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卖身为婢

两人返程时，没有再疾驰，而是并肩缓行，一边观景一边闲聊。小厮来牵马时，告知说：房中的女子醒了，只打开门往外望了一眼，便又关门回房再无动静。苏卿云端着饭菜前往客房，轻敲门：我可以进来吗？唤了一声没有回应，苏卿云又道：那我进来了哦。
  来到床前，只见那女子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上方。苏卿云把饭菜从托盘里一样样地拿了出来，说道：我既救下了你，那就证明你命不该绝。你也无需再想着寻死，毕竟你还欠着我一条命呢！就算你不承认我救了你的性命，但我好歹保住了你的清白。
  见女子依旧没有反应，苏卿云继续说道：当时在场的所有黑衣人我都斩杀殆尽了，不会再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了。至于我。苏卿云动手把自己的发冠取了下来，散落一头秀发解释道：我也是女子。所以，你不必忧心我会对你怎么样。
  女子听到这话，眼眸转了过来盯着苏卿云。苏卿云坐在床沿说道：我曾经有一个很美好的家庭，可惜突遭横祸，父母下落不明。我带着弟弟和妹妹一路逃亡，险些丢失了性命。但终究让我躲过了这一劫，未来的路还有那么长，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终于听到女子发出虚弱嘶哑的声音：可是那又怎么样？没有解药，我终究逃不过一死。苏卿云微笑着把头发重新用发冠簪好：只要想活，就有千万种办法。你若相信我，我可以为你治疗。反正最坏的情况不过是死去，何不试试生的机会呢？
  女子说：我相信你，谢谢！苏卿云上前扶起她说：你身体虚弱，先用饭吧！女子坐了起来，眼泪却止不住地流着，她也恍如不知般，把自己的眼泪拌入粥中喝了下去。苏卿云盯着她也不说话，女子才缓缓说道：我叫小伶，母亲生我时难产过世了，被所有亲戚都认为是个不祥之人。
  我的父亲更是痛恨我导致她的爱妻死亡。所以我母亲的尸体被父亲冰封窖藏了起来，他开始执着于用各种方式尝试去复活母亲。而我从小就被父亲喂药喂毒，成为他炼药的试验品。因为非常痛苦，我经常想办法逃跑。但每次逃跑，都会被父亲抓回来毒打。
  每次被打到只剩下一口气时，就会拿药吊着性命，再把我丢在小黑屋里面壁思过。所以，后来我再也不敢轻易逃跑。直到有一次父亲喝醉了酒，睡得很死，我又再一次逃跑。这一次是逃出来了，可是我并不知道买东西需要花钱，我也不知道怎么去赚钱。
  因为两个馒头，我被人骗去了青楼。那男子拿白粉把我脸上的毒斑遮了起来，老鸨就花了高价钱买下我。后来我真实的样子被发现了，老鸨气得对我又打又骂，就开始让我干最脏最累的活。最后我是躲在收夜香的空桶里逃出来的。
  后来就不敢再去人多的地方了，就一个人摸索着来到了郊外。饿了就自己找果子吃，渴了就喝河里的水。我当初出来的时候，没带任何东西，就带了一盒香粉。因为我也觉得自己的毒斑很丑，这盒粉能遮住脸上的瑕疵。但昨天突然来了一群黑衣人，他们见我孤身一人就围了过来……
  苏卿云感觉很惊讶，因为当初见到小伶时，她的衣服虽然破旧，但很干净。头发虽然没有任何饰品，但是却黑直顺滑。皮肤白皙，身体相当有料。五官长得很好看，至于脸上的黑斑，也不过是因为中毒引起的。估摸着解完毒，是妥妥的大美女一枚。
  苏卿云问道：那你今年多大了？小伶小声地说：14岁。因为每年我的生日就是母亲的祭日，父亲就会让我在冰棺前跪上一整天。这个变态的父亲，让苏卿云恶寒到汗毛倒立！苏卿云强忍住心理上的不适，安慰道：小伶，没事，一切都过去了。
  小伶突然跪在苏卿云的面前说：我愿自卖自身，求小姐收留我！我会洗衣做饭，我什么活都能干。苏卿云赶紧捂住她的嘴巴说：嘘，我女子的身份还无人知晓，你别喊得人尽皆知了。小伶点了点头，苏卿云这才收回了手。
  小伶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又请求道：求公子可怜我，收留我！为奴为婢都可以。苏卿云虽然对于她的过往很同情，但是谁知道她说的又是不是实话。苏卿云劝她先行养伤，收留之事押后再说。苏卿云让她继续休息，便端着托盘收拾碗筷出去了。
  长廊远处的小厮，便赶紧过来接过托盘。苏卿云去找姚远寻求主意，姚远闻言说道：我昨天已经派人去查那些黑衣人的来历了。的确是一队普通的匪徒，只是刚好路过碰见了她。证明至少在这一点上，她未曾说谎。只是她的父亲是个什么身份的人，她并未与你详说，可能会有一定的风险。
  这时，一只黑狗路过门前。苏卿云觉得很眼熟，才发现原来就是之前在巷口自己投喂的那只狗。显然，这只黑狗也发现了苏卿云，就很开心地摇着尾巴进了屋。苏卿云摸了摸它的头，虽然依旧还很瘦，但毛发都被清洗打理地很柔顺，眼睛也非常有神。
  苏卿云疑惑地问道：这只黑狗怎么在你这里？姚远回道：见你投喂它时，心有不忍。我就派人去问过了，这只黑狗的确是无主的，就带回别院养着了。苏卿云笑着说：谢谢二师兄，它终于有一个稳定的家了。黑狗好像是听懂了，高兴地应了几声：汪汪汪！
  苏卿云低头小声地说道：我们都能如此怜悯一只狗，何况小伶还是一个人。姚远叹了一声：也罢，你留下她吧！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你不是还有我嘛？苏卿云笑着说：谢谢二师兄。于是，苏卿云赶紧回到客房。
  见小伶实在不愿意说起自己的家庭，苏卿云也没有再强迫。毕竟有些狰狞的伤疤，并不是一定要暴露在阳光下的。于是，小伶正式改名为叶小伶，自卖自身做苏卿云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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