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爱的权利

chapter65

        一直到茉莉给卢平倒好茶，豆子还在给卢平献殷勤，茉莉突然觉得十分凄凉，这个家伙白眼狼得也太不加掩饰了吧。

        “你是不想吃午饭了对吧。”茉莉严肃地看着豆子，“我劝你赶快下来去吃饭，不然我就不管你了。”

        豆子慢悠悠地飞起来，然后还恋恋不舍地绕着卢平飞了两圈，茉莉抗议道，“喂。”豆子终于听话地飞进厨房。

        “抱歉教，莱姆斯，让您见笑了。”茉莉尴尬地笑着坐在单人沙发上。

        一时无话，两个人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开口。

        “其实……”“那个……”

        茉莉紧张地咬住自己的舌尖。

        “你先说。”“您先说吧。”

        茉莉现在只想给自己来一刀，看着卢平看向她的目光，她只能硬着头皮问，“那，您介意出去走走吗，我刚好想去看看爷爷。”

        “好啊。”卢平点点头。

        豆子在厨房里适时地发出抗议声，茉莉帮它打开门，用手拎着它脖子后面，“你乖乖在家待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豆子转转眼睛表示同意，茉莉松开它，它就马上飞到门口架子上乖巧地蹲着，茉莉和卢平一起走出门，准备关门的时候茉莉又突然把头探进去，“不许偷吃。”

        “你打算怎么办？”走在去教堂的路上，卢平问茉莉。

        “什么怎么办？”

        “你准备住在哪里？还住爷爷这边吗？”

        “啊，这个，我打算搬回去了，那边的邻居这些年接触的更少一些，我进进出出他们不太容易注意到，还有您说的那个保护咒语。”茉莉刻意地往里面走了走，好让卢平也能走在树荫下。

        卢平点点头，“原本我也是想建议你搬回去的，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和小天狼星可以过来帮忙。”

        “不用麻烦了，我也没什么东西，把日用品和一些衣服带过去就可以了。”茉莉在转弯处稍微顿住脚步，却发现卢平比她还轻车熟路地转过街角。

        “那你昨天说想问我？”

        “啊是，确实想问您一些事情，我还是没想明白，那天哈利为什么急匆匆跑去魔法部，是谁告诉他小天狼星出事的？”茉莉只在那天晚上断断续续听到一些他们的话，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卢平想了一下，“简单来说，就是哈利似乎能看到一些伏地魔看到的事情。”

        茉莉被简单的一句话绕得云里雾里，“这是，摄神取念？”说完自己就摇摇头，“不应该啊，摄神取念需要两个人在同一空间吧。”

        “这应该不属于摄神取念，前两次虽然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但是据哈利所说那并不是伏地魔的视角。”

        “不是他的视角？”

        “是蛇，他感觉自己正在攻击亚瑟。”

        “所以韦斯莱先生是哈利救的？”

        “是的，我们收到了哈利的警告，通过一些方法把亚瑟救了回来。”

        “所以哈利从此笃定他看到的是真的，而伏地魔就借着他这种想法让他觉得小天狼星被抓了？可他至少应该跟你们确认一下。”

        “他尝试过，但是被克利切骗了。”墓园已经在不远处，卢平看了看两边，领着茉莉走过马路。

        “克利切？”

        “就是你见过的那个家养小精灵。”

        “哦。”茉莉恍然大悟，“这是我想问您的第二件事，既然他们看起来都不喜欢对方，为什么克利切还要待在小天狼星家里？”

        “因为他是布莱克家的仆人。”

        “小天狼星可以辞退他，或者克利切可以自己辞职离开。”墓园旁边是个公园，有一条林荫小道，茉莉走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他们没必要这样互相折磨。”

        “你可能对家养小精灵有什么误解，他们一生都会忠于他们的主人，无论他们是否愿意都无法离开。”卢平坐在她身边，没了盒子的阻隔，两个人坐的近了许多。

        “我以为家养小精灵都是霍格沃茨厨房里那样的，像我们一样工作然后获得报酬，所以这是诅咒？”茉莉不理解地望向卢平。

        “不。”卢平摇摇头，“这是他们对自己的束缚，他们世世代代是主人家里的奴隶，从出生开始就受到奴性的训练，永不停歇地工作直到死去，但从不接受报酬，霍格沃茨的小精灵也不例外。”

        “可多比说他有……”

        “多比是个例外。”

        “所以没有任何东西束缚他们，但是他们仍然这样？”茉莉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可这，可他们跟我们没什么不一样，为什么他们是奴隶？就因为他们在不知道多少个世纪前输了那场战争？”

        “大概是如此。”

        “所以有的时候我真的不能理解一些巫师的高傲是从何而来，奴隶制度在麻瓜世界是被鄙夷被抨击，落后腐朽的制度。怎么还会有人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呢？”茉莉抬头看着阳光穿过树叶缝隙形成的光柱不再说话。

        “魔法世界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进步，但首先我们要维护它不能再退步下去了，有很多事情我们想做，但不是现在。”卢平不知道是在解释还是在宽慰她。

        “那小天狼星和克利切？”

        “克利切虽然对小天狼星很不满，但他不能违背小天狼星的命令，小天狼星现在不许他插手凤凰社的所有事，有关凤凰社的消息一句都不能说，并且要求他发誓只效忠于姓布莱克的人，把他的两个姐姐排除在外。”

        “他的两个姐姐？”

        “上次你见到的贝拉，和德拉科·马尔福的妈妈。”

        “为什么小天狼星不让他离开？”

        “如果让他离开，他就不再效忠于小天狼星，小天狼星对他的约束也就消失了，他知道了太多我们的事。”卢平耐心地解释。

        茉莉陷入沉思中，她早就不是个孩子了，知道事情不能单纯的以对错来分辨，但现在她一以贯之的道德感告诉她他们这样对待克利切是不公平的，而她的理智又深知放走克利切会对他们产生毁灭性的打击。

        “这是小天狼星的事情，让他自己解决吧。”卢平轻柔的声音把茉莉从思维的漩涡中捞出来，“千万记得别给家养小精灵任何衣物。”

        茉莉点点头，然后意识到卢平可能看不到，然后答应道，“我知道了。”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有些事情不是靠你一个人就改变的了的，我们先做好眼下的事吧。”卢平拍拍茉莉的肩站起身来，“不是想去看爷爷吗？走吧。”

        茉莉跟着站起来，突然想到自己忘了件事，“我没买花。”她懊恼地说道。

        “爷爷不会因为这个怪你的，先去看看吧。”

        墓园在教堂旁边，是爷爷自己选的，穿过高高矮矮的墓碑，爷爷的墓碑在里面看起来还算得上崭新，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石碑摸起来有些湿，茉莉把脸贴在冰冷的石碑上，“我回来了，爷爷。”

        她站直身子，慢慢念叨到，“我现在顺利毕业了，打算去医院当一个治疗师，希望我别做得太差给爸爸丢脸。”

        “你不会的。”卢平纠正她。

        茉莉笑起来，“我还跟卢平教授，嗯……跟莱姆斯加入了同一个组织，您说过，孩子即是未来，我在妈妈他们的努力下好好的长大，现在想守护接下来的孩子们长大，您肯定会鼓励我的，对吧。”

        “我会好好生活的，会努力保证自己的安全，会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茉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又涌上一阵委屈的感觉，努力压抑着自己流泪的冲动，“我会想你们的。”

        茉莉哽咽了一下，“我好想你们呀。”

        卢平一下一下拍着茉莉的肩安慰她，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茉莉身边。

        “我没关系，莱姆斯。”茉莉转身朝卢平笑了一下，“我想去看看爸爸。”

        “好。”

        茉莉走在前面，卢平安静地跟在她斜后方听她讲话。

        “就像巫师家庭都信仰梅林一样，爸爸和爷爷都是忠诚的新教徒，所以他们都选在这里。”茉莉自顾自地解释道，“他们会在天上看着我，支持我，然后等我。”

        “你也是教徒吗？”

        “我？”茉莉摇摇头，“我不能算教徒，我只是愿意相信他们从未离开。”

        “那你是个无神论者？”

        茉莉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卢平，笑着问他，“您信仰梅林吗？”

        卢平愣住，“其实现在信仰梅林的巫师也不多，人们只是习惯于把这当作口头禅。”

        茉莉笑起来，“神们都自顾不暇，如果信仰他们，要怎么解释战争的存在呢？难道是神对于我们行为不端的惩罚？”茉莉看着卢平有些震惊的表情解释道，“我是说，上帝和梅林，其实都无法拯救我们的生活，不是吗？但如果信仰能释放心里的压力，那也无妨，所以我愿意相信他们都在天堂等我。”

        卢平点点头，茉莉快步走到一个墓碑前重复刚刚的动作，然后小声地说着什么，他没再跟上去，只是远远地看着她。

        茉莉似乎比他们最开始认识的时候长高了一点，卢平看着她跟家人交谈的身影，突然能理解她为什么极力想证明自己不再是个孩子，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口袋里的盒子。

        “莱姆斯。”茉莉跑过来，“可以了，我们回去吧。”

        “等一下。”卢平喊住她。

        “啊？怎么了？”

        卢平伸手递给茉莉一个小盒子，“这个是爷爷拜托我在你成年时交给你的。”

        “爷爷？”茉莉接过盒子，却不知道该不该打开。

        “在……那件事之前，我那时刚好在格里莫广场，是豆子送来的。”卢平的视线也看着那个盒子，“当时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会交给我，但是因为马上有任务，就没多想，抱歉。”

        “没关系，您也并不能改变什么。”

        “我并不清楚里面是什么，爷爷大概想说的是当你在麻瓜世界成年的时候，但我觉得现在交给你更合适，如果你要打开它，我可以先回避一下。”

        “不，不用，爷爷相信您，我也相信您。”茉莉抬头朝卢平笑笑，但她发颤的手指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她艰难地从缝隙处扣开盒子，最上层是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茉莉把它拿起来，露出下面的两只戒指来。

        “是爷爷奶奶的结婚戒指。”茉莉皱起眉疑惑地说道，然后别扭地想用一只手打开信纸，卢平从她手里接过盒子，让她安心读信。

        茉莉从头到尾读了两遍，红着眼睛看向卢平，“爷爷说，我的未来属于我自己，我可以做出任何选择。”她从盒子里拿出一枚戒指，“无论我想把它交给一个巫师还是一个麻瓜，一位男士还是一个女孩，亦或者我只想把它们都留下，都是我的自由，而他会永远支持我。”

        “他相信我的父母也会这样想。”

        “我拥有全部爱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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