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杨嫂

两大袋包子也不知道有没有100个，反正我仅仅用了十几分钟就塞了个干净。饥饿的感觉依然还在，但最起码心不慌了，走路也有劲了。
  摸了摸肚子，这么多包子吃进去，肚子丝毫不见鼓起，真不知道都吃到哪里去了！
  从SUV上跳下来，看到那辆救护车就停在院子的大门口，而外面一个人也没有见到，估计都去了屋里。
  一进院子我才发现，当我躲在车里吃包子的时候三姑父已经回来了，此时正站在院子里一脸茫然的看着伪装成医生的外勤人员在进进出出的忙里忙外。
  我快走几步，上前和姑父打招呼。
  “姑父，您回来了？”
  “你是谁啊？”三姑父一脸的茫然。
  我额头浮现出三条黑线。
  姑父身高足有一米九，在他面前，我说话都要仰着头，体格也非常健壮！无论什么农活看两眼就会，干的有模有样！耐力惊人，从早干到晚除了吃饭喝水，都不带歇脚的！
  他平头圆脸，面庞上带着庄稼汉子特有的淳朴憨厚，由于常年干农活，风吹日晒的，皮肤黝黑且粗糙。身上穿着一件军大衣，就这么站在院子里。
  “姑父，我是楚骁逸啊！你仔细看看！”我指着自己的脸说道。
  “楚骁逸？噢！你也是咱楚家庄的吧？谁家的小子啊？”
  我，“……”
  三姑父从小就憨厚老实，就是记性不太好，还总是犯迷糊，你稍微捉弄一下，和他开开玩笑可以，他只是憨但不傻，一旦欺负急眼了，身边有什么就抄起什么，劈头盖脸就是打！三五个壮小伙都弄不住他！不过他下手也是有分寸的，只要你求饶了，他也就停手了。
  还有，就是我姑父对家人真的是好！毫无保留和戒心的好！要不我三姑咋能嫁给这个憨憨呢！
  “我都叫您姑父了，您说我是哪家的？”我是非常无奈，脑袋突然灵光一闪，“我...我是黑子啊！”
  “噢！是黑子啊！早说啊，呵呵，几年不见长这么大了！大学快毕业了吧？”
  大学快毕业了？我眼皮直跳，我上俩大学都够毕业了！
  “姑父，我早就上班了...”
  “哎呀！瞅我这记性！可不是么！转眼过的这么快，你小子小时候总喜欢追着羊玩儿，还总喜欢烧我头发！可皮了！呵呵呵。”
  “嘿嘿，那时候不懂事，姑父还记得呢！”我干笑着挠了挠头，心说姑父喂，您可真会聊天！
  “哪能忘了呢！那时，你可忒好玩了！”姑父脑袋突然一转，“黑子，那俩闺女哪个是你媳妇啊？”
  我顺着他的目光一瞅，顿时给我吓出一身冷汗！大眼妹和凌凤儿一前一后走了出来。姑父这个憨憨是个大嗓门，想听不见都难！
  我甚至已经感觉到一股杀气开始盘旋在我的身边！
  “那个那个！穿蓝外套，短头发的是我媳妇，白衣服的那可是我的长辈！是我小姨！可不要乱说话！”我额头已经见汗了…我滴个乖乖！这嘴没个把门的真不行啊！
  “呵呵，你小子好福气啊！闺女可忒俊啦！”说着使劲拍着我肩膀，然后突然又开始翻兜，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摸出几张红票票，几步走到大眼妹面前，往她手里一塞，说道，“闺女，一点心意！甭嫌少！多的钱俺都交给俺媳妇啦！回头喝喜酒时俺们再给恁补上！”说着话，姑父突然就沉默了。
  大眼妹赶紧接过红票票，笑着说道，“谢谢姑父啦！您放心，三姑一定能好起来的！还要请你们喝喜酒呢！”
  “哎！好闺女！呵呵。”姑父憨笑着，“俺爹不是不让看医生么？这样老爷子肯定生大气！”
  “姑父，这都是我从B市请来的专家，可厉害啦！爷爷那里我已经说通啦，没事的，听人家安排就好咯！”大眼妹显然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那就好！闺女长的俊！本事也大！专家都能请来！黑子，有福气！呵呵。”
  有福那是你的名字，我可不想福气没沾上，沾上您老那憨傻之气就完犊子了！
  “姑父，你都夸的我不好意思啦！”大眼妹红着脸小声道。
  你会不好意思？我楚字倒过来写！
  此时老爸也推门走进院子，“大黑，到饭点了，你带着婷婷和她小姨，去镇上吃饭吧，我们就在家凑合凑合。”我知道，老爸这是看来了外人，自家人少了不放心。
  “好嘞！”我一口答应下来，心说大眼妹还真不白给，价值这不就体现出来了么？
  上车前，我打头，上车后，我和大眼妹都耷拉着脑袋，等待指示。
  等了一小会，凌凤儿估计也有些不耐烦，平淡的说出三个字，“先吃饭。”
  “啊？好！”
  我俩一起点头，就又都沉默下来。
  每当没有外人的时候，这个疯女人身上自然而然的就会散发出一种让人畏惧的气息。睁着眼，面前的是一个冷若冰霜的大美人；闭上眼，在第六感中，大美人就化作了一头洪荒猛兽！

  “指路，白痴。”
  我一个激灵，赶紧开始了我的本职工作。
  虽然很久没有回来，但道路我还依稀记得。在通往小康庄的路上，找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农家饭庄。
  饭菜不仅卖相不错，味道也好，关键是不贵！
  凌凤儿仍然是青菜配清汤，我甚至都怀疑，这位大神不会是个尼姑出身吧！
  大眼妹是荤素搭配，来者不拒，估计在我父母面前没好意思露底儿，掩饰的挺好，也是饿的够呛。
  至于我么，呵呵。55大元一只的整个炖肘子，我已经干进去二十多个了！而且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看了看桌上高高摞起来的空盘子，四周那看怪物一样的眼神，就算凌凤儿再能忍，此时也坐不住了。
  “我先去车里。”说着就起身走了出去。
  大眼妹也赶紧站起身，一脸鄙夷的看着我，想跟着一起出去，却被我油乎乎的大手一把拽住，开玩笑！你可是我的钱袋子！要是跑了我咋办？
  我身上这两千多元子看起来不少，可结合我的饭量，还真不算啥！
  现在看来，还是吃公粮划算呐！在四处的食堂敞开了吃，那才叫舒坦！
  “啧啧！”大眼妹赶紧甩开我的大油手，看到我又要来拽她外套，急忙闪开坐在另一边，“我不走啦我不走啦！别拽我哈！猪！”
  猪就猪吧，只要不跑，随便你叫啥。
  随着大量的食物下肚，胃部早就有了饱胀感，大概在八分饱左右。达到这个标准线后，再怎么吃，饱胀感都不会再增加。
  我一边吃一边仔细感觉着，好像胃里的食物在…融化？！仔细体会之下，我才感觉到，好像真的在融化！而且融化的食物化成丝丝缕缕的热流，直接透过胃部进入了体内，然后就…感觉不到了？！
  消失了么？
  我靠！我这不是成妖怪了么？我的肠道不是成摆设了么？怪不得自从融合了那劳什子幻金，大号那么少！幸好没彻底丧失这个功能！虽然几天才那么一次，被人知道顶多认为是便秘，而不是当成怪物...…
  “吧唧吧唧...”
  “吃饱了没！猪！”
  “唔！吧唧吧唧...”
  “吃东西小点声好不啦！猪！”
  “唔唔！吧唧吧唧...”
  “噎死你！猪！”
  “吧唧吧唧...”
  一个小时之后，我终于走出了农家饭庄，不是吃饱了，而是肘子没了。
  “你一定是猪八戒转世！一定是！”大眼妹撅着嘴，满脸的嫌弃。
  “嘿嘿，那你就是狐狸精转世咯！”我贱笑着。
  “还说！你个猪！光是肘子，你就吃了我近4000块啦！怎么没撑死你呀！”
  我回头看了看饭店门里，挤满了一张张因为惊讶而大张嘴巴的面孔，和那看怪物似的眼神！
  好像是有点过分，不是因为我清空了后厨给明天准备办喜宴的肘子存货，而是有点太招摇了...
  是得想个办法，长此以往，不出一个月，特研就要找上门了！唉！头疼！
  “看看你三姑父！老实能干吃的还少！还把钱全给三姑！你就不能学学哈？猪！”大眼妹点着脑门数落着我。
  哎呀我去！说话就说话，你个丫头片子还动手动脚的，真是没大没小！
  我一把捉住在我脑门上戳来戳去的小手，大油嘴直接亲了上去，吓得大眼妹尖叫着跑回车里。
  按照记忆，到了小康庄，至于杨嫂住在哪里，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
  “庄北边，沿着主街道走到没路了，北面的小院就是，很好找！”这是路人的回答。
  我们依言开着车，缓慢向前行驶着。下方的水泥路面早已换成了坑坑洼洼的土路，不过，目的地也快到了。
  距离那座小院100米时，我们不得不下车步行，因为前面的土路太窄，继续开很容易翻沟里。
  小院三面都是桃树林，由于现在还是冬天，树上都是光秃秃的。
  院子前面是一块坟地，孤零零的立着几座坟头，坟地中间有一条土路，通向我们脚下。小路上很干净，而其他地方的积雪都很厚。
  来到院门前，我看了看眼前裂了好几道缝隙的破旧木门，又扭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两位大爷，明显是让我先上！
  好吧！一个普通老太婆而已，顶多是一个老神婆，有啥好怕的？
  我推了推眼镜，摸了摸配枪，伸出手就去拍门，同时也准备好了台词。但当我拍上门板时，“哐啷”一声，门板应声而开！人家压根就没锁……
  我清了清嗓子，正要大声询问时，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从院中仅有的一间瓦房里传出，“远来是客，请进吧，等你们很久了～”
  我有些惊讶，等…我们很久了？！凌凤儿却从我身边径直走了进去，旁若无人！我和大眼妹对视一眼，心一横也跟着进了院子。
  有大神罩着，怕啥！
  整间瓦房分里外两间，外间屋面积不大，顶多二十平，陈设非常简陋！

  靠墙摆着一个大陶缸，上面盖着盖子，不知装的是水还是米。旁边立着一个简单的碗橱，墙角一个四方灶台，灶台上座着一把铜壶，灶眼中不时有火苗窜出舔舐着铜壶。除此以外，就只有摆放在屋子中间的一张四方木桌了。
  虽然简陋，但整间屋子却打扫很干净，仅有的摆设整齐端正，有种爽利的感觉，空气中还飘散着淡淡的药草清香。
  桌边摆放着一圈四条长凳，正对屋门的长凳上，坐着一位身形瘦小，略带佝偻的老婆婆。满头银色的白发，整齐的梳在后脑，打成一个发髻，双目狭长但非常有神，颧骨高高鼓起，面容削瘦肤色苍白，且布满皱纹，但却没什么老年斑。
  这应该就是杨嫂了，不过我并没有什么印象。转念一琢磨，长这么大，我仅见过杨嫂一面，那时年纪小，还发着高烧，人都快烧傻了，能记住才怪！
  杨嫂身穿一件蓝色短袄，看起来已经洗的有些褪色，陈旧却很干净。
  在她身前的桌上放着一个看起来用了很久的茶盘，但是茶盘里面放着的一个茶壶和四个茶盏却令我眼前一亮！
  釉色晶莹温婉，造型古雅别致，线条饱满流畅，就算是对瓷器一窍不通的我，都能看出这几样物件的不凡！
  “坐吧，老婆子这里简陋，几位不要嫌弃就好～”杨嫂的声音虽然沙哑苍老，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慈祥宁静，让人听了很舒服。
  这时，我和大眼妹都没有说话，一同看向了凌凤儿。大神在此，哪轮到我俩造次！
  凌凤儿没说话，更没动。淡淡的雾气缓缓从她的身上溢出，双目也开始闪动着白芒，冰冷的寒意渐渐充斥了整间小屋！
  我和大眼妹下意识的远离凌凤儿，躲向墙角。
  寒意越来越浓郁，墙角灶台内的火焰也好似冻结了一般停止了跳动，屋内的所有物品表面都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只有杨嫂坐的那片位置还是一切正常。
  不过，在我的视野中，杨嫂全身也散发着很淡的黑雾，在和凌凤儿的寒气对抗着！很明显，凌凤儿占了上风！
  “闺女，老婆子身子骨差，可禁不住这么折腾啦～”
  此话一出，仅仅几秒钟，寒雾就彻底消失。墙角灶台内的火苗，也重新卷了出来。
  凌凤儿则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淡然的坐在了杨嫂的对面。
  “鬼门。”清冷的声音响起。
  “什么鬼门，怪门的，都是从前啦～唉～这么俊的闺女，好～重的杀气呀！我这把老骨头，可差点就散架喽～”说着，杨嫂冲着我招招手，“来，孩子们，都坐下吧～”
  我和大眼妹依言乖乖的坐了过去。能顶得住这疯女人的压迫，这杨嫂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真想不到，这么个穷乡僻壤，竟然还隐藏着这么一位高人！
  “呜～～”墙角的铜壶突然发出鸣叫，水开了。
  杨嫂起身，拎起铜壶，将滚烫的开水倒入那只精美的茶壶中，顿时浓郁的茶香飘满整间屋子！香气沁入心肺！闻之令人神清目明！
  好茶！不用喝，就是闻着也带劲！
  杨嫂为我们倒好茶，也做了下来，“尝尝老婆子这茶～平时可不会轻易拿出来哟～”说的是茶，可看的是凌凤儿。
  我已经基本摸清这位大神的行为作风了，问话啥的，指望不上，还是我来吧！
  清了清嗓子，我恭敬的说道，“杨嫂，您好！我是楚有福的侄子。”
  “我知道你的～楚骁逸，小名黑子，呵呵～转眼就这么大了～”说着，又看了看大眼妹，慈祥的笑了笑，“是为了你三姑的事情～对吧？～”
  “对，”我赶紧点头，“不知您老人家有没有别的什么发现？”
  “有～”
  我听了精神为之一振，有门！“那麻烦您老，能不能详细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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