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蠢女儿支棱起来了

“陛下！臣冤枉啊！”

        “二公主你说话是要有凭据的！污蔑忠良这样的罪名你担得起，天穹王室可丢不起这个人！”

        赵律歌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楚家姑侄当即就炸锅了。

        一片凄厉的嚣叫里，赵桀和赵律歌心有灵犀互换了一个眼神。

        自己惹的烂摊子，朕可不救你。

        用不着！蠢女儿我支棱起来了！

        赵律歌倨傲地仰起了小下巴。

        这娇蛮的可爱模样，看得赵桀一挑眉。自己的嘴角扬起来了都不知道。

        等到正红的霓裳一曳。再转过身，赵律歌就又是那个气势如虹的二公主了。

        “你们既然喊冤，那本公主就陪你们辩上一辩。”

        “楚公子说我故意推搡你，却被拉架的三妹推进水中。那请问楚公子，我为何要推你啊？”

        “因为我说你的母亲是下贱的狐狸精！一个靠卖身延续国祚的货色，自封了一个女帝的称号又怎么样？还不是没名没分地倒贴，给陛下提鞋都不配！”

        楚少卿挨了一巴掌正憋屈在气头上。

        此时听见赵律歌高高在上质问，只一心挑着能刺痛她的话说，连府里那些奴婢嚼舌根子的市井话都学了一遍。

        他却没看到，楚贵妃在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急得跳脚了，而帝王看他的眼神已像在看死人。

        噗……好极，给力！

        要不是场合不对，赵律歌都要为楚少卿这样的模范猪队友鼓掌。

        看看你姑姑那个有苦说不出的表情啊，少年。

        虽然优美的华夏话就是喜欢给别人的爹妈请安，赵律歌都习惯了，但为了维护二公主冲动是魔鬼的人设，赵律歌还是当即对楚少卿做出了表示。

        “你还敢提我母亲！”

        众目睽睽之下，厉喝的二公主一把将楚家公子推倒在地上。

        楚少卿三头身，豆芽菜似的小身板。

        赵律歌年长他两岁，一推之下，他几乎毫无抵抗力地摔破了额头，哇哇大哭了起来。

        这一幕落在各人眼中是不一样的风景。

        眼皮子浅的宫妃纷纷面露厌恶之色。古往今来，哪有二公主这样野蛮的帝姬？

        赵桀眼里却是飞快划过一道精光。

        但楚贵妃可不管这些。她扑上去护住了大哭的侄儿，指着赵律歌就骂了一句“疯子”。

        随后就朝着御座上的赵桀哭诉，可怜不已地哀嚎。

        “陛下明鉴啊！二公主跋扈，这宫里谁不知道？她稍有不顺心就与人动手，也不是新闻了。这会儿她在御前都这样对待少卿，可想而知鲤鱼池边空无一人，她又是如何模样啊！”

        “二公主是君，少卿是臣。臣妾与少卿也不敢求公主付出什么代价，只想要一个公道，一句抱歉！求陛下成全！”

        楚贵妃一番话说得声泪俱下。顺着赵律歌的粗暴行径就给她兜头来了一捧脏水，竟是要把罪名扣严实了。

        她正拿凶狠的眼神往赵律歌脸上怼呢。却不料，赵律歌听罢竟然咯咯娇笑了起来。

        女童的笑声清脆空灵，红玉髓的步摇在她腮边一晃一晃的，艳极也惊悚极了。

        她说，“楚贵妃，你还是给你的宝贝侄儿准备一下头七要烧的纸钱吧。欺君之罪啊！”

        “你也看见了，就你侄儿的身高、力气，哪一样胜过本公主？”

        “我现在浑身挨着冻，脑后带着伤，尚且能把他一推就倒。刚才在鲤鱼池边，本公主盛怒之下推人，用力只会更狠更重，如何就没能把你侄儿推进水里，还让三妹有时间来拉架？”

        “若楚少卿所言不虚，本公主当真推了他。呵，那他现在就该躺在鲤鱼池底，早登极乐了！”

        赵律歌这铁证虽然粗暴了些，却是硬核得很，谁也反驳不了。

        欺君之罪！

        这个让人生畏的字眼，烙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一场孩童间的打闹竟牵扯出了这样的罪名，对朝堂之事敏感度高的妃嫔已经表现得讳莫如深了。

        这些日子里，向来圣宠优渥、如日中天的楚家可是屡遭贬斥啊。

        二公主看着也不像是有这个脑子设局的，今日这鲤鱼池事件，恐怕是陛下借着二公主给楚家人挖了一个坑。

        自觉想明白了一切，最喜欢体察上意的妃嫔就开始给坑里的楚贵妃撒土了。

        “楚姐姐，你糊涂啊！楚公子欺君，你就帮着她欺瞒吗？这可是死罪！”

        “哟，欺君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别瞎说。咱们陛下仁德，哪会轻易要走这么多人命？不过这事儿到底是牵连了二公主。险些害死皇嗣，楚家嫡支怕是完了。”

        墙倒众人推。

        楚贵妃看着默许了一切议论的赵桀，那帝王的眼神是如此冷漠无情，让她看不到一丝希望。

        楚贵妃面色灰白地滑坐在地上。但她不想认命。

        “轻歌，你帮帮母妃，救救楚家！当时你也在鲤鱼池的，你来说，你表弟到底推了赵律歌没有？”

        正泪眼朦胧蜷缩在角落里旁听的三公主，被眼睛通红的生母一把拽了出来。

        尖锐的甲套扣进了三公主细嫩的胳膊，立即划下一道血痕。

        眼见三公主吓得没有吭声，楚贵妃竟一耳光掴了上去，连声骂她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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