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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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式陆续上来。
服务员开始顺着斟酒。
知知自知酒量并不好,自觉的改成橙汁。
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有很多知知以前爱吃的菜,不过她现在几乎不吃了。
顾见东往她碟子里夹一块鳗鱼。
也是刚才的洗脑真是好用,她狂乱的心跳终于渐渐得到平复,她看着他微微一笑,客气又礼貌道,“谢谢顾总”
一口一个顾总。
她刻意在保持距离,也在反复的提醒他。
顾见东听着刺耳又头疼,但也拿她没办法,只能很配合的回答道,“不客气,很荣幸为你服务”
说完,他又为她夹菜。
他的语气和行动似乎真的感到很荣幸,眼底噙着的笑意,像是对小孩无理取闹的放纵,又像在是故意顺着她意讨她开心。
知知却全然感觉不到开心,只觉的胸口好闷,闷的她喘不过气。
投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在做什么异常举动再次引起注意,她只想这场饭局尽快结束。
所以面对四面又向她投过来的目光,她能像只鸵鸟一样把脸埋了起来,强装镇定的夹起盘子里的菜吃。
和快的,有人把话题引到了这次主题,度假村,氛围很快轻松起来,但有一个人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就没挪开过,是周漫。
顾见东和她父亲说他心里有人,此生非她不可。
她以为会是怎样的美若天仙气质出众,能让她深情到如此地步,没想到会是这样绵软清纯的幼态脸,与顾见东的沉静阴郁有着浓浓反差,可多看几眼,竟也觉的莫名的般配。
知知很快察觉了那缕视线,但她并没有回应。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顾见东突然凑近她开口,“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不信你去问”
知知佯装无事笑笑,“顾总说笑了,你和她有没有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
“只有让你知道我和她没有关系,我们之间才能有关系”
知知喝汤的动作僵住,心中一沉,像是坠不到底一样,面色紧张的问他,“你,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顾见东把剥好的虾放进她碗里,顺带递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个不着急谈,先吃饭”
知知捏紧筷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顾见东弯了弯唇,用毛巾擦拭了一下手,扬起了酒杯,轻轻一晃,红酒在他手中翻出一个小小旋涡,问她,“真的不要尝一口?”
知知被他的答非所问气的两腮忍不住鼓起来。
脸颊红红的,像诱人蛇果。
她是这样的,就算生气也像是撒娇的样子,让人看了只会想要与她亲近。
顾见东看的心痒痒,抬手忍不住的想去捏捏,知知却先一步躲开,起身去了洗手间。
知知从隔间出来,看见琪琪就站在洗手台,她打开水龙头洗手,琪琪一脸担心问,“你还好吧?我也是看到他和我爸在一起进来才知道的”
知知俯身捧水沁了沁脸,撑起笑容冲琪琪摇头,“我没事,真的”
知知也不知道这句话她是说给琪琪,还是说给自己。
如果对他早没了感情,再见面也不会掀起多大情绪,可偏偏的,她心里还有他,所以面对他那些让人误会的动作,直白的眼神,和让人捉摸不透的话她很难保持镇定面对。
琪琪没有拆穿她的强颜欢笑,只是心虚的安慰了她几句。
知知觉的难得,记得她去山区接她,就骂了他一路,祖宗都要骂出来了,之后但凡知知说不想谈恋爱,她就说她是不是忘不了顾见东那个王八蛋,那混蛋有什么好的
现在顾见东突然出现,她竟出奇的安静。
知知又沁了沁脸。
从洗手间出来,是琪琪揽着她的胳膊带她出来的。知知庆幸琪琪也跟着出来了,不然,恐怕她会就地逃跑的。
开门。
里面气氛融洽,正互相推杯换盏。
知知努力调整了情绪,重新坐回了位置。
“哟,这不是祝知知和孙琪琪同学嘛”
知知和琪琪同时朝声音的来处望过去,他们出去的这会儿,桌上多了三个人。
有一个她们认识,就是说话的这个,黎扬。
他爸爸和妹妹还有顾见东都在,他出现这里似乎是合情合理,一点也没有让人感到特别意外。
黎扬也只是惊讶的神色仅仅闪了几秒,他知道总会有再次遇见祝知知的那么一天,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或者后天
面对他的热情招呼,知知笑了笑,并没有答话。
至于为什么,他们互相心知肚明。
琪琪和黎扬的认识,是因为知知,也并不太熟悉,所以招呼和笑容都是中规中矩,也很自然,“黎扬,好久不见”
黎扬也回了一句,“是啊,从你毕业回青州就没见过了吧”
“是”
俩人一句一句的聊了起来。
一旁的俞勉用胳膊撞了一下黎扬,“你什么同学?”
“不是同学,是朋友”
“朋友?南港人?”
俞勉和黎扬说着话,但目光一直是定在知知脸上的。
知知刚洗完脸,水渍擦不仔细,导致脸上的水汽没有完全消散,皮肤有些湿湿的,眼睛也因为她故意想掩盖哭过的痕迹揉进了进水,蒙了一层厚厚的水光,显的清透纯情,特别是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眼角的心形胎记像是会跳进别人的心里去。
黎扬不是傻的,瞬间明白了,有点预知后果的先幸灾乐祸的呵呵笑起来。
祝知知,就是他底线,谁踩他要谁好看。
邵景往俞勉碗里夹菜,趁机转移话题,“昨晚的酒还没醒吧,少喝点,多吃点菜”
可惜俞勉没听懂暗示,目光仍时不时的在知知身上游移。
但在下一秒,他觉的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目光微移,对上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像夜里独行的狼看见猎物,正闪烁的嗜血的光。
是顾见东。
俞勉不禁心背脊一凉,想要避开时,却听到他开口问,“你好像对她很有兴趣?”
顾见东的声音并不高,甚至很低,但在他这句话落地后,包厢谈论说笑声渐渐减小,直到落针可闻地步。
俞勉终于明白了,可为时已晚。
众人视线纷纷乱飞,找到了罪魁祸首,也看见顾见东阴鸷骇人却仍然平静的脸,还有知知面色惨白模样。
顾见东用食指和中指压着高脚杯的底座在餐桌上来回摩擦,杯子摩擦桌布的声音很小,但却在此刻被安静的环境无限放大。
嗯嗯嗯的听的人心发慌,
随之气氛也陡然下降,像是被凝结了一样,压抑迫人。
红酒在他手中剧烈摇晃,红色的液体,像是一张血盆大口,又像海上巨浪,随时会铺卷出来,掀起一场灭顶之灾。
“嗯?怎么不说话?”
邵景推了推他的胳膊,俞勉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不好意思顾总,我最近喝酒喝多了,脑子有问题,您别跟我计较”
现在没人给他台阶,他得给自己找台阶下。
南港顾见东,大抵没有人不知道他的背景吧。
昨晚邵景说有朋友来介绍一起去俱乐部喝酒,今早听说要来顾见东度假村,知道他也在,便也想跟来让邵景做个中间人混个脸熟,谁曾想上来就把人得罪了。
怪不得邵景总说他迟早要败在女人手里。
人是邵景带来的,他自然得负责,紧随着来缓解气氛,“还不自罚三杯”
“好好好”
俞勉起身仰头就喝。
其实俞勉的目光知知不是没看见,她只想安静的吃饭,所以避了又避,但偏偏顾见东给她挑开了,因为他短短两句话,她一下成了事件中心。
可很奇怪,并没有人关注她,或者在乎她的情绪
顾见东的逼问没有经过她同意,俞勉的道歉也不是对她,这像什么?
青楼卖。身的计。女?谁厉害就给谁?
被摆在商场竞价的娃娃?谁出钱高谁就拿走?
他们已经分手五年了,他凭什么一出现就用那么深情的眼神看她,凭什么要像以前一样替她布菜剥虾,又凭什么还要这样霸道的管着别人对她是否有意思。
她明明已经很努力的为两个人保持一个合适距离,他为什么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步步紧逼上来。
他是在报复她吗?
报复她分手之后就离开南港,没有让他看到她遍体鳞伤生不如死的模样,所以才会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不停的撕扯她这五年努力缝缝补补的伤口。
心酸、委屈,还疤痕裂开后丝丝渗骨的痛意,知知再也坐不下去了。
在俞勉还没喝完第三杯的时候,她颤着身子起身,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没有在这样的场合失态的发出质问,也没有让泪水掉下来,是淡淡的说,“不好意思,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琪琪提醒她,“知知,你的衣服”
知知今天穿的是一件绿色及踝的连衣裙,外面已经搭了一件白色针织开衫,虽然琪琪不知道她为什么又拿一件灰色的,但确实是她拿进来的。
知知刚准备拿起,又听见后面黎筝疑惑的声音,“嗯?那不是顾哥哥的衣服嘛”
顾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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