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位先生竟是邪神

“真好。”音无弦乐想到一周的摸鱼时光，就心情愉悦：“这样我就可以在家安心养老，让马甲干活了。”

        他果然还是欧皇的，这份工作比看门要轻松多了。

        【但本质上，不都是您在干活吗？】

        “闭嘴。”音无弦乐绵长的腔调里带上了一丝杀气：“只要你不说，我就是在养老。”

        马甲忙碌和他本体有什么关系。

        【抱歉，我不太懂人类，你们一般，管这叫自欺欺人？】

        “你有禁言模式吗？”

        【没有】

        “那你闭嘴吧。”音无弦乐诚恳建议。

        完成本周一半工作量的音无弦乐手捧着相机，看着高清的照片，满意的关上相机，招来服务生，点了一叠巧克力慕斯，又要了一杯冰镇柳橙汁，犹豫几秒：“算了，给我换成热牛奶不，再来一杯热牛奶吧，我要两杯饮料，谢谢。”

        想喝冰饮，但是音无弦乐疲倦的捂住脑袋，苍蓝发丝在指尖漏出，苏格兰的碎碎念为什么那么洗脑。

        明明这个世界都没有苏格兰了。

        【恕我直言，冷热交替会更容易害胃病】

        “可是我想喝冰的。”音无弦乐想起自己放在港口黑手党值班室的保温杯：“苏格兰用了八年都没能戒掉我的嗜冰瘾，你放弃吧。”

        【您的保温杯里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乌龙茶，还额外放了三块冰，请您不要把自己想的那么养生】

        “你监控我。”音无弦乐懒洋洋的指控：“你变态。”

        【系统和您永远在一起，不能说是监控】

        永远在一起？

        青年浅灰色的瞳孔转动了下，唇边勾起一抹不自知的微笑：“永远，听起来不错。”

        【根据分析，您刚才对“永远”这个词的心跳指数达到了“一见钟情”的地步】

        【我了解您的喜好了】

        “……闭嘴。”音无弦乐把相机从桌上放到包里，然后扔到地上，给来上菜的服务生腾地方：“你懂什么叫审视夺度吗。”

        【我是数据，没有人类的情商，我不会说甜言蜜语，因此也就不会欺骗您】

        “恕我直言，你智商也不太高。”音无弦乐把方才无意识撩到身前的长发拢到背后，重新扎了一遍马尾：“你怼我的样子真糟心。”

        【但是您并没有生气，反而乐在其中】

        “这说明我脾气好，换个人早忍不住投诉你了。”

        【抱歉，系统没有投诉渠道】

        “”

        音无弦乐看着服务生放在桌前的甜食和一冷一热两倍饮料，先抿了勺洒了细腻可可粉的慕斯，然后把柳橙汁推到一边：“那就先喝牛奶好了。”

        毕竟这具身体才十九岁，还是未成年，要好好养胃。

        他不自主的用尖锐的虎牙撕磨着热牛奶送来的吸管，顺便吸吮着温热的液体，音无弦乐感慨：“我还是喜欢冰饮。”

        【您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吃完饭，回去睡觉，专心操控风奈川浅香找红色发卡，晚上去海方酒店完成我这个周的另一半工作。”

        【您真是时间管理大师】

        “你说什么？”

        【夸您将时间管理的井井有条，似乎是种花家的名言】

        读过不少种花家古籍，熟知谚语成语的音无弦乐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我怎么没听过？”

        【这不正常吗，种花家的名言那么多，连种花人都不可能全听过，别说您】

        “虽然，但是……我觉得你在骂我。”音无弦乐诚恳道：“那个什么大师，真的不是骂人的话吗？”

        【您的错觉】

        武装侦探社，会客室。

        侦探装的少女跪坐在沙发上，和对面的名侦探先生正襟危坐，两人聚精会神的盯着摆放在沙发正中的东西，神情严肃。

        是什么让这两个智商天花板如此全神贯注呢？

        太宰治路过，也被两人面前的东西吸引，蹲在沙发正中盯着看了起来。

        风奈川浅香皱着眉，压根没空理睬太宰治的突然加入。

        江户川乱步也没空理会太宰治的乱入，眼睛都不眨一下。

        谷崎润一郎抱着文件路过，看见三人的举措，忍不住停下脚步，腰间系着橙红卫衣的少年脸色复杂，没忍住开口：“那个，乱步先生，太宰先生，浅香小姐，你们为什么要盯着一盒粗点心看？”

        风奈川浅香下意识抬起头：“是因为”

        她的话戛然而止，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没必要和作为陌生人的谷崎润一郎解释。

        江户川乱步一拍手，喜笑颜开：“名侦探的胜利！”

        他拿起那盒点心，搂到怀里，自顾自的抓起一块咬了口，没一点在乎谷崎润一郎的意思。

        “乱步先生和浅香酱在玩谁先动谁就输的游戏吧。”太宰治从地上站起来，活动了下膝盖：“我觉得很有趣，就来这里一起看了。”

        “点心没有你的。”江户川乱步白太宰治一眼：“中途加入游戏。”

        他双手交叉，一只手还抓着被咬了一口的点心，神色严肃：“达咩。”

        风奈川浅香满心懊悔，一张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我本来不应该输的”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风奈川浅香恶狠狠的看向江户川乱步：“你是故意的。”

        江户川乱步得意洋洋的动作一僵，莫名心虚，绿眸的名侦探先生不情不愿的把装的满满当当的点心盒推到风奈川浅香跟前：“才不是作弊，算了算了，名侦探大人有大量，给你吃就是了。”

        谷崎润一郎一脸问号。

        太宰治好心翻译：“因为谷琦刚刚被春野小姐叫去处理文件了，完成那份工作需要去资料库取东西，算上需要资料的时间，是半个小时，半小时之内，谷琦一定会路过这里，以谷琦的性格，肯定会出声询问，再算浅上香酱的性格。”

        他笑眯眯的看向江户川乱步和风奈川浅香：“这场游戏，乱步先生从一开始就必赢。”

        谷崎润一郎放弃思考，呆滞的点了点头，然后听太宰治说工作，慌里慌张的跑了：“完了，春野小姐还在等资料。”

        太宰治皇家翻译完，风奈川浅香更气了，年轻的侦探小姐气鼓鼓的，咬了口名侦探用以赔罪的点心，力道之大，好像在咬某幼稚鬼的肉。

        江户川乱步虚张声势一样掐着腰：“浅香酱的性格弱点，一眼就看出来了嘛，名侦探这是帮你整改！”

        他恨铁不成钢的伸出手，摸了摸侦探小姐的脑袋：“天才不需要那么在意别人的目光，笨蛋。”

        “习惯了嘛……”风奈川浅香小声嘟囔：“有礼貌又不是我的错。”

        “有礼貌不是错，但是浅香酱，你绝对是会在破案现场给那些笨蛋细心讲解破案过程的三流侦探。”江户川乱步气鼓鼓的说道：“作为拥有和名侦探差不多头脑的助理小姐，干那种三流侦探的保姆式服务，就是在给名侦探抹黑。”

        江户川乱步，拥有可以一眼看破真相能力的名侦探，座右铭是，只要我好，一切安好，从不在意世俗眼光，我行我素。

        就在刚刚他找到了，可以跟上他节奏，同样可以一言道破真相的助理，但是，他发现自己的助理小姐，在性格上有极大的缺陷。

        那就是像普通人一样，温和谦逊。

        天才怎么会不傲慢。

        尤其是风奈川浅香这种级别的天才。

        可事实是，她只在对太宰治江户川乱步时，才有眉飞色舞的自信和活力，与他人相处，却会不自觉露出讨好，疏远的有礼，有些过分小心翼翼。

        风奈川浅香的这种矛盾心态，是江户川乱步在她和谷崎兄妹认识时发现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

        一个人若是不自信，九成能从他的原生家庭上找到毛病。

        聪明的像怪物一样的天才，若是无人宠溺，无人教导……

        “浅香酱的监护人，一点都不负责。”江户川乱步吃着粗点心，懒洋洋的点评：“要不要换个监护人，名侦探可以把社长分你一半。”

        就像点心一样，横着切还是竖着切呢？

        社长好像不能切……那名侦探和浅香酱一左一右好啦。

        “不是的。”风奈川浅香一脸严肃：“先生对我很好的，只是他麾下有那么多人，浅香是最微不足道的，能得到他偶尔的注视就已经感激涕零了，不敢奢望再多。”

        麾下有那么多人？

        风奈川浅香这样的存在竟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

        太宰治想开口问些什么，但风奈川浅香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多余的东西，忙捂住嘴巴：“总之，先生很好，我不需要换监护人。”

        面容精致的少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颊附上两团粉红，翠绿的眸中沾染上一丝狂热：“先生不是恶人，他是神明，是我的救赎，如果没有先生的庇护，我根本活不到现在。”

        江户川乱步睁开眼睛，和太宰治对视一眼，两个聪明人不知又想了些什么。

        风奈川浅香提前那位先生时，言语中的自卑几乎要溢出，明明是天才的少女，却用那样卑微至极的态度，将自己贬低的一文不值，简直像是被洗脑了的狂信徒。

        ‘那位先生’，便是十恶不赦的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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