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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价值


暖杏有些愣怔。

她还真不清楚。

“小姐有才学,适合做官。”

她只记得小姐说老太太一直夸她有才学,便说了出来。

吴琼垂眸轻笑一声:“她呀,是想做个有价值的人。”

蔺姑娘不说是满腔抱负,却是智勇双全。

与她相处的这段时日,这姑娘一次又一次刷新吴琼的认知。

现在他对她的刻板印象已经完全推翻。

什么娇弱,什么胆小,全都不适合用在蔺音心身上。

她甚至比男子还要果敢呢。

如此这般,他又何必再将她看做是闺阁中的千金呢?

暖杏愣了。

“你说的“价值”,是什么呀?”

她越听越迷糊,小姐是首辅之女,她的“价值”就是首辅之女,还要有什么“价值”?

这么高贵的身份,别人八百辈子都求不来呢!

蔺音心也愣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价值”二字,她满心都是沈家。

满心都是前世的家门落败,满心都是避免那场灾祸。

至于所谓“价值”,她却从没留意过。

“你想啊,破了案子,便需查清真相,那便能还受害者一个交代,更能得来一份尊敬和感激,这不是实现了自己的价值,是什么?”

吴琼慷慨激昂地继续解释着。

其实这何尝不是他心中所想。

蔺音心都被他的情绪给感染到了。

原来她并未深思,在大理寺竟还能衍生出这么多“价值”。

她一点都不排斥这些额外的“价值”。

听起来很是令人欢喜。

前世她作为翎羽将军保家卫国,这世她与大理寺少卿一道找寻真相。

也是一种保家卫国的方式啊。

“吴少卿说得对,暖杏,你可听明白了?在阻拦的话,我连你一块带上。”

暖杏怏怏点头,其实她还是有点没听明白,不过吴少卿的话既能说到姑娘心里,那便是好话。

她们姑娘值得天下所有的好话呢。

“那你意思是还要和我一起去?”

“当然要一起,我来找你的目的就是提前告诉你,好让你有个准备。若寺正到时候不让你带着我,你就说不接了,听到没?”

蔺音心如教小孩子一般嘱咐吴琼,他终是笑着点了点头。

皇帝寝殿。

自打贞和帝过问太子院落一事后,朱德全就马不停蹄地加紧了调查力度。

他在东厂的眼线多得很,想要查清楚一件事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在查的过程中,太子这边已经无端死了两个人了。

这两个人都到过那处院子。

这就奇了。

难道是太子的手笔?

朱德全很快就推翻了这个设想。

太子不该知晓他的调查。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他只按着皇上的要求去暗查。

若真是让太子知道之后,他销毁掉一切能查到痕迹的证据,他不就什么都查不到了吗?

偏偏这两个人死之后,证据没有销毁,反而像是有人帮忙似的,直往东厂手边递。

朱德全实在想不明白。

但他的动作可没停,很快就查明了其中的连接。

黑市与太子既有交易往来,那就是有纠葛。

左右太子也逃不掉这桩问责。

朱德全记恨着天书那事,誓要在太子身上出一口气。

于是将自己所查全都禀报给贞和帝。

他没有直接说自己所得出的结论,把事实摆在皇上眼前,不用他说,皇上自会明白。

贞和帝耐心听完,眉梢冷意极重,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朱德全感受到他情绪里的不满,说完后就默默退至一旁。

生气不止大吼发火这一种形式,往往还有一种相反的方式,便是沉默。

贞和帝这样凝眉久坐不语,朱德全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但不用猜也能看得出他的愤怒。

皇家之事,错综复杂。

皇上原本有七个儿子,子嗣繁盛。

可前几年因为各种原因,接连去世了好几位皇子,给贞和帝造成很重的打击。

随之而改变的就是,他对自己现在剩下的这几个儿子都算宽容。

尤其是太子,太子并不是他最出色,最聪明的孩子,甚至还有点愚笨。

只不过他擅于讨巧,身边一直有冯勉那样的人助力,所以才能稳坐东宫之位。

炭火这事,陛下既然起疑,他朱德全添一把火,效果还或许更佳。

“陛下,太子殿下或许只是想趁此机会积累些黄白之物,对您别无二心。”

他轻声开口。

擅自做主往自己口袋里敛财,说好听点是“贪”,说严重了就是“反”。

朱德全看似在说“贪”,实际却是在说“反”。

他一句话就在皇上面前给太子上了眼药。

贞和帝终是沉声应了声“嗯”,再次无言。

其实他心底很生气,太子不过是太子而已,怎么,还没登上帝位就把自己当成皇上了?

他要那么多银子干嘛?

难道自己给他的封地,分他的赋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他偷偷昧下的工程款,还不够他花吗?

上赶着去做坑全京都人,败坏名声的烂事。

贞和帝猛地想到之前蔺问渠要惩治那个什么黑市的人,就是太子在他面前一顿胡言,才让他打消了疑虑。

甚至还把蔺问渠给责备了一顿。

想到这,贞和帝对朱德全道:

“传蔺问渠进宫。”

朱德全脑子里直冒问号。

和蔺大人有什么关系吗?

“是。”

规规矩矩应是后,立刻让人去传。

蔺问渠到底是肱骨之臣啊,陛下对他真是倚重。

朱德全暗暗下决心,可得把蔺阁老这尊大佛给供好了。

他算看清楚了,满朝文武,就属蔺问渠够清醒。

蔺问渠紧急进宫,拜见贞和帝。

“蔺爱卿,先前是朕误会你了呀。”

贞和帝上来就道歉。

给蔺问渠说懵了。

头深深往下埋。

“陛下何出此言,臣实在惶恐。”

皇上平时待他是不错,可从来没道过歉啊,这阵仗来得,他都不知该怎么应对,只能磕头。

“先前你提起那黑市,朕听了太子之言,没有信你,还斥责你,实是不该。”

贞和帝言和语善,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暴君,在臣子面前通常都还比较平和。

蔺问渠眼珠一转,因为这事专门召他进宫?

这件事不是已经翻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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