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赘婿

天空湛蓝如洗，白云一朵朵绽开。
周小雪开车，载着牛大汉在花鸟市场转悠。
两人在找客户的门店。
牛大汉以前来过这里，他坐在副驾驶，用手指着道路。
周小雪本来是要离开，但听说有人要五百公斤蛆虫就留了下来。
她对牛大汉谈不上爱与不爱，纯粹是到了结婚的年纪，家里催得紧，身边的朋友也都结婚生子，这一年的状态又越来越差，逐渐显老。
周小雪迫不及待想找一个人确定关系。
牛大汉这种家境贫苦的小男生就很适合。
她非常喜欢。
其他的小男生要么家境不错，要么还在读书，她的条件可没富裕到随便招赘。
纵使牛大汉拒绝，她也耐着性子打算慢慢图谋。
再加上牛大汉有极好的财运。
她就改变了战略。
周小雪曾经听人说过：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
她以前不信。
随着年岁增长，经历增多，她已经渐渐信了。
有些人生下来就比别人命好；有些人无论做什么，运气都好，容易成功。
在周小雪的眼里，牛大汉就属于第二种，是有大气运的人。
跟这种人待在一起，时常可以沾点财气。
周小雪便主动开车，陪牛大汉过来见这客户。
牛大汉指着一个停车位说：“前面我们要走过去，你的车就停这吧。”
花鸟市场的道路逐渐狭窄。
王老板的店应该还是里面。
牛大汉带周小雪走进巷子。
一排排门店，都是卖鱼卖龟，很大的腥气。
周小雪不适应地捂住鼻子。
路过一个拐角，牛大汉突然看见一扇木门前蹲着一名老太太。
她佝偻着身子，白发苍苍地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根三十公分的铁棍，拇指粗细，在磨石上磨得发出刺耳的声响。
“呲嘶嘎嘶......”
牛大汉觉得奇怪，这个老太太像是在做传闻中的一件事情。
‘铁杵磨成针。’他在脑子里想着。
周小雪也注意到了；不过她没有多想。
牛大汉看见，木门里面是一个小门店，琳琅满目，好像也是渔具店，但是却没有招牌。
从这过去就是王老板说的地方。
他的手机正好响起。
王老板见他迟迟未到，着急得又打来电话。
牛大汉连忙接听走了过去。
到前面一看，却是个熟人。
王老板高瘦高瘦，带着老花眼镜，如一条长扁担似的，没有多余的肥肉。
他也愣在原地。
牛大汉当初可是来这推销过蛆虫。
那时候的王老板，嘴脸最凶最恶。
他见牛大汉走进店里，听说是推销蛆虫，原本还客客气气，转脸就直接骂道：“啥子玩意？蛆？这种东西有人要？”
“你是傻子吗？”
“给我滚！别烦我。”
“你打我啊！打死我你赔得起钱吗？”
“你这傻子蛆要是能卖钱，我王老五分分钟生吞五斤！”
......
两人大吵一架，分外眼红。
当时整条街都凑了大半个热闹。
牛大汉想到这些，脸色就冰冷得可怕。
他很记仇。
王老五尴尬地哈哈大笑：“我说是谁呢？原来是牛老板啊！了不起，年轻有为，一表人才、风流倜傥，高大威猛，这位美女是牛老板的秘书？哎呀，牛老板大有来头啊.......”
“你少来哄我。”牛大汉冷着脸，心里倒是喜滋滋的。
王老五见拍马屁有用，连忙又是三连炮响。
“我一把年纪能说假话吗？请请请，牛大老板，里面请。”
“小王我的茶水点心、水果都准备好了。”
“牛老板的美女，你也请。”
周小雪无语。
这老头一把年纪，也不害臊。
王老五有六十岁了。
他的精气神却非常不错。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牛大汉板着脸，到渔具店坐下。
王老五的渔具店还是宽敞，足足两百个平方，装修得如水帘洞似的带着绿植水草。
三人在四方桌说话。
牛大汉当先找茬：“王老五，你不说我傻子吗？”
“呵呵。”王老五咧嘴一笑：“哪里哪里，牛老板聪明伶俐，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我小王有眼不识泰山啊！”
牛大汉揶揄道：“我好像记得，你分分钟就能生吞五斤？”
“啥？”王老五装傻：“生吞什么五斤啊？”
“蛆。”
王老五故作恶心说：“这不敢，牛大老板，您就别开我玩笑了，我这身子板吃饭都只有半碗，还生吞五斤蛆，不可能啊！牛老板肯定听错了。”
“哦。”牛大汉在想要不要做这生意。
王老五这个人，他是非常痛恨。
前面牛大汉还在心里想过，以后有钱了就来这里搞垮这店。
在王老五的对面、隔壁，全都开一家渔具店。
王老五卖十块，他就卖九块。
反正不亏本就行，直到这王老五倒闭滚蛋。
现在答应做这生意，以后的仇就没脸报了。
王老五却很想合作。
现在的江城，正在火爆。
他斟茶笑道：“牛老板，您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小王我这不也后悔吗？对了，听牛老板口音，不像是市区的啊？”
“我梨县的。”
“哎呀，您看看，您看看，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不认自家人啊。”王老五喜上眉梢。
他继续说：“我也是梨县的。”
牛大汉来了点兴趣：“你是梨县哪的？”
“梨花村，牛老板应该知道吧？”
“胡扯！梨花村大部分姓牛。”
王老五解释道：“我是入赘的。我老婆姓牛。牛桂英听过吧？”
听见入赘，周小雪的眼睛就亮了。
她感觉这王老五适合说媒，巧舌如簧、老脸不要。
最主要他一把年纪，一般人都不敢打他。
外加这人有入赘的经验，牛大汉指不定也能跟着上道。
于是她插嘴说：“想必牛桂英很有钱吧？”
王老五察言观色。
他看得出来，周小雪的气质比牛大汉有福气一点，此刻干脆胡乱说道：“桂英在那个年代确实比我有钱一点。”
其实牛桂英的家境就普普通通。
牛大汉自幼没见过这人。
她的辈分比桂琴大婶还长了十岁，早早地就到城市里谋生，家里留着老宅没人打理。
七八年了。
即便回去，牛桂英也是上午到家，中午就走。
牛大汉可没有机会跟她接触。
王老五自幼丧父丧母，家境贫寒，吃了上顿没下顿，娶老婆更是成了问题。
为结婚生子，他就入赘到牛桂英家里。
反正这世界没有人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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