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五章

这个怪谈之中的妖怪好像不会被白天或是夜晚的时间所界定，目击者的结局好像也错落不一，有单纯见到八尺大人远远的缀在身后平安无事的，有被八尺大人跟踪一段时间后横死的，也有在手机聊天室说自己好像看见了八尺大人要给这个装神弄鬼的女人颜色瞧瞧后死去的。

        甚至在孤儿院也有工作人员声称有孩子失踪了，在失踪前曾目击到八尺大人的声音。

        活下来的人找不到规律、受害死亡的人好像也没有共同点、但失踪的案例屈指可数，也不能确定到底哪些和这所谓的八尺大人有关。

        这股畏惧在青少年之中蔓延开来，甚至他们已经开始害怕的不再提起八尺大人了，他们认为呼唤她的名字就会被她感受到存在。

        “不过真没想到，她的名字是叫夜八尺呢！真是一位强大又美丽的，让人畏惧的女士啊。”勺付丧感叹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跟着一个人类。”

        “但是我还是觉得很奇怪呢，虽然待在秽祓津见的身旁给我一种很舒服发感觉，但是夜八尺对秽祓津见的感觉也太奇怪了，大将觉得呢？”猫十九郎用软乎乎的肉垫怕了拍自己的脸。

        “你知道他们往哪里去了吗。”奴良滑瓢问到。

        “啊他们好像要去看今晚的百鬼夜行、是少主统领的百鬼夜行！”

        浓雾沾染夜色，黑暗之中是百鬼夜游。

        “那个方向是旧鼠的巢穴呢。”秽祓津见坐在桥面上，看着旧鼠的据点被锤了个稀烂。“想一下他们声泪俱下的恳求我放过他们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幅嚣张的表情呢。”

        “体现价值的机会也给他们了，但渣滓始终是渣滓。”秽祓津见抬手指向旧鼠组的方向。“夜八尺。”

        “坏家伙就要受到惩罚，这次可别吃下去了。”

        他轻笑着，颇有一股孩童天真无邪的滋味。

        高大的，一直佝偻着背脊站在他身后犹如守卫一样的女人像是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洁白的洋裙勾勒出大腿的形状，任谁也无法想象这样除去高大之外身形柔美的女人能有这样强大的爆发力。

        夜八尺也发出成串的碎片似的嗬嗬的笑声，殷红的嘴唇快乐的勾起，丝毫不见怪谈之中高贵优雅的贵妇人形象。

        反倒像是一只出笼的猛兽。

        松开缰绳的秽祓津见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闲庭信步似的迈开腿走去。

        “黑，来比比——”青田坊正要与黑田坊比试谁杀的旧鼠更多，却没想到一串未曾听过的女性的低笑身从身后传来。

        “——除恶务尽、诸恶尽讨哈哈哈哈！”

        突如其来的癫狂的笑声让在场的妖怪都愣神一瞬，奴良陆生只挑了挑眉右手放在衣襟里淡然看着骤变的局势。

        女性的妖怪破雾而来如入无人之境，一手捏碎了一只旧鼠组妖怪的头颅缓缓逼近旧鼠头目。

        “无价值、渣滓他、这么说了。”夜八尺满不在乎的丢掉手中妖怪的尸体捧着自己的脸颊，宽大的帽檐下难以看清全貌的面容带着些许兴奋的笑容。“你们是、坏孩子，夜八尺是乖孩子。”

        “——坏孩子。”

        “少、少主，这个妖怪看上去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啊！”冰丽悄悄的走到奴良陆生的身边，踮起脚尖在他的耳边道。“看起来好像失控了在暴走一样。”

        “没有失控，她是在听从她主人的命令。”奴良陆生道。

        “这是惩罚。”

        “是八尺様、怎么回事？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等一下，等我杀掉了奴良陆生我就是新的百鬼之主、我是有价值的！”旧鼠发出一声哀嚎，嚎叫着向后退去。“秽祓津见大人呢？讨伐陈旧的妖怪组织、成为自由的新妖怪、我，我是有价值的啊！”

        “八尺様？啊，好像最近是有一个叫八尺大人的妖怪很流行来着。”冰丽用袖子挡住了嘴，有些小声的吸气。“啊呀，他们怎么吓成这样。”

        夜八尺伸手抓握着旧鼠组的妖怪将他们砸的到处都是，穿着高跟鞋的脚无情的践踏着，一个妖怪生生做出了一副屠杀的模样。

        忽然加入的妖怪打乱了原有的气氛，本来是来找场子的奴良组反倒像是局外人一样站在那里看着忽入战局的八尺大人撵的旧鼠组的妖怪四处逃窜。

        “青那个妖怪比你还要高大吧，就人形的妖怪来说还真是少见呢。”黑田坊对青田坊说道。

        “是啊，力气可真大。”

        “自由的新妖怪？呀，你作为妖怪来说价值不大，但是说笑话的才能还是有的嘛。”少年柔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正踩着奴良组弄出的断壁残垣寻找着没有钢筋落脚点。

        “人类？”

        “加把劲呀夜八尺，让他们看见今天的黎明对黎明来说也太失礼了吧。”

        他带着笑容，看上去是那样的礼貌又无害。“界定一个妖怪的价值的是他为什么存在，旧鼠。”

        “你为什么存在？”

        他的询问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絮绕在旧鼠的耳边，那一日的梦魇好像再度降临到他的身边，心脏跳动的声音、骨骼摩挲的声音、血液流动的声音都在耳蜗轰鸣。

        他的下属一个接一个的被金色的火焰点燃，静谧的迎向终末。

        “你让我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现在呢？”

        秽祓津见柔声询问到，可旧鼠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无法回答。

        八尺大人的手扼住他的咽喉，他想要变回本体巨大的模样却被那股蛮力硬生生桎梏，紧接着八尺大人伸出另一只手像是拧毛巾一样将他向两边拧动。

        ——他稀烂的尸骸也被静谧的火焰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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