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初至临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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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楼船,离了李逍和那三十具灵打手之外,除了之后航行的安全有点问题,倒也再无甚影响。
而这问题,又不在风昊考虑范围内。心怀天下?让别人去干这活吧。
据李大力说,楼船遇水贼的位置,已经离临江关很近很近了,只需半天不到,就可到达临江关。
奈何,楼船是在半天之后到达了临江关港口外不错。
然而面对着茫茫成片,几乎连成了河上陆地的各式船舶们,硬是排了六天的队,才终于成功进港靠岸。
楼船靠岸中
除了唐峰没心没肺之外,站在船头的风昊和敖游二人不禁眉头紧锁。
临江关的港口规模,丝毫不亚于靠河运起家的凤仙港,甚至还要大上许多,再看港口背后的关城,更是占地极广,规模宏大。
据李大力说,临江关的关城,拥有近百万人口。是通天河畔为数不多的大城,而且直接隶属于朝廷中央管辖,即所谓直管镇。
凌上为临,入海前为江。临江关正是镇守东南的枢纽,取一个油爆点的名字,并不不妥。
但此时港口附近的气氛,则十分诡异。
按理说,如此多的船停靠在港口,其中不乏正经的货船,卸货上货都应“如火如荼”才是,怎地眼下情况,却截然相反?
此时的港口,寻常装卸工人几乎一个都看不到,反而尽是些满脸横肉,袒胸露ru的懒散汉在四处晃悠。
别说如火如荼了,连一丁点与繁忙沾边的意思都没有。
相比起来,港口中最慌张交急的,反而是从各个货船上下来的商人们。
不少商人聚在港口管理处大厅外,面红耳赤地与一身着官服的中年男人争论着什么。
偶尔会有那么几个捏着鼻子转身离去的,随后与徘徊在港口的懒散汉们交流一番,不情不愿地带人上船卸货。
只是看他们的表情,颇显肉痛。
更多的商人,则是面带怒容,愤然离去,似乎宁可不卸货,也不愿达成某种妥协。
李家楼船终于靠了港,不少乘客纷纷下船离去,风昊也顺着步梯下了船。
敖游四下张望一番,捏着手中书简,也就是货单,直奔港口管理处。
也是在此时,风昊几人才明白,为何那些商人愁眉苦脸,甚至愤然离去。
敖游挤开一众商人,凑到那官服男人面前,将书简往桌上一拍,“劳驾,交货。”
男人面露不耐,略显嫌弃地瞥了眼敖游,“本官乃此地功曹,至不济,也当得尔等平民一个大人吧?劳驾?劳得哪门子驾?”
敖游微微一愣,你娘喂,一个小小功曹竟然如此拿捏架子?
风昊冷笑一声,推开敖游,上前两步,“少他x废话,也不看看咱兄弟是谁,怎么着?嫌官运太亨通?”
那吴姓功曹不由一愣,低眼去看书简,一看之下,顿时面色大变,赶紧转身正对风昊,态度顿时软了许多。
“原来是周天商行的人,王大人等咱这货,可是望眼欲穿啊。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
原来货单上的王,是王大人?风昊哪里知道王大人是什么人,但看起来是官面上的人物?那就好办了。
于是顺着从李大力那了解到的交货流程说道:“大人,废话少说吧,让王大人来结下账。咱们也好走人。”
一般这种当地人采购的大宗货物,大多是如此流程,卖家只负责将货物带到港口,卸货,结账两清。
至于后续运输,转售之类的,一概与卖家无关。尤其这姓王的收货人,还是官面上的人,风昊连找人的麻烦都省了。
吴功曹尴尬笑了笑,“不瞒几位,王大人近期出公差,眼下不在城中。咱....先把货卸了?”
风昊见唐峰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些闲汉,心下不由笑了笑。
余化竟是完全放弃了这批货?到现在也不出面?那就别怪他把这三万灵石尽数收入囊中了。
风昊点了点头,说道:“卸呗。劳烦大人,安排下工人?”
吴功曹偷偷抬眼看了下风昊,又看了看“瘦弱”的敖游,这才说道:“不瞒几位,眼下,咱们临江关遭了祸事,实无太多人可用。”
“喏,要卸货,只有找他们。”说着,吴功曹用下巴点了下不远处的懒散汉们。
风昊“哦?”了一声,突然问道:“卸货的钱,应该是我出?”
吴功曹干咳几声,理所应当地说道:“自然,卖家负责到港卸货,一直如此。”
风昊心中冷笑,只不过面上并无表现,冲敖游使了个眼色。
敖游眼睛一转,跑到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懒汉面前,“兄弟,接活不?”
那懒汉掏了掏耳朵,撇了下嘴,“接,咋不接呢,咱老周就是在这等发财呢。”
敖游一时不知道发财是怎么个意思,选择无视,问道:“怎么收钱的?”
周懒汉不耐烦道:“小哥,这得看你卸啥,咱们用多少人,用多久,哪里是一言两语就定了的?”
敖游见风昊点头,便对周懒汉说道:“行吧,跟我去看看,再报价。”
敖游领着周懒汉上了楼船,这边风昊瞥了眼吴功曹发亮的眼睛,毫不客气地笑道:“怎么都是些泼皮,偌大个临江关,没有正常工人?”
吴功曹见周围懒汉纷纷对风昊怒目而视,心说这是碰上个愣头青?怎么说话如此直接?
当下笑道:“不瞒这位公子,城里遭了瘟疫,眼下能出力干活的,喏...”
言下之意,只有这些泼皮能出工,没得选。
风昊点了点头,微不可察地瞥了眼港口管理处,大门旁边的巨大货堆。
过不多时,敖游一脸气愤地由楼船下来,背后的周懒汉则一脸得意,甚至嚣张地慢悠悠下船。
敖游跑到吴功曹面前,冷笑道:“吴大人,我这一船货三万灵石。货单上清清楚楚,是吧?”
吴功曹点点头,“不错。”
敖游哼了一声,一指周懒汉,“这群人卸货,要两万灵石。大人,咱们临江关,人工费用可真高啊。”
1灵石1万钱,2万灵石,多少?
吴功曹两手一摊,不屑道:“那有啥办法,眼下能出工的只有他们,物以稀为贵。”
敖游撇了下嘴,敲了敲桌子上的货单,“若是咱们自己卸货呢?”
吴功曹早有所料,点头说道:“自然可以,只是因你们的货,楼船停在港中,耽误了其他船靠港,一应误工费用,港口占用费,你出。”
敖游啐了一口,问道:“多少钱?”
吴功曹笑道:“一天之内离港,没有误工费,但你们就三个人?想必要卸到猴年马月去了,嘿,五天之内,一万灵石。”
“十天之内,两万灵石。”
“一万?两万?”敖游“嗷”的一声,就要翻脸,这和用那些泼皮卸货有什么区别?抢劫吗?
风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若是咱们不打算交货了呢?”
吴功曹笑着摇头,“指了指自己桌上的灵力铁板,这是咱们管家要的货,我已经上报了。既然到了,就由不得你们再带走了。”
风昊恍然点头,“意思就是,这两万灵石,你们抢定了?”
吴功曹微微一愣,面带愠色,“说话不要这么难听,我可是按规矩办事。或者,你能找到其他人帮你们卸货,那就不用出这钱呗。”
风昊冷笑一声,突然问道:“为何港口这么大,没见其他人来寻事做呢?”
吴功曹看着“王大人”的面子,倒是有问必答,“给你说了,城里糟了瘟疫,体温过高的会将疫病扩散给他人。”
“港口八大出入口,都有测温度的灵力装置,超过警戒线的,自然不能入港。”
风昊点了点头,突然冲港口管理处大门旁,巨大货堆方向说了句,“小姑娘,你们卸货,怎么收费?”
吴功曹猛地一愣,待他看清货堆后挪出的五个女孩子后,不由面色阴沉,微微瞥了眼周懒汉。
一皮肤黢黑,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姑娘鼓足勇气,带着同伴们来到风昊身旁,慌手慌脚地胡乱行礼。
看她个子不高,身子纤细,偏偏手脚异于身体地壮硕,显是做惯了力气活儿的。
脸上虽有菜色,倒也算精神奕奕,行礼过后,抬眼着风昊说道:“老爷,咱们乡亲寻常卸这一大船货,要30灵石哩。”
30灵石,那就是30万钱,相比周懒汉的2万灵石的报价....
周懒汉大骂几声,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冲五个女孩走来,风昊也懒得理他,问道:“寻常?如今呢?”
领头的麻花辫咧嘴笑了笑,“如今也30,只是,咱们只有五人,卸了货,要到明年去啦。”
周懒汉冲到近前,抡起巴掌就要打。
直吓得五个女孩惊叫几声,浑身一颤,聚在一堆下蹲抱头,麻花辫更是鼓着小脸,迎上两步,将其他四人护在身后。
风昊一把捏住周懒汉胳膊,面带不耐。
那周懒汉也不知是什么心性,竟然冷笑几声,“小子,咱们懒汉帮将这片生意包了,你要做生意,就只能找咱们卸,若是...”
说罢,周懒汉看了眼麻花辫姑娘,冷声说道:“咱也不为难你,毕竟你是大人物,但若是找她们卸货,嘿嘿嘿。”
“咱们保准让她们隔天就出现在妓院里。”
风昊看了眼吴功曹,吴功曹两眼一翻,假装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风昊偏头看了眼麻花辫,笑道:“怕不怕?敢不敢卸?”
麻花辫正看着风昊将人高马大的周懒汉捏得龇牙咧嘴,心中好生诧异,闻言猛地回神,抿了下小嘴,仰头回道:“怕。敢!”
周懒汉刚准备开口大骂,却突觉胳膊一阵剧痛,低头去看时,发现那胳膊竟离他而去。
还未待周懒汉回过神,只觉眼前一阵血光闪过,66把灵刀乍现半空,所有刀刃直指他脑门。
那边吴功曹噗通一声由椅子上跌落在地,面色苍白,唇无血色,正要大喊一声“刀下留人”。
奈何仅仅被风昊瞥了一眼的他,如中雷击,抖若筛糠不说,胯下更是一片温润。
风昊宰了周懒汉,连带着宰了所有想过来支援周懒汉的泼皮。
随后站到吴功曹身旁,阴声说道:“我去找人卸货。我的东西有半分损失....我灭你满门。懂否?”
吴功曹赶紧爬起身,眼角扫过侥幸没死,但抱头鼠窜的懒汉们,口中“赫赫”有声,却说不出半个字来,只得小鸡啄米般点头。
风昊招呼唐峰和敖游一起,随后冲着麻花辫姑娘问道:“带我进城转转?说不定我还会治病呢。”
小姑娘眼睛瞪得老大,尚沉浸在漫天飞刀的帅气当中,闻言赶紧回神,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带着几个伙伴转身带路。
风昊冷笑一声,瘟疫?天灾还是人祸?看这几个小姑娘,似也是寻常在码头混饭吃的,如今竟然被排挤在外了。
她们家大人呢?为何才十三四岁的年纪,便来码头混饭吃?
加上吴功曹对泼皮和小姑娘的态度...
这里,有猫腻啊。官和泼皮勾结?稀罕。
吴功曹低头抬眼,偷偷打量着风昊几人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视野中,才赶紧拿起面前灵力铁板。
这铁板竟也是个通讯装置,之间铁板震颤,微微传出人声,“吴功曹,何事?”
吴功曹调整了好一会的呼吸和音调,才说道:“刘大人,王大人订的货到了。”
刘大人似乎挺惊喜,松了口气,笑道:“这是好事啊,为何如此慌张?”
吴功曹浑身一颤,脑中尽是惊鸿刀匣的漫天灵刀,近乎哭着说道:“但送货的,是三个强龙啊,还有个具灵境,王大人他.....”
也怪不得吴功曹,风昊的惊鸿刀匣出刀再多,也是兵刃离手的特征,他一个小小功曹,哪分得出具灵和结丹的灵力波动。
那边刘大人愣了一瞬,冷笑打断吴功曹的话,“强龙?哼,强龙不压地头蛇,一起搞死就完了。”
吴功曹犹豫半晌,到底是没再说话,心中甚至生出了提桶跑路的想法。
那刀,太快。那人,太狠。
他吴奎,可不想,也不敢惹上这种人啊。
至于杀了几个普通人这种事,嘿,大商律例中,便有那么一条,以功抵过。
灵涌境一次出手,说不定比五万大军的效果都好。朝廷如何会不懂选择?这人如此年轻就具灵,保不齐就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子弟。
上头的大人物自然不怕修者,他吴奎....
“老子今晚就提桶跑路!谁来也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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