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三无少女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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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楚湘王状态明显不对,像一个婆婆妈妈的言情小说的男主角。千寻嘉是女主角,过了十七年跌宕起伏的生活,如今已经入了离恨宫成为修行者,立志终生不嫁。发展到现在,一直以为走的是女性立志路线,不想和他有什么感情上的瓜葛。
想谈恋爱的话现代世界就不会被逼婚了,那个世界的男人尽管清一色靠不住,但好歹同一个世界活了二十五年,三观相同志趣相投的多一些,更容易驾驭。如果在那边都没这个动力,这个架空的,人性扭曲的时代就更算了吧。
她最烦狗血。
“你不是能看见吗?”修女的不客气楚湘王没当回事,“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会有鬼惦记上吗、”
千寻嘉这才想起楚湘王如今的身体状况相当于半个废人,是她的杰作。并且这个杰作里面充斥着一股她注入的灵力,新的鬼怪短时间之内再无无法入住。
“帐子后面有鬼吗?”她回忆起过去的时间,楚湘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烛火,问一直背对着她,将视线落在厚重帐子上的修女,“你从进来就一直盯着那里看,就没有转过来过。”
千寻嘉没有答话,静了片刻,抬起头认真打量着将整面墙遮起来的帐子。帐子是灰色的,非常厚重,料子很粗糙,没有任何花样,将整个房间该有的亮度都给挡住了。楚湘王拿起烛台走过来,到了千寻嘉身后,将唯一的光源都给了这面帐子。
“怎么样?看到什么了?”他站在她身后看。
这就是他在帐子里面呆了许久的原因。当然不是为了吓唬千寻嘉,他还没那么无所事事到调戏一个修女的程度。只是这个房子,从回来之后就让他有压迫感,他的眼睛已经坏了,看不到那些东西,只是凭着感觉翻遍了整个房间,将目标锁定在这个帐子上面。千寻嘉一进来就将注意力放到这上面,更加证实了他的感觉。
“有一点脏东西。”就算不借助灯光,千寻嘉也毫不费力地找到了。帐子的颜色其实并不是纯粹的灰色,料子也并不粗糙,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帐子上面爬满了虫卵大小的东西,层层叠叠,布成几个人体的形状虫卵甚至在蠕动,不停地变换着形状,弄得帐子一直轻微晃动。
千寻嘉个鬼打交道好几年了,多凶残的死法都见过,早就被吓过来了,产生免疫力,一般只要不是突然出现,她就不会被吓到。可是这个,看起来并不高明的小鬼们,却让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反应,头皮发麻,冒冷汗,心里膈应,颤抖,恶心……
原因是……她有密集恐惧症。
记得初中的时候学习生物,其中一节讲沙眼,看到图片内眼睑上布满了小圈圈,她难受的就跟长在她的眼睛上一样,愣是用蓝色圆珠笔给整个眼睑给涂上了,后来发现效果不好又加上黑墨水,再后来直接把那个地方的图片给抠下来拿去烧了。
她一向是个爱书的好学生,就那么一次摧残了自己的书。长大之后回忆起来才发现,她这样估计是密集恐惧症。被密集的东西刺激到就会又想要毁掉的冲动,她也是在回忆里发现自己有些残暴的。
回忆过去,眼前的烂摊子还摆在眼前,千寻嘉用力闭上眼睛,就跟那些虫卵爬到眼睛里面一样,转过了身。于是正举着灯站在她背后的楚湘王看到了千寻嘉痛苦的表情。
“很棘手吗?”楚湘王问。
“不是。”千寻嘉仍旧闭着眼睛,头微微垂着,“你要是不肯叫人进来,就只好自己动手了——将帐子摘下来,点火烧了。”
“烧了?”头顶传来楚湘王的声音,“烧了就可以了吗”
“是。”千寻嘉很肯定。“并不是什么厉害的恶灵,只是一些流散在人间的一些执念怨气珠子而已,目前还是卵的状态,没什么杀伤力,也很好除掉,我画一个符咒给你,放在一起烧就可以了。”
千寻嘉睁开眼睛,转头便往桌子走去。上面有纸笔,正好借来一用。脚刚迈了一步便停了下来,她诧异回头,看楚湘王拉住她袖子的手。
“你可能要自己动手了。”楚湘王放开千寻嘉,自己后退一步,“难道你以为我是喜欢才将它挂在那里的吗?是因为摘不下来。我将它里外看了好多次,根本就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话说完,却发现千寻嘉还站在原地,先是恍然的表情,紧接着就是为难,再后来又是纠结无比,似乎一直在挣扎。她的表情一直很淡,看不出来有太大变化,大部分的情绪都是通过眼睛表达出来,目光一流转,不太明显但是让人一下子猜透的情绪就出来了。
她的眼睛……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会说话的眼睛。
“好。”纠结的结果是千寻嘉勉强答应下来。
答应之后却没有到墙边摘下帐子,而是顺着原来的方向到了桌子跟前,拿起毛笔蘸了墨汁,在白纸上画了几笔,很快就画好了图形。她的左手小手指上有一个红色宝石戒指,她摘下戒指放在符咒上面,一并拿起,直接就扔向了帐子。
轰的一下,火焰窜起来,瞬间点燃了帐子。楚湘王大惊,急忙看向千寻嘉:房间里易燃物太多,她这样是要烧房子吗?
“不会烧到不相干的东西。”千寻嘉安然地看着火势解释。
楚湘王仍旧无法安心,紧张地盯着火势,见帐子以奇异的姿态扭曲着,仿佛在挣扎,依稀间,不知道是眼花还是什么,竟然模糊地看到火焰中有之前没看到的生命体,丑陋的,恶心的,在无声哀嚎着,想要溃逃却被无形的力量抓住,禁锢着,只能生生被烈焰焚烧。发出刺啦的声音,放出一阵白烟,消散。
那一瞬间,楚湘王仿佛有看到了久违的另外的世界。长久的不眨眼睛终于使得眼睛酸痛坚持不下去,他闭上眼睛休息一下,等再睁开的时候,又什么都看不到了。帐子墙上掉下来,落地,又烧了一会后渐渐熄灭,化为一堆灰烬。
没错,是灰烬。像稻草被焚烧之后的松散。
一股浓重的恶臭弥漫在密闭的房间里,随着呼吸钻进人的身体,刺激着肺部不好的楚湘王,他剧烈咳嗽起来。千寻嘉也没能幸免,咳嗽一声接一声,她用帕子捂住鼻子和嘴巴,迈过那堆灰烬,一把将窗扇推开了。
——————
哑女进来打扫房间,千寻嘉受不了残存在房间里还没有散出去的恶臭,俯身飞快从灰烬里面扒拉出刚才随着符咒丢进去的,已经被火焰夺取鲜艳色彩,如今灰头土脸的戒指,用帕子包着,捂着鼻子嫌弃地躲到院子里面的凤凰树下去了。楚湘王仍旧呆在房间里,不知道是太能忍了不把臭味当回事还是提防着进去的下人,一直坐在靠墙的椅子上,手里捧着千寻嘉之前带进去的书,漫不经心地翻着,只是在偶尔,在人家以为他完全不在乎周遭的时候,忽然抬起头,淡淡地和哑女说一句什么。
他的声音很低,表情很淡,看起来只是单纯的主人对下人的提醒。
茂盛的凤凰树的树叶将阳光剪碎,如星光点点落在千寻嘉的身上,她靠在树干上,默默地看着房间里面的一切。
待哑女打扫完了离去,她才过去,却似乎心有余悸,仍旧不肯进屋子,只站在窗前。
“王爷的房间里,经常出现这些东西吗?”她询问之前“几何图形”事件。
楚湘王正在翻阅书籍,听见她这样问,头也没抬,“你现在最关心的不是平儿而是这些吗?”
“平儿?”千寻嘉摸不着头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你是说她?”
她看了一眼院门的方向,那里刚才走出去一个人。
“原来叫平儿。”她低语,脑海中迅速浮现一个模模糊糊的女子身影,晃动着,如水做成的,看不清楚。她想了想忽然笑起来,回过头看楚湘王,“我问了王爷就会告诉我吗?”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至少对你。”楚湘王放下书,起身走过来,和千寻嘉隔窗相对,“她叫平儿,今年二十岁,是五年前我出门打猎的时候,在街上遇到的。她当时冲到我的马蹄下自杀,没死,就被我带回来了。”
“自杀的理由她没说,我也没问过。后来就留下来了,在我身边伺候。”
楚湘王看向院子里面的凤凰树,见金色的阳光洒在每一片树叶上面,光看就知道暖洋洋的,很舒服,而屋子里面,添了四堵墙和一个盖子,尽管窗子打开着几乎和外面无距离,但阴凉的寒气还是不时地侵袭过来,钻进每一个毛孔。仿佛在另外一个季节。楚湘王顿了一下,继续道:“她不是哑巴,耳朵也没问题,但我从没有听到过她说话……也从来没有在她脸上见到过喜怒哀乐的任何一种表情。”
千寻嘉愕然,回头去看守在院门口的女子。
“她很忠诚,无论让做什么都不会反抗,即使是送死的事情。不过与其说是奴性,倒不如说是……她好像根本就不了解人类的感情。就像傀儡一样。”
楚湘王无奈地笑了一下,“本王到现在都在想,她和当日冲入马蹄下的女子,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一个无口无心无表情的人偶,到底是怎么才做出自杀的行为的。”
身边一个简单到像白纸,却让人无法揣摩透彻的女子,楚湘王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义她。
千寻嘉看着平儿,语气淡淡:“既然没有开口说过话,王爷怎么知道她是不说话,而不是不会说话?”
“这个……”楚湘王在站她身后,也看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的婢女,“相处久了就知道了。”
千寻嘉没再作回应。“哑女”平儿守在院门口,提防着多余人的靠近,好让主人有绝对独立的空间和千修女说话。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出现在别人的口中,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会随着他们的心意而变化。千寻嘉的脑海里面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晃动着,一直试图和哑女的身形重合。却也歪歪斜斜的,总也做不到真正的严丝合缝。
“怎么样?她身上住着几只鬼?”楚湘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千寻嘉身后,和她看向同一个方向。
“什么鬼?”千寻嘉的目光波动了一下,忽略了突然受到惊吓产生的反应,声音平静。
她回头看他,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不是有鬼的话为什么突然对一个婢女感兴趣?”千寻嘉脸上清清楚楚写着没事,楚湘王却不相信,“难道你只是单纯地缺少婢女,想问我要吗?”
千寻嘉可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可以借吗?”千寻嘉的目光却动了一下,有一点点期待,“如果我开口要,王爷会把她给我吗?”
楚湘王语塞了。
院门口,平儿仍旧尽职地守着。蓝色布裙,齐眉刘海,黑色及腰长发,面色苍白,脸上的表情是空无的。她从来时候就是这样的,除了按照季节换上保护身体的衣服,其余的一点都没变,就连衣着的颜色也是从开始蓝到现在。楚湘王是带着好奇心将她留下来的,以为背后会有一个关系到他的秘密,可是五年过去了,他只感受到了一阵空。就算是高明的戏子也无法在密不透风的监视下做到如此。所以在巫山老人都看不透她身上的玄机之后,他就放弃了。
只当身边多了一个没有思想的人偶。
如今,终于解读出她的人出现了吗?
“王爷舍不得?”楚湘王的沉默让千寻嘉开始反思自己的要求是不是鲁莽了,反思的结果是,没有。楚湘王并不缺忠心的奴才,这样一个无口无心无表情的三无少女,留在这里没有太大用处,白白浪费了。
“你喜欢就带走吧。”楚湘王权衡了一下,作出取舍——或许在千寻嘉的手下,她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也说不定。
“多谢。”千寻嘉笑了一下,笑容有些奇怪。
楚湘王还没有看清楚,她已经转身走向院门口,到了平儿身边。平儿看到她后立刻低头欠身,一副待命状态,表情还是那样空茫的。千寻嘉抬起手右手放在她心口的位置,轻轻地按了下去,平儿便抬起头看着千寻嘉的眼睛,两双眼睛相对,平儿的身体定格不动。
“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主人。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以后只能听到我的声音,眼睛里只能看到我一个人。”千寻嘉对着那双眼睛下命令,一字一句缓慢而郑重,似乎在下咒语,“你的名字叫灵儿,水灵儿。”
“你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
看到这一幕,楚湘王如遭雷劈。这是用法术操控人类吗?记得以前听巫山老人提及,修仙者和普通人类之间是由很明显的界限的,修仙者受仙界的规条管束,不得对普通人类使用法术,尤其用法术掌控人类的意志,是犯了大戒的,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就算是巫山老人一直逆天而行,也是私底下偷偷摸摸在做,用了无数隐藏的手段和障眼法。
千寻嘉自恃是修仙界的正统,在他面前提及此事的时候态度也是如此,今天这是怎么了?光天化日之下……
难道,平儿果然不是普通人吗?
他讶异。
“水灵儿,遵命!”平儿的眼睛像被洗劫过一样,连空无的平静都没有了,低垂下眼帘,嘴唇蠕动着,无声地做出回答。
易主完成。一切尘埃落定,也容不得楚湘王再去反悔和表达疑虑了。千寻嘉回到楚湘王跟前,平儿,不对,是水灵儿随后跟着。楚湘王看过去,见她的表情木讷,真的像个傀儡一样等待着主人的命令,他心里没来由地产生不悦的感觉。
平儿之前的眼睛虽然空空的,看不出情绪,可是就像一面镜子,能将看到的东西映在上面,楚湘王就经常在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可是现在,他在看过去,只看到一双呆滞的眼睛,里面什么都没有。真的空了,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房间里面的脏东西是以前留下来的,我会找个机会清理干净的,这点王爷不必再费心。”千寻嘉走到他跟前停下来,不知道是没看出来人家的不悦还是根本就不在意,直接就转移了话题,断绝了人家反悔的机会,“如果王爷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出去这些日子,攒下了好多东西要整理呢。”
离恨宫游历修女是要长期做游历手记的,日后回去要呈交给圣女庙,经过圣女的筛选再整理出来,呈给离恨宫主,再由离恨宫主整理成册,刊印之后分发下来,给所有教众看。
当权者们也很喜欢研究离恨宫的书籍借此了解自己国家,因为她们的眼睛是最无私最干净的,没有利益之争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肮脏和谎言了。不过如今看千寻嘉,杀人放火栽赃陷害什么都干了,有些事情还真的不好说了。
“你会把你所作的一切都记录在上面吗?”楚湘王忽然问,看到千寻嘉回头,表情动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他问这问题的动机,楚湘王更好奇了,“你是直接接受离恨宫主的洗礼成为度修女的,你的师父也是离恨宫主,游历的手记也会直接呈给离恨宫主、你的师父看吧。她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
千寻嘉的表情凝固了片刻,一时间也是无话,不知道在做怎样的权衡。
“我并无恶意,只是单纯地好奇而已。”这些日子已经知晓千寻嘉的个性,算得上刻薄,被她误会为他心存恶意诋毁离恨宫,一定会以更加恶毒的话回敬回来,轻则让他下不了台,重则连他的伤疤都要揭开,并且一大把盐撒上去。
她是那种对讨厌的人毫不留情,只要能尽快撇清关系拉开距离,多残忍的方法都用的人。
“能够给我看看吗?”游历修女的手记。明知道有可能会引起巨大反弹,更大的好奇心还是让他走出了那一步。
“好啊。”思考之后,千寻嘉回答的出人意料地干脆,“不过我有好几份手记,你要看哪一份?”
“好几份?”楚湘王疑惑。
“一份交给师父的,一份我自己的,一份预备交给师父的,”在是敌是友的都无法分辨清楚的楚湘王面前,千寻嘉并没打算隐瞒,说出了除了当事人的她和离恨宫主之外,不该被第三人知道的内情,“给师父的是明面上的,上面都是修女的见识和所作所为;给我自己的则是作为法师和修女双重身份的见识和作为,当然也包括所有的罪恶;至于预备交出的……”
千寻嘉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见楚湘王盯着她,很紧张她接下来的回答,她无所谓地笑了一下,目光忽然怪异起来:“她既然敢做我的师父,自然能看透我几分。明面上的东西是用来写书的传给后世的,她不会相信那就是全部,还会向我要。所以我再准备一份,比明面上那份更真实,比我自己的那份少了些血腥丑陋和肮脏,至少不触动她的底线,让我成为离恨宫历史上第一个被处死的修女,离恨宫的嫡传弟子。”
“你——”楚湘王看着面前说实话的女子,惊心。
离恨宫是仙源唯一一个被正统承认的宗教信仰,几乎所有的女子都要在十五岁那年在离恨宫行及笄礼,然后才算成年。每个有女儿的家庭,自从女儿出生那一日起,就要在家里面最好最干净的地方摆放上离恨宫创始神浩渺女神的雕像,按照礼节供奉香火。离恨宫的分支圣女庙几千座,覆盖了有信徒的所有土地。也就是说,没有一个人是想信教却信不了的,没有一个信徒是远离神灵的。离恨宫的教义,已经深入到了每个人的生活中。
所以,就算是对那个宗教并不喜欢的楚湘王,也被身边无处不在的信徒给带动,对她们有着最基本的了解。她们的形象一直是正面的,比皇权更威严更让人信服。朝代更迭或腐朽或者明朗,只有她们一直是不变的。那几乎已经成为了人类存活于仙源唯一的光芒。
然而,传说中的信仰、神灵、纯洁、无私,背后竟然是这样的吗?谎言、算计、恶毒、包庇……
楚湘王好像看到一个世界都塌了。
“你能给我看几份?”楚湘王没能忍住自己的嫌恶,丝丝缕缕从语气里渗透出来。那个语气,就像是发现暗恋了许久的女神竟然是暗娼一样,失望之极自己也跟着堕落,残忍地去问价码,也要踩上一脚将她和他自己践踏到底。
千寻嘉听出来了,却不明白他素日冷漠,对离恨宫一副嗤之以鼻的态度,怎么会轮得上他来失望?
“两份。”她答,“除了我自己的那份,另外两份王爷随便看。”
“不必了。”楚湘王态度倏忽间冷下来,嫌恶,“这个世界的谎话肮脏已经够多了,我又不想出家入教,对你们的如何修炼成如此,不感兴趣。”
他转身,不想再看千寻嘉一眼,却在转身的刹那瞥见平儿,正呆呆地站在千寻嘉身后,等待着她的下一个口令。他的心忽然泛起涟漪,浓重的悔意弥漫上来——将她放到千寻嘉的手上□□,不知道会被污染成什么样子。
这样纯净的空,也会慢慢被丑陋自私填满吧。到时候,果然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有些东西他注定留不住。
他闭了一下眼睛,抬起脚离开。
院子里安静下来。只少了一个人,却像足足少了一个世界。千寻嘉抬头看天,目光逐渐滑落,落在冲破这座院子高度的凤凰树上。树很高,目测一下不低于十五米,按照生长速度算的话,估计也有六七年了——再过两个月,应该开花了。到时候火红一树,像一把张开的大伞,美丽不输枫叶。
只不过因为开放在万物绚烂的夏季,被各处分走点风光,最后剩下一点,也不过是一株普通的开花树木了。
千寻嘉轻轻拍着粗糙的树干,沉思良久。水灵儿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像个透明人。
“我是真的过分了吧。”她回过头问安静的女子,水灵儿没听懂,抬起头看她,眼睛里透出茫然。千寻嘉也没指望她能听懂,笑了一下,自问自答,“他说的没错,他又没打算出家,不必清楚里面的内幕。我也是,我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借了一层离恨宫的外衣,实在不应该将自己的任性抹在上面,让离恨宫因为我而遭遇不堪——人家辛苦努力了几万年,我不足百载。害人家功亏一篑,实在是罪孽啊。”
她叹息一声。
离恨宫,真的不是她这个样子的。
“走吧。”她轻声唤身后对她的感叹全然不解的女子,女子没有应声,抬起脚跟在她身后,继续听着她呢喃似的叮嘱,“从明日起你每天为这棵凤凰树浇水,直到我说可以之前都不可以停下,无论刮风下雨。”
水灵儿在她身后跟着,仍旧是没有说话,却低了一下头,听懂了。千寻嘉也没有回头确认,一直走在前面,出了院门,消失在一座座雕梁画栋的建筑物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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