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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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衍宗消失的十年中,连昆山山巅通往仙宗的山道只剩断崖,唯有当年外门弟子居住的地方厚重的冰雪下偶尔露出的残砖片瓦还昭示着这里曾有过“仙人”的踪迹。
随着大衍宗重新现世,断崖上再度冰消雪融,但灵气笼罩的范围却明显小了许多,只山崖连接仙宗的那一小片山头重现春景,其余的地方依旧是严冬。现在的大衍宗如同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枯竭是早晚的事,谁做宗主都无法挽回此洞天衰亡的命运。
莫隋将天宸剑抛给原阙之后,大衍宗已经彻底分成了两支。莫隋这一支紧锣密鼓地准备迁往召阳山,而原阙和诸葛寻则在计划拿下渡魔山。
“只可惜,教莫隋耽误了十年,否则十年前那魔头星气最为黯淡,那时我们出手,何愁拿不下渡魔山?”原阙拍案叹息。
诸葛寻:“现在也不晚,沈念之说过,魔头星气复明也是最近的事,你我既然都有此意,便即刻召集弟子准备围攻渡魔山。”他说着看了眼原阙面前的晶石,带着几分不屑道,“吉时吉日不算也罢,辰星一脉倒是长于测算,可又有什么用?”
原阙:“话是这么说,可要攻打渡魔山总得有个章程,否则好似我们才分家就带弟子去寻死,如何服众?再者,我们现在去打渡魔山有个什么万一,岂不是叫莫隋捡了便宜?”
诸葛寻冷笑:“你以为你有得选吗?想要坐稳宗主的位子总得拿出点东西。拿下渡魔山,毁掉封印,灵气必然不愁,到时候自然有人认你这个宗主。反之,守着这么个灵气随时枯竭的洞天苟且偷生,就连天宸剑都来得不明不白,你这个宗主做得还有什么意思?”
他话音未落,原阙的脸色已经仿佛吞了一斤苍蝇。然而诸葛寻所说是事实,他根本无从反驳。“撺掇我夺取宗主之位时你就想好了今天吧。我早该想到,全门派上下最想找魔头寻仇的人就是你。”他质问诸葛寻。
诸葛寻淡漠地看他一眼:“是又如何,你如今还有得选吗?”
原阙捏紧了左拳,为了伪装自己是天命所归而强行封进去的天宸剑一直令他左臂隐隐作痛。他在莫隋那个庸人面前伏低做小几百年,现在又受制于诸葛寻这个疯子。等结果了魔头,他定要杀了诸葛寻!
只是各怀鬼胎的两人还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祝流云看在眼里。
看到大衍宗现世后,祝流云就放出自己的替身,趁乱混入了大衍宗内部。他的替身没有活人气息,修为收放自如,只消隐去身形,即使高修大能也未必能发现。正如十年前他出现在大衍宗弟子选拔现场时一样。
不同的是,这一次来大衍宗,他掌心里还捧着一只短手短脚的小娃娃。这个奶团子一般的小娃娃正是他替韩飞星弄的替身。只不过,韩飞星的替身上仅有她的一缕神识,不能动用道法,只是陪他来看个热闹罢了。
替身做好,叫韩飞星试过之后,她还有些不满,问祝流云为什么自己的替身像个玩具,不能像他那样变出一个真人大小的来。
“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那样会分走你一半的灵力,且无法远距离操纵。”祝流云解释。
韩飞星:“你的为什么可以?”
“因为我体质特殊。”祝流云说,“这方法是我在封印上时从道法和魔气中感悟所得,寻常人无法使用。”
原来是自己想出来的,韩飞星服了,真心实意地夸他:“你也太厉害了!”
祝流云淡然:“这有什么。”话虽如此,他嘴角却不住翘起。
一直到进入大衍宗,他心情都还十分愉悦,哪怕是听到面前这俩人讨论要怎么除掉他,祝流云脸上的笑意也没有减去半分。
“喂,人家都在商量怎么对付你了,你还笑。”他掌心的团子用力跺了跺脚。“不是说要进来找他们当年打通凡魔通道贻害人间的证据吗?我们不去密库坐在这里干什么?你是不是又瞒着我在计划什么?”
“别急。”祝流云拇指蹭了蹭团子,“自己找太麻烦,我等他们自己交出来。”
韩飞星被他蹭得站立不稳跌坐在指根处,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祝流云塞进了衣襟。“嗯?”她扒拉着他的衣襟露刚爬出来,又被祝流云给按了回去,只让她露出个脑袋。
“乖。你看着就好。”祝流云说。
韩飞星虽然心有不甘,但她一个外来人士,论经验都远远比不上祝流云这个活了一千来岁的本土老妖怪。此时连法力也使不上,还真就只能乖乖旁观。
他俩闲扯的时候,诸葛寻和原阙也没闲着,两人已经叫了各自的嫡传弟子进来,共同商议他们的除魔大计。
他们的嫡传弟子进来后就分脉系坐好了,镇星一脉在左,长庚一脉在右。其实他们即使不分开坐也能看得出来都是谁带出来的。诸葛寻的弟子大约经年累月受他熏陶,人人都是一幅随时要出去冲锋陷阵的激昂之色。而原阙的弟子们脸上更多的是迟疑审慎。
“早在闭关之前我就在凡间布下过耳目,知道那魔头如今已经不在封印上。他与封印相生相伴数百年,骤然剥离定然元气大伤,这也是他十年间无所动作的原因。依我看,我们根本不必太过忌惮他。”诸葛寻说着还给了原阙一个眼神。
原阙被架在火上,不得不接过话头:“不错。魔头贻害修仙界多年,我们多少师长友人折损在他手里,如今他伤了元气,正是我们复仇的绝佳时机。何况大家也知道,宗门根基已断,留在此地绝非长久之计,而世上能容下我大衍宗的地方非渡魔山莫属。那里离凡魔通道最近,虽然不被承认是灵山,但实际上那里灵气无比浓郁。长岭,清河,你们是去过的,应当知道我所言非虚。”
被他点名的两名弟子正在点头,就听无人处响起了几声轻笑。
“渡魔山灵气充裕不假,但你们想要,也得看有没有这个命。”祝流云轻描淡写地说着,缓缓显出了身形。他姿态闲适地靠坐在殿堂一角的躺椅上,银发从椅背倾泻下来,反射的银光将他清冷的容貌照出几分阴森的感觉。
所有人在见到他的瞬间都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步也挪不动,包括口口声声要杀他报仇的诸葛寻。
“所以,你还打算用你师姐的性命挟制我?”祝流云扬了扬手里的几页纸,诸葛寻这才发现放在案头的几页计划书不知何时被他抄在手中。
“好得很。”祝流云说着从躺椅上站了起来,一步步朝他俩走去。
原阙此时才感觉到什么叫做精神压制,祝流云哪里像是元气大伤的样子?他周身的威压竟然压得他一个化神期圆满的修士浑身战栗。很快,他就感觉到自己手不受控制地于左臂中拔出了天宸剑。
这是他第一次当众拔出天宸剑,也是最后一次。祝流云只握了握拳,原阙就举起剑照自己心肺戳去。天宸剑似乎有自己的意识,在剑尖划破他心口皮肤之后就停了下来,死命不肯再前进分毫。祝流云挑挑眉,也不勉强它,只见青黑色的魔气从他身体里涌出,从那一条浅浅的伤口灌进原阙的身体里。很快,原阙的骨骼肌肉就像是被魔气腐蚀了一般,一个大活人瞬间只剩下一张皮。那些魔气这才吃饱喝足般从他的皮囊里钻出。失去了魔气支撑的人皮从椅子上滑落,在地上皱成一堆。宗门至宝天宸剑也随即跌落在地上。
如此诡异的情形,大堂内却没有一个人惊呼尖叫,所有人都仿佛被恐惧攥住了喉咙,别说叫,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一片死寂中,祝流云这才转向诸葛寻。
“不错,还能站着。”祝流云笑了笑,正要动手,他胸口却在这时钻出个脑袋。
“诶,崔照言刚告诉我他出关了。”奶团子韩飞星刚说了句话又被他按了回去。
“正好,叫他过来。”祝流云说话间骤然出手,诸葛寻身体随即上忽然出现了一个血洞,但血洞位置开得巧妙,没有伤害心肺,对修仙人士来说一时死不了。诸葛寻闷哼了一声,捂着伤口跪了下去。他想疗伤,但很快就发现伤口处魔气缭绕根本无法愈合。顷刻,血水已经喷洒了一地,甜腥味几乎要把人熏晕。
韩飞星没看到这一幕但也闻到了血的气味,直觉祝流云又在搞事,不由问他:“你叫他来做什么?”
“报仇。”祝流云说。
韩飞星这才记起崔照言跟大衍宗的旧怨,虽然她觉得崔照言应该不打算报仇,但她也没贸然替小徒弟做决定。“我问问他吧。”
此时,祝流云毫不收敛的威压已经影响到了离他们相当远的莫隋一众。
莫隋正在给沈念之疗伤,月如素则带着亲传弟子们在外边守卫。
当威压覆盖过来时莫隋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来了。”莫隋压着声音说了三个字,没提姓名,却叫所有人都为之一凛。月如素面色紧绷,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沈念之也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莫隋给了他一个眼神,将月如素叫了进来。“我去会他,你们好生照看辰星长老。如有变故,不必等我,即刻离开宗门。”
月如素一震:“宗主?!”
“放心,大不了照他们的条件,议和。”莫隋拍拍她肩膀,从容地走了出去。拒绝了弟子跟随,孤身前往威压中心。
他生性胆小谨慎,为保住大衍宗宗主之位庸碌了一世,现下卸了宗主的担子反而可以直面现实了。即使祝流云没有大衍宗根基,宗门仍然在肉眼可见地衰退。自飞星道君之后新生代再无英才出现就是明证。
在沈念之测出“灭门之相”后,他也曾惶惶不可终日,还问过天宸剑里祖师爷留下的那一缕神魂,当初选宗主为什么会选中自己,以及如果宗门断送在自己手里该怎么办。
那一次,向来不言不语的天宸剑破天荒回答了四个字:“时也命也。”
时也命也。
莫隋面露苦笑,大衍宗以推星立宗,最讲求顺应天道。然而当年师父师祖们强行打开凡魔通道时就已经抛弃了他们宗门立身的准则,如今衰弱也是种因得果。但大衍宗众弟子尚在,更何况他们还有最擅长推星的沈念之,有他一脉在,便是传承未断,即使离开这里也算不得灭门!
几百年了,莫隋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如此轻松。他抱着豁出去的念头到了威压中心,还未停稳,就见议事厅从内侧爆裂开来。烟尘滚滚遮蔽了视线,只能闻到一股浓重的死亡的气息。随即烟尘中裂了口,一张人皮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天而降,啪叽一声摔在地上。
因为门派分裂,低阶弟子都回到了各自的山府,除了岗哨,外边没有闲散弟子游荡。但议事厅爆裂动静太大,还是引来了一批近处的弟子。身为修士,寻常尸首并不能吓到他们,可一张化神期修士的人皮就不一样了,有离得近的小弟子看清楚掉在地上的是什么以后,吓得直接跪趴在地,浑身抖得如同筛糠,根本不敢抬头看那个白发委地的人。
而他们的另一位长老已经被魔气捆成了待宰的猪,被祝流云随手扔在地上。不过庆幸的是,诸葛寻人虽狼狈,却还能喘气。
莫隋看了眼地上的人皮和人向祝流云道:“你师父提了条件说议和,我们还没回复你就上门打杀,又是何道理?”
祝流云没回答他只说了声“接着。”说罢朝他一扬手,莫隋只见一道剑光闪过,身体比脑子快抓住了他扔过来的东西。定睛一看,当场镇住。祝流云随手抛来的,竟然是天宸剑。
“你什么意思?”莫隋攥着剑,脑子都蒙了。
“你们商量太慢了,我来帮你做决定。”祝流云朝他笑笑,笑得他遍体生寒。“答应我师父的条件,你仍然好好的做你的掌门。至于你们是想留在这个破地方还是去召阳山或者别的什么山,我管不着。”
就这么简单?莫隋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过来时已经做好了死在祝流云手里的准备,没想到祝流云竟然这么好说话?竟然只杀了一个原阙和少数弟子就准备放过他们?他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诸葛寻,心中奇怪,诸葛寻才是最想搞死祝流云的人,祝流云居然只杀原阙没有杀他。“那他呢?”莫隋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祝流云瞥了眼进气少出气多的诸葛寻。“你管不着。他死不死有人来决定。”
谁?难道是韩飞星?
莫隋正茫然时,就见一位姿容俊秀的青年从外边走了过来。看容貌年龄不过二十出头,可修为已经到突破了元婴。更可笑的是,这位光彩照人的青年修士正是他们大衍宗放弃过的拥有天阶金灵根的少年崔照言。
“师兄。”崔照言见到祝流云,先向他行礼。这才看了眼莫隋,冷淡抱拳道:“莫宗主。”
祝流云踢了踢诸葛寻:“这个人从前几次三番想杀你,现在人给你绑了,你要不要杀。”
他如此说来,崔照言才发现地上躺着的竟然是他刚拜入最初的师父,当年身居高位的长庚长老。他记得当年长庚长老威严的模样,记得他即将成为长老亲传弟子时激动的心情……没想到,时移世易,两人再见面时是这番情形。
“你别教唆他杀人!”韩飞星团子终于从祝流云胸口挣扎露出个脑袋。
她这番模样打断了崔照言的满腔感慨,他惊异地打量韩飞星:“师父?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没事,这只是个替身。”韩飞星解释。
崔照言松了口气,向她点头:“师父放心,我明白的。”说罢又向祝流云劝道,“我离开大衍宗时与长庚长老的恩怨就已经了结。我不想杀他。师兄……也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免得叫师父忧心。”
祝流云冷哼一声,将诸葛寻从地上提起:“他们都不想杀你,那你就好好活着。只不过修为是不能留了。”他说着,五指扣向诸葛寻的天灵盖,要彻底击碎他神府。谁知眼看着只剩一口气的诸葛寻却在他动手前自爆经络,血水喷了祝流云一头一身。
“我以生命起誓,你将以比我更凄惨的方式死去!”他嗓音破碎,喊完这句诅咒后就哈哈大笑,“没想到吧,祝流云,你以为我要杀你?并不!我早就知道我杀不了你。我等的就是这一刻!”诸葛寻说完,话音戛然而止,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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