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6

我该怎么办，该怎么面对鬼杀队的队员，该怎么对那些无能为力倒在自己面前的人，该怎么面对那些一个个染着献血的残破的带着不甘神情的人们……

        或者说，你该怎样面对自己

        1

        你蹲在地上，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掌，鲜艳的颜色仿佛是刚刚那个女孩子流下来的一般

        不自觉的颤抖牵连着不齐的伤口，一抽一抽地让你感受着来自神经的疼痛

        血一滴一滴掉落在地

        渲染开的姿色像极了无惨的眼眸

        像极了每一个倒在你面前的人们身上那碗口大的伤疤

        刺眼极了

        你甚至不敢抬头去看灶门的眼睛，不敢去看那个通透纯粹的眼睛，你甚至都觉得他注视着你的样子都对你是一场无言的审判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

        你仿佛身处地狱般折磨

        你想起来了

        想起来早应该在千年前模糊掉的，遗忘掉的，残破的记忆

        2

        从记忆深处扯出来的碎片，只让你想起来那段日子里的情感，深埋在内心的一千年前的喜欢和强烈的震惊，自我谴责，厌恶感让你像是被扯着的被絮一样，杂乱不堪。破旧，漫天飞舞的棉絮扰的你一点都不想面对现实。

        你骨子里本能的胆小和自卑让你觉得在下一秒都可能与阳光背道而驰。

        师父，鳞泷老师，灶门，祢豆子，重一，珠世小姐……

        一个个面孔仿佛出现在你面前，鲜活却失了温度，他们不想与你一起，或者说你觉得你会被厌恶

        仿佛有千斤重的重量压倒在你的身上，你低着头，埋进了阴影里。

        黑暗在扯着你向下走去，诉说着你生来的卑劣不堪。

        风没有吹过来，原来连风都要遗弃你吗？

        日轮刀侧了侧身子，没有光打在上面，显得一片灰暗

        你感觉快拿不住自己的日轮刀了。

        3

        灶门闻到了浓烈的悲伤的味道，他清楚的确定，你在难过在自责在挣扎。

        仿佛月亮都不喜爱女孩，连一丝丝光都不施舍过来，蹲在灰暗里的女孩像是被遗弃在垃圾场的破旧的洋娃娃一样。

        她缩了起来，仿佛这世界只有她一人一样。

        好难受，好难受的感觉……

        拜托不要这样想啊，缘衣

        我还什么都不知道，拜托不要就这么直接把我排除在外了啊

        灶门感觉心那里堵堵的，难受的感觉在自己里面膨大浮沉，堵住了呼吸的通道。他低了低头看着女孩，一簇刘海遮了下来，月光顺着角度在灶门的侧脸打下柔和的光，推开了手里握紧的刀鞘，日轮刀顺势被拔了出来，在月光下反射着锃亮的光芒。

        灶门走上前，挡在你的面前。身子微微倾俯，顺势将穿在身上的羽织脱下，撑起被体温暖起的羽织，盖在了你的身上，包裹住了你小小的身躯。

        而后他背起箱子，握着刀，坚定不移的说着

        "她在害怕你，你一直寻求的这种关系，本身就是错误的。我不会道歉的，羁绊不是用恐惧联系起来的。"少年坚定对累说话的声音像极了那天他向你伸出手说的话

        所以，山折，要不要跟我一起

        "我虽然不知道鬼舞辻无惨为什么要走缘衣，但今天我是坚决不会让你带走她的！她是我的同伴，是我在心里下定决心要保护好的同伴！所以不会让你带走她的"

        "你这家伙，真的是吵死了。不过没关系，杀了你，再带走大人要的女孩，也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累抽了抽手里的蛛丝，蛛丝随着双手的动作改变着方向向灶门袭去，灶门一边躲着，一边抵御着。

        你听到他扬起的声音，声音如同初春的暖阳一般，让你沾满鲜血的双手不在寒冷，他对你说

        "缘衣，快走!去帮帮伊之助，我很快就去找你们"

        像是得到死缓的死囚一样，你吊着石头悬起的内心得到了暂时松懈，乱糟糟一片的大脑对外界恢复了短暂的认知。

        你撑着羽织抬起头，眼睛对焦着不远处羽织翻飞的身影。

        伤口的疼痛扯回你因害怕放空的思绪，血还在一点点的流着，从指缝处落下，你用力闻了闻，只闻到一股的血腥味。

        你想到手鬼对你说的话，它说你是稀血，不过今天看来好像和其他人的没有什么差别。

        黏腻的，温热的，带着强烈的血腥味

        "缘衣，我们还要一起走下去的"灶门挡着蛛丝止步在你面前，脚下有着长长划痕"不是吗？"

        少年扬起的发丝通着月光照进你的眼睛，带起的风牵动着披在你身上的衣摆，脸上的表情异常的认真，紧紧的盯着面前年幼的鬼，但对你讲出的话却温温柔柔还带着一丝的紧张。

        风拂过你的耳边，你听到了风的声音

        它带着所有人的期望与爱，跟你说

        “缘衣，我们在这里。起来，去帮灶门少年吧”

        不是吗

        是的，炭治郎，我们还要一起走下去

        4

        你握着刀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挥向周身笼罩着由蛛丝编制成的蛛网。累的蛛丝治成的蛛网彻底把你网在里面，让你帮不了灶门忙，也不能去支援他的另一个同伴。

        蛛丝带着红色的鲜血，异常的光滑和坚硬，日轮刀总是擦着表层蛛网而过，留不下一点痕迹。

        透过缝隙，你看着灶门稍显狼狈的躲避。蛛丝太快，太过于坚硬，让炭治郎根本没有时间调整，身上的队服早就被划的破破烂烂，身体细小的伤口有血斑斑点点的流出来。

        而且气味越来越沉重，重到你的呼吸都感觉着费力，那个叫累的鬼少年根本就没有用全力，如果他用了全力，炭治郎的结果你不敢想象。

        “道歉”

        蛛丝向着炭治郎袭去，水之呼吸的攻击只能略略的砍断不断攻击他的蛛丝，水之呼吸的攻击强度对炭治郎来说根本不够。

        你听着蛛丝划过的速度越来越快，炭治郎抵抗的速度愈发的减少，手上攻击的速度逐渐加快。

        你像是不知疲惫的击打着蛛网，强迫自己不停地实用着风之呼吸，一下两下，不行的话，就攻击上百上千下，你就不信打不破这个罩子。

        “我说道歉”少年压低嗓子说出来的话，带着阴冷“你收回刚才的话，我杀你只用一息”

        蛛线一根两根直穿过炭治郎的身体，划破皮和肉的声音在你耳内无限放大。

        “绝不收回，我没有错，错的人是你”

        怎么可能除了血缘之外的一切羁绊都一文不值，怎么可能，那这样的话，缘衣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挡在我的面前。

        炭治郎握紧手中的刀柄，硬是将身体的线拔了出来，又一次调整好姿势向累袭去。

        你听着不断传来的声响，强行压下心中的着急。现在你要做的，只有听着风的声响，配合着风，爆发出你最大的能量，打破这个罩子。然后你才能去帮助炭治郎

        累的实力远比现在表现还要强，你不能心急，要十分小心，不然这里将会是你们一群人的葬身之地。

        不可以在这里止步，怎么想都不会甘心的。

        所以，请在这里再次提高自己的能力，配合那么努力甚至付出生命的大家，一起走出这那田蜘蛛山。

        呼吸，力度，姿势，挥刀的速度快一点再快一点，腰部的力量再强一点，拜托，请一定要打破这个蛛丝笼。

        你顺着打出来一次又一次的气流，再度挥着刀攻击上去，划归的刀刃边缘带着微弱的红色，炙热的烧灼这蛛丝。

        攻击打出来的风吹起你面额上的刘海，被逼出的汗沿着脸流下，你的眼眸里好像倒影着光芒，执着又认真。

        重一跟你训练的时候讲过，女生的力气不如男生，因此他见过的许多女队员总是用技巧配合着呼吸法来杀鬼。

        但缘衣你不一样，我能感觉到你的体内有一股力量，要是能使用出来，攻击的强度一定会比现在更上一层楼。你的攻击就像是被限制住了，不要限制自己的实力，不要小看自己，缘衣，突破它。

        重一的言语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缘衣，突破它

        对，山折缘衣突破自己，不要让东西束缚住你

        你轻微的改变着自己挥刀的动作，朝着自己舒适的感觉走，一遍遍在增强着手臂的力量，顶着每一次挥去的酸痛感和呼吸的费力，在强迫自己突破上限。在你形成的锋刃之间，你好像隐约的看到了一个人影，一个在挥舞着刀的背影，他就在不远处，好像有阳光零零散散地撒在他身上

        那是什么？

        他挥刀的动作熟练和流畅，隐约的练成一个圆滑的圆圈，你看着他的背影，内心生出莫名的熟悉感，好像一个人，甚至你都感觉到他的名字都在嘴边都快说出来了，却又戛然而止。

        他是谁？

        你记不得了，或者说，你的脑海里没有他的记忆，一点都没有。

        他挥舞着日轮刀，刀刃上仿佛又火燃烧起来，在空中划着漂亮的弧度。

        你的动作不自主的跟着他走，一刀两刀，不知道多久后，你感受到了自己的刀在燃烧，从刀刃出处燃上半个刀身，刀像是有自己生命一样，纠正这你一些微小的动作，刀身的余温染上你的手掌，像是将自己的生命连接上你的生命。

        挥动着的刀带着风的爆裂和日光的灼热感，明显的感受到每一刀下去力量的增强感。

        明明应该高兴的，但你看着眼前的人渐渐要消散的时候，还是难受的想冲上前去拉住他

        不要走，拜托不要走，等等我……

        你叫什么名字，到底是谁啊？

        身影慢慢消散，你还来不及开口，刚才的一切仿佛是你的幻觉一般，原地只剩下你一个人，你拿着刀，身旁早已是被砍开的破碎的蛛网，远处的炭治郎和累还在打斗。

        但是……好真实，真实到你甚至还能听到他一步步走远的声音，走在阳光之中，走散于阳光之中。

        身体突破强度后的疲惫感和困倦感接连而来，突破的太过于奇怪，让你有一种一下子拥抱在云朵之中的感觉，轻飘飘的，一点都不真实。要不是身体的酸胀感和刀身热热的余温，你都快觉得刚才的一切全是你强烈渴望下的错觉。

        等下，想的太过投入，你忽略了周遭的声音……

        那根…那根蛛丝就快要划到炭治郎了！

        动一下，动一下啊，疲倦的身体动一下啊，那可是一心要保护你的伙伴啊，要一起走下去的同伴呐

        抬起沉重的手臂，再一次握紧刀，转身就朝着那根蛛线袭去。

        "炭治郎！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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