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二章：漫漫时光

　　一小袋灰土，要多不多，要少不少。
　　牛大汉之所以用事实证明，完全是想跟她一起去看看屋后的黑树能结出什么果实。
　　他准备将灰土全都用在黑树上面。
　　小茹跟他到屋后的土坪处站着，再往上面，一些黄牛正哞哞叫着。
　　牛大汉抬头望着黑树，除了花纹增多，还是没有看见果子。
　　小茹也充满期待：“反正留着没用，你快试试能结出什么来。”
　　黑树是从悬崖峭壁砍来的，长得也奇形怪状，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树种。
　　牛大汉将灰土全部掺入水桶里，  随即拿着水瓢慢慢浇灌。
　　清澈的井水碰上根茎就跟入了棉花，顷刻之间被吸收得干干净净，周围的泥土都没有半点水渍。
　　小茹掩住小嘴说：“大汉，真的不同。”
　　前面她用井水浇灌，基本上都流得满地都是。
　　牛大汉笑笑，抬头张望。
　　树叶之中还是老样子，每个枝杈上都没有看见会长果子。
　　小茹也张望着寻找：“没发现。”
　　牛大汉继续浇灌。
　　当一桶井水全部浇完，大黑树只是长了几片新叶，还是没有结出果实。
　　牛大汉皱起眉头。
　　“这黑树跟其他的植物都不一样。”
　　老藤葡萄只是一点儿灰土就长得漫山遍野。
　　小茹转悠得确定说：“还是没发现。”
　　牛大汉从口袋掏出烟来，摇摇头说：“估计黑树的寿命长，不是普通的树，结果子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去了。”
　　小茹开玩笑说：“不会等我们都老了，或者一辈子都不会结果吧，还是它根本就没有果子啊？”
　　牛大汉摘下一片叶子放在手里：“开花就会结果，怎么会没有果子？只不过要等很长的时间吧。”
　　鲜绿的叶子已经没有以前肥嫩。
　　小茹摸摸肚子，笑着说：“没关系，反正我们待在村里没有事情做，慢慢等吧。我怎么感觉肚子有点痛呢，不会要生了吧？”
　　牛大汉丢掉叶子，提着水桶，扶着她回屋休息。
　　小茹的生产期也差不多了。
　　就在当晚，牛桂英突然匆忙赶来。
　　“大汉，你快跟我走。”他拍打着门板，嘭嘭作响：“王老五他不行了！”
　　牛大汉开灯穿衣，披着件外套就走出去将正门打开。
　　强烈的光束照在脸上。
　　他还有点睡眼朦胧，遮住说：“桂英婶，王老五怎么不行了？”
　　“你快跟我去看看，他只有出的气，帮我送医院啊。”牛桂英很是焦急，身上也只穿着件大睡衣。。
　　牛大汉只得回去将裤子穿上，带着手电筒连忙赶去。
　　夜里的山路还是很冷。
　　由于牛桂英没有在村里待过，半途回来只能住到山腰上面。
　　两个人走了十几分钟才到得家里。
　　牛桂英将房门推开：“老王，老王！”
　　屋子里静悄悄。
　　牛大汉跟着她走进去，只见王老五翻身坐在地板上，半个身子倚着床铺没有动弹。
　　微弱的灯光下，他的身形瘦弱得只剩骨架。
　　牛桂英嚎啕大哭，过去扶起来也没见反应。
　　牛大汉伸手探查鼻息，还顺带着摸了摸脸颊，知道王老五完了。
　　他的身体都已经转凉、发硬。
　　牛桂英呆愣着说：“我让你等我，你不等我，我说我去找大汉送你去医院，你干什么不等我？你活该啊！”
　　她嘀嘀咕咕，哭得全是泪花。
　　牛大汉从没见过她这种无助的样子。
　　牛桂英又说：“我让你有病就治病，你偏偏说没病，你真是该啊！”
　　王老五去得有点痛苦，整个眉目都被扭曲得没有舒展。
　　牛大汉站在旁边等着没走。
　　牛桂英突然说：“大汉，你回去吧。”
　　牛大汉道：“我回去？老王不要送医院吗？”
　　牛桂英清白得说：“不用。”
　　牛大汉只好说：“你节哀顺变。”
　　等他离开房间，牛桂英都没有吭声。
　　为了不让冷风吹进去着凉，牛大汉还将房门带上。
　　等得他刚回家里，听得小茹‘哎哟’叫着。
　　牛大汉连忙跑进去说：“怎么了？小茹，你怎么了？”
　　小茹趴在床上，疼得额头见汗说：“我、我好像要生了。”
　　牛大汉发懵：“不是说还有两个月吗？怎么这么快？不是说有什么开手指吗？”
　　小茹疼得咬牙，摆摆手。
　　牛大汉只得抱着她，下得山去，放在面包车上。
　　小茹扶着门框。
　　牛大汉一边开车，一边去联系县医院的妇产医生。
　　小茹忍着也不吭声。
　　到得梨县，由于车速不慢，二十分钟就到达医院。
　　小茹被送去产房。
　　牛大汉才算稍微安心。
　　当天夜里，诞生下一个男娃，母子平安。
　　牛大汉喜出望外，看着娃儿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医生说早产儿，需要在保温箱住着，对于后期成长会好些，要是不住也没有问题，只不过肯定是住着才好。
　　牛大汉不缺这点费用。
　　陪着小茹在医院待了三天。
　　保温箱要住上四天，小娃子已经恢复正常。
　　牛大汉还想陪着，却被牛爱国打来电话，不用多问也知道是什么回事。
　　果然跟王老五有关。
　　牛桂英守了三天，再怎么不舍也要下葬。
　　牛爱国喊着壮丁回去抬丧。
　　牛大汉只得跟爸妈打过招呼。
　　吴依依和牛鼎天吓得合不拢嘴，一会儿到医院陪着小茹。
　　牛大汉临走的时候还特别交代：“爸、妈，你们可得看好小茹。”
　　见两人都认认真真点头答应才独自回村。
　　桥头大树，白纸黑字写着一排大字。
　　牛大汉张望一下，这个规格跟吴老师还是没法去比。
　　王老五准备葬在他的隔壁。
　　牛大汉走到院子，某块空地已经摆好很多桌椅。
　　一些大妈忙前忙后，牛爱国挽着帽子到处招呼。
　　有的人架起棚子，有的人则拿斧子劈砍柴火。
　　牛桂英跪在棺材前面有点呆滞。
　　王老五的遗像已经摆好，曾经的渔具店老板终究过世。
　　牛大汉上去点燃三根香，作揖之后焚在香炉里面。
　　初记得，当初跟王老五第一次见面就吵了一家。
　　牛大汉不经又想起何雄。
　　要不是他的帮忙，自己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也弄不清楚。
　　时间总在悄然流逝......
　　牛大汉找了个事做，待在棚子里烧火，正好面对着牛桂琴的小洋楼。
　　红白喜事都要走动，也不知道牛桂琴会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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