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何遇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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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找到简十初的时候，他脸色惨白得像死人一样，我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抱住他，还好，还活着。我紧紧把他抱在怀里，使劲揉搓着他冰冷的双手，嘶利地尖叫，“李知昂！！李知昂！！！”

        李知昂被鹿苗推着过来，一看简十初这情况，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李知昂给简十初打了吊瓶，检查体征，安排人抬简十初上飞船，我已经陷入了癫狂之中，“啊！！！”按着我的肩膀大吼，“何遇！何遇你看着我！何遇！！”我用力把眼神聚焦，面前是表情严肃的李知昂和披着李知昂外套哭成泪人的鹿苗。

        “十初呢？”我问。

        他沉着声音，“你放心，有我，你现在状况非常不好，你强行出院而且好几天都没休息了，你必须马上睡觉！”

        我捏着他的肩膀，声音哽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他回去的，我应该保护他的。”

        “何遇！！”李知昂终于生气了，“你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关键是赶紧治疗简十初！既然你不睡就不要休息了，你驾驶机甲，除了基本飞行的电力，所有能源全部供应你机甲上的手术室，我现在就开始治疗！”

        我沉默的站在手术室外，玻璃窗户那边，李知昂正在认真细致的挑出简十初身体里的细小毒刺。突然之间，整个飞船剧烈地震动起来，李知昂焦急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何遇，怎么回事？手术室电压不稳。”

        我手忙脚乱地控制飞船，“把所有电力全部调到实验室！”我冲着飞船里的工作人员大喊，“飞船除了飞行的基本电力全部暂停工作，启用紧急电力设施！”

        在一片震动中，我远远地看着简十初的生命体征完全消失，我趴在玻璃这边，李知昂有条不紊的指挥助手进行急救，我耳边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了，简十初的身体随着每次点击在病床上弹起，像一辈子那么长的三秒，生命体征恢复，就在同一时间，李知昂的声音随着电流的滋滋声响起，“手术成功，状况在我控制中。你不能在这里发疯了，赶紧睡觉！不要一点小事儿就这样吱哇乱叫！”

        我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摇头拒绝，突然脑后剧痛。

        我在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身边鹿苗恐惧到极点的脸，和酒瓶在头顶炸开的碎片。

        李知昂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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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况已经稳定，但是胡蜂的毒素已经蔓延到全身了，所以……”何遇脑袋上裹着厚厚的绷带，咬着手指听着我时不时地蹦出几个专有名词。

        简家大姐真够狠的，一瓶子直接把人撂倒，还以为会劝劝人呢。

        我小心地看着何遇的脸色，心里酸涩，还是不得不作出我最后的判断，“现在简十初只有两个选择，成功率百分之一的手术或者最后两个月时间。”

        “何遇，这个决定应该由简上校和简家大姐来做，你们现在还不是伴侣，第一医疗决定人应该是家属。”何遇面无表情，自从醒来就这样安静地坐着，也没去看看简十初。

        “李知昂，帮我个忙……”

        那是何遇第一次这样认真的地我说话，那种果断的气势,不容置喙的威严,让我有种错觉，其实我是不应该答应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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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个人绝望的时候，应该会是什么样子呢？沉默不语？还是泪流满面？

        大声咒骂那个毁掉一切的人，抑或是傻傻的期待着奇迹降临。

        对何遇来说，绝望，似乎反而代表着自由。

        曾因爱生出的自我束缚，从绝望的那一刻起，便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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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想远了，我现在应该想想自己怎么跑。

        简十初站在窗前，清冷地月光照在他清冷的面庞上，好看得像画。不知怎么，我突然就想起了那年我和何遇喝多了，他笑眯眯地把何遇接进家的样子。

        “扑通”一声，我发小跪下去了，动作之娴熟让我怀疑这家伙在脑子里已经演练了无数遍。

        何遇拽了拽我的腿脚，疯狂给我使眼色。

        我跟着蹲了下去，这姿势介于田埂上的陕北老农和歇脚的流浪狗之间。

        还挺舒服。

        “我错了。”何遇说。

        我大惊，兄弟刚才我说“简十初全知道了。”是唬他的呀，你别一嘟噜全招了呀，他就知道你炸医院另有隐情，别的不知道啊！要不说今天跪的是你呢，你这脑子就玩玩你的破机甲吧！！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一己之私把医院炸了，还自作聪明为了保护你退婚。我主要是想着我这背景不是影响你……”他说话声音越来越低，小心地瞧着简十初的脸色。

        要命了，大哥，别说了，后面就要扯到我了！！我还想活！！

        我想碰碰何遇的衣袖以作提醒，可惜简十初的精神力压着我，我半点不能动弹，连眨下眼都要使出洪荒之力。

        “我和袁子湘真的没什么！！”何遇大吼，头垂到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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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锢在我身上的精神力一下撤了个一干二净。

        我懵了。

        何遇这小子不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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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十初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屋里就剩我和何遇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何遇的通讯器又一次急促地响起，“速来。”

        上面只有两个字。

        “是我想的那个吗？”我紧张地看着他。

        “是。”何遇倒是满脸轻松，“你看，还好我没把真相告诉他，只要那人没死，这事儿就不算结束。”他扬了扬手里的通讯器，“这不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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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王守约和何遇三个人摸出了温泉，上了王守约老师偷偷藏在后院的机甲。

        “你怎么跟过来了！”何遇气得大喊，说着就要把我推下去。

        “你放屁！我必须来，你以为我妙手回春和阎王爷抢人的星际圣手是吃干饭的？”我梗着脖子嚷嚷，声音比他还大，“这种事儿我必须去！！”

        何遇见说不过我，十只手指插/进他乱蓬蓬地头发里，一脸沮丧，“你要是出事儿我怎么和鹿苗解释？”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不会出事儿的。”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

        “对不起，”何遇看着我的眼睛说，“前几年我不应该拉你下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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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净瞎说，前几年何遇也没拉我下水。

        我是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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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十初上校，目前你身体里有胡峰的毒素，但是星际并没有血清能够解毒，所以现在只有两种选项，一个是保守治疗，但是预测只剩下两个月时间，或者进行开创性手术，通过注射另一种毒素，进行治疗……”我垂着头不敢看简十初的眼睛，简十初下意识抓紧了何遇的手，“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一。而且需要尽快手术，毕竟毒素会损耗你的身体，需要在你最号的状态下进行。”

        何遇坐在简十初身边，感受到简十初身体突然僵硬了起来，“你不用现在就给我们答复，考虑一下。”我有些不忍心。

        “两个月。”简十初扭头看了看何遇，“我有何遇了，我不想冒风险，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一天都不想少。”

        “好的。”我松了口气，“我会尽力减轻你的痛苦。”

        “恐怕这不能你来决定了，简十初上校。”胡念带着一群人闯进病房，“简十初上校，你的情况我们已经基本了解，手术定在一个月后的今天。”

        简十初摁下暴怒的何遇，淡淡地问，“理由。”

        武装部队已经将病房里三层外三层的控制起来，何遇被两个人死死摁着手臂，胡念回头示意简十初签署文件，“没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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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理由，高层希望能通过简十初做人体实验，观察omega被植入胡峰病毒后能否在保留胡峰强大免疫力的同时不发生变异。

        “李知昂医生，说实话，我们是不想你来当这个主治医生的，毕竟你和何遇交情不浅。”袁家老头在一脸为难，“你要知道，这次实验可是无数优秀学者抢破头皮都想参与的。”他嘬了口清茶，瞄了两眼一脸严肃的胡念，“要不是胡念小姐力保你，我是绝对不会把这么重要的手术交到你手上的。”

        我的火气压都压不住。

        “李知昂是星际最优秀的外科医生，同时在星际大战中作为军医见证了很多医学案例，他最适合。”胡念先开口。

        “我是肯定相信胡念小姐您的眼光的。”袁大为笑着和她寒暄，转头又不经意地岁我说，“听说你家omega是我夫人电视台的，不错不错，好好干，小两口都挺优秀的。”

        “好好干，别让我失望！”

        我攥着的拳头紧了又松，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被胡念推着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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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关在医院里，袁大为派专人满足我的一切需求，但是禁止我和外界联系。

        我整天唯一的事情就是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简十初的手术上。

        “何遇呢？”简十初说话有气无力地问我。

        红红绿绿的管子插在他身上，脸色苍白的已经像是个死人了。

        “他很好。”我回答，我控制自己的语气尽量轻松，“你知道的，你好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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