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鱼钩

牛大汉接过电话。
何雄直接叫道：“大汉，你知道我刚才干嘛了吗？”
“干嘛了？”
没有记错，何雄喜欢钓鱼；这个点别人都准备休息了，他指不定还在钓鱼。
晚上才有大鱼出没，白天基本都是一些小鱼。
何雄偶尔还会叫上朋友钓一个通宵。
他没有什么事干，对钓鱼最是上心。
果不然，何雄激动地大叫说：“我钓到银头鲂了，一条银头鲂！”
“真的？”对这种神鱼，牛大汉也想见识见识。
他连忙望到了滨江方向。
何雄叹气道：“可惜跑了。”
牛大汉却决定去现场看看。
他说：“我就在市里。”
何雄立马道：“那好啊，你赶紧来，我还在钓呢，这里真有一条银头鲂。”
牛大汉搭车到何雄说的地方。
滨江上游。
这里没有渔船，只有微弱的灯光。
再上去就是水源保护区域，一个村庄坐落在那。
此地算是交界区域。
水源保护区是不允许钓鱼的。
牛大汉给何雄带了炒饭和烧烤，还有两瓶饮料。
吴依依打来电话。
牛大汉道：“在陪客户钓鱼。”
吴依依才没多问。
何雄在旁边挪出个位子。
他穿着长衣长裤，防止蚊子叮咬。
牛大汉就惨了。
他只待了几分钟，就拍死了十几只蚊子。
何雄吃着炒饭，说：“就这个钓竿，你看。”
在草丛里，躺着个钓竿，凌乱的鱼线纠缠着。
何雄打开头顶的探照灯，将鱼线扯过来。
他大口大口地吃着炒饭，好像是泄愤一样。
牛大汉看清楚了。
鱼线上的钩子已经断了，直挺挺的少了一半。
他吃惊道：“这钩子也能被甭断？”
何雄点头。
牛大汉想到家里的钓竿。
他没有隐瞒，告诉何雄，这个钓竿多么厉害。
何雄却哈哈大笑说：“这套路满大街了，就骗骗新手。”
牛大汉不信。
老太太一把年纪，那么可怜的人，怎么会骗人？
他决定回家一趟。
明天带着钓竿过来钓鱼。
何雄却好心道：“你想钓就拿我的钓竿，我家里还有，这回去几个小时，不懒得跑啊？”
牛大汉拒绝。
那钓竿怎么也花了五千块钱，怎么可以浪费？
而且这里的蚊子多得乱飞，牛大汉准备回去穿一身长衣长裤。  
当晚，他在医院守了一夜。
何雄只留了大半个小时，就回家去了。
他在琢磨钓银头鲂的办法。
二十年前，他就失败在鱼钩上面；二十年后，又是鱼钩的问题。
何雄坐在台灯下面。
他拿着鱼钩，用灯光聚焦得仔细看着。
从鱼钩的断裂处，何雄发现了一些锯齿般的痕迹。
“难道银头鲂还长牙齿吗？”何雄皱眉。
他也没仔细见过。
知道银头鲂这种神鱼，还是一个老头子说的。
那年冬天。
他在昆仑游玩，当时还很年轻，只有十七八岁，正是走南闯北的热血青年。
他也想在昆仑拜师学艺。
昆仑有传承。
何雄在冰天雪地里，碰见了一个老头子。
他穿着单薄的衣服，童颜鹤发，肌肤跟白雪一样。
老头子并未收他。
何雄磕了几个响头。
老头子也不为所动。
他离开的时候却说：“你如果能吃一条银头鲂，就能跟我一样。”
何雄翻遍古籍，终于知道了银头鲂的存在。
那是一条神鱼。
他起先不信，只是在滨江默默垂钓。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发现了银头鲂的踪迹。
二十年来。
这一次又差点成功。
滨江有神鱼。
何雄呆呆地想着。
他等牛大汉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晚上。
牛大汉拿着钓竿。
何雄一看，忍不住摇头：“这种钓竿我也试过，没有用的，钩子都是用朱砂浸的，你放到酒精里就自然化了。”
说着，他直接到药店买了一瓶酒精。
两人站在路灯下。
何雄拿着鲜红的钩子，将酒精一汩汩倒在上面。
果不然，有臭味从一丝丝白烟里冒出来。
前面还鲜红无比的钩子，此刻已经黑漆漆如凡铁一样。
何雄将钓竿递给大汉，嘲笑道：“你年轻上当很正常，我年轻的时候也一样。不过这钓竿倒也够用，你拿着用吧。”
牛大汉不解：“竟然有银头鲂这种神鱼，为什么没有钓鱼的神钩呢？如果有这种钩子，昨天你不就成功了吗？”
“除非是铁杵磨的。”何雄随口道：“这种傻子事情，谁会干啊？”
铁杵磨成针，也是传说中的事情。
反正没人会干。
一根铁杵，磨啊磨，得磨到什么时候？
十年，二十年......还是五十年？
没人知道。
何雄又说：“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什么钩子能这么厉害。”
他失败过一次，自然对鱼钩有了要求。
即便如此，昨天晚上还是被银头鲂甭断了鱼钩。
那可是十几种材料熔炼而成。
牛大汉听得心中一动。
他想起老太太磨铁杵的样子。
此时两人已经到了滨江上游。
何雄也没抱什么希望。
他正在琢磨钩子的事情。
牛大汉不敢乱说。
他按照何雄的指示，将鱼线甩进水里。
先前讲钓竿的事情，何雄就拆穿了骗局。
那个老太太虽然可怜，不像坏人；但是也有骗人的嫌疑。
不然莫名其妙地将钩子染红干嘛？
牛大汉还信以为真。
他百无聊赖地拿着杆子，在心中郁闷。
本以为做了一件善事，没想到被人骗了！
唉，世态炎凉。
老太太也会骗人。
他突然感觉杆子一沉，鱼线被拉得咯吱作响。
何雄高兴得喊道：“你运气不错，这是条大鱼，赶紧放线。”
牛大汉立马转着鱼线的滚轮，将鱼线放长。
何雄又说：“你等这鱼没力气了就再拉起来，现在要松一下紧一下，不要跑远了。”
牛大汉点头。
江面上被拍得水花四溅。
何雄用手电筒照着，见不到有鱼。
他咂舌道：“大汉，你该不会是钓了个王八？”
牛大汉憨笑。
第一次在滨江钓鱼，还是有点手生。
何雄是说着玩的。
他这种老油条，可以将大鱼钓起来不泛半个水花。
而牛大汉就跟打仗似的。
他没有摸清鱼的挣扎。
何雄教导着：“慢点慢点，放线，对，再收回来。”
他挺着大肚子，一副风轻云淡，见惯世面的样子。
牛大汉并不反抗。
何雄说放，他就放线；何雄说收，他就收线。
何雄突然喊道：“好了，拉它上来。”
牛大汉立马卷起鱼线，猛提钓竿。
哗啦~
大鱼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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