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断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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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旁的街灯以比平时更快的频率闪过,靠着娴熟的车技,两人很快驶出了城市,上了通往机场的高速。
王崇明一直在超速的边缘试探着,认真而安静。
龚小娥静静地看着他的侧颜,脑海中有很多想法。譬如,坐过龙族之王开的车的人应该少之又少吧?与龙族之王开过车的人,更是……咳……
龚小娥停止了这样危险的想法,灵感迸发,虚心请教:“如果作为一个神族,要从北关去机场,会怎么赶路呢?”
王崇明将车开得像飞机还有五分钟起飞的样子。又超过了一辆汽车,依然严肃直视前方,片刻后,唇边挂上了笑容,回答道:“神族移动的时候化成原型是最快的,如果不想引人注目,用个隐形诀就好。”
龚小娥道:“是不是电视剧里面神仙能瞬移,其实是因为他们隐着身从一个地方到了另一个地方?”
王崇明道:“对于神族自带的技能而言,大约是这样的。”
龚小娥说:“还真是‘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诶。那神族飞行的时候有失重感吗?”
王崇明道:“有。但都是可控的,因为知道接下来会如何,所以有心理准备。”
龚小娥噗嗤一笑:“能不能飞出过山车的赶脚?啊我每次坐过山车,排队的时候,都好怕好怕好怕,想走想走想走,上车被安全带捆住就觉得,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但是过山车不都一两分钟吗?很快就死完了……”
王崇明道:“想体验吗?让琦王带你试一试?”
龚小娥想了想,还是说:“算了算了,金龙龙身上又没有扶手,又没有安全带,我怕无法控制自己地把他的毛揪下来。”
王崇明说:“没关系,毛可以再长。”
龚小娥踟蹰道:“还……还是不太好的亚子……”
龚小娥偷瞄了男神一眼,心说,如果男神能亲自带她飞一飞就太好了。
王崇明问她:“见到陈璐你打算怎么办?”
龚小娥想了想,道:“先把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手机挂坠拿过来,然后……”
王崇明道:“借山雀的能力抹掉她关于那个男生的记忆?”
乍一听非常有道理。杨宇豪对陈璐施加了暴力,删除陈璐的记忆能让她忘记这一切,无论是她不舍得,还是痛苦得想忘记,靠山雀的神力抹去一切都像是一种断舍离,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种一劳永逸。
但龚小娥设身处地想了想,说:“记忆多珍贵,而且也不知道这段经历对她有什么影响……见了她先试探一下,或者征求一下她本人的意见吧……”
王崇明没再说什么,关于陈璐的事情他是真的随口一问。
他心中在意的只有那奇怪的花露究竟去了哪儿,王崇明又问:“刚才吊坠……你有不舒服吗?”
龚小娥仔细感觉了一下周身,好像依然血脉畅通,脑瓜清晰,没什么不对,于是说:“好像没事儿。”
那花露着实怪异,听起来像是生在鬼界的东西,但云螭琦和鹮赤并没有感觉到鬼界的气息,只说有单纯的植物香气。
当年鹄葭消失后,作为云螭崇明,他到底在鬼界呆了多久,他自身也不清楚。那时候的他浑浑噩噩,天天守在奈何桥头,抱着几乎为零的希望等着重入轮回的鹄葭。
总之,忽然有一天,忘川河边生了一片花苞。
云螭崇明从没走近那片花海,只依稀记得那花苞似乎是粉白色。
但因他一心观察着过往的人,所以注意到了有几个因为执念太重、几乎成魔的魂消失在了花海边。
无论如何,想来那片花应当是好花。如果那片花有露,想来应当也是好露。
所以他推测,如果有露,威力是不足花自身大的,但很可能同样有吸收邪念的能力。如果将花露给邪念过重的人,失去神识后自然面对的是死亡。
龚小娥的邪念大约只有不想学习、不想考试,那这花露对龚小娥没什么作用,似乎也说得过去。
王崇明从不了解十一班学生,也未曾想过了解。但他忽然好奇,陈璐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邪念,以至于被花露影响。于是问:“陈璐是一个怎样的人?”
龚小娥回忆了一番:“平时挺贪玩,但成绩能中等吧。她男票好像很有钱,她喜欢能给她买包包的男孩子。”当初她就是因为王崇明的车比杨宇豪家的便宜二十万,推测出王崇明似乎不具备给她买包包的能力而彻底爬墙了杨宇豪。但龚小娥把这段内容生生烂在了肚子了。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王崇明面前方向盘上的汽车logo,觉得陈璐这墙估计是爬反了。
男神不仅(曾经)是龙族,是位真正的“男神”,他还很有钱。
龚小娥为何如此推断呢?因为她跟蒋西讨论过,真正的有钱人都很低调,和程意、杨宇豪那种自爆似炫富大不一样。
比如男神看似只有一辆40w的车,其实车库里那辆40w的车相邻几辆藏在防尘罩底下的车都是男神的。
她又好奇,王崇明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从她现在听见和看见的只字片语来判断,男神是自废神籍,来到了人界。大概男神已经在人界呆了好多好多年。
那么,哪怕一年就攒一点钱,似乎能买得起这样的车和云邸那样的房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等一下……龚小娥灵光一现地想,云邸集团。
龙族姓什么来着?哦,对,云螭。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将“云邸”看成“云螭的官邸”的缩写?
郑光怎么称呼王崇明来着……先……先生?似乎是个敬语?
郑光帮了王崇明些什么忙来着……送外卖?跑腿?
在王崇明面前,郑ceo是不是一向有些……矮他一级的感觉?
作为云邸集团的ceo,郑光在校运会上给十一班送外卖,圣诞节给龚小娥送礼物,元旦节给云螭彤送文件……
王崇明不知龚小娥打着怎样的小算盘,只是思索着,想来陈璐的邪念就是对金钱的贪欲了。大约最近她的贪欲被什么事情激发了,所以会长期呈现昏睡状态。鬼界的花海吸收的都是负能量,也不知道有朝一日会开出什么样子的花。
然后他听见轻轻的、“啪”的一声。
他侧目,看见龚小娥一巴掌拍在自己的眼睛上,没有松开,呈消极避世状。
王崇明担忧:“怎么了?”莫非是花露起作用了,龚小娥觉得不舒服?
龚小娥足足安静了十几秒,王崇明几乎要去抓她的手了,她才缓缓开口,声音是少见的沉重:“啊,没事……我只是忽然觉得,有时候,戴上眼镜,不是真的看得清;有时候,捂住眼睛,反而心里清明呢。”
王崇明想,莫非是花露起了作用,让龚小娥成了一位哲人?他终究伸出了手,捉着了龚小娥捂住眼睛的小手,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记得蒋西说过的么?我是你的眼。”
是的,蒋西在四海山寨生死大漂流时玩笑过。一晃,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龚小娥任由王崇明捉着手,面如死灰:“这双眼,太贵了。”
彼时王崇明并不知道龚小娥脑海里代表智商的小灯泡忽然被点亮了,只当龚小娥被今天这辆车吓的,毕竟龚小娥后知后觉是常有的事。
于是他有些内疚:“抱歉,今天是特例。”等车修好,他们就能重回普通的生活了。或者多备几辆普通的代步车,这样就能换着开了,有备无患。
龚小娥看着他,神色复杂。
他哪里知道龚小娥担心的是车?
——是车顶上扛着的整个云邸集团吶。
已经能看见机场的航站楼了,王崇明捏着龚小娥的手:“快到了。”
龚小娥点点头,暂时把对男神身家的担忧扔到了脑后。她盘算着把倒霉花露要过来,然后,对陈璐说声再见吧。
陈璐要转学了,转到s市。s市离沙岳市靠飞的都要两个钟头,以她们以前的关系,以后能不能见也难说。
龚小娥忽然也有些伤感。
这学期开始,陈璐就成了她的同·同桌,还短暂地做了几天同桌。无论是龚小娥还是陈璐,都互相把对方当做过一位朋友,进行了一些友好的交流。
人生的分离总是很突然,无论以前有恩有怨,说声再见也是一种期许。
奈何再见可以是再次相见,也可能是再也不见。
与陈璐同桌已经四个月,陈璐平日里的言语动作又浮现在龚小娥脑海里。除开在杨宇豪家的小太妹形象,龚小娥印象最深的大概就是陈璐对王崇明的花痴了。
于是龚小娥诚实道:“陈璐以前总说要推倒你,其实呢,她骚扰过你吗?”
王崇明先是眉梢一挑,似乎有些意外。接着又认真回忆一番,说:“大约没有。”
或许没骚扰,或许骚扰过。但每天出现在他面前,无论是有示好的,还是没示好的女性都太多了,所以他真是不记得。连有人上传他在街上抱着龚小娥的照片以后,每天来有意无意打探的女性也是数不胜数,他都只是微笑地回答:“对,其实我已经订婚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些照片真的帮了他大忙。也让龚小娥“被”未婚妻化。
这一切,龚小娥自然也不知道。
龚小娥靠在舒适的座椅上,两人已经到了机场航站楼前的立交桥上。沿着路标的指示,两人前往了国内出发区域。
龚小娥看着手机上陈璐发来的航班号,对照着各个入口前航空公司的指示牌,嘴里念叨:“s航……s航……s航……”
王崇明却淡淡提醒道:“前面的出租车,是不是陈璐?”
龚小娥倏地抬头,只见他们前方的一辆靠边停车的出租车后备箱处,司机正在将后备箱中的行李箱搬下车。一旁还站了个年轻女孩,不是陈璐又是谁?
卸下行李,出租车便离开了。陈璐屈膝将行李箱的拉杆抬起来,然后挎着手提包就往机场里走,却被龚小娥出声叫住。
陈璐回头,见还没来得及穿外衣就出门的龚小娥就站在她身后,轻轻带上她背后一辆沙岳市罕见的天价跑车副驾的门。夜色中看不清驾驶座上是何人。
陈璐说:“小娥……你好快呀……你……表姐送你来的?”
龚小娥忽略了她的问题,直接道:“你手机上的那个吊坠还在吗?”
陈璐趁现在龚小娥背后豪车带来的冲击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龚小娥又解释道:“就是那个,杨宇豪送给你的小挂坠。”
陈璐放下拉杆箱,将大衣内的手机掏了出来,那只小东西就在手机的一角晃呀晃。
想到之前程意给她的挂坠在她手上神秘消失,龚小娥吃一堑长一智,没有直接接过,而是说道:“那个东西,你还要留着吗?”
陈璐把吊坠拢在手心,轻轻抚摸着。昨晚的事情发生以后她甚至还主动联系过杨宇豪,不过后者没接电话,也没回短信,但她内心依然是不舍的。
毕竟杨宇豪是她中学以来交往过的最优秀的一个男生。
此刻龚小娥看出了陈璐的不舍,于是皱眉道:“难道你不怪杨宇豪?”
陈璐犹豫着,没有说话。
龚小娥激动道:“你不能原谅杨宇豪,就算你主观不愿意惩罚他,他做错了,也是个不折不扣的事实!他就像一个定时炸弹,总会爆炸的!”
陈璐有些惊讶,觉得眼前这个底气十足、立场坚定的龚小娥和以往记忆中的她有些不同。她还记得,开学那天,龚小娥刚刚变成她的同同桌,与她之间隔着柳雨笛。
那时候前后桌刚刚被分到一起,新鲜感十足,互相寒暄着、尬吹着,只有靠窗的、在教室最角落的龚小娥默默埋着头,在桌上刻刻画画,显得很自闭的样子。
是的,龚小娥总是一副自闭的样子,跟人说话的时候看着自己脚尖。她本来就不太高,也不打扮,总是驼着背,显得比她的真实身高更加渺小。
而眼前,龚小娥一改当时的一字马尾头与运动服的造型、与身上溢出来一种叫做“卑微”的气场,穿着简单牛仔裤、白t恤,看上去很冷的样子,但小脊梁挺得直直的,也毫不退缩地直视着她。
龚小娥以为陈璐的沉默是舍不得杨宇豪,于是又说:“他会对你做那种事,说不定对别的女生也一样,这种会做出这么低劣的伤害行为的男生,都没资格做个人!”
陈璐讷讷地看着恨铁不成钢、似乎有些生气的龚小娥,自己心中也乱成一团,不知应该说点什么。
于是两个小姑娘就那么在一月的寒风中直挺挺地对峙着。
这时,一位穿着机场安保制服的男子向她们跑来,又绕过了她们,直直地去到跑车驾驶座旁。驾驶座的门从里面被推开,安保便向里面敬了个礼。
随后,在龚小娥背后、陈璐正前方,王崇明下车站定,手里还抱了件大衣,微笑着对安保道:“麻烦了。”
安保将车开走,王崇明迈着纤纤长腿向龚小娥和陈璐走了过来,无比温柔地将大衣披在龚小娥肩头,又伸出手臂,绕过龚小娥的后背,揽住她,也压紧那件对龚小娥而言是oversize的男士大衣。
王崇明自然地对因为过分震惊而失去表情和所有骚话、一脸空白的陈璐道:“进去说吧,风大。”然后揽着龚小娥往候机楼走去,路过陈璐时还用空闲的那只手无比自然地接过了她的行李箱。
龚小娥和陈璐一样表情空白,却瞳孔地震地被揽着走,陈璐则是丧失主观能动性地跟在自己行李箱旁。
进了光线充足的出发大厅,陈璐的视线与思考能力似乎都被点亮,她后知后觉地惊退了两步,从一个更加宏观的距离观察,她终于肯定了揽着龚小娥的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男神本人。
这竟然是陈璐第一次,不作为一个围观群众地和王崇明近距离相处。也是万万没想到,这样的机会来临时,王崇明手中搂的是龚小娥,并且龚小娥脸上还挂着一种非常怪异的表情,似乎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以至于本来像正道的光的她一路诡异地沉默。
被男神和龚小娥陪着办理了登机牌和行李托运,陈璐依然是瞪着一双眼的状态,手里紧紧捏着登机牌和身份证。离开柜台的途中,王崇明还微笑着提示她走错了方向,出口在另一边。
难道龚小娥是王崇明的远房亲戚?但王崇明看向龚小娥那样温柔的眼神,还有那些亲昵的动作,分明就是一对恋人。
到了空旷一些的地方,王崇明勾着唇,就像这三个多月无数堂六界史课上的微笑一样,对陈璐道:“距离登机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时间很够,你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我回避。”于是按了按龚小娥的肩,然后松开,侧身准备离开。
龚小娥抓住王崇明的袖口。
她与陈璐本来也没有什么闺蜜间的悄悄话,而且她说的话在陈璐耳中好像都轻飘飘如鹅毛,十分没有分量,于是说:“还是你跟她解释解释吊坠的事情吧……”
于是王崇明站定,给了龚小娥一个安心的眼神。
转而对陈璐道:“那枚吊坠不是人界产物,会损伤人的神识,你这段时间的困乏都是因为它,所以你还是弃了它为好。”
王崇明的话掷地有声,陈璐听完,二话不说就去拆吊坠,然后交到王崇明手中。指尖碰到王崇明掌心时还像触电一般缩了缩。
王崇明则面不改色道:“谢谢。”然后收拢五指,将吊坠放进远离龚小娥一侧的口袋。
终于,陈璐凭实力在她小小年纪的光滑皮肤瞪出了抬头纹,五官夸张地放大,惊呼道:“卧槽,龚小娥,贴吧上面的照片是男神和你!?”
方圆十米内的路人都抛来好奇的视线。
看来,陈璐终于清醒了。
龚小娥尴尬地皱了皱眉,思索着此处如何使用否认三连。
她的斜上方,王崇明报以一笑,客客气气却宣告主权一般地对陈璐道:“你昨天去的三十一楼是我家,她表姐只是刚好,跨年夜来做客。”
说到此处,男神眼里出现了恰到好处的委屈与不甘,仿佛控诉着龚小娥的不愿公开:“小娥担心影响不好,把我关在房里一夜,还说那是她表姐家。”
陈璐眼睛瞪得像铜铃,断断续续道:“你……你们……在我眼皮底下……怎么好上的?”
是真·眼皮底下。
她最想不明白的是,王崇明如果能看上龚小娥,那凭什么不能看上她?回想这学期刚开始时的龚小娥还是个多么朴实的孩子,那时候若是论成绩,陈璐比她好;论颜值,陈璐比她高;论性格,陈璐比她外向。
王崇明却道:“很久以前我们就认识了,但小娥没注意到我……”在陈璐八级地震一般颤抖的注视下,王崇明卑微笑道:“所以我跟沙岳大学申请加入和北关的交流项目,都是因为小娥,希望她多看看我。”
陈璐石化了。
龚小娥懵逼了。
哪怕陈璐之前心中还有侥幸,想着对手不算强大,自己又即将成为一名贵族学校毕业生,还能挖挖墙角。而听完这则小故事,仿佛被一盆凉水从头泼到脚,最后一处星星之火也熄灭了。
王崇明一双好看的眼睛中分明只有龚小娥一人,其余的全世界都是漂浮的灰尘,真实存在着,但他并看不见。偶尔落地的灰尘还会被男神给扫走。
陈璐心里五味杂陈,一腔羡慕嫉妒恨最终化为一丝苦笑:“龚小娥,你真幸运。”
王崇明眼里却柔成了春水,纠正道:“是我幸运。”
王崇明脸上分明写着:我在努力成为配得上小娥的人,而其他人不用努力了,怎么努力也配不上我。
龚小娥眼皮跳了跳,最终送了陈璐一碗现煲的鸡汤:“命运一定已经帮你写好了属于你的优秀对象!你看,我这样的歪瓜裂枣都能被男神看上……你一定会遇见比杨宇豪更好的。”
王崇明站在龚小娥身侧,龚小娥看不见他的神情。但陈璐在龚小娥正对面,能清清楚楚看见王崇明的表情变化。
此时不只是勾起的唇,男神眼镜似乎都弯了。看上去不再是官方的假笑,是在觉得龚小娥刚才对自己的称呼不错。
陈璐安静了一阵,最后也笑了,并且是叉着腰,大笑三声:“哈!哈!哈!龚小娥你牛啤!借你吉言啦!”
将陈璐送到安检口时,陈璐忽然抱住了龚小娥,王崇明在一旁无言注视着。
紧紧拥抱了许久,陈璐终于放开,拍了一把龚小娥的肩,道:“你穿着男神的衣服,四舍五入我就是抱过男神的人啦!”
龚小娥嘴角抽了抽。
然后陈璐闭了闭左眼,给龚小娥送去了一个wink,神秘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龚小娥后知后觉地头皮一麻,这才反应过来她忘了这茬。
过了检票通道,陈璐回头喊道:“小娥,谢谢你!”
过了安检以后,陈璐走到自己的登机口边,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了。
作为一名合格的低头族,陈璐每天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和手机在一起,所以百分之八十的时间也都能感受到那枚挂饰在手机的一角摇摆。
忽然没了那样的感觉,竟然有些不习惯。
但仅仅是一枚手机挂饰而已,很快就会习惯了,陈璐心里清楚。
相册里杨宇豪的影子太多,陈璐干脆清空了相册,又清空了短信,最后将通讯录中的杨宇豪拉黑。
不管她的他还在多远的未来,她现在都能十分静心地等了。
她没发现,落地窗外停了一只小肥啾,静静地看着她删完了信息,最后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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