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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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下楼的时候,和诗意擦肩而过。
他的打扮和学生完全不搭边,今天放假,校外人进来并不奇怪。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诗意回头看了他一眼,背影即将消失的一刻,他似有所感,回了下头。
诗意立马收回视线。
空旷无人的楼梯间内,女生蹲靠在角落里,两侧的短发盖住了小半张脸。刚刚和男生的一场对话,像是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还能起来吗?”诗意走过去,问。
女生慢慢地抬起头,看着诗意,有些怔然:“你怎么在这?”
说完,她愣了下,觉得不对,又急忙补充道,“抱歉,我没别的意思。”
“没关系。”
诗意以为她只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难堪。
“需要我扶你吗?”
“不用了。”
她道了句谢,然后借着墙面站起身。
“我记得你,”诗意说,“前几天问错过饭卡。”
“嗯。”
诗意随口一问:“吵架了?”
女生轻轻牵了下嘴角:“算是吧。”沉默了一瞬,又说:“我叫楚锦媛。”
“哦。”
“我知道你叫诗意。”楚锦媛笑,态度友好地解释道,“听同学说过,我们班还有人暗恋你。”
诗意不喜同人打交道,更何况她和楚锦媛不算熟识,对方的话让她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最后只淡淡一笑。
她说:“楼下还有同学等我,我先下去了。”
楚锦媛是个有眼色的,她也意识到自己今天的话有多不合时宜,低声又说了抱歉。
两人道别。
楚锦媛背倚着冰冷的瓷砖,指甲紧紧地扣着手心,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眼中的涩意。
付启到底要做什么,她闭上眼,隐隐有些后怕……
晚上,她给张淑华拨去电话。
因为经常要忙工作,除了一些重要的事,他们之间很少联系。
张淑华偶尔会从冯庆国那打听诗意的学习情况。
电话拨了两遍才被接听。
“喂?小意。”那边背景音很杂乱,张淑华问,“放假了?”
“嗯,今天刚放。”
“吃饭了吗?”
“还没。”
“去外面吃点东西。”张淑华说,“我还在忙,要是没什么事,我晚点给再你打过去。”
“不用,你等一会或者明天给冯老师打个电话。”
“怎么了你又?”
“你忙吧,别忘了就行。”
反正冯庆国早晚也得告诉她。
张淑华也没多想,应下后便匆匆挂断。
最近日头渐短,五点半左右太阳就差不多落山了,到这个时候,已是夜幕。
诗意凝眸看着外面,车如流水,五颜六色的灯光交相辉映,很美的夜景。她掏出手机,顺势拍了张照片,想到什么,然后打开微信列表,给左惊知发了过去。
手指轻轻摩挲着页面,后知后觉,诗意发现自己一直在等他的回复。
中间要有十多秒的时间,最后诗意扔下手机,转身去了洗手间。
洗澡花了将近二十分钟,诗意边擦头发边往外走,她走到床边,放下毛巾,用手鼓弄几下头发。
实在懒得吹。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诗意拿起来看消息,他只回了一个句号。
这人怎么突然冷冷淡淡的。
时间倒回一个小时前,摩托车绕过盘山公路,停在一家私人别墅外。
他在夜色中打量许久。
别墅是三层,仿四合院的中式建筑,园内的花草都打理得井井有条,除了室内的灯光尚还亮着,四处寂寂。
他已经很久没回过这了。
上次是什么时候…自他记事起,左霁总是忙着生意上的事,很少回家。那年他九岁,母亲欢欢喜喜地做了一桌菜,当时她笑着说:“你爸爸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今晚回来,咱们一家终于能好好吃顿饭了。”
杨静姝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嫁人以后只专注于相夫教子,从来不多过问丈夫生意上的事。
她半搂着儿子的肩膀,语气温和:“爸爸在外处理生意很不容易,等下要好好表现,不要让他失望,听到了吗?”
然而那天晚上他们母子等到了十点多,最后却连左霁的面也没见着,只被他用一个电话草草打发,理由是还有应酬,暂时走不开。
暂时走不开……
想到这,左惊知闭上眼,不由嗤笑,这种用到烂了的借口,也就只有他那个又蠢又傻的母亲才信。
穿过一条石板路,他推门进去。
保姆阿姨姓李,最先迎上来,身上还围着围裙:“惊知,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准备。”
“不用了。”左惊知淡淡地解释,“刚才在外面吃过了,您歇一会,不用太忙。”
李阿姨想到他们父子的关系,好心劝道:“先去上柱香,你爸回来了,你们好好的,别吵架。”
她从杨静姝在世的时候就在左家工作,有些事情肚子里明明白白,可她终归是个外人,没法插手。
看着当初好好的家庭四分五裂成如今的样子,其实最苦的还是孩子。她也有儿女,心里难免跟着担忧。
左惊知嗯了声。
客厅里,左霁正靠在沙发上看文件:“回来了。”
他冷哼道,“现在翅膀硬了,我是越来越请不动你了。”
左霁五十不到,若单论事业方面,他是个很成功的企业家,而在家庭里,他失败透顶。
左惊知置若罔闻,他洗了手,径直去牌位旁烧了三柱香,然后转身往外面走。
“你给我站住!”他的无视让左霁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彻底怒了,“这就是你对你老子的态度?!真是反了天了!老子就算有错也轮不到你给我摆脸子,看看生出来个什么东西!”
他随手抄了个东西就往过扔,左惊知没躲,那一下切切实实砸在了他的背上。哐地一声,烟灰缸掉在地板上,四分五裂。
“哎呦!”李阿姨一拍大腿,心疼得不得了,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没事吧你?这孩子咋那么死心眼,咋不知道躲?看着都疼…”
左霁:“这是我们父子俩的事,你不用管。”
左惊知说:“李姨,你先回屋吧。”
李阿姨看着他,又看了眼左霁,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似是知道刚才的行为太过激,事后反应过来,左霁脸上闪过一丝愧疚:“惊知…”
“打完了?”左惊知讽刺一笑,“别假惺惺地来这套,你最该愧对的是我妈。”
左霁的脸色一变。
这句话明显戳到了他的雷区。
他不停地咳嗽,气得肩膀发抖:“那…那也是我和你妈的事,你别忘了,你是老子的种,还轮不到你来指责我!看看你这些年,家也不回,在外面跟一帮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成了什么样子?”
“狐朋狗友?”左惊知听了,笑得讽刺,“那您倒是给我以身作则啊,教教我怎么安排时间,应酬应到了别的女人床上。”
后来没多久事窗东发,女人拿着一组床照找到家里,趾高气昂地要挟杨静姝和左霁离婚。杨静姝身体弱,后来因为这件事的刺激而一病不起,其实她在当时已经被检查出了白血病,左霁的出轨成了一针强有力的催化剂,加速了她的死亡。
她被推入手术室的时候,瘦得没了样子,却笑着拉他的手,告诉他不要怪左霁。
她是个可怜的女人,这一生爱得太过盲目,盲目到没了自我。
“你——”左霁瞪着眼睛,嘴唇噎嚅了许久,只蹦出四个字,“混账!孽子!”
左惊知不想再跟他掰扯,掉身出了门,左霁瘫倒在沙发上,即使头发染成黑色,却仍盖不住发根的灰白,像是突然老了好多。
“看啊,成了什么样子……真是大了,我再也管不了他了。”
他至今不怪自己,只认为是孽缘。
……
从山间到城区,十几里地的路程,夜里很凉,他却出了一身冷汗。
茫然地穿过大街小巷,左惊知不知道该去哪了。
家对他而言,太过奢侈。
摩托车停在道边,他去自动贩卖机里买了瓶矿泉水,喝到嘴里才发现是酸的,看了眼瓶身,是酸梅汁。
妈的。
手指捏紧了塑料瓶,他在心底狠狠地唾弃自己。
又灌了几口,剩下半瓶被他扔进了垃圾桶。
大脑处在极度混乱的状态,有根弦死死地绷着,扰得人心烦气躁。
左惊知从兜里摸出烟盒,搁嘴里咬了支烟,打火机在手里,迟迟没有点上。
眼眶被风吹得生疼,他真的很不想听她的话。
诗意。
这么多年,她的名字像个诅咒,让他身处地狱,痛不欲生。
诗意没打算再回过去,玩了会手机,今天一直犯困,没什么意思,十点多就准备睡了。
她光着脚去拉窗帘。打了个哈欠,余光瞥到楼下的长椅,顿了顿,像是要印证心里的猜想,连忙拿起手机按了个电话。
响了两秒,那边接了。
“左惊知。”
她唤了一声,视线没有移开,那里不在路灯的光照范围内,再加上她有些近视,看不清晰。
“有事?”左惊知问。
然后她听见了打火机的声响。
心情不好?
诗意推断出了这个结果:“你在抽烟?在哪,外面吗?”
他没说话,瞳孔倒映出窗边的一抹身影。
诗意少有的耐心,因为想知道答案,又问了一遍。
她犹豫着,轻声说:“我好像看见你了。”
许久。
那边淡淡回道:“嗯。”
默了一会,他又说:“在你家楼下。”
所以她没有看错。
诗意继续接听,趿着拖鞋去玄关处开门,往楼下走,“怎么突然过来了?”
“想来就来了。”
“…哦。”诗意舔了舔唇,说,“那你抬个头。”
她从单元楼里出来,往前走了几步,止在不远处的花坛边。
天一冷,花朵陆续凋零,到处都是枯黄的草叶,诗意方一站在那,就有叶子从树上飘下来,然后在半空中打个转儿,幽幽落地。
她连袜子都没穿,出来时只裹了件衬衫,里面是睡裙,及膝,小腿部分毫无遮挡。
左惊知抬头,怔忪几秒。
他整个人落在阴影里,连帽衫的帽子松松垮垮地扣在头上,夜色让少年的肩膀显得格外单薄。
诗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她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来多久了?”
“刚来。”
骗人。
诗意碰了下他的外套:“你身上真凉。”
本来想抱会儿的。
他说:“没让你出来。”
“想出来不行?”
诗意学他的话,来回搓搓手,往手里哈气,娇着语气,“冷死了,你说我为了见你付出多大代价,就这么跟我说话…”
“诗意。”
他忽然侧过脸,神色晦暗不明。
挺正常的两个字应是被他念得暧昧而缱绻。
诗意印象中,他很少唤她的名字。
“干什么?”
他嘴上勾着笑,别有深意道:“你也别这么跟我说话。”
“什么意思?”
“不懂?”他问。
左惊知笑着欺身过来,没给诗意回答的机会,在她耳边说了两个。
“听明白了?”
他没退开,两人还是半搂的姿势。
他睫毛很密,有些内双,双眼皮的弧度很小。这双眼,大多时候都是淡漠疏离的样子,装不下太多东西。
诗意顺势搂住他的脖子,眉眼带笑:“左惊知。”
她想亲他。
很想…
下一秒,她倾过身,唇压在他的唇上,落叶簌簌,到后来的发展有些失控,他起初甚至没有反应,任由她为所欲为,狠狠地咬他的唇。
短暂的离开,诗意看见他有些泛红的耳尖,故意玩笑道:“你是害羞了吗?”
她扒着他的衣服,微仰起脖子,想去看他的正脸,不等抬头,就被他遮住眼睛,他的眼底欲色翻涌,不想被她看见。
“怎么了?”
诗意的睫毛颤了颤,没有推开。
她嘴里还有血的味道,应该是把他咬伤了。当时心底竟隐隐升起一股施虐欲和快感,她知道,这种心理有些病态的,却不想纠结太多。
左惊知没吭声。
诗意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过好一会儿,视线才由暗转明,诗意慢慢抬手,去摸他唇上的伤口。
轻声道:“对不起。”
总不能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可真狠…”
左惊知舔了舔唇,语调里混着笑,“是得有多恨我?”
“很疼吗?”
“你说呢?”
诗意想了想,道:“可以给你咬回来。”
他挑着眉,目光直直地落在诗意身上,从额头到锁骨:“不怕疼?”
他想让她疼。
诗意说:“没那么矫情。”
左惊知可不信这套说法。
诗意的注意力还在那一处伤口上,忽然唤他的名字。
左惊知在看她。
诗意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没接过吻?”
他的反应太纯情了。
李旭也说没见他身边有过别的女生。
她又问:“那我是你的初恋吗?嗯…或多或少都会有几个前任吧?”
当开个玩笑,她倒不是真计较这种事儿。
左惊知没搭理她。
诗意耸耸肩:“你可真是无趣。”
亲密时的温热散去,风一刮,她瑟缩着,又开始觉得冷了。
后半夜她醒过一次,去客厅里找水喝,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淡淡地洒进卧室,照亮了一小方天地。
在窗台上待了一会,再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
心绪被扯动,她的视线也总不受控制往过瞥。
左惊知在她上楼后没多久就离开了,长椅上早已无人。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后来经年之久,她再也没有办法忘记那晚在无尽黑暗中凝视她的少年。
秋风扫落叶,年年复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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