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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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曲歌舞之后,宫宴便结束了,众人纷纷踏上自家马车。姚荔正要上马车,听见不远处的谈话,顿了片刻,俯下身佯做寻什么东西。
实则是为了将那几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明日,永宁寺。姚苕记在心里,听见姚荔唤她,便抬头应道:“帕子掉了,找到了。”
姚荔闻言坐回马车里,等姚苕踏上马车,便倚在她身上说笑。
齐老夫人与温韶也上了马车,老夫人握着温韶的手,拿帕子抹去她手里的薄汗。
“头一回见到天家尊贵,可是怕了?”
温韶颔首:“阿韶给外祖母丢脸了。”
“说的什么话,”老夫人摸摸温韶的头,“你父亲,原是朝廷三品大员,照我朝礼制,这宫宴你早该来。”
齐老夫人叹了口气,接着道:“这些年你在京城,总也不去各家的宴会,外祖母如何不知道,你是怕被人看轻了去。”
老夫人捏捏温韶的脸颊,她右侧脸颊上的一粒小红痣越发殷红。
“阿韶啊,外祖母不能庇佑你一世,但愿……你能有个好夫家。”
“外祖母……”温韶茫然抬头,不知外祖母怎会说这番话。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说不得。”齐老夫人笑呵呵看着温韶,拍抚着她的手。
见老夫人面色红润,温韶猜测是喝醉了酒,只好默默点头。
酒后吐真言,温韶心里清楚,外祖母应当已在为她筹备婚事了。
忽而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温韶后知后觉吓得不轻。
她竟想到那日在朱雀街上远远一见的定远侯。
温韶屈指蹭了一下脸颊,热得她缩起指尖。
今日怎么忘了细细瞧他。
思及此,温韶否定刚刚那个一闪而过的荒唐念头。
她许是也醉了酒,念想才出了差错,她只是想见一眼定远侯,给话本子里的人物找个原型而已。
翌日,元日。
午后,承安伯府齐老夫人领着几位姑娘去永宁寺上香请愿。为了避开趋炎附势拜访的人,也为了给儿孙祈福,齐老夫人一早就带着三个孙女出了府。
走到半山处,齐老夫人腰痛,不得不走得慢些,只留了温韶扶着,让姚苕和姚荔先上去请香。
温韶仔细扶着齐老夫人,怎知齐老夫人神神秘秘地和她说:“一会儿呀,你先去桂树那儿求姻缘,我听说那儿可灵了。”
温韶一脸茫然:“外祖母说什么?”
“外祖母不是老糊涂、老顽固,如今京城里时兴什么,外祖母还是知道的。十五的时候人定然多,你今日就去,初一也是个正日子,极好!阿苕和阿荔两个丫头都是有主意的,不用我操心。你这就快去,早早地和菩萨说,菩萨记得清楚。”
温韶怔在原地,齐老夫人推了推她,拿拐杖敲了敲山阶,示意她快去。温韶只好提着裙摆小跑着上了山,春柏也跟了上去。
这条山路,温韶最熟悉不过。
自小她失怙失恃,辗转被送至舅父承安伯府上,受外祖母爱护。
齐老夫人原就最疼女儿,见了温韶也是怜爱不已。温韶幼时多病,吃药也不见好,齐老夫人抱着小温韶走上一阶一阶山路,向佛祖菩萨求保佑,年年捐着最多的香火钱,改了名字,捐了替身,求了符咒,做了法事。已然做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打算,好在温韶挺过来了。
温韶走上一级一级陡峭的台阶,走进寺门,回忆着每年她来永宁寺请愿还愿,常常有外祖母陪着。
如今外祖母年事已高,还要担忧牵挂她的婚事。
温韶揉揉眼睛,仰头看几人高的粗壮桂树上挂满了红绸。
红绸随风摇曳,挡着日光,将光也映成了火红。
“春柏,”温韶放平目光,摸了摸这棵桂树,明明小时候,她和这树一样高呢,“请一条红绸来。”
“是。”春柏快去快回,捧了一条红绸给温韶。
温韶拿起一颗石子绑在红绸上,起身正要扔红绸,就看见了与人一道而来的姚苕。
且等温韶定睛细看,与姚苕同行之人不是姚荔,而是一个男子。
姚苕挽着那个男子,举止亲密,温韶不想往那个方向去猜都不行。
“温韶,你站住!”眼见着温韶跑起来,姚苕狠狠跺脚。
“阿苕,那人是谁?”陆烨上前拦着姚苕,扶着她气得颤抖的双肩。
姚苕抹了一下眼睛,推开陆烨:“是我表妹。”
说罢转身就追了过去。
春柏迟了一瞬,再转头已经看不见温韶的身影,只好先去她们常歇的禅房去看。
温韶跑了几步,转了几个弯,本以为姚苕不会追来,怎知才停下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只好跑去就近的禅房。
脚步声越来越近,温韶屏着呼吸拉开房门,躲了进去。
一进门,温韶才发觉此刻进退两难,见榻上坐着的人怒目而视,身后的门恰好被敲响。
温韶只觉头脑嗡鸣,捂住了自己的嘴,靠着墙蹲下。
“什么人?”
听见是男子声音,姚苕只好作罢,转而跑去别处查看。
直到脚步声消失,温韶才缓缓起身,惊魂未定。
“说话。”
男子仍端坐在榻上,佛经被搁在一旁,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目光凛冽如严冬的冰锥,似乎要将温韶剜心钉骨,唬得温韶一动不敢动。
“我…无意冒犯阁下,这便离开。”
说着这便离开,可温韶看着那男子,不免腿脚发软。
容貌虽是端正,却不怒自威,细看发现他左眉梢有一道疤痕,更是骇人夺目,温韶只看他一眼,便觉要窒息了,再不敢细看。
温韶的手刚碰到门上,门就被人拉开。
“哥,”林季安看见温韶,先是一怔,立刻喜上眉梢,“哎,温姑娘怎么在这?”
不等林季安再问,温韶鼓足了勇气,一鼓作气从门缝逃了出去。
“怎么回事,哥?”林季安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关好门质问陆堰。
“不知道。”陆堰拿起佛经,仿佛全然与他无关。
林季安捡起地上的红绸,若有所思地翻来覆去查看,而后趁陆堰没注意,自作主张把红绸绑在了桂树上,他没在上面写名字,在树下叨叨咕咕念了许久。
他想请菩萨成全姻缘,又怕自己牵错了红线,纠结半晌才暗暗许愿道:“若定远侯陆堰与承安伯府温韶二人命中有缘,请菩萨早早成全他们。”
几乎跑遍了永宁寺,姚苕也没找见人,正要离开永宁寺时,才见温韶扶着齐老夫人过来。姚苕憋了满腔忿怨上前向齐老夫人道:“祖母,我和阿荔已经上过香了。”
“好,这时候人多,你们先回去吧。”齐老夫人摆摆手。
“是。”姚苕别过脸的同时,瞪了温韶一眼。
温韶置若不见,陪老夫人上过了高香。
齐老夫人还求了四支姻缘签和四个平安符,给家中四个小辈一人一份,又求了一道慧一师父亲自开光的平安符,是单给姚茂的。
姚茂一直昏迷不醒,太医用尽浑身解数,救回他一条命,如今他已无大碍,脉象与常人无异,只是能否醒来,仍尚未可知。
齐老夫人一向看得开,尽人事,听天命。对当年的温韶是,对如今的姚茂也是。一定要做了所有力所能及的,才肯认命。
四支姻缘签都是好签,老夫人乐得合不拢嘴,拿给温韶看。
“你看看,都是好的,上签。你这个是上上签!”齐老夫人凑近了些,“红绸挂好了?”
提到红绸,温韶才想起,她为了躲姚苕,还没来得及挂红绸,而那条红绸也不知落在了什么地方。
只好错开视线点点头:“嗯。”
落在齐老夫人眼里,却像是少女揣着心事,有些不好意思。老夫人只是笑笑,又向佛祖菩萨拜了几拜。
及至傍晚,大朝会方才结束。
姚伯全几乎是一步一顿迈下层层宫阶,应付道贺恭喜的人,他知是喜事,满面假笑地应和。
二三老友簇拥着姚伯全,上一瞬还有说有笑,下一瞬看见眼前一道背影,皆没了动静,有的叹了口气,有的摇了摇头。
一人附在姚伯全耳边叹道:“你这个女婿哟。”
挺拔身影行动如风,几步就将人落下一大截。姚伯全一行人悠悠迈出宫门时,陆堰已经到了定远侯府。
林季安咬着糖葫芦跑出门,嘴里含糊不清地问:“哥,陛下给你赐婚了?”
见陆堰面色阴沉,林季安放下糖葫芦,捋直了舌头。
“是哪家姑娘?”
“承安伯长女。”
林季安一拍大腿:“怎么就差这么一点。”
思忖片刻,林季安又道:“哥,我去帮你探探,这个承安伯长女怎么样。”
“不必。”
陆堰其实对自己的婚事毫不在意。
这些年来,众人猜测定远侯和皇室之间颇有嫌隙,实则不假。即便他今日迟去大朝会,皇帝还是照旧给他赏赐,还赐了婚。
他也清楚,无论定远侯夫人姓甚名谁,都不过是皇帝安插进来的人。
“有闲心胡闹,不如去温书练武。”
林季安观察着陆堰的脸色,识趣地挪回步子:“哦。”
嘴上应承得好,林季安还是让人去查了这位承安伯长女,才知是承安伯与长公主之女姚苕。
若按封例,姚苕该有县主的封号,她没有这般封赏,是因当年长公主执意下嫁,与皇家闹了不愉快。
而今皇帝为显得亲近,想赐婚给定远侯,又舍不得亲生的公主,才记起这个外甥女。
其中的弯弯绕绕,林季安不甚明白,只知道他没见过这个姚姑娘,凭其矜贵自傲的声名,想来是不如温姑娘好的。
承安伯府。
皇帝赐婚的消息传回承安伯府上,比姚伯全的腿脚要快。
没等姚伯全进院,姚苕已在院中等着父亲,见到马车便跑上前。
“父亲,”姚苕扯着姚伯全的官服,泪眼婆娑,“女儿不嫁定远侯。”
姚伯全抽袖负手道:“陛下赐婚,岂能抗旨!”
“父亲,”姚苕紧追不舍,“父亲,那定远侯是什么样的凶残人物父亲不知道么,您怎舍得女儿入狼口虎穴!”
“住口!”姚伯全扬手要打,顿在空中半晌还是落下,恨铁不成钢地叹气离开。
哭花了脸的姚苕抹去眼泪,看向一旁的郑嬷嬷。
“大姑娘,别哭了。”郑嬷嬷心疼得紧,带姚苕回了熏云院,“你再求求伯爷,伯爷定然不舍得。”
姚苕讽道:“父亲一向忠贞不二,我怎会不清楚,何况是圣旨赐婚,求父亲是无用了。”
郑嬷嬷道:“若实在不成,老奴还有个法子。”
见郑嬷嬷示意,姚苕附耳去听,吃了一惊。
“这…行得通么?”
“依老奴看,只有这样才能退亲,也实在是抬举表姑娘了。老奴知道姑娘心慈仁善,可表姑娘何曾把你放在眼里,何尝把你当作姐妹?这还是叫表姑娘捡了天大的便宜。”郑嬷嬷瞧着姚苕不甚愿意,叹了口气,“姑娘当真愿意嫁给定远侯那天煞孤星?”
姚苕急忙摇头,像甩拨浪鼓一样。
传闻定远侯是孤星入命,六亲无靠,克父母兄弟,自然也克妻。
“此事不能脏了姑娘你的手,一切交由老奴去办,可好?”
姚苕捻着帕子,六神无主,终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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