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方乾让程绯所见之人，果然是朴令秀。程绯昏迷的两日也不知道方乾用的什么法子，但总之最后的结果是，朴令秀改投方乾手下，愿领方乾侍从护卫之职。

        与两人互相介绍过后，方乾又提及朴令秀那日虽未杀人，却仍旧伤了冰火岛好些守卫弟子，以罪论处，她该被囚的日子还是应一日不少。

        因着这个原因，这次会面诡异的在牢狱中进行，而那日程绯才出手伤过朴令秀，转眼间，之前的红名就骤然变作黄名，此情此景倒是有些微妙，朴令秀的脸上表情看不出喜怒，程绯轻咳一声打破安静的空气。

        然后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又不知说什么了，程绯心说我他娘的怎么有种好像在相亲的尴尬感。

        “那个，那天的事……”

        “你身手不错。”

        “你剑法也挺好的。”

        “那日之事……”

        两人几乎两次同时开口，结果说出口的话皆撞在一起。

        “你先说，你先说。”终究还是程绯主动些。

        “那日之事，我当向你们赔罪，虽是我错信，但也是我之过错。”

        “那天的事吧，其实若真算起来也是各为其主，反正别的不管，跟我这儿咱们不提这个。”程绯自觉并不太需要这赔罪，那天其实也是自己占的上风，但得了便宜就不卖乖了，低调做人，低调做人。

        “以后叫我阿九就行，阿秀姐姐。”果然还是要自己主动啊，程绯早适应了这具萝莉的身体，叫句姐姐也不会少块肉，从前骚世界的时候，姐姐姐姐的又没少喊。

        谁会拒绝暴力甜妹萝莉的这声乖巧的姐姐呢？

        “好，阿九。”朴令秀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寒意化去大半，唇角微弯，露出一个浅笑来，程绯却注意到朴令秀白皙的耳尖有些泛红，太可爱了叭，加上朴令秀那张透着清冷的美人面，程绯被暴击了。

        所以怎么说这个世界还是纸片人的世界，这些有名有姓的npc长得大半都不错，也有些一定的辨识度。程绯这也才想起来，方乾其实长得也很赏心悦目，眉眼俊逸，身上自透着一股风流之意，但程绯将方乾自动归档于老板这个分类，她早忘了去注意这人长相了。

        经历过那场入侵风波，一切被处理好后，冰火岛又迎来了它平静的日子。一切看上去似乎并无什么不同，但经历过那个并肩作战的晚上，程绯也获得一波冰火岛弟子的尊敬。而后看大牢这三个月在摸鱼中极快的过去，等到程绯终于看腻了岛上荒凉的风景，启程回蓬莱的日子也将近了，方乾把朴令秀也带回了蓬莱，走的那日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清晨。

        等回蓬莱时，已经入冬，蓬莱是海岛，即便冬日，也不会下雪，但还是会冷，程绯把自己裹成一个大团子，被方苍玉说像头熊，还被笑话怎么不用内力御寒。程绯呛他说他懂不懂什么叫冬天的氛围。

        温蘅直说程绯去了冰火岛一趟瘦了许多，当晚就准备给程绯熬些药膳补补，程绯转移话题问温蘅和方苍玉有没有互通心意，温蘅惊讶被程绯看出端倪，自然说以后会告诉苍玉兄长，程绯趁这个空挡直接逃之夭夭。

        朴令秀同程绯方乾在冰火岛的三个月相处下来成为了好友，来蓬莱后，多和程绯温蘅在一处，同温蘅也自然而然地也成为了好友，十五六岁的少年人友情纯粹美好，程绯看着这一切不禁回忆起了自己的年少时光，虽然她看起来真的是个萝莉。

        因为这副萝莉的外表程绯已经日常被说少年老成，几乎每个人让她不要思虑过多，但也因着这副骗人的模样，她就算平日懒散得没边，也没人苛责她。

        这就是所谓的有得必有失。

        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剧情的车轮也在不停地向前滚动，一月后，方乾向元沧鸾求亲，随后便是两人的文定。东海之上遵循先秦风俗，纵然算是江湖门派，该有的礼节也还是有，该摆的宴席自然也会摆，程绯倒是乐得蹭吃蹭喝。

        又因元日将近，仙岛蓬莱少了许多生人勿近的仙气，多了好些热热闹闹的人气。古今过年习俗也算是大同小异了，而在蓬莱无外乎则是祭拜先祖，傩戏祈福，最后则是免不了的设宴相聚。

        九歌苑内放了年假，仆从们也皆回家团圆相聚，方乾温蘅方苍玉去赴了家宴，这个席程绯是吃不了了，只剩程绯和阿秀两个人略显得有些冷清。

        不多时，方乾温蘅托人送来食盒，里面是一壶酒并好几道精致菜式，程绯兴致上来了，自己下厨也做了些家常菜，阿秀惊讶于程绯竟会做菜，然后像是陷入了过去的回忆。

        “师父从前元日时，也会亲自下厨为我们做一桌子菜。”

        “你想她了嘛？”

        阿秀难得主动提起她的过去，程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朴令秀聊起天。

        “想，其实也没那么想了，一开始天天盼着她回来，但时间久了好像已经知道她回来的机会恐怕很是渺茫了。”

        “月泉宗这个地方也只有师父在的时候有些许人情味儿，阿名虽然也在那儿，但是我现在却觉得东海更让我觉得舒心。主上同我说过冰火岛所囚的那位柳生前辈造下许多杀孽，且早就不在了，但这件事，我仍觉辜负了阿名。”

        “好啦，有人来也有人走，这不就是江湖吗？”程绯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桌，瞥着角落里的那壶酒，连忙转移话题，“阿秀喝过酒吗，咱们试试。”

        程绯对天发誓她真的只是一时冲动随便提议的，但这酒实在是壶好酒馥郁回甘，不像后世那般辣口，程绯和阿秀边吃晚饭边喝酒，一时半刻，那壶酒就被两个人喝了个精光，酒劲儿上来了，两人开始说起胡话。

        “他……他逼……师父出走，我讨厌他！”

        “谁谁啊？”程绯脑子里像有一团浆糊，说话都说不清楚了，觉得自己舌头有些捋不直。

        “还有……谁啊，不就是…就是……”朴令秀实在想不起那人的名字。“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哪有师父……会想娶徒弟……的，他还误会我师父……喜欢他。”

        “啊……师徒恋啊……哈哈哈哈哈哈很常见嘛，嗝儿。勉强能磕！！”

        “你说……什么？”朴令秀一听程绯这样没过脑子回答，把她的话在脑子里缓缓的转了一圈然后十分不满的凑过来，“重新说，我不管。”

        程绯无奈只好说着她说，“哪有师父……娶徒弟的，而且他误会人家喜欢他，他太自恋辣！！”

        “他太自恋辣！！”

        两个醉鬼一前一后配合极好的吐槽某个自恋人士。

        在蓬莱烟花声中，程绯和朴令秀忘了收拾饭后杯盘狼藉的桌子，倒是双双记得回床上睡觉，两个人互相搀扶着抱在一起倒头就睡。

        等到那边家宴结束，温蘅跟着方乾过来看到的就是醉得一塌糊涂的两人，旁边是喝得一滴不剩的酒壶，然后突然发觉送饭的弟子多送了一壶酒过来。

        两个醉猫睡着了倒是安安静静，也记得脱外套盖被子，就是不知道之前有没有发过酒疯，但看屋内陈设完好如初，估计也没出什么事儿。

        “我看她俩酒量都不行。”温蘅淡定的下了结论，“这酒根本算不得醉人。”

        “兄长也不必担心了，既然她们睡下了，我们也还是各自去休息吧。”

        ……

        翌日，东方欲晓，程绯打着哈欠醒过来，睁眼一看，面前是朴令秀近在咫尺的睡颜，自己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她吓了一大跳，接着回忆起昨天晚上喝酒的破事儿，头后知后觉的有些疼。程绯没去叫醒朴令秀，一边想着自己这身体酒量也太浅了，一边收拾自己起床，两人昨日的残羹冷炙已经被人收拾下去了。程绯想也没想就知道应该是温蘅和方乾来过了。

        等程绯把自己收拾好，那边听着动静的朴令秀也醒了过来。

        程绯有心玩笑，“阿秀姐姐你还记得你昨天说了什么吗？”

        “我……我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朴令秀有些许慌乱，随后镇定下来，“我想起来了，我应当是没说的。”

        “真没意思，怎么就骗不到阿秀姐姐呢？”

        程绯寻出一件毛茸茸的披风，裹上就要出门去，“阿秀姐姐我出去一趟！”

        “阿九你等一下。”

        程绯裹着披风愣头愣脑地瞧着朴令秀，却见她从不知从哪儿寻出一个红封，“压祟钱。各地习俗大多差不离，北地元日也会给小辈红封。”

        “谢谢阿秀姐！！”程绯没想到自己没好意思开口要，人家早就准备好了，她本来出门是去预备着只去讨方乾的红封的，温蘅朴令秀面上比程绯大，但实际上程绯还是对自己有点儿自知之明的，至于方乾是老板当然不可以相提并论了。

        朴令秀的红封里钱不多，但却是程绯收到新年里收到的第一份礼，意义太不同了。

        接下来的半日，程绯虽只想要坑方乾的那份红封，却还是收了三份礼回来，另外两份自然是温蘅和方苍玉给的。

        收了红封当然也要思考回礼，程绯思来想去最后俗套的回了方乾方苍玉两人一方紫檀镇尺，紫檀是背包里薅的材料，回温蘅和朴令秀的礼是镶嵌珍珠宝石的簪子，宝石珍珠也是背包里材料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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