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Part1.翻转的夏花与跌宕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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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th
“果子,你快看,我的贝壳里面住着阳光。”
念一拿着贝壳对着太阳发笑,好奇心促使果子凑了过去。白纱藏影的贝壳中躲着一团光晕,七彩纹路时隐时现。
“真好看。”
果子心不在焉的应承着,在她对那个男孩浅浅的记忆中,他沉默寡言,神情淡漠,仿似游历人间的深山童子。
她隐约预感自己的命运也会像那个男孩一样,在某次出行活动中跟着一对陌生男女走进那幢大厦,从此再也见不到念一、大壮、蒋子珣。想到此处,她甚至还有点舍不得蒋子珺。
此刻,阳光之下。念一和大壮带着一行人在院子里追逐打闹,嬉笑的脸上没有半点忧伤。
“果子,我们来捉迷藏吧。”
大壮嬉皮笑脸的凑到面前,汗珠顺着侧脸划出两道痕迹,呼哧哧的不知疲惫。果子点点头加入他们的游戏,她依稀记得那个男孩也曾紧闭双眼站在墙根从一数到一百,现在怎么就没了呢?
“果子,你发什么呆啊?大壮快要数完了。”
念一催促果子赶紧找地方躲起来,心不在焉的果子跟着她钻进了旧物储藏室。果子低声说道。
“念一,那个男孩不见了。”
大壮的身影刚从他们躲藏的不远处晃过去,念一此时神经紧绷,丝毫不在意果子的话,连连摆手让她安静点。
“哈哈,抓到你们了。”
念一沮丧的站起身,埋怨着果子。
“都怪你说话,让他发现了。”
“念一,那个男孩不见了。”
“我知道,你烦不烦啊。每次回来都会有人不见,有什么稀奇的。”
果子呆立在原地,大壮还招呼着她赶紧开始下一局。果子突然喊道。
“可他前几天还和我们生活在一起,难道你们就一点都不在意吗?”
周围孤儿们的目光冷漠到不能再冷漠,果子在他们眼中已成异类,因为她永远都学不会“仿人做事”这条浅显的规矩。
21st
熟透的桑葚掉在窗台上,拿起时会留下晕开的紫,难擦洗的很。
果子走来走去,她在回想那个男孩的床在哪里。从阴暗处跑到明亮处,又从明亮处跑回阴暗处,接连几趟始终没能找到那个男孩的床,她变得焦躁难耐。
精疲力尽的果子靠坐在床架旁,凉飕飕的感觉从脖颈延伸至后背。她放弃了,喘吁吁的声响撞破了宿舍的宁静。
她强迫自己跟着环境安静下来,起身走向自己的床,沿路认出了念一的床,大壮的床,还有其他伙伴的床,她甚至能记起每个人的长相和特点。
爬到上铺,果子抱着床头的洋娃娃失声痛哭,她记起自己从未真正关注过那个男孩,即便现在把床摆在面前,也未必能一眼辨认出来,这令她心惊胆寒。忽而发现,原来自己竟也是如此冷漠。
抽泣之声藏在被子里,她觉得要是大家能多关注些那个男孩,他可能就不会被送走了。就算会,也不会这么快被大家遗忘。那个男孩是孤独的,迫不得已,自己也是。
22nd
晚饭时,蒋子珺注意到果子的座位上空空如也,她没有询问任何人,径直来到宿舍。夕阳余晖不至于让整间屋子被黑暗霸占,高跟鞋稳而清脆的响声在屋中撞来撞去。
“为什么不去吃饭?”
果子惊觉起身,她想不到警惕性被忧伤拉到了最低值。双眸中暗含着惊惧,口中结巴的答道。
“我我这就去。”
果子慌忙从上铺蹭下来,胆战心惊的坐在下铺的床边穿鞋。蒋子珺坐在她身边,问道。
“今天为什么在院子里大喊大叫?”
果子的手僵持住了,她没想到失控的情绪会被蒋太太逮个正着。
“没没什么。”
说罢,连鞋带都忘了系,匆忙向门口走去。
“那个男孩名叫范家洋。”
听到蒋子珺的话,果子停住了脚步。她转身看见蒋子珺坐在床边望着窗外,余晖残影在她微驼的背上勾勒出一道昏黄的弧线。错目惊觉,宛如孤寂老妪。
“您还记得他?”
“他是少有的,带着名字来到这里的孤儿。毛茸茸的大眼睛里藏着不少秘密,微笑时的酒窝里装着他不愿讲的故事。他很少与别的小朋友嬉笑打闹,大部分时间都会找个安静的角落看书。”
果子慢慢向蒋子珺又靠近了些,此时蒋子珺在她眼中如同快要破茧的蝶,她的声音又真切了几分。
“我曾猜测他是不是因为性格孤僻才被遗弃的,但与他对视时,会看见一汪平静的泉水,清澈透明。后来我也就不再猜测了,过分的猜测肯定会污染了他的纯洁。”
二人四目相对,果子看着蒋子珺的双眸,忽感陌生。以往承载严苛的眼睛,此时竟温润如玉。
“您很爱他,对吗?”
蒋子珺听闻此言,脸上带着浅笑,又好似挂着些无奈,年幼的果子捉摸不透。片刻,她柔声说道。
“来到这里的孤儿都是我的孩子,我学会爱他们。但当命运强行将我与他们剥离开来时,我也学会了逆来顺受。”
果子走过去轻轻将小手放在蒋子珺的手背上,直觉告诉她这样做会令蒋子珺舒服一点。蒋子珺轻抚果子的脸,如同猛兽舔舐伤口般轻柔。
“都逃不过的,我和你们一样都逃不过戏弄。”
果子难以表达深藏的欣喜,但十分庆幸蒋子珺和自己一样,没有忘了那个叫范家洋的男孩。她此刻迫切的想要见到那个男孩,想亲口告诉他,‘其实你并不孤独。’
23rd
果子还是不敢刻意接近蒋子珺,她那强大的气场依旧是面悬着钢针的墙,那些钢针随时都会射向不知好歹,意图靠近她的人。
虽然如此,蒋子珺的形象还是在果子心中发生了180度的转变,依旧严厉苛责的外表下藏着柔软的心。她不像蒋子珣那样内外兼柔,好似美味的奶油蛋糕。
蒋子珺更像是熟透的荔枝,喜欢将丰润甘甜的果肉与汁水藏进坚硬的外壳。也只有懂她的人才配品尝,但稍稍用力就会咬破包裹在甜美果肉里的核,苦涩难忍。
果子渐渐明白出行活动那天蒋子珺为什么会带着黑面纱。在蒋子珺看来被命运强行剥离开来的羁绊就如同殡葬仪式上被下葬的棺椁,她虽然是观礼者,但她的一部分也随之被埋进了泥土,随着时间渐渐腐坏。
24th
厚实的阴云裂开一道缝,里面藏着阳光,冥灰色的天空中只有那里最亮。持久连绵的阴雨天气像是絮絮叨叨喃喃自语的老婆婆,没人知晓她口中的故事从哪里开始,又会在哪里结尾。
下雨的日子,孤儿院取消了一切室外活动,蒋子珣带着小朋友们在室内做游戏。果子得到了蒋子珺的特许,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路过的人都会看见一个光头带纱布小姑娘捧着童话书坐在高低床边,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好奇。不知是怎样的情节会时不时牵动她温润粉嫩的嘴角,又是怎样的转折会在她眉梢眼角添上多余的泪珠。
每个童话故事都带着疗愈的光住进了果子的内心,当她露出微笑时便开始不遗余力的驱赶着阴霾,当她落泪时则更坚定了内心的善良。合上书,她心满意足的看着穿梭于枝叶间的雨线,忽明忽暗。
“果子,妈妈叫你去吃饭。”
念一看着窗边的果子好奇,凑过去也看着窗外。
“你看什么呢?妈妈叫你去吃饭。”
果子扭头笑着问道。
“念一,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对吗?还有大壮,还有那么多伙伴。”
念一脸上游离过一丝落寞,低声说道。
“大概会吧。”
果子突然拉起念一的手说道。
“一定会的。童话里的主人公最后都会和最喜欢的朋友快乐的享受余生。”
窗外的雨似乎是停了,又好像没有,水洼里的波纹深深浅浅,终归趋于了平静。
25th
太阳终于休息够了,一大早就跳出乌云,普照万物。蒋子珣在院子里晾晒这些天阴湿的被褥,蒋子珺捧着一封加急信坐在树下的秋千上。
“姐,谁写的信啊?”
“没谁,我有些倦了,再去睡下。早课就麻烦你了。”
蒋子珣漫不经心的拍打着被褥,疑惑的看着蒋子珺离开的背影。黑色旗袍将她的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单薄纤细,弱柳扶风。眨眼间她已飘进了走廊,高跟鞋的响声显得既突兀又矛盾。
蒋子珺回到房间将门仔细锁好,又搬来椅子抵住门把手,紧接着将窗帘拉好。就着床头微弱的灯光,她又拿出了那封信。
“子珺:
见字如面。数载未见,一切安好?再等一段时间,我就回重文市接你。届时,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周海生”
寥寥几字,轻易将蒋子珺止水的心搅闹的惊涛骇浪,就好像他们初见时的情景。年轻炙热的眸子碰撞的一刹那,就已注定了终生的情劫。
如今,二人天各一方,面对周海生的来信。蒋子珺很难相信这个人还活在世上,她怀疑这是父亲蒋宏涛精心设下的卑劣的陷阱。可就算是陷阱,此时的自己又有什么价值,值得蒋宏涛如此大费周折呢?他满可以出现在这间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宣讲他那一套刻板跋扈的真理,最后再使劲抡响父权的皮鞭。
蒋子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假如周海生真的还活着,那蒋宏涛一定会怒火重燃。她慌张的将信揉成一团,随即翻找出打火机,她要烧掉这封足以致周海生于死地的信。
火苗吞噬信纸的瞬间,蒋子珺泪流满面,随即把火踩灭。她舍不得信纸上爱人的味道,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将其贴身安放。湿润的双眼又在字里行间寻了遍爱人的身影,海生二字如同骨缝里的刺,戳的她生疼。
“姐,我进来了。”
蒋子珣在外面使劲晃动把手,焦急的拍打着门。
“姐,你在里面干什么呢?快开门。”
蒋子珺慌张的将未燃尽的信纸揉成一团扔进床下,胡乱涂抹下脸上的泪,强制将神情恢复到以往的冷漠。她挪开门口的椅子,打开门看见门口神态紧张的蒋子珣。
“有事吗?”
蒋子珣看着她微红的眼圈,柔声问道。
“姐,你没事吧?”
蒋子珺转身掩饰着脆弱的痕迹,冷声说道。
“你打扰到我休息了。”
“父亲来了,在外面等你。”
蒋子珺忽感一阵眩晕,如此神速,绝非巧合。父亲二字可比那封信要沉重许多。她扶着一旁的椅子,强压着不安分的心脏,故作镇定的说道。
“知道了,我晚些去问候父亲。”
话音刚落,走廊里响起一阵咳嗽声,紧接着有人说道。
“不必了,我来看你。”
忽闻此声,蒋子珺全身颤栗,她不想再看见那张不近人情,刻薄寡义的面孔。而他此时已出现在门口,对蒋子珺展露出了慈爱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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