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六零孤女(10)

江里,  热热闹闹。出来冬捕的人不只是莫莉所里，还有别的单位的后勤。

        各自选了各自的地盘，开始忙活起来。

        “小石,  咱是不是要发一车回去？”一上午的时间,  石志磊他们捕的鱼足够一辆卡车拉回去的。

        “发一车回去,  只是所长要给上面交不？”他问的是给局里交不交？

        所长摇头，“先瞅瞅今儿能捕多少再做决定。多的话,  还是要交一些的。”

        石志磊心中有数了,  等下撒鱼饵的时候是要多撒一些。

        热火朝天的干了整整一天，没有一人喊苦喊累。累肯定是累,  苦也肯定是苦，可大家伙儿的心中一片火热。苦点累点,  能换来每家都好多的鱼,  谁喊累。

        回到家里已是天黑时,  可是所有人的心中都火热一片。所里先运回来的鱼，已经称好斤量。等待着后面一车称好重量。

        所里的大院内,  鱼腥味飘的周围都是。

        石志磊分的最多，大家也没有什么话说。人家出力多，还有他家出的鱼饵，有了那特制的鱼饵才能捕老多的鱼。谁也不敢不说嫌话，就是一位最喜欢找麻烦的家庭父妇女，也不敢说话。她知道自己要是说了，明年所里可能就不带她家里玩。

        为了年年有鱼吃，她也不敢说话,  只是在分到她家的时候，却闹了起来，“所长,  怎么我家的少一两？”

        这话问的所有人一愣，一两都问，咋好意思的，谁家能保证都是足斤足两。所长被问的没有及时反应过来，但是那妇女的丈夫不悦的拉着妻子的棉衣，大声的说道，“一两二两的有啥的，你咋好意思问？”再说也不是所长本人称的，问所长，还真是脸大。

        那妇女也不怕丈夫大声吼她，挣扎几下摆脱丈夫拉她的手，执着的对着所长问，“有啥不能问的，凭啥对我家短斤缺两。一两不是肉啊，你个憨货。”

        妇女执着的要一两鱼。

        立马指导员过来打圆场，“一两等下补给你家，你家拿出来一条鱼称一称。等下补一条比你拿出来的鱼要重个一二三两的，不过不能急，我们称好才行。”

        指导员是个和气的，他做的就是这样的工作。任谁也看不出来他心中在想什么，反正一年四季都笑眯眯的，脾气好。

        夜晚，一直忙到夜晚八点多，才分好鱼回到家里的石志磊，拎着鱼回家，直接把已经冻的硬实无比的鱼塞进家里早已洗干净，沥干的大缸中，大缸就放在院子中搭好的棚子中，两口特制的大缸塞的满满的。

        全是冻的硬实的大鱼，小的直接扔进冰洞。只要五斤以上的大鱼。

        莫莉给石志磊已经烧好了水，卫生间的门一直打开着，暖气进入卫浴间，在里面洗澡不冷。

        一个月后，石志磊与莫莉带着包的严严实实的儿子去石家。

        小家伙石毅依然是躺在铺的软和的推车中，上面的棚子也是用蓝色的旧布缝制了几层，只是露出来一点点。让小家伙睡在里面。

        推车做的足够大，即便是两岁的孩子睡在里面也能睡的舒舒服服。莫莉推着车，推车底下依然是装在小毅的物品。倒是石志磊提着俩三条大鱼，两条是家里的，一条是给隔壁的叔叔家里。

        与晓梅一直来往的密切，加上两家住隔壁，也不好落下隔壁的叔叔家里。走进巷子，有人看到回来的一家三口，主打招呼，看见石志磊手中的鱼，感兴趣的大声的问，“呦呵，磊子你这是去江边弄的？”

        买，基本不可能买到三条这么大的。

        “嗯，叔是一早就出门，大冷天的不在家里休息？”石志磊停下脚步，与街坊大叔打招呼。原主对外的人设就是个老实的孩子，见到谁家需要帮忙都伸手帮一把，当然仅限于卖力气的忙，别的忙他也帮不上。

        那人搓搓手，乐呵的说道，“有些事，你们俩快带着孩子回去。”说完，又想起什么，低声对着石志磊说，“你嫂子前几天在家里闹事，与你爸妈正僵着，你们俩回去要注意些，别被火烧到你们身上。”

        石志磊心中一凛，一时没有想起是什么事。一脸感激的对着大叔说，“叔，多谢你提醒，我回去的时候会注意。”

        大叔不在意的摇摇手，“你家啊，就你人缘最好。有事当然得告诉你。”

        至于具体的什么事，大叔没有说，不知道是不是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还是不愿意多说，免得以为被人家说他是长舌妇。

        大叔说完就大踏步的离开，莫莉走在前面几步。等石志磊走回来，她低声的问，“大嫂又闹幺蛾子？”

        说起那大嫂，石志磊也是服了。最近不知道是咋滴，感觉是放飞了自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闹事。

        上次就闹过事，再闹事，她对外经营的人设，只怕会崩塌。不过也就是蒙蔽一些没脑子的，但凡有脑子的街坊邻居，早就看穿了她的真面目。

        “不知道，估计是为了孩子在闹。我妈一直给她带孩子，不是孩子就是想从爸妈那儿想方设法搞钱没有成功？不然能闹什么？”石志磊猜的还真准，确实是为了孩子。

        后面生的闺女，一直是石母在带，前些日子感冒了。

        她在家里摔摔打打，骂骂咧咧。说的很是难听，被隔壁的石父石母都听见了，一直压着脾气的石母被儿媳妇含沙射影的说了两三天，也惹起了她的暴脾气，也是怒，与大儿媳狠狠的吵了一架。到今儿，还在家里生闷气。

        夫妻俩加快脚步，推着儿子朝家里走。石志磊的记忆中有原主对父母浓厚的情感。有更多的是，是对父母亲情的渴望，他一直认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才不被父母重视。哪里知道是父母嫌贫爱富，这么说不准确。是嫌弃他没本事，还不会说话，是个闷葫芦。

        对于其余三个孩子，老大是石家的门面。老三老四是龙凤胎，代表着福气，长大以后，更是聪明，在学校年年都受表扬赞美，成绩也好。

        小嘴又甜，打小就知道哄父母欢心。

        关键是龙凤胎长得又好看，慢慢长大以后，也是家里的门面担当。更是父母口中的出息人。

        石父最是喜欢带老大老三老四出去，万分享受被人夸：老石你家的老大，老三老四可真是好孩子，又聪明又长得好看。以后啊出息大着，肯定能让你们俩口子老了以后享清福。

        院子里一点积雪也没有，扫的干干净净。院门大敞，一家三口进去，就听见里面有人问，“是不是老二莉莉你们回来了？”问话的是石母，一个身材微胖，笑起来眼睛眯眯的中老年妇女。

        “是，妈，我们回来看看你们。”莫莉先推着车子用力一抬，前面的轮子已经翘上，推了上去。快速的推着儿子进了门。

        最近几日一直与大儿大儿媳冷战的老两口，对于回来的老二一家三口表现出了从来没有的喜欢。那叫一个高兴，可是老大一家不在意。

        老大一家还没有起床，此时还在呼呼大睡。难得休息，一般不会早起。

        莫莉把孩子推进公婆的房间，见儿子还睡在，抱起孩子放在炕上，自带的小被子，盖在他身上，小家伙睡的呼呼的一点都没有醒来。

        拎着鱼的石志磊，只是到房门口提着鱼给爹妈瞅，“爸，妈，我给二叔家里送一条去，给你们留了两条。”

        石父赶紧下来，乐呵呵的看着三条大鱼，“行，你去吧，小莫单位又去冬捕了？”

        去年也有一回，老头子立马就明白了。

        “嗯，等下中午我做饭，让您老还有我妈好好再尝尝我做鱼的手艺，跟着莉莉学了一年。今年肯定比去年的手艺好。”石志磊说道。

        “行，我尝尝你的手艺。”石父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石志磊去了隔壁，但是很快就回来。跟来的还有石晓梅夫妻，都过来唠嗑，过来就开始诉苦，她怀孕了，吃不好的睡不好，难受死了。

        莫莉在一边开导，偶尔劝慰两句。“好了，肚子里揣个小包子，虽然难受，可是养的好，你未来的几十年因为她会充满了欢笑，还有无数的乐趣。”

        “但愿吧。”晓梅夫妻俩坐了会儿才回去，没特殊的情况，不会在这边留下来吃饭。

        等晓梅夫妻离去，石父石母盘腿坐在炕上。厨房里，石志磊开始忙活做饭，铁锅炖鱼，周边贴玉米饼子。

        石母与莫莉说起家长里短，说起下乡的两个孩子的近况。一脸感激的说道，“上次老三老四来信说，说你给他们寄了晒干的野菜还有好不容易淘来的海带。说是一起去的知青都羡慕他们。莉莉，真是多谢你了，还事事想着他们，惦记着他们。”

        石父用手摸着孙子小毅的脑门，听到这也抬头说，“莉莉，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可能会得夜盲症的？”

        在家里冬天有冬储的白菜，萝卜，换着花样给孩子们吃。虽然也知道不吃蔬菜会得夜盲症，可是都不知道在那边会没有蔬菜吃。

        莫莉浅笑，“我也不知道，只是猜测的。那边兵团的职工都是当年转业过去的老战士。早已成家，家里有妻有子，肯定家家户户有菜园子。想来是早已做好冬储，可是兵团的食堂就不一定够吃。

        我休息的时候，闲不住，喜欢去郊挖野菜。每次挖的多，又吃不完，我就喜欢洗干净再晒干留存起来。万一碰到不好的年月，也能填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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