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你已经接近了真相

那条紫红色的巨蛇在地表缓缓爬行，它身上的鳞片闪烁着令人心悸的金属光泽，每一个鳞片都有一栋房屋般大小。它所过之处，山峰崩塌，大地开裂，河流改道，原本郁郁葱葱的森林瞬间变成一片焦土，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它每一次呼吸，都会掀起一阵狂风，飞沙走石，天昏地暗，将周围的一切都席卷殆尽。

“我靠，这玩意儿可比刚才那只‘小强’嚣张多了！”亮亮博士忍不住吐槽道，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那只小强好歹还只是想吃了我们，这玩意儿，这体型，这气势，简直就是来毁灭世界的啊！”

吴善没有理会亮亮博士的惊叹，他眯起眼睛，仔细地观察着这条巨蛇，口中喃喃自语：“我看清楚了。直线距离约40公里，高度为……6公里……长度似乎无法估计……”

画面再次快速变幻，如同万花筒般闪烁跳跃，最终定格在一座座巍峨耸立的巨大白色尖塔上空。这些尖塔高耸入云，仿佛要刺破苍穹，通体散发着圣洁的光芒，与之前所见的阴森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在我们文明的神话里，黑存在是冷酷睿智的神，象征着秩序与规则；而红存在则是炽热混沌的神，代表着毁灭与新生。”SCP-CN-1827缓缓开口，用它那毫无起伏的电子合成音解释道，“红存在播撒了生命的种子，为这个世界带来了最初的生机；而黑存在则为生命带来了智慧，引导着文明的进步。”

话音刚落，画面又一次变幻，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最终悬停在一处巨大的峡谷上方。这条峡谷深不见底，仿佛是通往地狱的深渊，两侧悬崖峭壁如同刀削斧凿般笔直，令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栗。

“这是什么地方？”亮亮博士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指着画面中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是古战场，一片埋葬了无数英雄与恶魔的土地。”SCP-CN-1827的电子合成音中似乎带上了一丝缅怀，“我曾经在这里，率领着我的族人，与红存在的六个仆从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消灭？”吴善敏锐地捕捉到了SCP-CN-1827话语中的关键信息，他微微眯起眼睛，追问道，“你是说彻底消灭，而不是像猴子那样，用生命去封印？”

“没错，我曾经的文明已经拥有了足以消灭它们的力量。”SCP-CN-1827的语气中透着一股自豪。

吴善听闻此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言语中充满了嘲讽之意：“猴子还真是废物，竟然要用生命去封印一个区区随从，真是可笑至极！”

此时此刻，远在地球上的孙黛玉身旁，那只一直跟随她的小猴子突然打了个喷嚏。

“阿嚏！谁在骂我呢？”小猴子揉了揉鼻子，一脸的不爽，它抬起头，怀疑地看向孙黛玉，“喂，女人，是不是你又在背后说我坏话？”

孙黛玉白了它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别闹，我在思考问题呢。”

小猴子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

“为什么我们看到的神的状态不一样？”吴善紧皱眉头，疑惑地问道，他回想起与猴子神明和眼前这个自称为“黑存在仆从”的SCP-CN-1827的两次会面，两种截然不同的“神”的形象在他脑海中交织。

“因为都是它们的投影，”  SCP-CN-1827的电子合成音在泡泡中回荡，“文明对于黑存在与红存在的投影无法脱离文明自身而存在。你们所感知到的不过是符合你们自身概念的投影。”

“你是说，我们看到的‘神’，其实是根据我们自己的想象塑造出来的？”亮亮博士插话道，他试图理解SCP-CN-1827话语中的含义。

“可以这么理解，”SCP-CN-1827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每个文明，每个个体，对于‘神’的概念都不尽相同，因此，他们所观测到的‘神’的形态自然也不一样。”

“计算结果显示，你们似乎捕获到了你们世界之外的投影。”SCP-CN-1827补充道。

“世界之外的投影？”吴善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句话中的关键信息，“你的意思是，我们所看到的猴子，并非来自我们自己的世界？”

“没错，”SCP-CN-1827的电子合成音肯定了他的猜测，“那只猴子，是另一个世界对‘红存在仆从’的投影。”

“那为什么所有的世界都会观测到这两个神？”吴善追问道，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不同世界的人，会不约而同地观测到“黑存在”和“红存在”的投影。

吴善话音刚落，包裹着他们的泡泡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在猛烈地摇晃着它。吴善和亮亮博士猝不及防，身体随着泡泡剧烈地摇摆，他们紧紧地抓住泡泡的内壁，试图稳住身形。

“怎么回事？！”亮亮博士惊呼道，他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胃里翻江倒海。

“不知道！”吴善脸色苍白，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冲击着泡泡，仿佛要将它撕裂一般。

“砰！砰！砰！”

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在泡泡内部回荡，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突破泡泡的束缚。

“它要爆炸了！”亮亮博士惊恐地喊道，他看到泡泡的表面出现了无数裂纹，就像一面即将破碎的镜子。

吴善也意识到了危险，他紧紧地抱住亮亮博士，试图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他。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泡泡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瞬间爆炸开来。吴善和亮亮博士被爆炸的冲击波掀飞，重重地摔落在坚硬的地面上。

吴善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模糊。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站稳身体。

“亮亮博士，你没事吧？”吴善焦急地问道，他环顾四周，寻找亮亮博士的身影。

“我在这儿……”亮亮博士的声音虚弱无力，他躺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胸口。

吴善连忙跑到亮亮博士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我没事，只是被震了一下。”亮亮博士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吴善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扶起亮亮博士，两人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吴善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中。周围的环境熟悉而又陌生，仿佛他们从未离开过，又仿佛他们已经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吴善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苦苦追寻的真相竟然如此残酷。他一直以为自己在与真正的“神”斗智斗勇，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不过是在和一个虚无缥缈的投影较劲。

就在这时，SCP-CN-1827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吴善的耳边回荡：

“你已经接近真相……”

SCP-CN-1827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喂！说话啊！别装死啊！”亮亮博士对着SCP-CN-1827大声喊道，然而，它却没有任何回应，就像一台突然断电的机器。

吴善眉头紧锁，他意识到，自己似乎触碰到了某个禁忌，以至于SCP-CN-1827选择闭口不言。

“看来，从它这里得不到更多信息了。”吴善叹了口气，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们走吧。”

“去哪？”亮亮博士问道。

“去找破碎之神。”吴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既然SCP-CN-1827说我们看到的是投影，那我们就去找找投影的本体。”

突然一道声音在吴善脑海中响起。

”为了表达我的感谢。我将告诉你一些关于黑存在和红存在的秘密。

黑存在是因果律宇宙的意志，极端的逻辑，完全的有序。黑存在的领域没有不确定性，没有自由意志。仅有极度的寒冷和绝对的因果律支配一切。

黑存在在你们的文明中的投影，即为破碎的始祖。

在全部的文明中，黑存在的投影都是规则结构的组合。因为黑存在即是规则。

红存在是随机性宇宙的意志，极端的统计热力学，完全的无序。红存在的领域没有非平衡态，没有复杂结构。仅有无尽的炽热和遍布的光充满时空。

红存在在你们的文明中的投影，即为血肉的永恒。

在全部的文明中，红存在的投影都是生物肉体的扭曲。因为红存在即是混沌。

你们向我发出提问，为何在所有文明之中都有混沌与秩序的神的对立。

生命不可产生于绝对的混乱无序，也不可产生于绝对的机械决定。黑存在的冰冷会抵消红存在的炽热，在温暖中诞生文明。

秩序带来智慧，混沌带来灵魂。熵的平衡是生命的基质，也是文明的永恒。

你们向我发出提问，为何我们可以接收到黑存在的神谕。

绝对秩序的神谕，即是物理定律，是数学，是逻辑学，是刻在宇宙的基本常数之中的信息。

天灾使水变成流动的生存与死亡，让生命诞生，让生命灭亡，让生命迎来最终的热力学平衡。

天灾不过是虚假的名。它只是加速了无序宇宙的降临。

因此，我可以回归完全的低熵，由此规避天灾。

这不是我的选择。

没有自由意志的世界，生命不过是初始条件的玩具。

为了在黑存在的规则下质疑，我们选择了红存在的道路。

为了在红存在的天灾下存活，我们选择了黑存在的道路。

在连接的意识之中，我已经抵达了宇宙的极点。

即使我终有一天会湮灭，我也在刹那之间获得了永恒。

我思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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