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说实话程绯心里还是挺没底的，技能栏里的那几招江湖武学虽然实打实地写着该招式已练至最高境界，它们的作用她也再熟悉不过，但她从前也只是在游戏里操作，实际上到现在为止她还没用这具身体试过，左右还有两日时间，程绯也不想到时候丢人丢到一招暴毙，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央着温蘅陪着她演练演练。

        温蘅自然不会拒绝程绯的请求，只是她本是医宗一脉，武学并不十分精通。只同大多数门内一样习过蓬莱的入门套路，碧海缥缈掌与凌波剑法。

        方乾昨日说不用剑，那后日考教多半他多半是使得拳法掌法一类，温蘅刚好会使掌法，程绯就决定先从掌法开始。

        温蘅气质虽温柔，使起这门外功掌法却使得整个人凌厉了几分，程绯刚站定，猝不及防间温蘅的掌风就陡然朝她面门而来，程绯的身体比她的思想更先做出反应，一个凌霄揽胜就朝左侧避过，温蘅根本没看清她是怎么闪避开去的，程绯也没料到自己的闪避的速度这样之快。

        “好身法。”

        程绯同温蘅刚刚走过一招，便有人靠在蘅芷院回廊下出声喝彩，程绯温蘅互相看了一眼，皆不知道方苍玉是何时进来的，方苍玉指指蘅芷阁的墙，示意自己特意不走正门，翻墙而来。

        “阿蘅这招叫逐波灵游，碧海缥缈掌起手多用此招，先发制人，若对方反应不及，催力即将对方率先击倒，占尽先机，兄长若用此招，光避开他这一击还不行，若他掌风波及你胸口膻中穴，你当短暂经脉阻涩，连带你刚才所用的步法也会迟滞。”

        “你们继续啊，看我做什么。”方苍玉自搬了一把椅子，坐下开始看戏。

        温蘅这一击未中，反身接上海运南冥，溟海御波两套招式，程绯故技重施鹤枕瑶台接蹑云逐月，总是凭借自己灵活的身法避开温蘅的掌法。

        方苍玉在旁边看了半晌，跃跃欲试要同程绯比试比试。

        温蘅嘱咐方苍玉下手注意分寸。

        结果程绯好像找到了诀窍，次次都拿小轻功去躲避方苍玉袭来的招式。

        一来一去的走过四五招后，方苍玉终于抓住了程绯的破绽，一把擒住程绯，提溜着程绯的后衣领，“你怎么跟个泥鳅一般老是躲啊。”

        “那你说几招了？”程绯被他制住也不慌，反而笑吟吟地问他。

        “五招。”方苍玉略一回想才发现程绯以简单的步法在他手下已走了五招去，“你这到底是什么步法？”

        程绯道，“四个字，江湖轻功。”

        小轻功yyds！

        程绯大概放心了，方乾说走过三招，也没说她必须出手，她只见招拆招，闪身躲避也并不违反规则。而且仔细想想，那几式扫叶腿法，猛虎下山，好像确实太过粗浅，不太够看，破绽也太过明显。

        虽然躲避可耻但有用，果然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么想着还是小轻功靠谱。

        但程绯没想到的是，两日后的考校直接被作废了，约定好时间的头天晚上，方乾突然来了蘅芷阁。

        “明日不用考校了，阿九今后做我剑侍。”

        方乾接过温蘅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抬眼看了一旁的程绯。

        “元家家主元椎昨日来岛上了，他昨日同父亲爷爷彻夜长谈，结果便是，让我拜于元椎门下。”

        这一回目应该叫:方乾成功拜师，程绯喜提剑侍。

        显然人生处处是意外，尤其是程绯的人生，不过程绯反而松了一口气，因为不用当着众人的面被单方面暴打一顿，可以直接躺平做剑侍了。且这个剑侍虽担了下属的名头，估摸着也是所谓的旁听生。

        单提起元椎，程绯一时还没想起来，而后听方乾继续科普程绯才终于记起，方乾这个人的设定里是有师父的，还与后来他继任苍天君有关。不过这段剧情在游戏中并没有重点说明，或许也是因为程绯看剧情有时候囫囵吞枣。别人拜师入门多半很早，方乾这位师父就不一样了，是方乾夺得海上霸王擂后才找上门来，不过他们苍天君一脉选继承人貌似都是这个路子。

        看来这件事其实也并不是意外，而是因为程绯正好撞上这段剧情了。

        听方乾所言，东海之上有九岛四十二洞，剑三地图之上的东海五个岛屿也不过是玩家能了解到的一部分而已。

        元家家主便是来自九岛之一的苍梧岛，这座岛屿的名字是程绯从未听过的。岛屿地处蓬莱与洞天福地之间的海域之上，岛上的元家应该是同某个朝代的皇室有关。元家向来在东海之上无意扬名，鲲鹏岛上的所举办的霸王擂也很少派弟子参与。但元家可以于东海之上这么多年屹立不倒，显然并非无能之辈，元家无意争端，家传武学却神秘高深，历来非本家不传，更何况元椎这一次其实是算是代妻收徒，而他的妻子是东海上有名的幻音潮音康仙云。这意味着方乾可以学到更多更高深的蓬莱武学之外的东西。

        再多的，方乾便没有提到了，只道让程绯安心担下剑侍这个名头，但虽为剑侍，自己也会传授程绯武学，不要因为担了剑侍之名名义上不算他门下正式弟子，便有心懈怠，不专心习武。但他不说其中更深层的原因，程绯却也知道，康仙云的另一重身份是九天的苍天君。康仙云成为方乾的师父，实际上的意思便是已定下下一任苍天君便是方乾。

        程绯突然想到，所以自己是不是差点就破坏了剧情走向，不过程绯转念之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嘻嘻地脱口而出。“前日公子不才信誓旦旦说蓬莱已经没人可以教你了吗，这不其他岛上就来了可以教公子之人了。”这大概就是所谓“天下无敌，天上来敌。”的梗了。

        方乾看了程绯一眼大约是领略到了程绯的故作天真表象下的恶趣味。

        方乾:“你说什么？”

        程绯:“我什么也没说。”

        方乾:“虽明日不用当着蓬莱众弟子考校，但今日的考校不可免去。”

        程绯:“等一下，你什么时候说今天要考校了？”

        方乾:“刚才说的。”

        程绯同人一熟悉之后就忍不住嘴贱，嘴贱的现世报这就来了，方乾把程绯提着向蘅芷阁院中走去。

        一开始程绯自然摆出昨日和温蘅与方苍玉对战的架势，打算只躲不攻，挨过三五招后，便有理由让方乾放过自己。

        程绯的水平确实只够在方乾面前走过三招，方乾大概是连这一点也料想到了，但三招过后，方乾确不欲放过，反而严肃地看向程绯。

        “你为何只躲不攻，你该知道一味退让并非对敌良策。”

        “我观你所用步法应该来自中原，你练得已经无人可出其右，但这套步法一旦用过四次后便要等四息才可再用。若与人对战四息之间便可能要了你的性命。”

        “你应该不止学过这套步法，来用你学过的其他招式与我对战。”

        程绯无奈，方老板有要求，做员工的自应该满足，她无奈使出那套江湖武学在方乾手里勉强走过三四招，看样子也是方乾有意放水，看她水平几何。

        挨过一顿来自未来武林宗师的暴打后，方乾明显面带疑惑询问，“我观你的内力的确深厚，但为何偏只会这种粗浅功夫。”

        那当然是因为这个号是大侠号，是直升号，没入门派惹。

        当然程绯是不会这么说的，她心道，得嘞，方公子您听我给你编。

        “公子不知，我们那里习武先修内力，不习招式，学也只学一些粗浅功夫防身。”

        方乾对程绯这套解释勉强接受，因为他在与程绯的对招中发现，程绯对内力的掌控使用也十分熟练，并不像被高人传功，那一套粗浅江湖武功，配合程绯的内力用在与他对招之时威力同那些自己在霸王擂上遇到的各家高手相差不大，自己倚靠的更多是招式精妙与对敌经验。

        方乾点点头，对程绯说，“今日就先到这里，你后日收拾收拾准备搬至我的九歌苑，方伯会来领你过去，住得近方便我考校你功课。”

        程绯抿了抿嘴，觉得自己还是得确认一下，问出了那个问题，“就是说剑侍也会有工资的吧，虽然还没给，但不会不给吧？”

        方乾:“……”

        方乾:“每月100金，从我账上支给你。”

        “那公子慢走，程绯先告退。”程绯识趣的朝方乾拱手，一副很是恭敬的模样，然后转身离开朝屋中走去。

        “慢着。”方乾突然叫住程绯，“我瞧着你这般年岁，在家中多半还在念书，去九歌苑后每日除了习武，琴棋书画一类课业亦不可落下，需知读书明理，习艺修身。”

        “啊？公子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

        程绯边说边朝屋内跑去，还用上了蹑云逐月，然后把门关的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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