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接下来的日子封惜荧没有再露出一丝的破绽，他与赵云铭等人的关系愈加要好，白玉京中也开始流传着关于封惜荧的趣事，说他年纪轻轻却谈吐不俗，聪慧可人，还有那一日街上与赵云铭大吵也被传成了他性情耿直。

        封惜荧现在名气胜，所以哪怕是那些被封惜荧瞧不上的，而对他心存诽腹之人也曲意逢迎地的说着封惜荧的好。

        这就是人云亦云。

        不认同的声音也只出现在私下，“我看没你们说得那么好，他小小年纪就使得这些权贵围着他转，这种人怎么可能是心思单纯的良善之辈。”

        不过也会有人立即反驳：“呵，你这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封公子的为人谁不说好！”

        “我看小人之心的人是你吧！想学着人家一样攀高枝儿！套近乎！怕是你没这本事！”

        “哼！这人真是胡言乱语不可理喻！我们不要理会他！”

        一月的时间过得很快，在封惜荧的努力下除却赵涵兰仍是一副不待见封惜荧的样子外，其他的人都对封惜荧都可以说得上是推诚相见了。

        因封惜荧没能参加乡试，贺楚怀特意向圣上请旨聘封惜荧为军中的谋士。

        贺楚怀道：“陛下，此人多有才智可惜就是年岁小没有参加乡试，臣实在是不忍朝廷痛失此等良才。”

        赵云铭也道：“陛下，臣也是如此认为的。”

        梁帝目光转向柳舒瑾，道：“柳卿，你怎么看？”

        柳舒瑾拱手道：“臣的意见也是一样的。”

        梁帝又道：“那大皇子呢？”

        赵涵兰抿了一下嘴角，然后道：“儿臣虽与此人没有深交，但是我相信几位大人的眼光。”

        梁帝的眼中闪过一丝暗光，继而用带着些许和蔼的口吻对着赵涵兰道：“若此人真有过人之才你还是应当与之结交的。”

        梁帝这话。贺楚怀、赵云铭、柳舒瑾暗自交换了一下眼色。

        梁帝这是要把大皇子当做继承人培养了啊。

        梁帝说完，又对着几人道：“唉，朕也年轻过，自然是懂你们的君子意气，交结五都杰，也罢，现在无战事左右不过是个闲职，就让去做参谋吧，但是功名一事你们还是要督促他参考的，朝廷内不管职务大小都应该做到让百姓信服才是。”

        梁成帝这一番话说得叫一个宽爱仁厚，既给了有才之人可以一展抱负的空间，又暗中警告若是没有功名职位怕是不能长久。为君者御人如此的张弛有度，恩威并重如此看来梁国人对梁成帝的推崇也是有道理的。

        如果封惜荧只是一个普通的梁国子民，此时本人在场听了这话怕不是要当场跪下，高呼万岁了。

        梁成帝明君的姿态很足，赵涵兰等人听完也都觉得陛下圣明。

        “好了，大皇子留下其他都人退下去吧。”

        赵云铭、贺楚怀、柳舒瑾：“臣告退。”他们齐声喊道后低身后退离开了宣殿。

        等人都退下，梁帝才慢慢悠悠的开口，他抿去了笑容，严词道：“涵兰，朕再问你一遍，你觉得这个叫‘封惜荧’的人到底如何？”

        赵涵兰虽不喜封惜荧，但他也不是背后嚼人坏处的人，且封惜荧也没有犯下什么大错，最多有些自恃貌美贪慕虚荣罢了。

        是的，罢了，赵涵兰有时甚至会糊涂的觉得觉得若是那等的相貌受到一些宠爱也没什么。

        他这心声要是被教导的太傅听见了，怕是要吹胡子瞪眼的怒斥：十足的昏君想法。

        收回不着边际的画面，赵涵兰低下头拱手，正声道：“儿臣觉得若各位大人所言如实的话，给一个考验他的机会也不无不可，为臣者”

        听到这儿，梁帝摆了摆手示意赵涵兰打住，“够了，你这孩子，父皇只是担心你用人之道还不熟练，木着一张脸说这么多做什么，”他表情又恢复得柔和，接着明知故问道：“莹玉那孩子是不是也要回来了？”

        “嗯。”赵涵兰点头。

        梁帝又道：“你可知，他能去钦天城学习是如何的意义非凡？”

        赵涵兰答道：“儿臣知道。”

        如何意义非凡。不仅是赵涵兰知道，这天下，若非山野村夫谁人不知。

        梁都白玉京，从十二楼五城，梁国有二圣，钦天浮之上。

        这句在梁国耳熟能详的话说得是，梁国的都城白玉京，是钦天十二楼五城中取名而来的，梁国有两位圣人，一个指的是梁国天子，而另一个指的是钦天圣君，而钦天圣君的地位是在梁国天子之上的。

        梁国是一个皇权与神权并重的国家，其中钦天象征的就是神权，钦天百姓多称呼其为：钦天门或钦天城，钦天位置处在梁国的北边，门中主要是由门徒和预备圣子构成，圣子从门徒中产生，门徒也可以看作是贵族，梁国的教条法例都是由钦天编写成文的，钦天拥有着解释教条法例、祭祀和享受供奉的权利，受众是皇室。

        曾经钦天垄断着文化教育的传播，而梁国的皇帝也必须经由钦天圣君加冕才具备合法性，现在虽然文化普及了些许，皇帝也无需再由钦天加冕，但是梁国最好的教育机构任然是钦天。

        其实不止是梁国，天下最好的三个教育机构，钦天就是其中之一。

        皇室的权利则是由军事贵族和行政贵族把持，他们有征收赋税的权利，主军政。

        而再下的就是农、工、商。

        钦天门徒除开本身的贵族还会从天下能人异士中选拔一些成为钦天门徒，不过说是天下其实大多还是从皇室贵族中选拔。而钦天只有这些门徒才可以自由的出入，连皇室都只是准备了一个偏峰让其使用和传递消息。

        而姬莹玉，一个商贾之子居然能去钦天入学，进入钦天主峰，这已经不是阶级跃升这么简单可以概括的了。

        赵涵兰答完，梁帝又引导着说道：“这些年钦天已许久不同皇室往来书信、选择门徒了，他们的举动也愈发看不明白，涵兰，为君者，如何安定国邦才是最要紧的事，百国尽天下三分，梁、莱、越呈三足鼎立之势，如今的天下也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不知那一日，谁就会吞并谁，所以帝国的出路向来只有一条，那就是——一统天下！”梁帝说到尾处声音突然拔高了许多，其中的野心勃勃可见一斑。

        梁帝显然也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昂，他叹息抚须了一会儿才又接着道：“朕也老了，梁国的重担迟早是要交到你身上的，而如何把钦天更多的门徒、学子，这些能人异士带到朝廷来这才是你应该要做的事，那个封惜荧如何先不谈，像姬莹玉这种人，才是你需要紧紧拿捏在手中的！等他回来朕打算给钦天送信确定太常卿的任职，而你的封王我也会选定在同日，”梁帝说到这里想起了什么，他停顿了一下，后道：“对了，朕听闻你对姬莹玉多有照顾，男子虽不能传宗接代，你要想，朕也可以下旨赐他为你侧室。”

        梁帝这话他以为他是好意，情爱与权利，他心中有遗憾，如果可以帮儿子娶得心上人，而此举又正好可以紧密与钦天门的关系，何乐而不为。

        但赵涵兰听完此话却大惊失色。

        “父皇您误会了，儿臣对姬莹玉并没有儿女之情，儿臣只是钦慕他的才华往日里才走得比较近”，赵涵兰腰弯得更低，他只盼梁帝收回成命，“就像您说的有才之人应当多结交。”

        赵涵兰的话说得梁帝有些意外。

        看来流言不可尽信，梁帝略带赧然地捋了一下花白的胡须，道：“原是如此如此的话那此事就当朕没说过，好了，今日朕与你说得也够多了，你就快离宫了有空多陪陪你的母后，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

        赵涵兰告别了梁帝就往着凤仪宫去了。

        而贺楚怀、赵云铭、柳舒瑾这边，他们得了好消息当然是得快快的告诉封惜荧。但赵云铭却在中途表示要分道了。

        贺楚怀不解：“云铭，往日封兄的事你不是最积极吗？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路？”

        赵云铭浅笑道：“父亲这些时日操练得越发紧，我当然也要跟上父亲的脚步了，而且事成了就行了，大家都是朋友，谁去说都是一样的。”

        是的，都是朋友。赵云铭这是有意与封惜荧保持距离。

        贺楚怀摸了摸后脑勺，道：“好吧，你如此勤勉，还真应了那句，那句什么话来着？”

        柳舒瑾淡淡道：“‘虎父无犬子’。”

        贺楚怀拍掌，“对，对，‘虎父无犬子’，还是你们读书人脑子动得快！”

        读书人的脑子动得是否快这有待考证，但是柳舒瑾的脑子肯定是比贺楚怀的快的，贺楚怀看不出赵云铭神色有异，柳舒瑾可是看出来了。

        联想到前些时候听到的流言，柳舒瑾不禁皱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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