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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科举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宋望远的确是把头发解开了,我在他怀中醒来,他还在睡,想来是昨夜解头发的时候费了一番力气。

        哼,活该。

        我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他也没醒,就着把我揽在怀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过我的头发。

        在怀里还不错,但是我想出去了,我颇为不自在的动了动,宋望远觉可能有些轻,一下子就醒了,问我怎么了。

        “我饿了。”

        宋望远低头亲了亲我的额头,松开了一直环抱在我腰的手,我总算可以起来了,宋望远帮我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宋望远眼睛很是透亮,看向我的时候,仿佛眼中有光,鲜活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要黏黏糊糊的凑到我身边,我一掌拍开:“去看看门开了没有?”

        宋望远很听话的下了床去看,我慢吞吞的起来,听见他说门开了,还逮着了在外面守门守着睡着了的丁香。

        丁香被我叫醒,又匆匆去叫人备好洗漱用品,我们俩收拾好了之后,就被宋望远拉去秋后算账。

        “母亲,您居然骗我……”宋望远很是生气的看着宋夫人,宋夫人倒是没什么感觉,淡定的喝着茶:“我哪骗你了?你媳妇儿同你闹矛盾,自然是有话要吐露个干净。”

        “我,我与子矜,没有闹矛盾。”他很无奈的看向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半响才跟着附和:“对对对,母亲,我们没闹矛盾。”

        “瞧瞧,还说没闹矛盾,你们啊,真应该好好感谢我,我为你们简直就是操碎了心。”

        这个怎么算?只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吧,我眼神示意:要不认了算了?

        宋望远也是一个有骨气的人,非要和宋夫人说个清楚,哪料宋夫人并不吃这一套,直接大手一挥,让我们走了。

        而且她也巧妙地拿捏了自己儿子的重要一点,那就是学业:“都快要科举了,你就省点心,照顾好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之前说了多少遍你都不听,非要自己折腾一回才行,生病了倒是好,反而还连累矜儿要照料你一整天,你可长点心吧!”

        然后转头笑盈盈的看着我:“矜儿,我这逆子就交给你了,你公公已经训斥他了,他要是再犯,你再跟我说,要他烧糊涂去。”

        变脸之快,来不及看清。

        不过宋夫人说的也没错,如今也是快要到科举了,当然,确实是我有的操心了,因为科举,我要为自己的夫君准备齐全,还要绣那些防寒的衣物。

        但众所周知,虽然姨娘确实是当年最红的绣娘,但我不是,也没有很完美的继承她的手艺,绣起来勉勉强强。

        没办法,宋夫人要操持家务,我只能暗自找个绣娘请教,最近演变成了宋望远请教老师,我请教绣娘的场面。

        “夫人,你这个针角不对。”

        “夫人,这个结容易松。”

        “夫人,你拿错颜色了,要重拆。”

        “夫人——”

        喷,我现在就很想把手里的东西全扔了,怎么绣个东西这么麻烦,宋望远,要不咱还是在外面买的算了,当然,这种事情也只能想想。

        要是真在外面买,又有的可闹了,毕竟谁家不是妻子绣出来的衣物,这样子也算是变相的恩爱了。

        当然,我也曾旁侧敲击过——

        我揪着他的袖子,苦巴着脸:“要不……你就勉强凑合凑合,别要我绣的护膝了吧?”

        他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非常坚定的说:“不行。”

        “……你看我的手!”我愤愤伸出手,好吧,上面没有针扎的痕迹,就是想敷衍敷衍,看看能不能蒙混过关。

        但很显然完全不能,宋望远非常仔细的看了看,那样子像是要把我的手往他的眼里怼一样。

        “你就那么不想给我绣吗?”

        “可,可……我能绣嫁衣就不错了……你怎么好意思再叫我绣其他的?”

        “我又不是非要图案的,能用就行。”

        “你说的哈!”

        要知道最烦的可就是图案,我最喜欢的就是他说的这句话了,没有之一。

        但最后我还是给他绣了图案,原因无他,算我心软了吧,全当练练手,不过说真的,确实挺难绣的。

        到最后我也只完成了一半,绣了一个,嗯……似花非竹的东西。

        我有些忐忑的把东西交给他,其实挺怕嫌弃的。

        宋望远还挺好哄的,可能在他眼里,有图案已经是意外之喜了,都不在乎好不好看了,也对,毕竟当时见着嫁衣也不咋地。

        宋望远对于科举还是挺重视的,不,是非常重视,毕竟已经亲眼见到他日夜不休最后累倒的样子,这次他总算收敛了一点。

        “有信心吗?”

        “自然是有的,不然,怎么让你享福?”宋望远捏了捏我的脸,神色温润。

        “那我就等着喽。”

        “等着吧。”

        听宋夫人说,宋望远已经学了许多年的书,虽然才年芳二五,但论起学识来说,连我父亲也颇为赞赏,以至于我嫁给他的时候,父亲还是一脸不可置信。

        会试殿试自然是最重要的两项,为了我以后的幸福生活,我也不能过多打扰他。

        索性他已经熬过了寒窗苦读,虽然也没有寒窗可以给他苦读。

        但不可以否认的,是他的努力。

        三月份,大抵是早春的时候,虽然天气渐暖,但要是一个不小心还是会着凉,所以我为他多备了几份衣物保暖。

        宋夫人带着我去送他,叮嘱了几句便将地方收拾给我们,好好说几句。

        我面对着他:“其实,我也不是非要什么头三名,你能得个名次,我就很开心啦。”

        他没有说什么,就是摸着我的头,嘱咐我这几日夜间不要踢被子,会着凉的。

        诶?我晚上睡觉会踢被子的吗?

        目送着他进了科举的院子,我跟着宋夫人回去,闲来无事便煮茶论诗书,日子还算快活,可总觉得身旁少了点什么。

        可能是我渐渐习惯了宋望远,习惯他在一旁,希望他会为我念书,为我折一只最艳的花。

        于是他不在的这几日,我竟越发思念起来。

        “夫人夫人!”丁香咋咋呼呼的跑过来,带给我一个劲爆的消息:“三小姐定亲啦!”

        我当时正喝着茶,听到这句话差点喷出来:“什么?许配哪家的少年郎?”

        “听说……是大夫人娘家的表哥,如今正同咱们姑爷一同会考,一表人才的。”

        哦,那没事,原来是继母娘家的人,能被继母相看上应该也是极为出众的。

        不过……“我怎么未曾听闻?”

        “好像是和咱们姑爷一样,比较低调。”

        “那三妹妹怎么说?”

        “三小姐……好像没什么表示。”

        那应该也是极为满意的吧,毕竟三妹妹这个性格,如果不是她满意的,不闹一场都是奇怪的。

        宋望远出去考场的时候,我正在焚香,主要是高低烧个香拜个佛,主要是敬个缘分,我当然相信他的实力了。

        然后我就迷迷糊糊被婢女拉走,收拾妥当之后就被塞车里面,一路坐马车去接人,不得不说我拜佛拜入迷了,差点忘了时间。

        我掀开车帘,刚刚好看见李文君这位许久不见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反正我挺不想见他的。

        看不出来,他最近过的应该不咋地,眼神说不上有多好。

        他见到我也是一愣,眼神有些惊诧,好像想上前跟我说几句,见此情况,我立马就放下帘子,我真的一点都不想看见他。

        所幸他也不过多纠缠,这算是我见到他以来难得一个优点了。

        宋望远并没有让我等很久,大概在这里呆了三四分钟,我就看到他了,看上去和去的时候没什么变化,见到我的一瞬间,眼睛好像亮起来了。

        小跑过来的时候有点像小狗。

        我专门准备了他最喜欢吃的糕点,他一过来我就塞他手上,他打开盒子立马展露笑颜。

        “这几日可想我了?”

        我想一想:“没有。”有也不可能告诉你。

        “怎么样?”

        看着宋望远这胸有成竹的样子,明显比李文君看上去更有气势。

        “等着看吧。”

        我点点头,马车驱动,我望向车外,那就看着吧,过了一月就能知晓结果了。

        宋望远回来之后,宋夫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一切照旧,无论他以后是不是会当上状元,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待遇。

        宋望远倒是放松了很多,之前虽然看上去比较温润,可是隐隐间却觉得他像一根紧绷的弦,现在结束了,这根弦也就渐渐的放下来了。

        “你看起来倒是胸有成竹。”我为他倒了一盏茶,他接过一饮而尽:“还好。”

        一月之后便要放榜,到时数年苦读的成败在此一举,关是想想便让人紧张的睡不着觉。

        不过很明显,我们这一家没有什么心理阴影,各个睡觉嘎嘎好,吃的也嘎嘎香。

        在此期间,我还听到一个半真半假的八卦——此次会试,据说明寿公主也参加在内,据说公主跪在帝王殿前,跪了几天几夜才求来的。

        如果这真的是真的,我十分佩服公主这个举动,开始我还以为她只是说说,没想到真的会去为女子求来这个机会,会当第一个榜样。

        为了这事,我特地去问宋望远,他说确实好像有一间单独隔出来的。

        真是厉害,我敢肯定,我绝对没有这个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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