，就根妖逃逸之事，咱们先拿个条陈出来，免得下面弟子们传得沸沸扬扬。”

陶淑平抬起眼敛，看向吴三桂，“根妖逃走长老们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福尔康道：“弟子们在传汪伟可能早与妖族勾结，也可能汪伟杀了牟平安后，因害怕而入魔，才故意去往内圈与根妖合谋。”

“我问长老们有不同意见吗？”陶淑平语气平静，继续问道。

福尔康嘀咕，“下面弟子们的想法，也需要传达到各位长老知晓。”

陶淑平转过脸看着富尔看，“什么时候五长老这么关心弟子们的想法了？你和大长老回来较早，可曾仔细查证根妖逃逸的原因？为何不先讲发现了什么证据，而只说弟子们的猜测？五长老作为此次大比的护法长老，根妖逃逸，弟子失踪，是否有失职之责？”

福尔康脸色一阵发白，垂下眼敛，“是否失职，由长老会决定。”

吴三桂道：”左继才说见过汪伟踏竹而行，至中圈找鲍青雷，沐英杰亦见汪伟在内圈高呼，吾等亦找到汪伟在内圈的活动证据，但核心区域，却无任何汪伟活动的痕迹，就像汪伟是突然出现在地底洞穴之中。洞穴中亦无打斗痕迹，只有一丝雷电之力残存，和天劫之雷电属性完全不同。“

“应该是小伟用过幻雷锤。”陶淑平道。

吕建平插话道：“吾亦和四长老去查看过，确实没有汪伟在核心区域的痕迹，洞穴之中，也无太多有价值的信息。”

“参加大比的弟子们，亦没有发现根妖有何异常。”卜春发言道。

陶淑平用一缕灵气托起汪伟命石，浮在祭坛之上，待几位长老确实感应到这是汪伟的气息，才开口道：“既然各位长老也尚未明了，那么事情需要进一步调查确认，而小伟回来后，一切自可清楚。从根妖逃离开始，小伟的命石便如这般，说明虽然受了重创，但还一息尚存，为什么这么久灵魄不灭，也许根妖也受了重伤，无暇对付小伟，也许本就是小伟和根妖争斗，两败俱伤的结果。试问如果小伟和根妖勾结，还会受伤垂危吗？各位长老是由着弟子们议论纷纷，还是说明原因，等小伟回派后核实？”

“师妹先把汪伟命石收起吧，”吕建平道，“汪伟资质出众，修炼速度之快，冠绝古今，乃是我派未来之希望，长老们亦对汪伟出事感到难过。但他再出色，传送阵不是他现阶段能接触到的，所以，放走根妖之说，长老们是不认可的。”这段话，不偏不倚，把吴三桂和福尔康都包含在内，令他们无法反驳。

吴三桂道：“那就先宣布，根妖觉醒，控制汪伟后，布置传送阵逃离，详情待汪伟回来后确认。”见无人作声，便将讯息发出。“接下来，正式议事，这次共两个问题，其一，老生常谈，还是关于立掌门之事，这个费时久，可以放到后面，其二，就是由根妖逃逸引起，竹海根妖，作为我派炼器材料的重要来源之一，随着根妖灵魄和木晶逃离，将不再是取之不尽的宝山，虽然根妖本体尚在，但几年之内，就会耗空，因此，这将给户部巨大的压力，吾等需讨论如何解决财政困难。”

吕建平的徒弟谢国强是户部长史，他必须帮徒弟把这个压力减少，开口道:“国强说，户部能做的，无非是开源和节流，本派需要找到新的来源，未找到之前，只能先减少法器的用度，兵部、工部两个法器消耗最大的部门，供给应适当下调，不能再是要多少给多少，全派上下非公受损的法器全部由自己负责维修。”

巧了，这两个法器消耗最大的部，刚好长史是大长老弟子曾平，五长老弟子方正，这两人当然不同意减少法器供给，吴三桂道：”兵部主战，缺少法器或影响战力。“

福尔康摇摇头亦道：”工部更不可缺少法器、宝财，否则将影响法器产量，回过头来给户部的交货就会收到影响，还是考虑如何开源吧。“

卜春道：”不如增加弟子们的劳作时间，多些产出，仙霞峰上日日无所事事的弟子太多，那些天赋平平之辈，明明结丹无望，每日就喝茶赏花，结朋访友，不妨让他们下山去多做点事。“峰上无所事事之人，可多是振兴社一党，四长老也是有的放矢的。

吴三桂咳了一声，”嗯，近来仙霞峰上闲人是多了点，但是就算全部去种灵田，也是杯水车薪，还当议议有无别的好办法。“

”一年前小伟回峰，金刚鹰流霞信守承诺西去五百里，这五百里内可有探查？“陶淑平问道，顺便也提点一下汪伟的功劳。

众长老一愣，好像忘记安排了，卜春呐呐道：“未曾听小五提起。”吴三桂道：“闭会后，着监部安排人手探查吧，但区区五百里，即便有一些灵药，估计很难有解燃眉之急的发现，本座觉得，不如从其它门派处想办法。”

“大长老的意思是.....?”福尔康担当捧哏。

“我仙霞派，自天恒祖师起，实行三不，不上贡、不结盟、不欺小，不上贡，没有大派对本派事物指手画脚，但遇事也没有大派庇护，不欺小，使得小门派对本派交口称赞，愿意和本派交易，但也导致本派必须自给自足，紧临本派的小门派，化泉派依附与遥远的玉矶门，霸情阁依附于雷海宗，这就不说了，但南山派、北山派竟然都附于百花坛，导致百花坛实力蒸蒸日上，最终成为三级门派第一，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晋升二等宗门。反观本派，日渐衰败，现在少掉竹海来源，恐将更加不堪。”吴三桂身居高位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长篇大论过了。

“大长老是说，我们也要收小弟？可那里还有现成的小弟收？”福尔康再捧。

吴三桂浑浊的眼睛变得清澈起来，“目前，兵部无战事，兵部成员可以寻一些需要帮助的五级门派，帮他们守护山门，防止妖兽伤人，特别是海上的一些小门派，远离少海宗和神龙谷，海妖之患日久，不需要这些门派依附，只要适当给本派一些报酬即可。”卜春心说，你这不是收保护费嘛。

吴三桂又道：“至于将来，若本座结成元婴，本派升级为二等宗门，自然会有门派主动投靠。各位长老可有异议？”

吕建平心道，这样一来，兵部权势更大，当然不能如你所愿，“不到万不得已，门规不可废，吾以为，当先探查横山崖附近，其次，增加弟子们劳作时间，提高每年的任务量。另外，当甄选有结丹希望的弟子出来着重培养，其它弟子，除非执勤当差，不要长期留在仙霞峰上。”

吴三桂眼神扫过吕建平和卜春，“既如此，先放下不议，待立掌门事宜讨论完后，一起投票表决。”

吕建平却并不给吴三桂面子，“立掌门之事，已讨论过多次，并无结论，为何又要再议？”

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吴三桂道：“对本门有益之事，议多少次也不嫌多，倒是各位师弟，师妹，看不到本门晋级二等宗门的好处吗？”

又是沉默，吴三桂再道：“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飓风肆虐了，樟星也平静了二十多年，根据神殿推算，下次一定比前几次更加猛烈，到时山崩海啸，海水倒灌，海妖横行，本派唯一依靠的就是这护山大阵，可没有元婴真人主持，始终无法发挥全部威力，万一护山大阵被毁，损失将不可估量。”

福尔康等待良久，见还是无人答话，道：“学生自然是支持改为掌门执教的，几万年来，本派在各大派之夹缝中生存，一切仅靠自给自足，导致辖区内资源日益匮乏，本门结丹长老，竟然还不如一等宗门的筑基修士阔气。”

吴三桂看向吕建平，既然不表态，他打算一个个问，吕建平感觉到目光，回视吴三桂，“大长老觉得和这二十位功德长老若何？”

“不如”吴三桂回复干脆，又转头看向陶淑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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