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日出日落

“下周市里有个物理比赛，第三名获得保送名额，有实力的，感兴趣的建议参加，但要是没兴趣的，没实力的就来我这边拿几套试卷去做做，该准备期末考了啊。”

        老班在讲台上讲话。

        云之月闻着微风中带进来的香樟树的味道。

        简橙侧头问：“之月，你参加吗？”

        云之月转头，就算不想去也回答得模棱两可：“我看情况。”

        毕竟这种比赛除了第一名的保送名额之外没啥用，最多也就多一个重在参与的名头，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些几套试卷。

        简橙点头哦了下，抬头问前边的丁牧阳：“喂，你参加吗？”

        丁牧阳懒懒的说：“参加。”

        简橙：“加油。”

        “拿给奖牌给你看看？”丁牧语气一贯的懒散。

        简橙无语：“用不着。”她之前在他家那柜子上看到了！又不是没见过！

        简橙抱住云之月的手说：“给你那些小女朋友看去吧。”

        丁牧阳耸肩：“不要算了。”别人要还没有呢。

        云之月看着丁牧阳转回头，沉默思量着事情。

        下课时云之月到办公室填参赛报名表，刚好碰到从里边出来的丁牧阳。

        丁牧阳看到她脸上闪过几分诧异，一瞬即逝，越过她便离开了。

        云之月往前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看。

        参加比赛前学校决定报名的学生上晚自习，就是一块聚集在电脑室里，专业的老师把重点知识在温习一遍。

        教室的座位没有固定，这场比赛虽然参加的人不是很多，不到五十人，但五分之四的同学都是非常看重这个比赛的，前四排的座位是最佳观看的坐姿，最抢手，都坐满了人。

        云之月醉翁之意不在酒，给老班的理由就是去看看题目，多做题没坏处。

        老班听到这个理由觉得有几分道理就把报名表给了她。

        她选的座位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差不多到门口。

        云之月翻开课本，感觉到椅子一沉，身旁有人落座，她转头瞪直了眼睛。

        丁牧阳歪了歪头：“一块坐，不介意吧？”

        “不，不介意。”

        “嗯。”双手交叠趴下睡觉。

        云之月攥了一把衣角，犹豫道：“你，不听课吗？”

        丁牧阳没有睡觉，只是闭着眼，听到软绵绵的声音睁开眼睛，语气嚣张至极：“他讲的我都会。”

        “……”云之月调皮作乱的发丝拢在耳后，轻声评价：“你厉害。”

        “我知道。”不用你说。

        “……”

        这条压根就没法聊。

        云之月总觉得自己跟喜欢的人聊天会羞涩，不敢直面言对，但没想到是被无语到说不出话。

        轻叹口气，认真听讲。

        有实力的人说话都骄傲的。

        说不定她就能像他这样，说话硬气了！

        快下课时，云之月到简橙的消息。

        一张日出。

        【简橙】：今天早上在我家楼上拍的，绝不绝？

        云之月看了一下，脑海里忽然浮现，落日余晖下的少年，笑了笑。

        【云之月】：日出不如日落温柔。

        【简橙】：？？？？？什么东西？？？？

        下课铃声响起，云之月合上课本，心想这个晚自习上得值！

        丁牧阳忽然开口：“我送你回去。”

        云之月仰望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丁牧阳已经出了教室了。

        云之月连忙背上书包，小跑跟上他。

        丁牧阳考虑到云之月的小短腿脚步放慢了不少，垂眸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丫头，有点想笑，但他也确实笑了，还笑出声了。

        云之月听到头顶传来笑声，茫然的仰起头，触及到他微扬的嘴角怔楞了一下，心跳徒然加速。

        她语气有些慌乱的问：“你，笑什么？”

        丁牧阳手握成拳抵在唇边掩饰扬起的嘴角，但眼底笑意弥漫，嗓音愉悦：“笑你矮。”

        云之月呆了一下，瞬间脸爆红，“你！”

        看着比她高一个头的男生，她居然无法反驳！

        丁牧阳低低笑出声。

        云之月一声轻哼愤愤的撇开头，加快脚步。

        脾气还挺大。丁牧阳心想，三两步就跟上云之月。

        看着小姑娘一张脸气得通红（其实是羞的）笑意收敛，适当的开玩笑就是笑，过分了就不好了。

        他在兜里摸出一根棒棒糖递给她：“赔礼。”

        云之月看都没看就拿了过来放进兜里，脸上发烫地道：“原谅你了。”

        丁牧阳笑，低声呢喃：“还挺好哄的。”

        云之月脸颊发烫，掌心捏着棒棒糖。

        春风吹乱了她过长的刘海，而丁牧阳撩动了她的心弦。

        走到一半丁牧阳随口一问：“我记起你是上次晚庭哥让我送回家的女生吧。”

        云之月这回热意已经消散了，听到他的话想起那个初雪的夜晚那个狼狈趴在地上落泪的人，缓缓点了下头：“是我。”

        丁牧阳眯眼笑道：“难怪总觉得这画面似曾相识。”

        云之月闷闷的应了一声。

        拐进巷口时丁牧阳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接通后就离开了。

        云之月不去奶茶店，走近路回家。

        2011年5月8号

        一米六五在这边已经算不错了。

        身高这件事我也没办法努力啊，而且我骨架小，再高也不可能冲破一米七的。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白天正常上课，晚上多加两个小时的晚自习。

        云之月固定的位置就是那个靠门的座位，丁牧阳有过来就坐在她旁边睡觉，一下了课就顺路送她回去。

        日子过的也是飞快的。

        考试那天坐大巴回来，大巴驶过大桥时周围的人发出惊呼声。

        云之月好奇的抬起头，看到他们都看向窗外，随着他们的目光看向窗外。

        天已经黄昏，太阳钻进薄薄的云层中，变成一个橙红的圆球。周边的红向四周蔓延着，蔓延了半个天空，一层比一层逐渐淡下去，直至灰暗。

        春夏的傍晚较长，但大巴开到学校时夜色已经降临了。

        万家灯火陆陆续续被点亮，路边暖黄色的路灯在夜幕降临时就已经亮起，一盏一盏笔直的站在路旁，为晚归的人照亮回家的路。

        云之月一个人静静的在路灯下径走，直到那个熟悉冷寂的房子出现在眼前。

        到家了。

        2011年5月15号

        物理比赛结束。

        你考得怎么样？

        反正我考的还不错，自我感觉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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