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照片确实很急，朝雨倒是没有作假。

        她打车匆匆赶到大楼，已经过了下班时间。许博衍在办公室等她，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他坐在椅子上，长腿屈伸，他低着头好像在看书。

        细碎的阳光从窗外打进来，洒下了一层光辉。朝雨眼前恍惚了一下，她拿出手机，打开了照相机，拍下了照片。她轻轻叫了一声：“许队——”

        许博衍慢慢抬头，嘴角微微动了一下：“来了。”

        朝雨走到他的跟前，余光扫了一眼，他正在看的，正是她上次送他的小册子。登时她脸一热。“你怎么在看这个啊？”

        许博衍勾了勾嘴角，眼底藏着些许笑意：“你送给我的，我不看看？”

        朝雨很想夺过来，她捏紧了手，窘迫地看着他，清亮的眸子满是他的影子。“这是我上大学时买的。”

        许博衍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橱，他负手而立，声音清冽：“难怪了，错误百出。”

        朝雨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不是吧？这是专家写的。”

        他从书柜上拿下几本书，“你要是感兴趣，这本书拿回去看看。”

        朝雨接过来，翻了几页。“多谢许老师指导。”话音清脆。

        许博衍望着她：“培训班可以不用去了。”

        朝雨的脸苦下来，热干面才送了，曼妥思也才白买了。她：“那我们拍照吧。”不掩失望之色。

        许博衍却不急不慢地拿出了一张两寸照片，“用这张吧。”

        朝雨认真一看：“这是什么时候的？你大学的？许队，虽然是上报，也不用拿着年轻时候的照片啊，我们要实事求是。”

        许博衍眉心拢了拢：“这是一年前的我。”

        朝雨仔细辨别，大部分人的证件照都照的又老又丑，许博衍却是个例外。“摄影师给你p图了吧。”她仰着头认真地看着他的脸，棱角分明，鼻子挺拔，一双英气的单眼皮的眼睛。她专注的看着，突然诚实的说道：“你的眼睛很好看。”

        许博衍硬着头皮，低咳了一声：“这张照片能用吗？”

        朝雨舔了舔唇角：“不好。太年轻了，不够稳重。”

        许博衍：“……”

        “我给你拍吧，包君满意。很快的，你坐在办公桌前就可以了，就拍一张。”

        许博衍听着她的安排。

        “许队，头抬一点点，眼睛看着书就行，脸稍微侧一点。”

        要求真多！

        许博衍眉心快速皱了一下，朝雨瞧见了。她走过去，伸出手，慢慢捧着他的下巴：“往右一点。好了。”

        许博衍下巴绷紧。她的指尖的余温还残留在他的脸上，他下意识地抿了一下唇角，藏起了波动的情绪？

        朝雨不着痕迹地搓了一下手，后知后觉，她刚刚摸了他的下巴……

        回到原位，她咽了咽喉咙：“许队，你不要绷的那么紧啊。”

        许博衍咬了咬牙，慢慢放松下来：“快点。”

        “你是不是热了？”

        “没有。”

        “我看您脸有点红。”她扫了一眼空调27度，“可以开到24度。”

        “朝雨！”

        朝雨终于拍了几张，她一一翻过照片，还是很满意的。“你看，还不错吧。”

        许博衍扫了一眼，男人对照片不是太在意。拍下来是他就行。

        朝雨把书装到包里，也该回去了。她看了看时间，都七点多。

        许博衍关了门和灯，和她一起下楼。

        朝雨穿着方根的高跟鞋，走路发出一阵轻响。两人并排走着。

        “热干面好吃吗？”

        “还不错。”

        她嘻嘻一笑：“那我可以在微博推荐了。”

        “我是你的试验品？”

        她侧首：“因为你在珞城吃过正宗的，你最有发言权。”

        许博衍嘴角动了动：“朝雨，以后不要轻易给别人叫外卖了。”

        朝雨回头，一脸的不解。

        两人出了大楼，在门口碰到门卫师傅。

        师傅定眼一看，眼神在两人身上游移，乐呵呵的。朝雨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时间安静的走过。

        十字路口的东边那条路又围了起来，机械声响不断。路崎岖不平，满是泥泞。

        她问：“是在做雨污分流？”

        他回：“是的。”

        她默了片刻，才开口：“不容易，水务局的大门口都要重新做雨污分流。你们上班也不方便了。”

        许博衍停下脚步。

        她咦了一声：“怎么了？”

        许博衍睨了一眼她：“好好看路，地上都是石子。”

        “知道。”许博衍真的太喜欢管人了。她看着地上长长的影子，突然沉浸在迷离之中，心底泛着微微的甜蜜。

        朝雨心里哼唧唧一声，抬脚迈着步子。余光在他身上游移。唉，交完这张照片，他和她之间也就告一段落了。

        许博衍肯定不会再搭理她了。

        再无交集了。

        这么想，朝雨莫名地有些泄气。脚下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却被拉住了。

        许博衍抓住她的手臂。

        她回身迎着他的眸光。

        他说：“前面封路。”声音沉沉。

        朝雨“喔”了一声，目光慢慢下移，看到他抓着她的手，那里发出灼热的温度。

        他慢慢松开，手摸到口袋，下意识地要拿烟，却摸到了那条没有吃完的曼妥思。

        朝雨见他的手空空的，狐疑道：“许队，你戒烟了？”

        “没有。”

        她盯着他的口袋，那里装的是曼妥思？长条的形状，很像。她欲言又止，嘴角动了又动，最后说了一句：“您少抽点烟吧，想抽的时候，吃一颗曼妥思。”

        许博衍低声笑了一声。

        朝雨忽然紧张起来，

        许博衍沉声说道：“所以送我曼妥思是想我戒烟？恩？”

        她赶紧说道：“我回家了。再见了。”走了十来步，她回头冲着他喊道，“曼妥思会化的，别放口袋里。”她挥挥手，笑意妍妍。

        他看着那抹身影，钻入了人群，很快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

        许博衍摸了摸鼻子，从他开始抽烟，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劝他少抽烟。他摸了摸下巴，又想到了她刚刚捧着他的脸的模样。

        真是一本正经吃他豆腐！

        可恶的坏东西！

        过了几个日子，朝雨渐渐有了思想准备，她是去不了培训班了。她也接受了这个结果。

        这期报纸，防汛专刊，意外的火爆。

        上午晨会，高主任连表扬了她三次，朝雨赧然。

        她心底明白，要谢谢他。她在会议本上画着，不由得想到了第一次见面他对她说的一句话：把她拖走。

        拖走……

        她失笑。

        宁珊拍了她一下。

        “散会了？”

        “想什么呢！主任让你去找他。”

        “还有什么事？”

        “估计给你额外奖励。没发现吗？老高今天眉毛就没下来过，笑了一早上了。”

        朝雨知道，这次专栏，上面的领导都很关注，做的好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许博衍看了没有。

        高主任确实被领导表扬了，见到朝雨一脸和颜悦色。

        这丫头会给他惹事，却也是真正能做事的。

        “坐吧。”

        朝雨笑：“主任，您是不是要给我额外发奖金啊？”

        高主任瞪了她一眼：“你不出乱子，上次的奖金能扣吗？”

        朝雨抽了抽嘴角。

        “这回做的不错。”他笑，“总算让水务那边对我们改观了。我和周局联系，他还特意表扬了你。朝雨，上回你不是说想去培训班吗？”

        朝雨眼前倏地一亮。

        “去吧。”

        “主任这是真的？”

        “周局亲自批的。”

        朝雨转了转思绪，难道是许博衍帮的忙？

        高主任继续说道：“许博衍那张照片，谁拍的？”

        “我啊。挺不错的吧。”

        周主任笑：“是不错。他们办公室的电话都被打爆了。恩，都是女性打来的。”

        朝雨：“……”

        “做的不错。我估摸着，这次专刊，他的照片起了三分之一的作用。”

        朝雨当初也犹豫过用不用那张照片。她也知道那张照片，很好看。本着对工作的负责，她用了。

        她笑着从主任办公室出来，想了想主动关心一下许队长！

        朝雨拿出电话，拨通了固定电话。

        打了两次才接通。

        “你好——”大熊的声音透着无力。这一两天，他接电话接到手软。

        她清清嗓子：“你好，我找许博衍，许队长。”

        “不好意思，许队长不在这间办公室，你打错了。”

        朝雨忍着笑意：“等一下，我有几个问题想咨询一下？”

        “什么问题？”

        “许队长，有女朋友吗？”

        大熊：“……有了！”

        电话挂了。

        朝雨忍不住还是笑了，她拨通了他的手机。

        电话没有几秒就通了。

        “许队——”她的声音满是喜悦。“嘻嘻，你看了专刊了吗？反响很好呢。”

        许博衍：“你很高兴。”

        “你不高兴？”

        许博衍听出了她语气的戏谑：“朝雨！”

        “那张照片，我给你看过啊。不怪我。谁让你长的好看呢。”照片只是拍了他一个侧脸，就引来了这么多的关注。要是放他的正脸，还得了啊。

        许博衍头疼，早上周局还打趣，下回让他拍一个宣传海报。

        朝雨不是故意的，可是她早就预计到这个效果了吧。

        “许队，说不定这次还能帮你找个女朋友呢？”

        许博衍哑然失笑。

        “许队，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事？”他好像也被她的心情影响了。

        “我可以去培训班了。”她乐的话语满是激动。

        他没有说话，其实早在昨天，他就知道了。

        朝雨叹了一口气：“你怎么都不说话啊？”

        许博衍幽声道：“我的课，禁止一切拍照。”

        作者有话要说：培训班必须有进展！

        是不是？

        除了开头两只怼了下，一路甜到底。《心上人》如名，我的心上人，把你疼在心里。

        吼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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