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案件：多姆面包店

史蒂夫庄园属于伯爵史蒂夫舒尔茨，即便是在整个联邦，他也真的算得上是个大人物，今年的伯爵史蒂夫76岁，吸血鬼，没有子嗣，也没有走上超凡之路的想法，虽然没有超凡力量，但是前半生有将近十五年的时间都在奥斯都的战争前线战况最激烈的战区做后勤工作，也算得上是个贵族里少见的敢上战场的人。在三十七岁退伍之后就继承了这个庄园，他本人也因为在战场上的功绩顺利进入奥迪都众议院担当议长，干了几十年的议长让他的关系网充斥整个奥斯都的上上下下，对于17队来说这当然是个非常不好招惹的人。而在警卫队当了好几年警探的洁妮菲虽然不知道史蒂夫的生平，但是也知道史蒂夫的不好惹。

两人来到史蒂夫庄园附近一个山丘，远远的就能看见那气派装潢的庄园大门，在白日太阳的照射下，散发出亮眼的金光，看起来应该是整个大门都涂满了金粉或者甚至有可能整个大门都是金制作的。整个大门宽十米左右，高五米，路是泊油路，能容得下三四辆马车同时进出，门边站着两队一共十二人背着机械步枪的护卫，这些护卫全都站的笔直，没有一个人因为大门附近并没有人而放松自己。

邹末和洁妮菲并没有着急的进入庄园，而是躲开门口门卫之后围绕着整个庄园饶了两圈查探情况。庄园大概占地有七八百亩，整座庄园被两米多接近三米高的铁栅栏围住，光是进出的大门就有三个，从各个大门到庄园的城堡之间是大片的草原和花园，根据邹末的估计，最近的一个大门到城堡光是步行大概就需要十五分钟。就邹末和洁妮菲查探庄园情况的时候，邹末就已经看见好几辆不同的马车从庄园里出去，这时候的两人还没有什么警惕性，只是感慨要将这么大一个庄园运转的井井有条得花费多少人工和多少工钱呐。

两人绕着庄园探查了两圈之后，来到了第一个大门，在门口和卫兵们简明得说明了来意，邹末和洁妮菲两人表示要进入庄园查看情况，还要和伯爵史蒂夫见一面做个调查，卫兵们并没有放行，而是让两人在门口等着他们去通知。过了半个钟头，一个身穿燕尾服，头发和胡子修剪得极为规整的四十来岁中年男子来到了大门处。

“两位警官好，我是史蒂夫庄园的管家，你们可以叫我安新良，刚刚卫兵告诉了我你们得来意，非常的抱歉，我们老爷四处都有资产，并不会常常呆在同一个地方，老爷也并不在庄园内，所以两位警官的要求是没法答应的，不过我们庄园里都是遵纪守法的联邦好公民，您二位要想查什么我们都会配合的，只是需要我陪着二位，不知道二位意下如何？”

邹末和洁妮菲不傻，知道这个管家说的并不是完全的实话，但是两人也没办法，毕竟面对的是伯爵，人家不想见两个小小的警探他们还能翻天不成？有一个管家陪同并且表示愿意配合调查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了。于是邹末就答应下来管家的要求。

在安管家的带领下，两人进入了庄园。

“不知道二位需要我们怎么配合警方查案呢？”管家稍稍走在两人前面，倾斜着身子边走边问。

“不知道安管家有没有听说过多姆，21岁，个子大概和您一样高，他是一位面包店的店主。”洁妮菲率先提问并且紧紧的盯着管家的眼睛，洁妮菲的这个小手段，很多次都能让那些有小心思的人露出破绽。

安新良作为伯爵的管家，见过服务过的大人物可以说是数不清数量，才不会被洁妮菲这点小手段吓到，自然而得体的微笑回答：“洁妮菲小姐是吧，我是整个庄园的管家，负责的事情非常多，见过的人也不计其数，您所询问的这个人，如果不是什么知名的大人物的话，我想我是不认识的，不过我倒是可以带您去找认识他的人，不知道您说的这位面包店店主是否为我们庄园工作过？”

“当然，不仅仅是和你们庄园工作过，而且关系还非常密切，这两年半以来，每隔三天就要送一次大量的面包来你们庄园，而且很有可能此人也是个邪教徒，就是不知道庄园里有没有人牵连。”洁妮菲总感觉这个管家不对劲，放出了一些猛料，看这个管家准备怎么开脱。

“噢，原来是这样啊，洁妮菲小姐您不知道啊，像我们这么大的庄园，光是和固定的运送生活物资的商店就有几十家有联系，而且庄园内侍从、仆人加上管家那么多人，我也不敢保证谁和他没有关系吧，不过我知道的我们庄园的主人可绝对不会和邪教徒有牵连哦，老爷可是在前线战场与食尸鬼大军作战获得过英雄勋章的军人。您放心，庄园内只要有人和您查到的那个叫什么多姆的年轻人有关，我们绝对不会包庇的。”安新良管家还是回答的游刃有余，话语间将伯爵大人史蒂夫摘的一干二净。

三人走到了城堡里的待客厅，这里早就有好几个人等着，安新良指着其中一位穿着白色厨师服的中年女士说道：“那位是中佳子，我们庄园负责厨房和食物相关的负责人，您的问题或许她可以帮助您。”

洁妮菲又使出了刚刚对管家的那一招，这一次中佳子可就没有安新良表现得那么良好，在洁妮菲冷酷的注视下，有些颤抖，连回答的声音都显得很不平静，就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一样。

“是，是的，我认识他，因。因为老，老爷曾经说，说过很喜欢他做的面包，所以，所以后来我们就，就一直常备他做的面包，不过每一次他送完面包来就让他直接离开的，没有机会在这里认识人，如果您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带您去后勤厨房找工作人员问话。”说话越到后面，中佳子就越发的平静起来，也不再结结巴巴的说话。

洁妮菲显然没有从两人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于是表态要去后勤厨房找工作人员问话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突破口，管家安新良正要领着一起去，一直没有出声的邹末开口：“安管家，就让中佳子领着洁妮菲警探去问话吧，我想让您带我在城堡里转转，您说呢？”邹末笑眯眯的问道，只是语气里并没有给管家拒绝的空间。

安新良自然是知道城堡底细的，今天邹末两人还在围着庄园打转的时候，他就已经从警卫队内线收到了庄园有可能会被搜查的警告，就在邹末和洁妮菲两人在观察庄园的期间，已经开始了整个庄园的清洗，现在可以说是除了几个仆人和城堡有些地方的污染没有那么容易解决以外，其他的地方他有自信这两人是不可能查出问题来的。看着这位从进入庄园到现在才开口的家伙，安新良感觉到了对方的难缠，但是也不惧怕，于是就答应了邹末的要求。

吩咐了中佳子一句：“按照洁妮菲警官的要求去做就行，没问题的。”然后就领着邹末从待客厅出发开始参观城堡。

“这是接近四百年前的大艺术家科波多尔非的作品，体现了当时那个年代的混乱、肮脏和黑暗，老爷花了四万纳尔从缇娜里拍卖场拍卖到的，当时和老爷竞争的可是一位古力洪特的大公···”

还没等管家安新良介绍完，邹末看着那副黄色为基调，还有黑色红色点缀其上的所谓的大艺术家科波多尔飞的画作来了一句：“所以体现那个年代混乱、黑暗、肮脏的就是一坨屎？”

上帝宽恕这个无知的家伙怎么会有这么无礼粗俗的人。这么精妙、震撼人心、难得的艺术品，怎么会是一坨屎呢？

转头看见管家看向自己那幽怨里包含着愤怒，愤怒里包含着羞愧的眼神，邹末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说错话，于是赶忙道歉。

“啊，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因为本人没有艺术欣赏眼光，才没法体会大艺术家作品的风采。还请您不要介意。”

管家毕竟是专业的，很快就将自己的失态收了起来，抖了两下衣服之后挺起胸对邹末说道：“既然邹警官对这些艺术品没有多大的兴趣，那我们就去下一个地方吧。”

“对对对，我们赶紧去下一处，对了，管家先生，我不是警探，我只是警卫队的顾问。”邹末指出管家话语间的错误。

让邹末没有想到的是，这句无意之间说出来的闲话让管家安新良警惕性大增，这瘸腿小子不是警官？顾问？什么顾问？警卫队什么时候有这个头衔了？邹末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让好几个家庭遭遇了灭顶之灾。

接着安新良带着邹末来到了史蒂夫的猎物收藏室，这间屋子的气味相当刺鼻，地面铺满了各种动物的皮毛，墙上挂满了许多凶兽的头颅，最引人瞩目的是一进房间就能瞧见的墙上的一句尸体，尸体是一具消瘦的人形尸体，通体漆黑，死亡后又被特殊处理过让它变得就像一根长的黝黑的柴火棍。它头顶生着向内弯曲的双角，背上长着蝙蝠一样的翅膀，四肢都是丑陋的爪子，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它的面部没有五官，只有平整光滑的表皮。

管家安新良自豪的介绍道：“这是我们老爷退役之前斩获的战利品，也是老爷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就是他独自一人将这头夜魇斩杀。”

邹末走进细细观察，嘴上不由得夸赞“的确是一件精致的艺术品。”墙上的夜魇处理的非常逼真，挂在墙上的姿势仿佛像是夜魇要扑杀猎物一般。

看到邹末这一次总算能欣赏到了艺术的魅力，安新良也不由的自得了起来，仿佛伯爵史蒂夫的功绩就是他的一般，更何况，邹末都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史蒂夫的功绩，要知道，一头成熟的夜魇，即使是达到使徒阶超凡力量的人也不一定打得过它。那么一个没有超凡力量的普通人到底是怎么斩获这头夜魇的可就有太大的水分了。

虽然被夜魇吸引住了目光，但是邹末还没有忘记自己主要的任务探查这间城堡有没有问题。

“这间屋子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仿佛早就知道邹末想要问什么，管家的回答很是迅速而且自信。

“老爷的收藏使用的是一种特殊的油脂材料加上香料制作，这种油脂和香料混合之后就会产生难闻的气味。”

邹末将整间屋子好好的检查了一番，找不到有任何的问题。然后回到夜魇尸体前对站在这里的管家要求给自己一杯柠檬水，趁着管家出房间门的时候，邹末用拐杖从摆放夜魇的墙角翘起好几块层层叠叠在一起的地毯，从地毯下面的地面上发现了血迹，于是邹末用随身携带的小刀翘起了一块血块，这块血块出于夜魇尸体的阴影处，刚刚检查房间的时候，夜魇右边熊的尸体处弯下腰，余光扫到了夜魇的阴影处墙角和地毯额交界处有一点痕迹，这是整座房间所有的其他地方都没有见到过的纰漏，所以邹末耍了一个小花招，结果看来自己的确有所收获。将血块藏起来，管家正好拿着一杯柠檬水回来，邹末接过柠檬水，哐哐哐的喝光，然后管家接着带领邹末检查城堡。

花了大概两个钟头，管家领着邹末将整个城堡游逛了一遍，当然一些城堡主人的卧室这样的房间没有进去过。但是总的一趟走下来邹末确定自己和洁妮菲是不可能在城堡里找到有用的证据的。而洁妮菲早就问完话在接待室等待了许久，多次洁妮菲表示要出接待室寻找邹末二人，但是门口的侍卫坚决坚持一定要等管家回来才行。

管家好意留警探二人在城堡用晚饭甚至过夜，但是被邹末和洁妮菲拒绝掉。

两人走出庄园大门，邹末先开了口

“我有发现，史蒂夫庄园肯定有问题，管家自认为一切都很完美，没有地方有任何破绽，但是带我去查看的狩猎藏品室里的东西是新挂上去的，那些藏品的墙钉都是新的，而且我发现了一小块血迹，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那些猎物的。还有地窖，实在是太井井有条了，里面的食物面粉这些物品就像是摆好为了迎接我们的来到一样。你呢？有问出什么线索吗？”

洁妮菲也找到了一些破绽，当洁妮菲提到多姆的名字的时候，后厨有两位侍女明显露出了认识的神色，被洁妮菲察觉到了，但是没有人表态认识多姆，有一个厨师倒是说了他知道这是送面包来的那个小伙子，其他的就什么都不清楚了。洁妮菲自然不会在人家的大本营里逼迫两位侍女。而是记下了她们的名字准备私底下去她们家里重新问话。

“我也有所发现，后厨的两位侍女翠西和瑞贝卡应该都认识多姆，只是在城堡里谁也不敢说话。我出来的时候查到了，她们两明天轮完班，之后有两天假期，都会回家，我们明天晚上再去拜访她们。”

“我听管家说她们的轮班消息都在侍卫长那儿保存，你是怎么查到的？”邹末倒是有些意外，管家对他说了很多有关城堡里人员的工作方式，按照管家的说法，侍卫长放这些东西的地方，连他也是不知道的。

“那我自然有自己的手段喽，正如你的血块一样，你是怎么在管家眼皮底下拿到的？”洁妮菲轻轻笑了一下，作为警卫队最厉害的警探，这点事情还难不倒她。

回到城里和塔尔尤利娅两人接头。今天大家都有着不同的收获，就在邹末和洁妮菲在庄园寻找证据时，塔尔带着尤利娅对多姆的面包店和家里附近的邻居们的询问盘查也有了进展。从多姆的邻居嘴里知道，多姆并不是抢劫出事那天消失的，而是在抢劫的前一天就已经没有出现过，而面包店的邻居们也证实，多姆的确在抢劫的前一天在中午十二点左右就早早关门，之后再也没有出现。与此同时，另一个面包店对面的便利店店主看见多姆的面包店关门前曾经来过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穿着怪异的人，之后多姆和那个人就没见从多姆面包店的正门出来过。

于是所有的信息汇总在一起，邹末四人拼凑出了多姆消失的时间线，抢劫案发的前一天，一位疑似邪教徒的人来到多姆的面包店，然后接着就是多姆关闭店面消失不见，要么就是多姆被威胁然后被邪教徒从后门带走，要么就是邪教徒们有什么行动，连多姆也跟着一起走了。至于第二天的抢劫案发，才让这件事意外的被警卫队发现。

一切明朗之后，洁妮菲的俩色有些发白，现在所有的线索集齐以后发现多姆要么就是邪教徒之中的一员，要么就是被邪教徒绑架，两种情况下多姆的结果都不会太好，甚至洁妮菲还希望多姆是真的成为了邪教徒，毕竟这样还代表着多姆还活着。

就在四人在拼凑线索的时候，警卫队警员们又送来了从多姆家里地窖搜出来的物品。是一个小祭坛加上一尊克苏鲁的半身雕像，从祭坛上的血色来看，祭坛的主人没有少祭拜它。而洁妮菲看到这些东西的那一刻，就知道事情糟糕了，多姆确定是一位加入了伏都教的克苏鲁的崇拜者，这也就意味着当邹末他们遇到多姆时，如果多姆反抗很激烈，邹末他们是可以击杀多姆的，邪教徒人人得以杀之。

邹末看到洁妮菲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知道洁妮菲的担心，低声安慰道

“别担心，起码现在确认你的弟弟还活着，情况允许的话，我们会对他手下留情的。”

洁妮菲脚步有些踉跄的回到自己座位上，拿起水杯喝了几口水，脸上很快便恢复了血色。然后对着四人开口平静的说道：“十年前，我十五岁，多姆十一岁，我们俩的父母上工回来的路上在街道上遇到了一个喝醉了的贵族，对方马车受惊，也许真的是怪我的父母吧，让那个贵族受到了惊吓，喝醉了嘛，人脑子不清醒，于是恼怒的贵族当着车夫的面将我父亲当场打死。

或许是揍我父亲揍的太狠，因此酒醒了一些的缘故，这位贵族只是将我母亲打成重伤。本来我家以为事情这样就算了，出于不想招惹贵族的缘故，母亲躺在病床上让我们一定不要招惹贵族，让我们忘记父亲的死亡。

可是我们错了，贵族仗着自己背景大，买通了法官，胁迫了车夫，将整件事情污蔑成我父母想要打劫贵族，于是起了冲突，冲突之下他才把人打死，不仅没有过错，而且还是个勇敢的“贵族”。因为被那贵族用这样肮脏的手段泼了脏水，最后我的父母被那个狗法官判处十年刑期还要赔偿贵族的损失，这个消息让我本就病重的母亲在医院活活气死，而那个贵族还装模作样的来到医院对我们姐弟二人说他好心免除我们的赔偿。事后甚至还有记者报道夸赞这位贵族的慷慨大方仁慈，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追究真相到底如何。

我和多姆在向多个部门多个警探寻求帮助无果，于是我们都放弃了这段往事。从哪儿之后，多姆就很少会开口和人说话，包括我。他对我成为一名警探也很有意见。因为关系的疏远，这几年以来我没有发现他已经加入了伏都教，陷的这么深。我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们能明白，如果不是因为太过绝望，多姆是不会加入伏都教的，他不是疯子，更不是喜欢伤害别人的人。算我求你们，请尽量抓捕他，不要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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