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农业的发

对于古代的国家来说，农业的发展能让人民安定生活，农田多了，缴纳的赋税也就增多，国家的粮仓就会饱满，国内没有饥荒和动荡的忧虑，国外没有敌人的侵扰，国内百姓安居乐业，这几乎就是盛世，所以历代统治者都将发展农业视为“立国之本”。
  然而，来自21世纪的刘哲明白这是一个错误的策略，但在古人眼中，这却是最佳的政策。
  实际上，当刘哲开始提议在幽州推动商业，征收商税时，他的手下几乎都持反对意见。但由于刘哲有足够的威望和决断力，他一再坚持，手下们才勉强同意这个政策。
  毫无疑问，从当前的情况看，他的政策绝对是正确的！
  “文若，你知道一个人怎样才能跑得快吗？”刘哲微笑着问道。
  但他没等荀彧回答，就接着说：“只有两条腿相互配合才能跑得快，前提是这两条腿都是健康的。但如果只有一条腿健康，另一条腿萎缩，这个人还能跑得快，还能正常走路吗？”
  “在我看来，农业和商业就像人的两条腿，只有两者都健康，国家才能正常发展。”
  “重视农业而轻视商业，或者反过来，都是舍弃了一条腿，这就等于变成了残疾人。就算另一条腿发展到极致，但如果是残疾的、萎缩的，它也无法正常走路，更别说跑了。”
  荀彧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比喻，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尽管他聪明过人，也需要花些时间理解刘哲的话。
  “这关乎国家大计，关乎国泰民安，百姓安宁的大事，怎么能用人的双腿来比喻呢？”荀彧不同意刘哲的说法。
  在他看来，这太儿戏了，重农抑商是国家大计，怎么能用一个人的双腿来比喻呢？
  “错了！”刘哲摇头，继续说：“衣食住行，我们活着不仅仅是为了吃。填饱肚子固然重要，但其他方面的需求就不需要了吗？文若，你身上的衣服是从哪里来的？”
  “自然是麻布蚕丝编织的，这些都是农桑的事。”荀彧不假思索地回答，心中暗自得意，燕候，你这招是昏招。麻布蚕丝属于农桑，是农业的一部分，不是商业。
  刘哲自然看出了荀彧的得意，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再次问道：“文若，这麻布蚕丝是你自己编织的吗？麻布是你自己制作的吗？蚕是你自己养的吗？”
  “这……”荀彧语塞，这些怎么可能自己来做，当然是买来的。
  “你佩戴的玉佩是你自己打造的吗？”刘哲又问。
  “这……”荀彧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文若，商业其实早已渗透到你的日常生活中，你离不开商业交易。假设有一天，菜贩不再卖菜，樵夫不再砍柴进城售卖，店铺不再卖衣服，所有的买卖都没了，文若，你能想象那时候的生活吗？”刘哲给荀彧描绘了那样一种生活场景。
  荀彧想了想，立刻汗流浃背，这太可怕了。
  “我的意思是重视农业，但不刻意鼓励商业。”荀彧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因为鼓励工商业，人人都去经商，谁来种田？到时候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文若，你又错了……”刘哲再次笑道。
  “又错？”荀彧一愣。
  刘哲微笑道：“不是每个人都会去当商人，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当商人。读书做官固然好，但你看全天下的人都能当官吗？再说了，人都是逐利的，如果粮食价格高得惊人，不用官府劝农，百姓自然会去农桑，商人也会因利益去支持农桑。”
  刘哲拿起一杯茶，轻轻喝了一口，润润喉咙，继续说：“再说，从先秦到现在，每一代皇帝都重农抑商，但商人就能完全禁止了吗？”
  荀彧回答：“那是因为政策不对，只要政策适当，商人完全可以禁止。”
  “然后呢？禁止了，你想生活在一个完全没有商人买卖的世界吗？”刘哲微笑着说，“堵不如疏，疏不如引，人的本性有一种叛逆，你越不想让他做的事，他偏偏要做。与其让商人处于无管理状态，不如将他们纳入官府管理，保障社会秩序，防止奸商欺诈百姓。”
  刘哲没等荀彧说话，就继续说：“朝廷可以对他们征收重税，打击他们的积极性，让他们想尽办法逃税。”
  古代对商人征收重税，让他们不愿交税，想方设法逃税，导致国家损失了大量的税收。
  “逃税者，自然有法律严惩。”荀彧说。
  刘哲笑了笑，说：“只有被抓到才行，如果抓不到呢？别以为鼓励别人举报就行，只要有利益，他们就会冒险。与其这样费时费力，不如干脆承认他们的地位，对他们正常征税。”
  幸运的是，在这个时代，还不像后世明清那样对商人的偏见。荀彧虽然不赞成鼓励商业，但在听了刘哲一番话后，看法也逐渐有所改变。
  为了增强说服力，刘哲提到了他的小兴庄。
  “文若，你知道小兴庄现在的财富吗？”刘哲微笑着问。
  “彧不知。”荀彧摇头，外界很少清楚小兴庄到底有多少钱，但只要看到黑麟军，就知道小兴庄富可敌国。

  当然，不了解的人还以为刘哲坐上幽州牧的位置后，才有资本打造黑麟军。
  但实际上，荀彧知道，这绝对不是！
  荀彧心里清楚，这不是因为刘哲成为幽州牧后才有的变化，早在那之前，他的黑麟军就已经如此，尽管人数不多，但小兴庄的富裕已足以令人惊叹。
  小兴庄究竟有多富有，或许郭嘉知晓，但荀彧没兴趣打听，就算问了，郭嘉恐怕也不会透露，因为这是核心秘密。
  此刻听刘哲主动提及，荀彧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
  “文若可了解小麦液？”刘哲没有立即回答荀彧，反而提出另一个问题。
  “这个当然知晓。”荀彧点头，小兴庄产的小麦液畅销整个大汉，偏远地区甚至视其为无价之宝。荀彧在颖川是大户，自然买得起小麦液，只是数量不多，因其价格昂贵。
  “此行前来，便是想向燕侯讨几杯小麦液。”荀彧开了个玩笑，他从郭嘉那里听说，刘哲的手下能免费畅饮小麦液，这让荀彧十分羡慕。
  “文若想喝，自当供应充足。”刘哲笑道。接着他又说：“如今一坛小麦液在幽州售出价为十金，在青州冀州是二十至三十金，中原地区五十金左右，江南一百金，蜀地近两百金，塞外一坛酒能换两到三匹良马。”
  刘哲的话让荀彧倒吸一口凉气，这暴利的价格令他震惊不已。
  然而更让他震惊的还在后头，刘哲继续道：“小兴庄现有商队二十六支，每次能从小兴庄运出的小麦液，多则上百坛，少则几十坛。”
  这么一算，小兴庄的财富惊人。同时，荀彧心中感动，刘哲能将如此机密之事告知，说明已完全信任他，视他为自己人。
  未等荀彧回应，刘哲继续问道：“文若，若我不纳税，有人能奈何我吗？”
  荀彧一愣，随即摇头，刘哲的地位已是天下最尊贵之人之一，手握重权，麾下兵马强壮，除非皇帝下旨，或他叛乱，否则无人能制。
  “文若可知小兴庄每年向幽州缴纳多少税金？超过百万金。”刘哲微笑道。
  当然，这纳税是从他成为幽州牧开始的，以前刘哲可是逃税的。
  “燕侯也要纳税？”荀彧对这个数字感到惊讶，同时也对刘哲的大义深感感动。
  要知道，如今的大汉朝廷早已濒临崩溃，朝廷腐败不堪，卖官鬻爵，早已千疮百孔！
  然而眼前的刘哲，身为幽州牧，竟主动纳税，且数额高达百万金，这绝对是大义之举！
  “理应如此，我身为汉室宗亲，又是幽州牧，应以身作则，名下产业自然要纳税，为朝廷尽一份力。”刘哲正气凛然地说，反正这些钱也会用于幽州的建设。
  “燕侯大义。”荀彧起身，向刘哲郑重行礼。
  荀彧的祖先皆是汉室忠臣，他成长在这种环境中，理想自然是效忠朝廷。但如今朝廷乌烟瘴气，荀彧的理想便成了匡扶汉室，回归正道。
  可惜个人力量微薄，侄子荀攸虽在朝廷为官，但从书信中看出，他对朝廷已不抱希望。
  如今荀彧在遥远的幽州遇见一位正直大义的汉室宗亲，他感觉内心深处的某根弦被触动了。
  荀彧向刘哲拱手请求：“燕侯，彧有一事相求。”
  “文若但说无妨。”
  “颖川动荡，盗贼横行，彧想将族人迁移到安全之地，不知燕侯这里是否有合适之处？”荀彧恳求道。
  刘哲闻言，心中大喜，微笑道：“自然有，你看我小兴庄如何？如果不嫌弃，就搬来小兴庄吧。我可以保证，这里是全幽州最安全的地方。”
  荀彧对这个安排非常满意，小兴庄是刘哲发迹之地，治安必定是最好的，住在这里，不必担心强盗匪徒。但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彧先替族人感谢燕侯的慷慨，但彧的身家可能不足以支付这里的租金……”
  刘哲听到荀彧的话，顿时笑了，豪爽地挥挥手：“谈什么租金，你我乃朋友，说这些太见外了。不过我倒有一事想请文若帮忙。”
  “燕侯请讲。”
  “文若可愿助我治理幽州？有何条件尽管提。”刘哲此刻终于向荀彧发出邀请。
  这个人才，他势在必得，尤其现在他身为幽州牧，需要处理的政治事务太多，而眼前的荀彧正是治理政务的好助手，刘哲绝不可能放过！
  “彧之所愿也。”
  “彧，拜见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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