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五条悟最终还是在辅助监督的夺门连环call之中去了别的地方做任务，临走前还不死心的和夏油杰说一定要把任务过程记录下来，这种侦探游戏他要慢慢推理。

        夏油杰会同意这种无厘头的请求吗，他当然是——直接把粘人的长毛猫猫屏蔽了。

        桃见依在第二天就回到了校园，她在课间去了一趟班主任的办公室解释了自己为什么昨天没有去学校。

        夏油杰则是坐在窗外的树上，用咒灵完美的隐匿了自己的存在。他的视线落在桃见依身上，在身边没有五条悟油嘴滑舌时他却蓦然感到了一丝烦躁。

        大概是他这辈子和普通学校相性很差，看到在学校里和老师聊天的桃见依会让他不自觉的想到一个人。距离那件事发生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本以为可以平静的面对，到现如今才发现那造成的阴影至今还未消散。

        他望着桃见依再次从班主任的手中拿到一张小纸条，还有班主任脸上那无法掩饰的担心，莫名有了一些不详的预感。

        尽管这样做对桃见依算得上是不太礼貌，他还是遵从心中的预感将一只用来收集声音的咒灵放了出去。

        等到桃见依回到班级里，那只咒灵也悄悄的跟上去，落在了她课桌的一角。

        “去和班主任补假条了？”林江圆对回来的桃见依说，“真是的，连请假日期都能忘记，我都没这么离谱过。”

        “别骂了，别骂了。请假天数太多，完全记错时间了。”桃见依苦着脸说道，当林江圆靠近的时候悄悄的将手背藏起来，改为手心在上。

        “还好我们班主任算是好说话的，要是换做14班的班主任，估计能唠叨和教育你一个下午。”林江圆似是有些庆幸，“之前14班有人逃课，正好碰上了点名。所有查到的人都被她们班主任要求写一份一千字的检讨，必须手写的那种。”

        “呜哇，还好还好，我不在14班，而且有正当理由请假。”桃见依放低声音，在台上老师看过来的瞬间低下头装作聚精会神认真听讲的样子，等到老师的视线转开才松了一口气。

        “内，你有没有听说隔壁班的纱织和白枝被送去医院了啊。”一旁的林江圆小心的凑过来，在老师转身写板书的时候小声问道。

        “嗯。”桃见依也小声回道，“之前我放假的时候，有两个老师找上门还问了我这个问题。”

        “是不是两个个子很高的男生，头发一黑一白的，一个带着墨镜，一个有丸子头的。”在看到桃见依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后，她补充道，“你不在的那天，他们两个正好来找我，也是在问她们两个的问题，还给我看了警官证。”

        “……”桃见依沉默了一会，“他们两个不是老师吗？”要是他们两个是警察，有到别人家里蹭吃蹭喝的警察吗？

        “不知道，可能是保密身份？为了不引起大家恐慌那种。而且，学校最近还发布信息说不要乱传谣之类的通知，不就是在指名道姓这件事情嘛。”林江圆压低声音，“有很多人说是她们两个被怪物抓起来了。”

        “这种都市传说根本不可信吧。”桃见依咽了口唾沫，“你别吓我啊，你知道我最受不了这些东西了。”

        “大家也就说说，主要是她们两个昏迷真的很蹊跷。之前有人拍了视频，她们两个是毫无征兆的昏迷的，而且看动作像是看见了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超可怕的，你要看看吗？我室友还发了一份给我。”说着，林江圆找起了视频。

        “太客气了，我就不看了，感觉会晚上做噩梦。”桃见依极力拒绝，“你就算发我了我也不会点开的。”

        “好嘛好嘛。”林江圆嘴上说着算了，但还是发给了桃见依，“视频给你了，想看就看，不看就删了。只能说，还好我们当初没和她们离得太近，什么叫做善恶终有报。”她轻轻哼了一声。

        “好了好了，不提那些烦心事，实践课都结束了。”桃见依转移话题，“对了，我估计之后还要在请几天假，你就只能继续和你室友一起上下课啦。”

        “嗯？”林江圆瞪大眼睛，音量不自觉的放大了一点。在桃见依紧张的拍手臂之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台上正声情并茂讲课的老师，又继续说道，“你不是才请了一周假吗，怎么又要请了？”

        “这不是家里有点事嘛。”桃见依讨好的笑笑，却对请假的事由闪烁其词，“放学请你喝奶茶，好不好？”

        “哼，我是一杯奶茶就能收买的吗？”林江圆义正言辞的说道，“芋圆奶茶七分甜，热的。”

        “成交。”

        ——

        不对劲，现在虽然距离期末考试还有一个多月的准备时间，但正常学生请假两周应该算是异常情况了。要是没有什么正当理由，或者特别严重的事情一般都是不会同意这个假期的。

        “滴滴”夏油杰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五条悟给他发的信息。

        【还记得我之前偷偷看的桃见依病例信息情况吗？我让人去医院查了一下，这是医院给出的结果。】

        下面附了一张图，字体紊乱又难以辨认，看起来应该是写的医嘱。在能辨认的几个字中间，夏油杰靠自己的理解大概能看出大致意思就是让病人回家休憩，尽量保持心情愉悦。他甚至就只是意思意思的开了几瓶维生素，没有真正治病的药物。

        不详的预感似乎在此刻就要成真了，能有什么样的情况下会让医生说出好好回家休息的话呢。无非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病的不严重，是患者觉得自己有问题，所以医生安慰性的开个药就当做对病弱进行心理暗示了。还有一种就是，患者已经病入膏肓了，治不了了。与其在医院里痛苦的延长生命，还不如就这样享受当下的生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奇迹发生。

        【什么意思？】在打完信息的时候，夏油杰才恍然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颤抖。

        【意思就是说，那个叫做桃见依的孩子快要死了，杰。准确来讲，医生说这样的身体状况能活到成年就已经是个奇迹了，正常来说她幼年时期就有可能夭折。至于致病原因，他倒是没有检查出来。】

        夏油杰慢慢深呼吸，视线停留在还与好友有说有笑的桃见依身上，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近几年他确实对自己曾经的信条感到迷茫，可他还没有彻底否认这一切。他还不能接受一个鲜活年轻的生命就这样轻易的逝去。

        【会与咒灵有关吗？】

        【也许你可以把人架到硝子面前检查一下。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一句大概希望不大。】

        五条悟的正在输入持续了很久，最后只是简短的发了一条，【我之前和她见面的时候，六眼就告诉我她有早夭之态。】

        要把人带去治疗吗？夏油杰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思考，起码这个孩子目前看来与咒灵没有关系，而且在还没找到那只叫做樱柏的咒灵前，她还拥有价值。

        但以上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原因，他看着桃见依在放学铃声响起之后一个人走入人群中。她将颈间的蓝牙耳机带上，微微低着头在周遭热闹的人群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偶尔也会停下脚步，用一种她自己都没发现的羡慕眼神看着一对有说有笑，关系亲密的好友，又落寞的垂下眼帘继续走在车水马龙之中。

        他熟悉这样的表情，在天内理子知晓自己的命运时，她也会在众人没有注意的时候露出这样孤独的神情。她没有未来，也将迎来生命的终结，所谓的同化，星浆体，都是幕后之人将其推入死亡的棋子。

        “呦，桃见同学，又见面了。”在莫名情绪的驱使下，他从街道一头走来，表情有些怔愣的桃见依打了个招呼。

        桃见依怔怔的看了一会夏油杰，反应过来之后又把耳机摘下，“夏油老师，你好。”她有些紧张，露出羞怯的笑容。比之刚才，垂下头的表情要好上太多了。

        “低着头走路，还带着耳机是一种危险行为。在马路上很容易受伤的。”夏油杰像是唠家常一般，自然而然的走到她的身边，如同两人从一开始就同行一样。

        “嗯，我知道了。”桃见依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再低着头看着地面走路。她抬起头，视线从不停留在人的身上，她会注视街上的每一个无生命的物体，却避免与任何人的视线交流。

        “听说你今天又请假一周了，对期末考试这么有信心吗？”夏油杰用一种轻松的语气问道，不想让桃见依感到为难。

        “信心算不上，但应该能过。好歹我是有认真听讲的。”桃见依小声的反驳着。

        “这样啊，今天路过你们教室的时候我还看见你在和林江同学说悄悄话。”

        桃见依瞪大眼睛，“那只是……”她纠结了一会，似乎正在找什么词比较合适，“是在讨论问题。”

        “嗯，我知道的，在老师写板书的时候讨论问题。”夏油杰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更让桃见依无话可说，她这样紧张生闷气的表情哪还有之前落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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