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战神之殇

　　
回到小屋，众人围坐在了一起。
麦肯说道：“你已经知道，你的母亲，原本是森林国克洛斯国王的女儿，森林国的精灵公主。千年前，森林国由于被德鲁伊的压迫，被迫撤出了原有的森林领地。，现在的森林国领地，其实是艾拉西亚帝国划分给精灵帝国的避难所，寄人篱下的克洛斯国王希望自己任上能收复森林帝国的领土，恢复千年帝国的荣耀，所以迫切地想与野蛮国结成婚姻联盟，共同对抗德鲁伊。你母亲作为森林国的公主，自然成为了联姻的主角。克洛斯不顾女儿的强烈反对，强行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野蛮国的王室。
“你的父亲当时新任艾拉西亚帝国第五军团的军团长，帝国最年轻的元帅。你的母亲早就和元帅认识，派亲信向元帅请求援助，并提供了送亲路线和时间。艾拉西亚帝国当时与野蛮国、水泽国在边境虽有零星冲突，但并没有太大的战事。这就造成了边境虽然都处于战争状态，但都保持了非常默契的平衡。元帅大人生怕森林国与野蛮国联姻后，对自己的第五军团形成南北夹击之势，打破目前的这种平衡，所以才铤而走险，劫持了你的母亲珍妮。
“元帅大人劫持珍妮夫人的事情败露后，野蛮国和森林国同时向女王陛下施压质问，女王陛下刚刚继位没有多久，哪里能容忍两个外国使节对自己横加指责，所以怒斥了两国使者，认可了你父亲的做法。这样，艾拉西亚帝国同时和野蛮国、森林国交恶，森林国原本就是寄居在艾拉西亚过境内，不好做太多的动作，但却暗中支持野蛮国向第五军团发动了全面战争。
“谁知，在你父亲的率领下，第五军团节节胜利，并在乌拉尔大峡谷歼灭了野蛮国的第三军团主力，歼敌三十多万，俘虏五十多万，使野蛮国第三军团差点儿被抹掉了番号。自此之后，元帅大人率领的第五军团却一举成为了艾拉西亚帝国最强大的军团，力量远远超过了女王的嫡系第一、第二军团。
“元帅大人乘胜追击，将战线推进到野蛮国境内近一千千米，直达野蛮国南部的卡纳卡河岸，距离野蛮国都城不到六百千米。占据了野蛮国将近五分之一的领土，而这些野蛮国南部的领土，却都是野蛮国最繁荣的区域，近三百座城市，全部归于第五军团管辖。野蛮国用土地换取时间，终于在卡纳卡河岸布置好了防线，元帅的第五军团和野蛮国的军队在河的两岸形成了长达五年的对峙状态。
“元帅大人和你的母亲珍妮在战争中结成了战斗友谊，并相爱结婚，两年后生下了你。元帅和元帅夫人这段故事，也成为了第五军团将士们津津乐道谈资。”
魔法小屋里除了麦肯的讲述，非常地安静。麦肯虽然说得很概括、很简单，但在希格的脑海中，已经回到了父亲母亲当年共同作战的场景。想那父亲以一军团不到一百万人之力，对抗整个野蛮国，而且是打爆了野蛮国的防御，不断攻城略地，层层推进，最终立马卡纳卡河岸，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威武壮烈？而父母在战场上结成的战斗情侣，又是多么的令人神往、赞叹。
“当时的阿拉德还不是第三军团的元帅，因为是女王陛下的堂兄，又富有能力，所以专管帝国军事后勤。起初你父亲的节节胜利与阿拉德的全力配合是分不开的。后来阿拉德觊觎第五军团军团长的位置，开始对第五军团的军事物资不断地作小动作。并在女王身边不断编排你父亲的恶行，其中就包括置帝国利益于不顾，破坏他国联姻；将在占领地掠夺的物资中饱私囊；功高震主等等，但女王陛下不为所动
“占领地掠夺的物资元帅大人的确是占用了一部分，那也是因为阿拉德克扣了第五军团物资之后才发生的，元帅大人没有办法，只好以战养战。当时其实也有不少属下将领中饱私囊，都被你元帅大人严惩了。
“阿拉德见女王无动于衷，就伪造了女王的调令，命令元帅大人回都城汇报战况。当时你才出生不久，元帅大人也不愿意让夫人和你在占领地受苦，打算让你们回国休养。所以当得到伪造的女王调令的时候，元帅大人携夫人和未满一岁的你，率领在三万近卫军，从乌拉尔大峡谷回国，当时因前线对峙紧张，我没有随行，随行的还有魔法军团的副总指挥塞亚，也就是我的妻子。”
麦肯停顿了一下，说道：“以后的事，是塞亚重伤未昏迷时对我转述的。”
“回国的路上，军队在乌拉尔大峡谷以北的一百多千米的安曼丘陵遭受了第一次截杀。野蛮国第一军团副军团长约瑟夫亲自率领五万狼骑，五万地精，埋伏在丘陵区的狭长地带中，等元帅的军队通过时，发起突然袭击。元帅大人亲自率军迎战，以伤亡三千多的代价，斩杀敌军三万多，副军团长约瑟夫也在被元帅大人一箭射穿胸口，殒命沙场。这件事据我后来调查，是阿拉德出卖了元帅大人的行踪。
“回到乌拉尔大峡谷，元帅的军队遭受了第二次截杀，但这次截杀元帅的，竟然不是野蛮国的军队，而是水泽国的军团。那时正值月圆之夜，十万狼人军团和不知数量的蜥蜴人，在乌拉尔大峡谷将元帅的军队包围。元帅大人派人向库巴要塞请求援军，而库巴要塞却以夜晚已要塞防务非同一般为由，拒绝出兵，而且拒绝元帅的军队进入要塞避难，理由是害怕混进奸细。
“我当时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库巴要塞当时隶属第五军团，是元帅大人管辖，竟敢置最高统帅安危于不顾。后来调查得知，是阿拉德威胁加重金，收买了库巴要塞的统领霍夫林。
“元帅大人勃然大怒，率军迎战水泽国的军队，激战一天一夜，杀退了水泽国的十几万狼人和蜥蜴人的联军，自己的近卫军也损失过半。军队最终得以进入库巴要塞，元帅大人亲自斩杀了霍夫林。当时由于近卫军伤亡过半，元帅大人不得不在库巴要塞进行修整！”
说道这里，麦肯开始变得心情沉重，希格乘机问道：“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么出卖我父亲行踪给水泽国的，一定也是阿拉德了？可水泽国为什么要蹚这个浑水。”
“我当时也有你这样的疑问，但后来我分析，应该是元帅大人打破了这种三足鼎立的局面，水泽国害怕元帅大人一家独大，不得不出手反制，也就和阿拉德陷害元帅大人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麦肯面色凝重，接着说道：“进入要塞修整的第三天晚上，库巴要塞的五万驻军因统领被元帅所杀，发生哗变，哗变的里面竟然也有一个上百人组成的魔法师中队。元帅大人再次率领残余的近卫军平叛，不想中了魔法师中队的围剿，身受重伤，但魔法师中队也被元帅大人的近卫军斩杀殆尽，但最终还是敌众我寡，元帅大人不得不率军突围，撤出了要塞。陷入了水泽国与要塞叛军的合围之中。”
“不可能！”希格大叫道：“连续遭受两次十几万伏兵都没有败，怎么可能会败在一群乌合之众之中。军队哗变？五万人全部哗变吗，全部都是霍夫林的亲信吗？五万士兵同时向自己的最高统帅发难吗？”
“这件事情塞亚是这么说道，我也觉得还有隐情。”麦肯说道，“因为元帅大人最后放弃了突围，命令自己的近卫军士兵向要塞投诚，自己和元帅夫人却双双自尽在乌拉尔大峡谷。元帅自尽前，只说了一句话，‘陛下想要臣的命，拿去就是了，何必伤害这么多士兵？’夫人将你托付给当时已经受了重伤的塞亚，并交代塞亚，不许对你提起报仇的事，让你安安心心地成长。
“与塞亚一起突围的都是不愿投诚的元帅的亲信不下三千，还有元帅夫人的陪嫁过来的一百多精灵射手，那时候到底突围出去多少人，塞亚也不清楚，塞亚到了最后，将你交给了夫人身边那个叫做安德鲁的魔法师，让他率领剩余的精灵射手带你突围，塞亚自己则率领剩余的残兵，拖住水泽国军队的主力。
“我得到消息去寻找塞亚的时候，塞亚受伤很重，我不得不把她带回地利斯这里养伤，但还是没能把她救过来！”
“安德鲁呢，安德鲁现在在哪里？”希格问道。
“我也想知道安德鲁在哪里，但除了几年前他给过我一封信告诉我，你要来找我的消息外，我也没有他的消息，甚至连盗贼行会也查不到。”
“阿拉德，原来真的是他制造了整个事情，当年我被追杀，跟他也脱离不了关系！”希格咬牙切齿地说道。
“阿拉德后来也没有当上第五军团的军团长，而是去了第三军团。”麦肯接着说道，“元帅大人死后，第五军团分崩离析，许多将领被迫离职或者调防，全都被打压。很快，野蛮国收回了自己失去的领土。第二年，艾拉西亚帝国、野蛮国和水族国在乌拉尔大峡谷签订停战协定，至今没有再发生大的战事。
“可恨的是，关于元帅之死，三方都保持了默契，那就是败亡。想不到元帅大人一生戎马，生前未曾一败，死后却遭到了身败名裂的侮辱，第五军团的许多将领虽然义愤填膺，也无可奈何。
“谋求第五军团军团长未果的阿拉德不但不断地打压第五军团的将领，并挑唆南方许多将领叛乱，嫁祸于第五军团。四五年前，阿拉德的第三军团联合南方各部叛军，向女王发难，最终夺取了王位，使艾拉西亚帝国陷入了更加混乱的全面内战之中，至今帝国还是处处烽火，国力由原来的三国最强，一落千丈，到现在变得危机四伏。”
希格问道：“那你所说的政治交易，指的是什么交易？”
麦肯说道：“这个交易是从调查的许多线索中我猜测的，并无真凭实据，但却有显而易见，第一，元帅死后，即使第五军团快速的没落，也不至于三个月就丧失所有乌拉尔大峡谷到卡纳卡河岸的全部领土，而且艾拉西亚帝国的其他军团完全没有支援的动作；第二，艾拉西亚帝国当时兵锋正盛，完全没有理由签订什么停战协定；第三，这二十年来，艾拉西亚帝国现全面内战，越发地没落，只要任何一方挑起边事，艾拉西亚帝国都内忧外患。”
“你的推断应该是，这场交易的阿拉德促成的”希格想了想，说道，“这个不难理解，阿拉德以交还领土为筹码，野蛮国不得参与艾拉西亚的内战，但水泽国又得到什么好处？按理说，野蛮国与艾拉西亚的交战对于他们来说是狗咬狗，他们该坐等渔翁之利才是啊”
“哼，阿拉德和野蛮国又怎么可能想不到水泽国的心思？水泽国当时失去了噬魂之花多年，国力在三国中最弱，阿拉德和野蛮国有心将他们拉下水，他们敢不答应？对于水泽国来说，停战才是最好的利益！”
“这么说来，阿拉德手上应该还有别的筹码，否则，什么狗屁停战协定，在国家利益面前就是废纸一张，野心勃勃的野蛮国不可能看到国力越发削弱的艾拉西亚帝国无动于衷！”
麦肯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好，少帅，你能有这样的见识，我们这些第五军团的老兵，终将有雪耻的那一天！元帅大人、夫人，第五军团后继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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