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另一边爱丝特靠自己年幼的外表来取得灰原雄和七海建人的信任时，黛妮卡正乘车来到了水族馆。她拉着自己创造出来的智能ai安东尼的袖子，看着他从年长的模样慢慢缩小成少年人的样子。她乖乖拉着他的衣袖，等待他给自己买票进场，就像是一对普通的兄妹一样。

        黛妮卡的视线在排队的人群中探寻了一圈，不出所料的没有看见高高的白发dk和怪刘海少年。作为两个身高近190的少年，在人群里可以说是显眼得多。她的心里微微有些失落，拉着买好票的安东尼向水族馆内移动。

        水族馆里的人意外的比想象中要少一点，也许是因为今天是工作日的关系。黛妮卡嗅着空气之中的水汽，按照场馆的地图来到了巨大的水箱前。幽蓝的灯光下，水中的生物畅游着，在斑斓的色彩下，通明的水母不断变换色彩，还有巨大的鲸鱼从鱼群之上游过。

        “要吃点下午茶吗，小姐？”安东尼贴心的问道，看着黛妮卡的眼神中有种莫名的慈爱。

        “随便买点吧，正好可以带回去，”黛妮卡点点头，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巨型水箱，模样像极了初次来到水族馆，被海底世界迷了眼的孩子。

        “那请您不要走动，站在原地等我。”安东尼学着一旁女士哄着小孩的语气说道。

        “我可不是小孩子，安东尼。”黛妮卡瞪了一眼他，似乎很是不满他对自己态度。

        “我只是有些怀念而已。”安东尼“胆大包天”的将黛妮卡耳边有些散乱的头发理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您这幅样子了。”他在黛妮卡准备开口之际立刻先发制人的先行离开。

        “真是的。”黛妮卡被他这幅作态梗了一下，小声嘟囔了一句。尽管在口头上说着自己绝对不会听话这件事情，但她还是乖顺的站在原地，静静看着眼前的游鱼。

        不一会，她的身边传来了脚步声，有一位黑发少女走进空旷的展厅，“理子酱就先在这里看看吧，我要去和杰买点甜点了。”门口有人高声喊道。

        本就安静的水族馆瞬间变得寂静，天内理子若无其事的转过头装作不认识门口的人。

        “就是你，穿着黑色校服的，梳着乡村麻花辫的理子酱！”属于五条悟的魔音灌耳依旧没有停下，间隙里还穿插旁边黑发少年的一句，“太大声了，悟。”

        “你说谁是乡村麻花辫啊！带着奇怪墨镜和刘海的你们才奇怪嘞！还有不要再水族馆里大吼大叫啊！”一旁的理子狠狠的反驳道，在气急之下声音几乎是要改过五条悟的音量。

        “没办法啊，万一没听见怎么办。”五条悟嘻嘻哈哈的回道，“谁让理子酱不回我的，啊，我太伤心了，需要吃点甜品来平复我此刻的伤心欲绝。”他没个正经的，在天内理子要吃人的眼光下，拉着怪刘海的黑发少年离开了展厅。在离开理子视线之后，他的手却不自觉的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漂亮的蓝眼睛里有些疲惫。

        “不要太逞强了，悟。”

        “老子可是最强啊，杰。”五条悟勾着夏油杰的肩膀，“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看着挚友逞强的样子，夏油杰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常人无法看见的角落里，派出咒灵看护理子的安危以减轻五条悟的负担。

        大厅里，黛妮卡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门口离开的两只dk。她回过头，重新看向水箱里的游鱼。终于等到了，还以为会错过呢。

        漫画里，并没有说明五条悟一行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水族馆，原本想着若是真的错过了就只能等着明天去守株待兔了。

        天内理子的手掌贴在冰凉的水箱上，在炎热的夏天里，这样的温度倒是能给人带来一点凉意。在幽蓝的光线下，众多颜色鲜艳的鱼群慢悠悠的顺着水流摆动鱼尾。她极少看见这样的美景，作为星浆体她总是会被各种各样的要求束缚着。

        这具身体并不完全属于自己，所以不能随心所欲的吃自己想要吃的东西。她近乎严苛的规划着自己的饮食，因为她要保护这具身体的健康与安全，所以不能受伤，不能做危险的运动，也极少出远门。还有就是保持心理上的愉悦，这具身体将要献给天元大人，不能有恶意或不满的情绪留存。

        克制这一词几乎贯穿了她将要结束的整个人生。哪怕总是反驳五条悟，不厌其烦的解释道同化不等于死亡，可她的心里清楚，被同化的自己，真的还是天内理子吗？真的还保有自己的人格吗？

        她顺着水箱里鲸鱼的痕迹跟着它往前走。“咔吧”她的脚步一顿，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她低下头，一张薄薄的照片落在地上。

        理子将照片了起来，这是一张亲密的家庭合照，看起来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她翻过面，看见了在照片的背面里的名字“请问这里有人是叫黛妮卡斯塔克吗？”她试探的询问了一声，在她前面那位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的小女孩转过头。

        “我的名字是黛妮卡斯塔克，请问怎么了吗？”

        “这张卡片是你的吗？”理子走过去，将手上的卡片展示给她看。黛妮卡看了一眼熟悉的卡片，又翻了翻自己随身的包裹，“是我的，谢谢姐姐。”她露出了一个乖巧的微笑，向理子道谢。

        两人之间沉默了下来。啊，我是该找点话题，还是往旁边走几步比较好。天内理子有些苦恼，她甚少与学校之外的人接触，身边最为亲近的也只有黑井美里。如何和别人交流，特指人类幼崽对她来讲有点艰难。

        “姐姐是叫理子吗？我刚才听见了。”

        “啊，是的。”笨蛋五条悟，就不能好好的做个人吗。天内理子在内心狠狠骂了一顿那个轻狂的家伙。

        “那么，作为理子姐姐帮我找到的东西的回礼。”黛妮卡从自己的包包里找出了一个红色的御守，上面写着平安顺遂。“这是来到霓虹之后去寺庙里求的，据说很灵验哦，就送给你了。”她珍重的将御守放到理子的手上，“祝漂亮姐姐平平安安。”

        “谢谢黛妮卡。”理子惊喜的接过这意外的御守，神情之中带着些许怅惘。平平安安……和天元大人同化之后，平平安安的人还会是天内理子吗？

        不不不，我不能这么想，妾身的存在就是为了天元大人，这么多年来，她不是一直这样过来的吗。

        黛妮卡看出了天内理子的犹豫，但显然有些话并不适合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孩子说出来，她转移了话题，“理子姐姐喜欢鲸鱼吗？”她的视线转回巨大的水族箱中的庞然大物，身旁的理子点点头，应了一声。

        “我有一位很喜欢鲸鱼的朋友，她对于海洋生物都抱有同等的喜爱。但，她却意外的讨厌来到水族馆，甚至可以说是反感。”黛妮卡的指尖点上透明玻璃，一条不知名的小鱼停在了她的指尖前，做出了像是亲吻一样的动作。

        “有些海洋生物也许从未见过大海，所以将水族箱当做‘家’，对于体型渺小的鱼类来讲，这个水族箱已经足够大了。可是呢，对于鲸鱼来讲，这样的大小就远远不够了，这看似美丽，衣食无忧的箱子是一座牢笼，锁住了它徜徉海洋的自由。”

        天内理子觉得她的话语似乎别有深意，可那个孩子的眼神却依旧是纯真的。

        “所以，要是想看海洋生物的话，我还是建议浮潜哦。”她歪歪头，认真的看向天内理子，“然后顺着水流，也许还能同海豚同游。看见这些漂亮的小家伙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感到幸福呢。”她仿佛只是简单的推荐一般，对理子说道。

        “黛妮卡。”远处，有人喊出了她的名字。是个比黛妮卡稍年长几岁的少年，模样黛妮卡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都是甜蜜的焦糖色。

        “安东尼，太慢啦。”她对安东尼抱怨着，嘴角却顺着真是的心意扬起。“我的哥哥来了，就先走啦。理子姐姐再见。”她没有任何留恋的离开天内理子，亲昵的跑向安东尼，拉住了她的手臂。“让我看看都有什么零食。”她的眼睛闪着光，闪亮亮的盯着袋子里的零食。属于甜点的香甜气息正悄悄蔓延，勾起了小馋猫的食欲。

        “只能吃一个，今天的甜品摄入量已经够多了。”安东尼从纸袋子里拿出了一盒甜甜圈，刚刚准备打开，就被黛妮卡整个抢走。

        “不行，没有甜品的斯塔克是不完整的。”她向安东尼做了个鬼脸，快步的跑开。

        被留在原地的安东尼极其人性化的叹了一口气，他向天内理子微微颔首，跟上了黛妮卡的步伐。

        完全变成了两种性格呢。天内理子想，与刚刚谈话时表现出来的莫名冷淡相比，和安东尼在一块的黛妮卡更加鲜活快乐，就像是“活”了过来，能够完全的将自己的信任全盘托付。即使偶尔的小小任性，也知道能够被包容。

        理子不禁想到了黑井美里，哪怕美里总是以照顾她的看护人自居，但一举一动都更像是家人，是亲密无间的挚友。

        浮潜啊，真想和美里一起试试看。

        如果自己不是星浆体的话，还想和美里一起去看更多的景色，想要和她一直一直在一起。

        理子收回视线，静静的看着玻璃内的鲸鱼。被隔绝在牢笼之中的鲸鱼，是否能够长出飞翔的翅膀，趁着落日的余晖，回到海洋之中呢？

        “看来小姐的心情不错。”安东尼跟在黛妮卡的左右，任由她咬了一大口甜甜圈，不过仅仅几分钟盒子里的甜甜圈就少了三个。糖分摄入完全超标了啊，他感到有些苦恼，果然在甜食限制这一方面，他还有得向jar学习。

        “因为甜甜圈的味道不错。”顺滑的巧克力酱带着微微的苦涩，恰好的中和了甜甜圈的甜腻，能在水族馆里有这样的味道，甜点师的水平还是不错的嘛。

        一直陪在黛妮卡身边的安东尼当然知道自家小主人对甜食上挑剔，也不点破她的好心情究竟是从何而来。

        斯塔克ai管家第十一条，要适时的保护主人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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