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自卖自夸

元昂把桌子收拾干净后，准备要回前面那栋楼的奶奶家。

        “小昂，别回去了。你三姨奶和五姨奶她们老姐俩来看你奶，我下班后就开车把她们从飞机场接回来。你奶说让你和我们住两天。你奶知道你害怕三姨奶，怕她唠那些有的没的。刚好这几天假期你带优尔一起玩儿，放松放松。”就看元万星拿着一沓医学资料边说着边朝书房走。

        刘优就像元万星的小尾巴一样紧紧地跟在身后。

        元昂一屁股栽坐在客厅沙放上，看着趴在书房门口像个向日葵的刘优，而此刻刘优的太阳就是元万星。

        她安静的看了一会儿后又回过头和元昂视线相对，他心跳瞬间飙升，可面上还要装作淡定。

        刘优表示同情元昂害怕三姨奶那张嘴，很快去哥哥房间把床单和夏凉被准备好。元昂熟练地拿出自己放在这边的睡衣和换洗衣物去洗澡。

        刘优热了一杯牛奶送到元万星的面前，元万星站起身抱了抱这个乖巧的女儿。又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家优尔要不要试着梳刘海儿。要不我来帮你剪刘海儿？再把头发拉直，不然这绒绒的碎发有些像个炸毛的小刺猬。”元万星哄着女儿，帮女儿出谋划策改变造型。

        “元妈，要不现在就剪吧。”刘优有些跃跃欲试的说着。

        “还是我优尔信任我，元妈还是给你钱，让元昂明天陪你一起去理发店剪吧。我怕剪不好，把我女儿的发型剪坏了。”元万星仔细看着刘优的脸，轻轻地抚摸着刘优的头发。

        刘优抱着元万星：“元妈，你还没给我剪过头发呢，就剪一次吧。”

        元万星看着刘优那像小鹿似的眼睛，满是可爱的渴望着。心里也是心疼这个宝贝女儿。

        双手捧着刘优的脸，然后点点头：“好，你先去把剪刀什么的准备好。我先把这边资料简单整理一下。”

        刘优开心的答应了，一蹦一跳的去准备剪刘海用的剪刀，报纸和镜子。

        元昂洗完澡出来，发现刘优开心的哼着小曲儿，准备剪刘海儿。

        元昂站在浴室门口看着刘优搬着高脚椅放到浴室的镜子前，由内而外的开心，他也很欣慰。

        元万星从书房走出来，刘优乖乖坐在浴室镜子前的椅子上。手里的报纸已经打开端在下巴处，元万星用食指轻轻地刮了一下刘优的鼻梁，宠溺的说道：“我的傻姑娘啊，就你无条件相信妈妈的手艺。别剪坏了不开心哦。”

        刘优听到元万星说‘妈妈’二字时，心里一暖。她不记得自己的亲妈，从有印象起就是元万星带她，就连学会叫妈妈也是叫的元万星。

        刘优上小学一年级的清明节前夕，元万星和刘优爸爸带着刘优和刘嘉兄妹俩去祭拜刘优妈妈。

        元万星就告诉刘优：“这个才是我们优尔的亲妈妈。你现在是小学生了，也该知道你的妈妈是谁了。”

        元万星还没有说完，小刘优大眼睛眨了几下，看了看墓碑上叫尤然的照片，长发温婉贤淑的样子。可她看了几秒后就突然眼泪一颗接一颗落在胸前的衣服上。

        她回身抱着蹲在她身后的元万星的脖子，突然哽咽问道：“妈妈你是不要我了么？优尔听话。妈妈你不能不要我。”

        元万星看着心疼女儿的丈夫刘俊成，又看看小刘嘉强忍着眼泪望向她。她瞬间是说不出的感动和酸楚。

        她抱着刘优，轻声但又坚定的说：“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和哥哥呢，只是优尔长大了，要知道亲生妈妈呀。以后就叫我元妈。放心元妈不会不要我的两个宝贝的。因为我很爱你们呀。”

        其实元万星酸楚的原因是内疚，就是因为救她，刘优的妈妈才会被车撞后重伤，刘优早产。刘优妈妈在半年植物人的状态后去世。

        元万星也知道此刻刘优出神的原因是因为她无意的说了‘妈妈’两个字。

        元昂站在门口，突然别过头，鼻子一酸。他想起前两天元万星找他聊了些关于刘优的事情。

        因为元万星要去国外医学交流大概一年的时间。这是在刘优爸爸去世之前的就定的，刘优也知道。可因为刘优父亲牺牲，这件事暂缓。她也想陪陪刘优可是不能在推了。所以下个星期就要走。

        刘优哥哥刘嘉在深圳创业公司已经步入正轨，可最近在做一个项目，刘优又要高考。没办法去深圳，所以只能把刘优托付给自己的父母元昂的爷爷奶奶，元万星找元昂是希望他能替她多照顾刘优。虽然元昂一直拿刘优当眼珠一样呵护。

        元昂太知道刘优的性格，她是个没什么安全感的丫头，车祸被出生，母亲半年后离世，严厉的爸爸也牺牲了，她一直很依赖的元妈又要在这个档口去国外。她表面看似没什么其实心里应该很不安。

        他当年经历了母亲带他自杀的事情后，很长一段时间，是刘优陪他走出来了。所以他懂刘优，正因为懂，所以更心疼刘优。

        元昂看着小姑很认真的给刘优分着刘海儿，然后在刘优的加油下紧张的剪了一下。她看了看觉得还不错。刘优则开心的坐在高脚椅上晃荡着两条腿。然后展示给元昂看。可爱的样子让元昂心里一动，慌神了大概三秒他肯定的点了个赞。

        刚剪了两下，客厅的座机响了。元昂很快去接电话。是医院打来的，元万星放下剪刀过来接，刘优看着镜子里剪一半的刘海儿正美着。就看见元万星焦急的走过来。

        “优尔，医院收治了几个重伤病人急需手术，妈妈先去忙，剩下的妈妈回来。”元万星说着转身跑到书房，拿好包就急忙的出门了。

        刘优站在窗户旁，看见元万星开着车消失在小区，落寞的转身。走到浴室，打算收拾东西，谁知道元昂拿着剪刀，示意刘优坐在椅子上。

        “不行，我要让我元妈剪。”刘优边收着报纸，边打算离开。

        元昂把刘优按在椅子上，看着刘优说：“你元妈估计有要熬大夜。你不心疼她啊。”

        “那就等她休息完了在剪呗。”刘优作势要站起来。

        元昂又把她按在椅子上。

        “小姑已经剪了一半，我把另一半跟她的一齐就好了。”元昂认真地打量着元万星剪完的长度。

        “那我自己来吧。”刘优有些眉头微皱，担心的说着。

        元昂拿着剪子，煞有介事样子说：“你在镜子里看是不好找齐的，我动手刚好可以。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元昂抱着双臂佯装生气的问着。

        刘优想到刚刚打疼他也是一时心虚，鬼使神差的退让了。

        刘优身体微微向后仰了一下，毕竟元昂的个子属实有些高，她把报纸再次托在下巴。一副英勇就义的架势闭上眼睛说：“剪吧剪吧，买你个消停。你一定要给我剪好一点儿。”

        元昂瞬间高兴，左手摸着刘优的头顶，温柔有磁性的安慰着刘优：“放心，放心，我要是剪不好我就把我一头秀发交给你。”

        刘优一听突然睁开大眼睛，眼带警告的看着元昂。

        元昂瞬间收敛笑容，一本正经的：“放心，绝对剪好。”

        刘优盯了他几秒，最后还是闭上眼睛。她心想，豁出去了，大不了可以用发卡别上去，再说元昂也不是手残党，应该没什么事。

        元昂抖了两下肩膀，岔开大长腿，扎马步的姿势和刘优面对面。

        第一剪剪完之后刘优立刻睁开了眼睛，看着望向自己准备剪第二下的元昂，元昂心里一空，他的呼吸也瞬间空了一拍。刘优左手抬起来，推开元昂的脸，看像镜子。悬着的心突然放松下来，感叹‘还好还好。’

        然后看向调整呼吸的元昂，欣慰的眼神像是对元昂说‘可以啊，不错，继续。’的赞赏。然后坐正，再次闭上眼睛。

        元昂再次扎马步，用梳子梳了两下刘优还没剪完的刘海儿。

        “怎么样你昂哥的手艺还是不错吧。放心保证把你的刘海剪完美。”元昂自卖自夸的说着。

        “是还不错，但是话别说太早，要谦虚。”刘优再次睁眼略带警告的看着元昂说着，说完再次闭上眼睛。

        元昂比划了一长短，剪了第二下，刘优也没有睁开眼睛，看样子是很信赖元昂。

        元昂看到刘优睫毛上有碎头发渣，本能地动嘴吹了一下，刘优眼皮微动一下。元昂顺势看到了刘优几乎看不到毛孔的脸，雪白的皮肤雾绒绒的。他还是头一次这么近的观察刘优的脸。此刻他能听到自己心跳如鼓。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他开始找话题。

        “我小姑要去国外交流，她让我照顾你。等她走我就搬过来陪你，放学咱俩去你元姥家吃饭，然后回来这边。你就坚持一年，我小姑就回来了。估计也用不上一年。”元昂说着这个话题仔细打量着刘优。

        刘优没出声。

        “你放心，我小姑这辈子不要谁也不会不要你和刘嘉哥的。你可是她的命呢。这一年我们一起努力。也让你元妈放心。”元昂安慰的说着。

        刘优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她知道元昂懂她此刻的心情。她也怕元昂想起小时候的伤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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