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心难测

白衣女的指尖拂过猩红的唇，看似人畜无害嘴里却说着残忍的话语：“上次瘟疫因为这位神医，没让我抓到足够的冤魂修炼，你们只需一把火烧过，把她的魂魄奉上，我这便离开清平镇再也不会回来。”

        她似是有些害怕的抚了下胸口，妖媚的声音清晰的传到城内每一个人耳中：“哦，对了，还有在场的两个自称出自仙门的妖孽，你们烧死这三个妖孽，我收了妖孽的魂魄就走，事后你们自己守口如瓶，往后你们的生活依然岁月静好外面的人永远不会知晓今夜这里发生了什么，三人换一城，多划算啊。”

        白衣女得意的看着平汐，传音给她和她身旁的两个仙门菜鸟：“你们看这些蠢蠢欲动的蝼蚁，救了又有何用，当年我站在和你们一样的位置，最后还不是万劫不复，不如你们加入我们，我定保你们活着出去，而且只要你们愿意，今后我保证你们的地位不会比我低。”

        无聊，平汐翻了个白眼按住要往前冲的霓裳，看来这是个早年不幸，最后反社会黑化了的精神病啊。

        “啧，你自己想做阴沟里的老鼠，只敢缩在暗处发烂发臭，原也和我们没甚干系，但毫无自知之明，跑出来碍我的眼，还企图拉上我们一起永堕地狱就是你的不对了。”

        平汐仿佛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后退一步：“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去阴沟里乞食，我不理解这有什么好，世间这么多美食等着我去尝呢，才不要像你一样余生都在见不得光的臭水沟里躲躲藏藏。”

        “呵，不识好歹的贱人，既然你们都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拭目以待吧！”

        白衣女的脸扭曲了一瞬，又很快得意起来，声音也随着邪气荡开：“你们想死，无辜的百姓可不想，你们为什么不能为了百姓牺牲一下呢？”

        果然，一边的百姓已经在窃窃私语，甚至有不少人蠢蠢欲动。

        这下灵晏也按捺不住了，拔出佩剑就要和霓裳一起冲过去撕了那个白衣女，哪知平汐还是不让两人轻举妄动。

        “别逞一时之气，那女人身旁就是绞煞阵的一个死门，你们过去不止会灰飞烟灭，你们体内纯净的灵气还能被转化成比凡人更多的煞气，的时候你们俩就是绞煞阵的催化剂。”

        平汐回头对一脸不服气的霓裳挑眉：“出气嘛，不一定需要冲锋陷阵撕了对方，教你们一招，看好了。”

        平汐抬手拿过李由的折扇，抬手打开把扇子轻飘飘的往白衣女脸上挥去，白衣女仓促施法格挡，却毫无招架之力，平汐看似轻飘飘的一招，白衣女直接倒地半天没跑起来，还是脸着地的那种。

        两只菜鸟目瞪口呆，李由看着地上被白衣女的脑袋砸裂的石板，回过头看平汐云淡风轻的样子，突然庆幸当初试探她的时候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啧，地上慢吞吞爬起来，发丝凌乱满脸鲜血白衣染尘的女鬼，比贞子丑太多了吧，平汐如是想。

        平汐这一招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白衣女爬起来的时候只是从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变成蓬头垢面的乞丐。

        她面容扭曲，发抖的尖叫借着外溢的邪气传遍城内：“半个时辰后，三个妖孽还不伏法，尔等就等着灰飞烟灭吧。”

        说完整个人浑身冒出邪气，瞳孔也变成猩红色，口中念叨起奇怪的咒语。

        顿时灯火通明的城就暗下来，火焰未熄光却再不能给黑暗中的人们带来光明，风带来的也不是消暑的凉气，而是骇人的杀气，不多时城内重新亮了起来，风却越来越大，漫天杀气吓得百姓四散奔逃，而原本围在平汐等人周围的百姓却没有散去，甚至有更多的人一边尖叫一边围过来。

        看着人群中有些人手里拿着柴火和火油，他们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大家都冷静点，你们觉得以活人心脏为食的妖孽有信誉可言么，与其任人宰割，不如听听两位仙家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带我们冲出去！”

        李由拦在平汐前面，苦口婆心的劝着，但这些人显然已经被漫天杀气吓得失去理智了，若不是李由和平汐在刚刚过去的瘟疫中树立了一定威信，恐怕这些人早冲上来了。

        平汐叹了口气，低声对李由道：“感谢大人相护之恩，我可以尝试破阵，但能力有限不能护住所有人，接下来大人只管保护好自己，若大人逃过一劫，后面的事情还需大人来主持啊。”

        “平汐……”李由看着平汐失望的眼神，又看了看拿着燃料蠢蠢欲动的人，神色颓然。

        平汐平静的注视着已经开始骚乱起来的人群，瘟疫刚过，人群中不少人都是被平汐救回来的，有些人平汐甚至还能叫出他们的名字。

        此刻这些人却没一个敢对上平汐的眼睛，纷纷低下头不敢再和她对视，但他们没有后退一步，拿着燃料的手垂下藏在身后，却自始至终没有松手。

        “呵呵，到了这里也是一样，人性啊，果然最经不起试探了。”

        平汐失望也就那么一小会，毕竟身在死局，也没太多功夫矫情。反正都要死，反正也救不了所有人，那就任性点救自己想救的吧。

        她深吸一口气，灵气汇聚，声音也响彻城内每一个角落：“我是平汐，现在邪修在城内布下无可逆转的邪阵，阵法已经启动，我可以尝试破阵，但不能保证一定成功，也不能保证所有人都能活下来，而且我一个人势单力薄能力有限，现在还相信我的人，麻烦尽快到广场来找我，我需要大家的帮助。”

        “妖孽，烧死妖孽我们才能活啊！”不知是谁先喊出这一句，本来以为心虚畏首畏尾迟迟不敢动手的人，终于按捺不住了。

        “烧死妖孽，烧死妖孽……”

        越来越多的人附和着叫喊起来，刚才埋头不敢看平汐的那些人，也抬起头，慢慢往前走，渐渐的也跟着喊起来，最终他们脸上再无心虚，理直气壮义愤填膺的朝平汐等人逼近，仿佛她和那两只菜鸡真的是怎么十恶不赦的妖孽。

        李由看上去焦急不已，还在苦口婆心的劝，企图让人停下脚步，却是徒劳。

        灵晏和霓裳一直觉得除魔卫道，拯救苍生是仙门中人的职责，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试图保护的凡人，会对自己喊打喊杀，到现在这两人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步步紧逼的人群，没有拔剑相向，已经是非常仁慈了。

        “你们都别激动，我有办法。”

        平汐布下结界，逼近的人群被拦在三丈之外，还生生在人群里辟出一条一人宽的通道，陆续前来帮忙的人轻松通过通道进入结界，想向白衣女妥协的人却怎么也挤不进来。

        就这么僵持了半个时辰，成功走入结界的不过十五人，其中居然还有张大爷和二蛋。

        其他人都是一副任由平汐调遣的样子，只有二蛋有些心虚的往张大爷身后躲，不敢看平汐。

        “很好，还知道心虚，我们二蛋明明很聪明嘛。”

        平汐挂着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一个个爆栗却毫不留情的落在二蛋头上。

        没有解灵目，她刚刚和白衣女扯皮的时候也找到阵眼了，完全不需要这小子帮忙，而且说好的好好看家呢？

        “呜呜呜，美女姐姐，疼。”二蛋又用纯净的眸子可怜巴巴的瞅着平汐，倒是没再躲了。

        “算了，事态紧急我也不和你掰扯了，给你取个名吧，叫睿安，姓等你以后的师父给你取。”

        平汐温柔的摸了摸二蛋的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装满了给二蛋买的新衣服的包袱，塞给二蛋笑道：“臭小子，你叫我什么？多叫几声给姐听听。”

        二蛋抱着大包袱，也看着平汐笑起来，乖乖喊：“美女姐姐，美女姐姐，美女姐姐，木……”

        平汐没等小傻子的“木头姐姐”叫出来，就在他眉心一点，二蛋瞬间就晕过去了，平汐连人带包裹丢给张大爷，就开始交代后面的事。

        “多谢各位信任，你们只需要跟着李大人在这个结界内就好，我没喊你们不要出去。另外，结界内所有人可以邀请五个人挤进来，只要你们心里同意就行，城内必然哀鸿遍野，这个结界不一定可以让你们毫发无损，但总归是比外面要安全一些的。”

        她看着身边两只菜鸟，为他们感到惋惜。这两个的师门似乎不太靠谱，但两人的修为人品还是很不错的，本来应当可以一飞冲天，奈何被卷入这必死之局，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刚才还有人在煽动百姓，所以城内现在除了白衣女必定还有别的邪修，我破阵之时完全不能抵抗外敌，只能靠你们去解决邪修了。”

        风突然停了，天空却出现一个由煞气凝聚而成的龙卷风，漫天杀气仿佛凝成实质。

        平汐不得不加快语速。

        “绞煞阵启动时阵眼会短暂出现，我去抓白衣女的时候已经找到了就是现在龙卷风中心的位置。绞煞阵阵眼最初昙花一现之时不能破坏，否则会加速邪阵启动，只有在清除阵法内所有煞气以后，才能施法让阵眼重现，那个时候从内部摧毁阵眼才能破阵，但几乎无人能活到阵眼再现的时候，我只能竭力一试，你们若坚持不住，便退回结界内，保命要紧。”

        平汐认真朝结界内众人行了一礼：“愿各位余生平安喜乐，我们有缘再见。”

        龙卷风裹挟着煞气已经开始旋转，平汐在原来结界的基础上布下一个正好罩住整个广场的更大的结界，供城内百姓避祸，就凌空而起，头也不回的向阵眼出现的位置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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