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五章 不在三界,不属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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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圣人此言差矣。儒家之道,贵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我道家则讲究人与自然的关系。”
张鸣平静笑道,“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人之所恶, 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
“世间万物皆有对立面,你只不过是看到了仁义慈爱的一面罢了。这世间,又哪有单纯的仁或不仁呢?”
“就拿浩然圣人自己举例,既想儒家之道传遍天下, 罢黜百家, 独尊儒术,又向居于幕后,任由天下纷争而坐收渔翁之利。”
“如此既立牌坊,又要成事,与婊子何异?”
他的话娓娓道来,初时听起来颇有道理,但是到了后面,王浩然就面色大变。
“竖子!敢尔!”
对面这道人竟然如此辱骂他,称他为“婊子”!
他可是儒家至圣,若是传出,岂不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他努力喘息了三次,才克制住怒气,冷声道:“论道就是论道,莫非灵枢观连这点气度也没有?”
张鸣静静看了他数眼,说道:“贫道论的就是道,倒是浩然圣人所怒所气的为何?与仁字儒道又有什么关联?这岂不就是贫道说的仁义礼智信的对立一面?”
“道法自然,有些事看似有为,实则无为;看似无为,实则有为。你乃儒家至圣,尚且不能自抑本性, 况于凡人乎?”
此话一下子将浩然圣人的言论堵得彻彻底底。
不,不仅是堵住,而是彻底掀翻!
王浩然一时不查,竟然落入了这蓝袍道人的诡辩里。
“噗——”
他心境受冲,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这一论道,他已然败了!
“太虚子……清徽……莫非真是老朽宿命之敌?”
王浩然脸色发白,叹道。
对面的张鸣摇摇头,轻轻吐声:“不,你不配。”
王浩然腾地升起浩然之气,肆虐在天空之上,随时化作致命一击,扑向下方的道人。
张鸣只是静静的与他对视。
许久,王浩然才猛然一落手掌,浩然之气尽数散去。
“老朽输了。”
他转身飞离两仙山的结界范围,落在不远处的祭坛广场上。
他的身上犹自落着血,精神萎靡的陷入呢喃里,旋即盘膝静坐在原地, 似乎在静养, 又像是在自悟。
半空里,只剩下最后四名强者。
天魔宗的汪洪笑道:“三位, 不如你我先行分个胜负,择出最强者,再与灵枢观清徽决个高下?”
悬空寺的圆光看他一眼,沉声道:“不必。”
说着,佛光下落,如同瀑布垂落在结界范围里。
“阿弥陀佛,本座悬空寺轮回殿圆光,前来会一会你!”
他竟然选择率先出手了。
张鸣的脸色也露出一丝凝重,说道:“大师,请!”
圆光禅师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佛说:混沌出生,一切起于黑暗。”
随着他的话音渐落,整片结界的山峰区域,霎时间陷入漆黑一片。
祭坛上的众人不由惊呼:“发生什么了?”
还没等他们弄清楚情况,就见那黑暗快速弥漫,眨眼间将众人包裹。
整片两仙山的地界,如同被偷天换日,彻底陷入黑暗。
众人慌乱中,只听一声浩大的佛号再次响起:“阿弥陀佛,佛说,这世间要有光,于是光明骤生。”
无尽黑暗里,突兀出现一束光。
这光直接罩在静立在清徽道长身上,令其被所有人的目光所看见。
“然而,光明并非只有慈爱,也有暴虐。所以天生九日,惩戒众生。”
圆光的声音响起,那光束蓦然一变,演化出九只炽烈的太阳,悬在天空里。
可是,那九只太阳的光芒,竟然只照向那立足于光明里的清徽道长。
“我明白了,这是圆光殿主的无上佛法,演化天地造化,以世界之力抹杀清徽!”
有人在黑暗里惊呼道。
九只太阳照射出的九束光,形成炽烈的火焰光柱,熊熊燃烧,直奔张鸣而去。
这是先天火焰,触之必受重创!
张鸣眼睛微眨,笑道:“有意思,不愧是悬空寺的高僧!既然你有九日,那贫道射了便是!”
说着,他伸手一招,掌心里出现一张弓。
众人不由嗤笑:“仅凭一张弓,也想射下天上的太阳,莫不是痴人说梦!”
但是张鸣不管不问,倏忽之间,连射九箭。
箭矢如流星,将照射而下的炽烈火焰,撞击得四散崩碎,而后直入九只太阳里。
旋即,众人只觉得天空一震。
那九只太阳竟然像是被命中了要害一样,轰然坠落,天火溢散得到处都是。
“他竟然真的射下了太阳?!”
他们只觉得不可思议。
张鸣轻轻吹了吹弓箭,笑道:“贫道这张弓,名为射日神弓。”
随即,他将弓箭收入了袖子中。
圆光禅师见他破了九日,丝毫不慌,再次念道:“佛说,日月可以崩毁,但是星辰余威不可磨灭。”
下一刻,只见那坠落的天火,滚动成一颗颗小行星,轰然撞破空气和空间,向两仙山上坠落。
而它们的目标——全是清徽!
众人骇然,这一击落下,恐怕不仅仅是清徽,连整片地域,甚至京都都可能毁灭在其中。
女帝武明仙也第一次在脸上浮现凝重。
唯有清泉和陆雪晴等人自信的望向那光芒里的张鸣。
只见蓝袍道人微微一笑,伸手自山间折下一支草茎,孑然道:“一株草,也可斩尽日月星辰!”
他轻轻挥动手中的草茎,无尽剑光自其中诞生。
轰——
一颗颗星辰炸裂成齑粉,根本没等靠近,就已经湮灭。
众人齐齐望向那光芒里,持着草茎而立的道人,这……真的是人间手段?
圆光禅师的眼眸里也露出惊诧,旋即脸色沉重的念道:“阿弥陀佛,佛说,世间一切终归黑暗,唯有西天极乐净土永享光明。”
那照耀在张鸣身上的光瞬间快速消退。
只是这一次,有浓重的危机感凝聚在他身上,仿佛随着这光消退,他身上的生机也会一起泯灭。
原来前面的一切,不过是圆光的布局。
那光芒照耀的这段时间,已经与他的生机、精气神连为一体,若退,那便等同于磨灭。
“呵呵,贫道说过,我道唯我,万物不可灭!”
张鸣冷声哼道,“圆光,你也吃贫道一击——吞天魔功!”
他猛然张开嘴,经过饕餮大法和遮天时间吞天魔功融合后,形成的变异功法,在这一刻展现。
只见无尽光明和黑暗一起向他的嘴中流去,竟然被他全部吞噬。
圆光顿时觉得不妙,因为他自己身上的生机,也在快速流逝!
“这是什么功法!?”
悬空寺的这位殿主只觉得无比骇然,可是再等下去,自身就要消亡。
他蓦然身形一晃,化为金身佛陀,向后方快速逃去。
有西天极乐之光,在他背后照耀。
轰——
金身佛陀在恐怖的吞噬之力下,化作粉碎。
一团圆光自佛陀法身里飞射而出,落在远处的天空里。
光芒汇聚,凝成圆光殿主的样貌,只是此时的他已经受伤惨重,法身、神通尽毁,生机也流逝了大半。
他脸色难看的说道:“清徽道长深不可测,本座认输。”
女帝武明仙的眼眸里亮起异彩,只是旋即有些失望,这清徽道长虽强,终究是没能一击灭了圆光。
张鸣打了一下饱嗝,森然望向半空里的其他几人,喝道:“再来!”
绝命皱眉说道:“师姐……”
太一仙门的清雩上前一步,说道:“清徽道长,我乃太一仙门清雩,这位是我的师弟绝命。我与师弟向来同气连枝,不分彼此,也从无单独对敌的情况。你可介意,我们二人一起来战?”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太一仙门的两位天人境强者,竟然打算以二打一。
天魔宗的汪洪冷笑道:“不愧是三宗,不要脸。但是……我喜欢!”
张鸣哈哈笑道:“久闻太一仙门贵为三宗之一,横压天下。管你一人还是两人,但有什么手段,使来便是!”
众人再次哗然。
他竟然打算以一敌二!
以一人之力,独斗天下强者!
众人这才意识到,他们眼前,正在见证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就像清徽道长初始时说要取国师之位,当时他们只觉得是笑话,无人相信。可是如今,一位位强者落败。
一颗璀璨星辰在他们眼前升起。
灵枢观,清徽!
他们将牢记这个名字!
清雩和绝命两人悍然出剑,剑光中浮现一名持剑仙子,身上散发着出尘气息,一剑劈来,似要斩断世间一切。
这是清雩修行的绝情之道!
而同一时间,尸山血海浮现,无尽杀戮之气滋生,干扰众人意识。
两仙山上的结界根本阻挡不住这恐怖的气息,令众人惊骇欲绝。
“地书!”
“皆字秘!”
“五色神光!”
张鸣一一开启法宝、秘术、神通,无论绝情剑道,还是杀戮之意,都停在了地书防御前,随即被五色神光刷去。
“覆天印!”
“安澜之枪!”
他再次挥手,两件至宝现世,只见一方大印将尸山血海“轰的”压成粉碎,一杆长枪自持剑仙子的身体贯穿而过。
“噗——”
清雩、绝命齐齐吐血。
那安澜之枪不停,向清雩刺来!
绝命大惊:“师姐!”
他飞身遁行,出现在清雩身前,被安澜之枪一枪刺穿。清雩一怔,连忙趁机拉住他被贯穿的身体,向一旁逃窜。
“绝命……你为什么这么傻?”
清雩面露挣扎的问道。
绝命挤出微笑,虚弱的说道:“活着……别,别修绝情道……”
说着,他就身躯破散成飞灰。
清雩将仇恨的目光望向张鸣,猛然冲出,却在下一刻出现在结界外。
她颓然说道:“太一仙门认输!”
众人愕然,战斗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半空只剩下汪洪一人。
张鸣的目光与他对视,这位穿越者究竟来自哪里,又有什么目的?
天魔宗的汪洪扫视一眼全场,笑道:“没想到,堂堂国师之争,竟然最后要我这位魔宗传人来收场。”
全场赧然,怒视。
汪洪缓缓降临在结界里,说道:“清徽,本尊现在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不如投入我天魔宗做长老,如何?”
然而张鸣只是静静注视着他,突然出声喝道:“天王盖地虎!”
汪洪一愣:“???”
张鸣凝目看向他,内心有失望也有欣喜,这名穿越者不是来自地球。
至少不是来自21世纪的地球。
“多说无益,动手吧!”
张鸣微微摇头道,地书和五色神光在身前显现,元屠剑悬在头顶。
汪洪皱一下眉头,旋即笑道:“你的宝贝、神通虽强,但是还奈何不了我天魔宗。今日本尊就让你见识一下——”
“天魔大法!”
他的身体蓦然前倾,化作一缕黑光冲出,刹那间到了张鸣身前。
地书闪烁,五色神光刷出,却全部落在空处,根本不能奈何他分毫。
“不好,你……不属于此界!”
张鸣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想到对方位面穿越者的身份,也许地书、五色神光都受限于此界规则,无法对付对付。
不在三界,不属五行!
自然也不受这方世界的规则影响!
而汪洪分明将自己的身体,炼化成类似天魔之身的存在,将这种特性运用到极致。说他是人,已经不算是人了。
他是——天魔!
张鸣一愣神的功夫,汪洪已经从他的脑门而入,穿进他的身体。
“如此肉身,以后就会本尊了!”
他桀桀一笑,打量张鸣的识海,可是旋即就怔住了,“咦,这是什么?”
只见识海里铺满金光,如同海洋一样澎湃,其中静静盘坐四道人影。
一人蓝袍,独坐中间。
一人身穿青袍,一人红色袈裟,一人黑衣,环绕、分立在四周。
他们见汪洪闯入,齐齐抬起头,轻笑道:“道友,有生人来了。”
蓝色道袍的张鸣睁开眼,望向汪洪:“既然你不在三界,也不在五行中,那贫道就只能以根本法对抗你了。”
汪洪不解,旋即打量道:“原来是分化元神,死到临头,还故弄玄虚!”
但是,下一刻,他只见浩瀚的金色海洋掀起滔天巨浪,耳畔有低吟。
“六道轮回经!”
“道影仙身法!”
“天上地下,唯吾独尊!”
“万劫不灭,我道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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