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Part0.幕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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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th
他幻想了一千种搭讪的方式,潮湿的掌心,不安分的手指,显然他更需要一架钢琴来帮自己镇定下来。或许他的终生伙伴——哮喘病,可以轻而易举的帮他度过情窦初开外加一见钟情的难关。
只是看见子珺离开的背影,呼吸就变得如此困难,如果与她面对面,岂不是会死过去吗?这么丢脸的事绝不可以做,与其这样,倒不如就远远的看着她的背影好了。他又开始想念家里的钢琴了,一串音符突然浮现出来。父亲说的没错,爱情会创造奇迹,就连灵感也会随之而来。
“路儿,你看什么呢?”
段枫带着满身疲惫向儿子走过去。
“没,没什么。”
“你的谎言已经写在脸上了。”
呼吸又像被什么捏死了,段明路憋红了脸,他绝不会将爱上叛逆少女的事告诉父亲,因为他很清楚父亲的控制欲有多疯狂。
“你的药呢?”
段枫只有在儿子犯病的时候才会显出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慌张。段明路躲开父亲关爱的手,佯装着拿起地上的背包。
“没事,我很好。我回家练琴了。”
段枫将手收回来放进口袋,这里才是最安稳的地方。
“好,注意安全。”
那串音符又跳出来了,段明路加快了脚步,爱情的眷顾可不是天天有,灵感的青睐也像是偶然邂逅流浪凡间的爱神,她会告诉你爱情其实不过是场博弈的棋局。你用哪个颜色的棋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资格与对手对面而坐。
27th
未命名的乐章中藏着难以启齿的心事,时缓时急,黑白琴键交相辉映。不安分的音符挑逗着豆蔻朦胧的心,他忍不住想再去那里与她邂逅,可是勇气呢?它好像走丢了,就在那个步履匆匆的路口。
甚是不巧,路口有面善于揭晓谜底的落地镜,大头皮鞋,黑色绒布裤子,袖管挽到手肘的老旧藏蓝色西装,还有险些压弯肩膀的土黄色背包。比起她清新脱俗的飒爽,他更像务工难返的苦命人。
手指突然飞速移动起来,音符仿似着魔般癫狂。夜莺知晓他的不悦,在乐曲戛然而止时振翅远走,临走时瞟见他倒地挣扎着,苍白修长的手指胡乱摸索着哮喘药。
夜静人息,所有的躁动都被抚平了,他也如此。
28th
从那间背离现实的实验室回到孤儿院,子珺总觉得孤儿们的笑脸是人造的。他们冰凉的小手不过是廉价的硅胶,远不比血肉亲近可人。
“你最近好像很讨厌他们。”
“你不觉得他们的笑容很假吗?”
“老了,眼睛不好使了。看不出那么多门道,就觉得他们一直是那么吵。”
“眼不见心不烦吗?”
“我倒是能听得真切,心静就不烦。”
“第一次听你说出这么深刻的道理。”
“不饶人的嘴,心里定有鬼。我好歹也熬了几十年,浅显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心里的鬼一旦住下了,就没打算走。”
“你不觉得这院子里少点什么吗?”
“少点儿人气。”
“老周那家伙爱财命短,这一走把他那二胡声也带走了。这玩意儿听惯了,就上瘾。”
“老了老了,还这么喜欢撒娇。”
“找个会弹琴唱曲儿的来解闷儿,兴许你的鬼就不见了。”
“那一定是葬魂曲。”
29th
衣袖盖住了手掌,幸好黑色是永远的流行色,然而老旧的款式就显得命悬一线了。段明路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西装上的线头,他可不想在与子珺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上留下遗憾,之前那件藏蓝色西装已让他颜面尽失。
临出门前他又翻看了一遍母亲的日记,上面记录着她与父亲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这件黑色西装一定会给他带来好运,就像当年父亲用它给母亲留下了美好的印象一样。既然所有东西都可以传承,那爱情一定也可以。
云海屋孤儿院,眼前的招牌扭曲旋转起来,心悸难当。心从胸膛呼的涌了上来,把嗓子眼堵得死死的。他伸手摸了摸包里的哮喘药,深呼吸着走进了院子。
“你就是段枫的儿子?”
子珺的话语同样飒爽冰寒,段明路慌张的眼神不知该置于何地。
“啊是蒋叔叔让让我来教孤儿们弹琴”
子珺斜目睥睨,董婆躺在摇椅里悠然自得。无论好意还是阴谋,她都觉得很别扭,好像身上的衣服变成了透明的一样。
“嗯,你有什么事就问董婆,她以后是你的主子。”
董婆笑眯眯的看着愤愤离开的子珺,又看看呆立原地的段明路,对他摆摆手,说道。
“别怕,那姑娘人善,就是脾气有点大。”
段明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双眼望着子珺离开的长廊好久。黑色西装似乎并没有起到预期的作用,要是母亲还在的话就好了,他可以向母亲请教一番女人的想法。可现在他只能在母亲的日记里寻找些微不足道的线索,以此来生搬硬套在子珺身上。
“董婆,子珺总是这样吗?”
“要想了解一个女人,那就必须主动去试试才知道。”
段明路迟疑片刻,问道。
“我的房间在哪里?”
“二楼,挨着子珺的房间。”
30th
琴声总在午夜响起,这并不是他的错,要怪的话只能怪灵感总在午夜造访。每逢此时他就会弹得特别卖力,所有的情感都在乐曲中翻腾雀跃,隔壁的女人可能也会为之倾心,他在幻想的世界中自以为是的为她举办了一场盛大的音乐会。可他绝对想不到听众会带着忍无可忍的愤怒猛击房门,四目相对。
“你非要在别人睡觉的时候显摆你的本事吗?”
段明路微微一怔,他不知该作何解释。显摆吗?的确有这样的成分,但他并没想到会点燃子珺的火药桶。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直都是一个人,有些疏忽了。”
也是被孤独围剿的人吗?同类的相吸性令子珺收敛了气场。
“董婆和孤儿们都需要休息。”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你刚刚弹的是什么曲子?”
“还没取名字。”
“听着还不错,像是说不出口的心事。”
子珺说完就回房了。段明路心中狂喜,已迫不及待的敞开了心门。
31st
呕吐与眩晕都不太友善,致使子珺总会看见一些幻象。空中的花园,飞翔的海豚,还有藏在花丛中的背影。她怀疑是那些冤魂亡灵降下的责罚,她只求海生别对父亲下手,她可不希望黄泉路上与父亲同行。
又来了,她扶着洗漱池呕吐不止,手指快要刺穿坚硬的大理石。突然有双手轻轻的落在她的后背上,惊觉转身,段明路忧心忡忡的看着她。
“你还好吧?”
子珺轻言冷笑。太讽刺了,明明是恶魔的子嗣,却顶着一副单纯天真的面孔招摇过市。怕是连目光如血,满身隐晦厄运的乌鸦都被他骗了,否则它们的叫声早就将这个家伙虚伪的外表震得粉粉碎。
“如果不见到你,我会更好。”
他不为子珺的话感到悲伤,也不为她推开自己善意的援手感到悲伤,更不为她默然离去的背影感到悲伤。既然所有的悲伤都不成立,那他才应是最快乐的,不是吗?
32nd
如果不是坐在子珺床边长吁短叹的人带着听诊器,她还以为他是个厨子。可实际上他就是个厨子,不过那是在人们得知消除记忆就可以斩断病根,并为之癫狂以后,以前他是名远近闻名的医生。
“我家小姐的病不打紧吧?”
“没什么病,就是怀孕了,只是身子有些虚,吃些补品,静养就好。”
送走了医生,董婆回来时看见子珺坐在镜前梳妆打扮,精气神倒也恢复了几分。相比以往像是换了个人,如此欣喜也只有子珺自己明了。
“先生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
“你只要还没老糊涂就应该明白这个孩子对我有多重要。”
“可在先生看来,他就是个野种。”
子珺摸了摸肚子,幻想着可以堵住尚未成形的胎儿的耳朵。
“父亲会承认这个孩子的。”
“但愿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等待,已成了时间仅存的意义,他一定会回来,她对此坚信不疑。
33rd
夜深人静,琴声又不合时宜的响起,但没有先前那样激烈亢奋,似蜻蜓点过的波纹般恬静,只那迷糊的蛙乱了方向,向着荷叶深处寻了去。
年轻的背影全神贯注,摇曳的烛光斑驳有序,侧颜忽明忽暗。虽然旋律很难展示出完整的灵魂,却可以将其丰盈到光芒四射。即便在停电漆黑的夜晚,他的光早已冲破虚掩的房门,溢满了整座孤儿院。
烛光映照着子珺的身影微微晃动,如同她的内心一样波澜起伏。犹豫片刻,她宛如狡诈的凶手,轻轻推开了门。盘子里的牛奶还冒着热气,段明路看着凭空出现的子珺不知所措。
他心中暗忖,自从前些天那个厨子来过之后,子珺就变得异常温柔。足够的证据证明了她只对自己这样,对待孤儿们还是严声厉语。这让段明路不得不相信是自己的琴声俘获了子珺,尤其是琴声中真切的情感。
“牛奶对睡眠有好处。”
“对不起,我又吵到你了。”
“不会,我越来越喜欢你的琴声。”
段明路端着牛奶的手微微颤抖,幸好玻璃杯没有碰到牙齿,否则那声响一定很丢人。
“可以教教我吗?”
“当当然。”
二人在钢琴前并排落座,阵阵体香暗暗催动着年轻火热的躯体,他竟有些恍惚。仓惶凌乱的手显得有些鲁莽,子珺连忙将手缩了回去。
“对对不起。”
黑色旗袍也跟着别扭起来,身体终归是最诚实的。
“没什么,早点休息,明天见。”
夜,重新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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