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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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像正站在一旁专心整理着首饰匣子,忽然听到奶娘提到她,便冷不丁的一惊。手里的翡翠镯子一个没拿稳,登时从首饰中滑落了下来,差点掉在了地上。还好眼疾手快的,伸手接了住。
吓得她一边轻拍胸口,一边在心里没好气的嘀咕起来:老狐狸,我看你就巴不得我当一辈子奴才。你愿意孤独终老的,姐姐我还不愿意呢!不行,看来到了殷府,我得抓紧时间开溜才是……
“你说是不是呀,梨涡?”奶娘看到唐小像的反应,又充好人的特意问一遍。
“啊,是是…”唐小像一愣,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勉强应付着一句。
要说这老狐狸,可真会巴结主子。背地里却倚老卖老的,遇到粗活往后躲,全使着别人干。仗着梅凝雪自小吃过她几口奶,就觉得自己是半个主子了。那全身上下,懒得不像话,就全凭一张巧嘴了。
这时,只听到院内有人喊道:“小姐,小姐!”
唐小像推开窗户一瞧,是府上的小厮。那小厮跑进来,不带喘气的,就忙着说:“殷府来人接小姐了,可以出门了。”
“这就出去。”唐小像说着,手头便三下五除二的拾掇好了零碎东西。
奶娘听了,忙不迭将红盖头蒙在了梅凝雪头上,然后颇为好奇的问小厮:“那殷少爷你瞧见了吗?长得咋样,中看吗?”
小厮喘了口气,神情陡然变得认真起来:“殷少爷没来,这会子,正接大房回府呢。至于咱们小姐,是那管家带人来接的。”
奶娘微微一怔,不再说话,只默默扶着梅凝雪起身,朝门外走去。那殷府管家瞧见梅凝雪出来,赶紧上前称呼:“二奶奶,您请上轿。”
梅凝雪欲要上轿之时,夫人却迎了出来。上前拽住梅凝雪的手,哭哭啼啼的:“好闺女,这便要离开娘了。到了殷府,不求你能相夫教子的,只管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是福分了。”
“娘,您放心吧。”梅凝雪隔着红盖头,只说了短短的一句话。泪水早已无声的滑落脸颊,这离别之情,纵有满箩筐的话,竟噎在喉间说不出来。这个时候,说的再多,也只会徒增伤感罢了。
奶娘柔声劝道:“夫人,这大喜日子,不兴哭。吉时已到,让小姐上轿吧。”
夫人这才依依不舍的松手,泪流面的,口里直念叨:“罢了,罢了,去吧。”
人群中,梅见溪不知何时窜了过来,拉起唐小像就走。他这几日总是借着兄妹离别之际,到梅凝雪屋里头叙话送行,顺便寻个机会与她说话。可唐小像一直躲着他,不容说上一言半语的,才致使其现在的冲动之举。
梅见溪拽着她,一直来到一处偏僻地。唐小像的手腕被他攥的生疼,不禁有些恼:“梅大少爷,你想干嘛!”
他也恼了,松开手,便开始质问:“做陪嫁丫鬟的,府中大有人在,你为何要去?”
唐小像只好耐心解释:“你看,我本身就是卖来伺候小姐的,现在她出嫁,当然得随着去了。”
谁知,梅见溪却说:“那等我考取功名,就去把你赎回来。”他那认真的样子,说实话,唐小像这心里边还真有些动容。可这跨越三个世纪,她又怎么能保证,梅见溪的一片真心,不被她辜负。
那边梅凝雪已经上了轿子,队伍也缓缓出发了。唐小像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梅见溪,郑重其事道:“梅见溪,你听好了。接下来我说的话,不管你能不能听懂,我只长话短说。实话告诉你吧,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而是从三百年后穿越过来的。所以,总有一天我会回去的。你的真心,怕是要错付了。玫瑰炽热般的爱,我给不了你的。答应我,娶个良人,好好过日子吧。”
说完,不等他开口,唐小像便登时跑开了。梅见溪呆在原地,只怔怔的看着唐小像追上轿子,然后渐渐消失在视野里。他只觉心里闷闷的,说不上来的感觉。直到平添的两行泪,才发现竟是难受至极。
小厮拿了件氅衣跑来,搭在梅见溪的肩上:“少爷,外头风大,披件氅衣吧。轿子已经走远了,别伤怀了。小姐只是嫁人,又不是永别,以后有机会再见的。”
“不会再见了…”哀风吹动,落叶簌簌。梅见溪喃喃了一句,失魂落魄的径自走了。
小厮杵在身后,望着主子的背影,大有萧索之感。他虽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梅见溪此时消沉的样子,像极了当初落榜时的失落之态。
唢呐声再次响起,回荡在大街小巷处。这声音,乍一听,似喜似悲。究竟是喜还是丧,竟分不清了。最后随着渐行渐远的队伍,浸微浸消。
梅凝雪的嫁妆,由于没有提前抬去殷府,所以都赶在这同一天了。只见那队伍排的老长,殷府来的几个迎亲女眷,还有梅府派的几个送亲女眷,均梳着两把头大拉翅,打扮的花枝招展。个个眉开眼笑,捏着帕子,跟随轿子悠悠走着。
队伍前面由两人挑着大红灯笼开路,再使两人举着红绸仪仗。一面仪仗上标着“迎亲”二字,另一人举的仪仗上,则标有“殷府”字样。后头便是抬箱的抬箱,端盆的端盆,捧匣子的捧匣子。大到地面上摆的物件,则用几辆马车在最后面拉着。再到那桌面上的摆设,小到珠钗首饰,又诸如古玩字画一类。每人手里各拿一两样,沿着街中央鱼贯而行,场面极其盛大。要说美中不足之处,却单少了殷家大少爷。这般不合常理,不免遭人诟病。
“哟,居然不见新郎官,这算怎么一回事?”
“大婚之日,这新郎不来迎亲的,还是头一回见呢。”
“反正呀,横竖不大吉利…”
这些议论纷纷的声音,才说出口,便瞬间被淹没在了唢呐声中。路旁的一个妇女,怀里抱着一个正在吃冰糖葫芦的黄口小儿。那小孩听到大人的议论,便朝队伍里望了望,登时大声喊着:“谁说没有新郎官,你们瞧,那前头戴帽子的不就是?”
妇人顺着小孩指的方向望去,不禁哭笑不得的轻打了一下小孩,训斥道:“没大没小的,不许胡说。”
原是那管家戴了一顶瓜皮帽,花花绿绿的,帽准的一颗红玛瑙,鲜艳夺目。因此,小孩只以为戴花帽子的就是呢。
到了殷府,管家将她们带到一个偏院,停下便说:“这里就是二奶奶住的地方了,听闻您喜欢安静,就特意留了这间院子。本来呀,为了迎接二奶奶,檐下本是挂了两笼喜鹊,图个吉利的。怕您嫌吵,就给拿走了。院子虽偏僻,但是地儿不小,平时养养鱼,赏赏花的,也是个乐子。您且进屋坐着吧,老奴得去前面张罗了。”
管家把人送到,说完就走了。奶娘的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四下瞅了瞅,才算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见四边皆有一圈房屋,粗略看了下,间数也不算太多,但屋里的地方很是宽敞。那正房旁边还有两间耳房,又夹带两间下房。西边还有一间屋子,想必是客房了。
奶娘和唐小像扶着梅凝雪进了屋,她静静的端坐在喜榻上,一言不发。能感觉出,她心情并不大好,怕是心里又想起了那个贵爷。
不一时,嫁妆陆续抬来,奶娘便去招呼着,大件小件的,哪些该放在哪里,全凭她说了算。
唐小像则将那些零碎东西都拿出来,往桌上摆设。待全部整理妥当,才发现原本放在匣子里的荷包不见了。不知是漏拿了还是丢了,一时也摸不准。自中秋过后,这东西便是梅凝雪的心爱之物。得务必找见,不然她该抑郁成疾了。唐小像寻思着,便俯身往地上找。找了一圈,连拐角缝隙里都扒了个遍,可还是没有发现。看来,八成是真丢了。
正当唐小像迟疑要不要告诉她的时候,却见那荷包,竟被她从喜服袖子中掏了出来。拿在手里头,又开始暗自伤神的抚摸上面的图案。唐小像舒一口气,这好一番找的,原来是被她收在了身上。
是夜,阴沉了一天,到底还是雷雨大作。
戌时一刻,宴席已散,府中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按理,这会子,该是新郎来揭盖头了。可左等右等的,还是不见有人来。奶娘掌着灯撑着伞,都跑到院门口瞧上好几遍了,却愣是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又过了好大一会,外头隐约听到有敲梆子声。唐小像坐在桌子旁,困的连连打着哈欠。再看梅凝雪,依然坐在那里不动弹,还在等着那殷子北掀盖头。红烛映着孤零零的身影,分外凄美。
唐小像瞧了眼门外,那屋檐下挂着的两盏红灯笼,正泛着清冷的红光。灯身连同长穗子被风吹的左右摇晃,看着莫名诡异。外头飘风急雨,窗户也被刮的乒乓作响。忽而雨势又大了些,顺着风往南潲。奶娘见状,走过去将窗户关严实,以防潲了雨进来。又从箱子里拿了氅衣,欲要给梅凝雪披上。
“不披。”自进这屋子起,就一直等到大半夜。梅凝雪明显也疲倦了,语气显得有气无力的。
奶娘以为她等的急了,正使性子呢,便安慰道:“喜服单薄,会着凉的。听话,咱披上氅衣,好生等着。”
“我就穿着喜服等,谁都不许给我添衣服。”梅凝雪并不听劝,奶娘无奈,不再勉强。她很少像这样由着性子来,今日倒是反常。为了跟别人置气,竟不爱护自己身体了。
可是奶娘又怎会知道,她这哪里是同别人置气,分明在跟自个赌气呢。那春玉缀,无论家世还是身体,都比她强。往后的日子,可想而知。这氅衣不披也罢,横竖嫁到殷府,本就没什么盼头了,又要这身体有何用。
唐小像实在等的太困了,不由扒在桌子上打起了瞌睡。奶娘瞧见了,拿着针线筐坐在她身旁,一边缠着散乱的绒线,一边不满的说:“小姐都还没睡呢,你倒打起了瞌睡。”
奶娘见唐小像昏昏欲睡的,丝毫没有搭理她。便不高兴用胳膊肘推了推唐小像,又是一声:“不许睡,起来帮我缠线。”
被她这一惊扰,唐小像登时睡意全无。揉了揉眼,开始帮她缠线。不觉间,又是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红烛的烛芯被燃的发黑分叉,已经不似先前那么明亮。奶娘也懒得起身去剪烛,坐在那里低头闭着眼,怕是快要睡着了。梅凝雪则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
唐小像起身,将针线筐搁在了角落里的柜子上。又走到桌前坐下,看着面前的果盘发呆。实在无聊,便拿起一个橘子,剥起了橘皮。外头风雨不停,梅凝雪不由轻咳了两声。唐小像刚要站起关门,忽然想到这新郎还没来呢,就把门给关上了,似乎不合规矩。于是乎,也只能作罢。
随手剥了一瓣橘子放进嘴里,想起这接连缺席的殷家大少爷,还未见其人,就已经对他没个好印象了。故而,唐小像不禁埋怨道:“这个殷子北,还是翰林院的学士呢。不来迎亲也就算了,这成婚之夜,居然也不来掀盖头,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要我说,还是别等了,洗洗睡吧。”
梅凝雪静默了片刻,有气无力的语气中,多了些许坚决:“他没规矩,我不能没规矩。不然就是砸了自个脸面,砸了梅府的脸面。”
门外隙了风进来,奶娘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不由一哆嗦,睁开了眼。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便起身径自走到门前,扶着门框往外瞅了瞅,纳闷的嘀咕着:“奇了怪,这会子估计都亥时了,殷少爷难不成是喝醉了?不行,我得望望去。”
“不许去,就算等到天亮,也得等。你们若是困了,且去歇息。”这话被梅凝雪听了去,立马发话阻止了奶娘。新婚之夜掀盖头,本就是夫家所为。上赶着去请的,不仅有失颜面,更不合乎常理。
奶娘欲言又止,退了回来。站在一旁疼惜的看着梅凝雪,半天才说话:“我们陪你一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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