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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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的天气很闷热。
艳阳早已被乌云遮掩，有风吹过，很凉飒飒的。
风中夹带着大雨降临前特有的味道。
月黑风高，杀人夜。
细雨扉扉，亦是杀人的好时机。
因为雨，可以使人冷静，出手就更加娇健敏捷。
汴香楼外，下着蒙蒙细雨，热闹非凡的长街只剩几个佝偻老人在踟躇而行。
陆曜想离开，可惜迟了几步。
长街中有一队人在疾行，彼此头戴笠帽，身披蓑衣，腰畔悬着㕍翎刀。
细数之下，有三十人，目光皆奕奕有神，冷脸肃杀，宛若十五尊杀神一样。
蓑衣遮裹着的是一身紫蟒服，是朝廷禁卫军的服饰。
他们的脚步很轻灵，但行走速度很快，脚踏在水面上仿如蜻蜓点水一般，让人分不清是雨滴还是脚步声。
他们的领头早就到了汴香楼的对面。
是一个年轻男子，他没戴蓑笠，长身玉立地负手站在屋脊上。
一袭红色蟒服，风雨不侵，细看下会发现，他的身体泛出一层气罡，将风雨给阻挡了。
他叫上官天佑，官拜禁军副统令，御前一品带刀侍卫。
可他的武器并不是刀，而是一把软剑。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实属令人羡慕。
可若你知道他乃是上官家族的嫡系子孙，就释然了，他的爷爷就是武候上官雄，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武候王。
三十个训练有素的禁卫军将汴香楼前前后后都包围得严严实实。
突如其来的变故，陆曜只好坐在座位上静观其变。
“是宫中的禁卫军，旋风四煞究竟做了什么大案，竟然惊动了禁军！”段长卿喃喃细语，也叫陆曜不要妄动，静静的看戏就行。
上官天佑从屋脊掠下，身手飘逸致极，更快到极致，没人能看出他何时走进了汴香楼的。
“禁军办事，谁敢乱动，杀无赦！”
上官天佑的声音很冷，不带一丝感情。
刚才还热火朝天的酒楼，瞬间就冷了下来。
禁军两字当可令人闻风丧胆，是权威与杀戮的代名词。
陆曜用眼角偷偷斜视了一眼上官天佑，见其长得微胖，背负双手，威风凛凛，一双虎目更是不怒自威。
那旋风四煞见此，脸脸双觑，同时伸手摸住剑鞘，彼此虽神情肃穆，但八只眼晴在溜溜转动，皱眉眨眼。
他们是坐在窗边，这是他们的习惯，因为能第一时间逃跑。
可惜，窗外的退路早被十个禁卫军堵住了。
“冲出去！”一人发号施令，持剑立身向窗外蹿出。
他的动作也很快，很疾捷。
可前身刚透出窗外，他就不动了。
死人的确是动不了。
上官天佑的剑比他的动作更快，剑从腰间抽出，到寒光一闪，旋风四煞之一的他就死无完尸，身被立劈而开，一分为二。
血没有溅飞，只流淌在地板上，血腥弥漫在空气中。
陆曜见此，冷汗涔涔，寒毛倒竖，肚子痉挛，忍不住就要把刚才吃下的食物吐给出来，他平生第一次如此残忍可怖的事情。
剩下的三煞不敢迟疑，紧接着向窗外冲出，长剑出鞘，准备殊死一搏。
这次上官天佑并没有出手，因为他发现这四人跟本不配他亲自出手。
只听窗外三声惨叫响起，便又安静了下来，
一名禁卫军走到上官天佑身前，单膝跪地，躬头作揖道：“启禀大人，是旋风四煞！”
“哼，杀这种垃圾，当真是弄脏你们的刀。”上官天佑冷声说道，微一挥手，让其退下。
他冷眼扫视一周，将剑纳入腰带之中，右手双指并拢，指着道：“你这桌，这桌，这桌。”又指这旁边的两桌客人，道：“还有这两桌。”
“还有楼上的人，统统给本王滚。”
闻言，汴香楼的人如获大赦，慌忙惶恐地向门外涌出。
陆曜被吓得浑身哆嗦，哪还敢在这逗留。
“有麻烦了，陆兄弟。”段长卿担忧说道。
“有什么麻烦？段大哥，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吧。”陆曜急切说道。
怕死的人，总是溜得很快，汴香楼的客人眨眼间就只剩下陆曜俩人。
不是陆曜慢，他还要顾及段长卿。
“两位，本王有让你们走吗？”
上官天佑他并不跋扈，但他狂，与生俱来的狂，上位者独有的狂妄。
陆曜怔住了！
上官天佑走了过去，自己掫了一张凳子，就坐在陆曜的旁边，像是熟悉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拿起装有曲酒的酒壶，仰起头将酒倒进嘴里。
“这种酒太难喝了，难喝得要死。”上官天佑说道，很是厌弃的样子。
上官天佑要比陆曜年长几岁，风茂正盛。
陆曜虽然不忍看到残忍的事情，但他不畏生死，更不怕强权。
“大人，我们犯了法？”陆曜盯着上官天佑问道。
上官天佑摇了摇头，说道：“你好幸运，本王今天不想见太多的血腥之事，以往敢盯着本王说话的人，现在都是残废之人。”
“陆兄弟，坐下，闭嘴。”
段长卿叱了陆曜一声，想看看上官天佑的葫芦里究竟想卖什么药。
“阁下就是快刀段长卿吧？近年阁下的号在江湖中响亮得很。”上官天佑对着段长卿问道。
“不错，正是区区在下。”段长卿不卑不亢地说道，虽然功力尽失，还变成了现在这鬼样子，不过他身上的豪气还在。
“听说你的刀很快，出道以来，从无败过。”上官天佑说道。
“哼，如果你想找段某比划比划的吧，那就来迟两天了，现在段某的状况，连啊猫啊狗都能虐死在下。”段长卿说道，略带悲怆。
“可惜…”上官天佑的话被打断。
“的确可惜。”段长卿说道，他宁愿和上官天佑来场生死决斗，也不想如今这般苟且偷生。
上官天佑笑了笑，笑得很邪魅。
“可惜本王这次并不是为你而来。”上官天佑说道，将目光转向了闷闷的陆曜。
“本王是为他而来，也不是专门为你而来，只是顺路经过，碰巧也让本王得知这种事情。”上官天佑看着陆曜。
段长卿一阵错愕，愣住了。
陆曜也同样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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