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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80章恢复秩序的能力


其实这也只是猜测,当白昭昭看到许明昌震惊的表情时,她就知道她猜对了。

        白昭昭继续问道,“你怎么这副表情,难道你不知道《末日之城》吗,许总工程师。”

        许明昌没想到她居然用这样平平淡淡的语气说出动魄惊心的话来,他此刻没有别的心思,只想问个明白,“你是谁?”

        从他的反应来看,白昭昭又猜对了,她回答道,“一个平平无奇的公测玩家。”

        “你为什么也到这里了,你只是个玩家,你又接触不到原始数据流,难道现在两个世界已经开始合并了?”他开始慌了,“如果这是真的……那都是我的错啊!”

        白昭昭说,“夜雨寄北说过,就算你回去,你也没法再次打开两个世界的通道了……所以这个通道是由你打开的?”

        许明昌苦笑着摇摇头,“我不能说,我签了保密协议的,我可不想被瓜厂跨世界制裁,你也知道的,两个世界的汇率是有一定区别的,制裁员工、起诉玩家和搞定相关部门,瓜厂真的很有一手。”

        白昭昭:“……”

        不愧是你,瓜厂。

        白昭昭想了想,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实际上,瓜厂已经倒闭了。”

        他用了很长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而后,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感慨道,“我觉得瓜厂倒闭这件事比我能穿越还要离奇得多……对了,既然瓜厂倒闭了,那《末日之城》呢?”

        白昭昭说,“关服了。”

        许明昌追问道,“什么时候?”

        裴景轻咳了一声,白昭昭这才意识到谈话的节奏出了一点儿问题,她怎么成为回答的人了,她明明是有事要问许明昌的。

        白昭昭说,“现在是我问你问题,既然瓜厂已经倒闭了,那你也能回答了吧?”

        许明昌挠挠头,“其实我也解释不清,我的大脑大概是出于自我保护之类的,我失去了关于这部分的记忆。这件事也不是我一个人完成的,实际上我有一个团队,都是一些秃头的青年才俊,当时有另一个游戏公司在做一款游戏,我们项目负责人要求我们必须比对方更早完成,我们半是被瓜厂威逼,半是被利诱,压力又很大,情绪也很差。如果光是用嘴说的,你也听不出有多可怕,实际上,当时团队里几乎没有正常人的,我记得很清楚,当时的的确确出现了灵异事件:首先是一个同事,人已经没了好几天了,但他又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因为他死时是头着地,所以他就一直倒吊着挂在办公室里。他当时应该也没想吓我,我觉得他是想跟我说些什么,但我太忙了,就把他推开了,我说,‘你要是不写代码就上一边去’,他就一直幽怨地看着我,看了很久,后来哭着消失了。”

        白昭昭:“……”

        “当时办公室里有很多人在工作,我们都是在办公室里休息的,连续熬上三个通宵这样的事,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基本操作,我们谁都不知道下一个是谁,但大家都没办法停下。有个同事上吊了,我们就继续工作,瓜厂的法务部门会处理好的,赔偿什么的,想都不用想,没有因为拖延工作进度而向他的家人索赔就够好的了。所以他也有点冤魂不散的意味吧,尸体都被收走了,可是他还在这里,他之前和我的关系不错,所以他就一直吊在我面前,他冰冷的鞋尖就一直碰我脖子,没办法,我只好换了工位,但他还吊在我面前,我抬头,看到他的皮肤发蓝,嘴唇发黑,眼球发红暴凸,应该是血管爆裂了,他当时正死死盯着我,我就说,‘我的电脑死机了’,真的,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他那同情的目光。”

        白昭昭:“……”

        “还有个同事猝死了,但她自己不知道,还继续来上班,我们都是明眼人,能看得出来她已经不是人了,毕竟她的皮肤白得像纸一样,皮下的血管发黑,嘴唇乌青,指甲尖红,走路的时候,脚后跟都不着地,还动不动就悬空站着,可是我们也没办法,工作太多,压力太大,辞职走人?别想了,那可是瓜厂啊,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瓜厂啊,别说是一堆人里有一个鬼,就算其余的都是鬼,就我一个活人,我也得继续工作。项目完成之后,猝死那姐姐才知道真相,她大概哭了三十分钟左右吧,想想还真是对不起她,但要是没有她,那我就得去陪她了,这就叫死道友不死贫道。”

        白昭昭:“……虽然听上去不怎么合理,但是因为是瓜厂,我又觉得合理了。”

        许明昌像看到了知音一样,眼睛都亮了,“啊对对对,就是这样啊,真的,穿越之后做个废物简直不要太爽啊。之前项目没完成的时候,我得用生命工作,给我的小公寓还房贷;项目完成之后,我的房贷还完了,我才发现我已经捅了一个大篓子。想说点什么吧,被捂嘴了;想做点什么吧,被制裁了,就很煎熬。”

        白昭昭问道,“如果给你选择权,你想留在这里还是回到原来的世界呢?”

        许明昌穿上拖鞋,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的风雪击打着窗户,“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回去,不仅是为了能上网冲浪,还是为了我拼死拼活买下的小公寓——我还没住多久呢。”

        “这样啊……”白昭昭点了点头,“那陈二担是怎么回事?”

        “他啊……”许明昌叹了口气,“他应该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我之前以为他不在了,没想到他一直都在。他以前只偶尔出现,意识都不清醒,我真的以为他是我的第二人格;你们来了之后,他才慢慢醒来,现在他都开始和我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了。”,

        “还有一个问题。”白昭昭问道,“为什么我会穿越。”

        “你还好意思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啊。通道是我打开的没错,但是我过来之后通道就自动关闭了啊,如果通道一直保持开启的状态,双世界合并就是不可避免的,你就算直接接触了原始数据流……”许明昌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觑了一眼裴景,又仔细打量了白昭昭,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许明昌饱含深意的笑容还没维持三秒,他就露出一种被雷劈过的表情,“……我忘了。”

        白昭昭:“?”

        “实际上,每个世界都有一种恢复秩序的能力,而你和我都是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的,虽然看似无理,但深究起来,都是有着内在原因的。我能存在是因为我是魂穿,大概可以理解为本土化,至于你嘛……”

        “我是身穿啊……”白昭昭说。

        许明昌看了一眼裴景,意味深长地说,“这也没关系,你和我又不一样,那些穿越者不是经常说‘既来之,则安之’嘛,现在就是这样……但这事你怎么不早说啊!”

        “你不是也一样吗?”

        白昭昭打开手机,翻了翻她的夜雨寄北的聊天记录,今天就是截止日期了,她又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x城基地的重置密码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这比从全球所有的沙漠里找出一颗特定的沙子还难,而且重置密码对当初的我来说也只是其中一行数据而已,压根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白昭昭点点头,“我明白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之前说到了夜雨寄北?”

        白昭昭把藏在手机壳里的两张卡片装进包里,又把她的手机拿给许明昌,“夜雨寄北说过,只要下载并运行这个程序,我就能回去,同理,你也是一样。不过我已经不准备回去了,如果你想回去的话,千万要注意,截止日期是今晚零点。时间一到,数据库就会被彻底删除,两个世界之间的联系也会被完全切断,你要尽快做出决定。”

        许明昌接过白昭昭的手机,果然看到有一个叫虫洞的apk文件,这个文件的大小只有一字节,他想也没想,就直接点击下载了,瞬间,白昭昭手机的桌面上就多了一个应用程序。

        许明昌打开了这个应用程序,白昭昭也凑过去看,却就被裴景拉住了,“别离他太近。”

        白昭昭点点头,为了安全起见,她还后退了两步。她能看得出来,他其实有些不安,白昭昭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慰。

        许明昌说,“这个应用程序的界面只有一个选项,那就是‘运行’,想来只要点击‘运行’就可以了。”

        白昭昭以为许明昌会迟疑一阵、思考一番,或者跟这里的朋友道个别,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许明昌怎么能这么狗呢,他连句告别都没说,就直接运行了应用程序。

        白昭昭还有话对他说呢。

        瞬间,手机屏幕发出耀眼的白光,那光芒吞噬了色彩,也驱散了黑暗,许明昌整个人都被白光罩住了,白昭昭被裴景抱在怀里,等到白光完全消失,他才放开她。

        许明昌双眼紧闭,躺在地上,裴景去试了试,还有呼吸。至于地上的手机,由于超负荷运转,已经完全坏掉了,屏幕整个都消失不说,还燃着白色的火焰,冒着股股青烟,房间里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弥漫,裴景叫守卫进来,把许明昌扔到床上,又把完全坏掉的手机处理掉了。

        见白昭昭在发呆,裴景问,“想什么呢。”

        “我在想,许明昌醒来之后,发现他变成了g罩杯美少女,那时他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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